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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第七卷 紅色浪漫 第六一四章 瘋狂的瘋狂!!
  四月是繁花似錦的好時節,最宜賞春尋芳。

  秦雷在花廊中閑庭信步,聽身邊的館陶和柴世芳匯報戰爭債券的情形。秦雷將戰爭債的發行分為南北兩大區,南區包括山南山北江北江東四個省,由複興衙門負責發行;北區則是包括京畿在內的其余五省,由政務寺負責。

  “我們將意見稿下發至全國各地的豪門大族。”館陶輕聲道:“大多數人的興趣還是很濃厚的。”

  “館陶先生說得對啊。”被秦雷一手扶上複興衙門領頭人的寶座,柴世芳自然一如既往的對王爺鼎力支持,只見他微微激動道:“王爺能在絕對劣勢下兩勝趙無咎,現在宇內對您的信心之高,實在是出乎想象了。”

  秦雷卻不為所動道:“只怕是鼓掌看熱鬧的多,掏錢買債券的就寥寥了。”

  柴世芳不由面色一滯,這才訕訕道:“預售效果是有些不大理想,但想必公開發售時會好很多。”

  秦雷輕哼一聲,似笑非笑道:“整整半個月的預售期,你們南方完成了多少?北方又完成了多少?”

  “回稟王爺,南方已經認購四十七萬四千七百五十兩。”柴世芳小聲答道。

  “北方是十二萬三千三百三十兩。”館陶的聲氣十分不足。

  “不錯嘛,還有零有整的。”秦雷語帶嘲諷道:“南北加起來不到六十萬兩,你們這就滿足了?”

  柴世芳連忙解釋道:“其實我們南方大多數還是有意向的,複興衙門粗略摸了摸底,少說也有七八百萬兩的購買能力。”說著略顯為難的看秦雷一眼道:“只是……”

  “說。”秦雷站定腳步。望著湖面上一對戲水地鴛鴦。聲音平靜道:“不要吞吞吐吐。”

  “王爺明鑒。南方地大家主們確實在持幣觀望中。”柴世芳連忙恭聲解釋道:“但這不是對王爺地不信任。而是當今局勢撲朔迷離。大夥還是想再等等。”

  館陶也頷首道:“北方也是這個原因。且觀望地氣氛更為濃重。但只要南方地銷量上去了。相信北方會跟風地。”

  “等等等等。再等黃花菜都涼了!”秦雷眉頭緊鎖道:“難道往後若乾年地稅賦作抵押還不行嗎?”

  “如果局勢穩定當然可以。”館陶苦笑道:“可他們擔心李家一旦成事。或者導致大秦分裂。賦稅又從何保證呢?”

  秦雷心頭一震煩躁。從地上摸起個蠶豆大小地鵝卵石。甩手丟進湖裡。把那對和和美美地小鴛鴦嚇得撲棱亂飛。

  兩人心頭一沉,趕緊躬身請罪道:“王爺息怒,我們再去督促就是。秦雷搖搖頭,歎口氣道:“看來是我心急了,畢竟都是有家有業地。怎會看不清局勢就胡亂下注呢?”

  “王爺明鑒。”館陶點頭道:“其實只要局勢一明朗,認購的數量定然會激增的。”

  “可時間不等人啊,誰知道京裡什麽時候才能雲開霧散呢?”秦雷搖頭道:“不趁著齊國國力疲敝、無以為繼的當空給它一下子。只怕等它緩過氣來,就再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王爺是不是有些急了?”柴世芳畢竟是個直脾氣,心裡有話還是要說的:“齊國要修養,咱們同樣也要修養,大家都認為三五年之內不可能有大戰發生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秦雷垂下眼皮道:“你的任務是幫我搞錢。”

  柴世芳的滿腹諫言一下被噎住了,隻好吭哧吭哧道:“問題是搞不來啊……”

  閉目尋思片刻,秦雷沉聲問道:“孤王在複興衙門地份額,現在能值多少錢?”

  “王爺您是兩成。也就是兩千份話事權。”柴世芳沉吟道:“現在一份話事權大概是八萬兩銀子了,兩千份就是一億六千萬兩。”秦雷不由張大嘴巴道:“我這麽有錢了?”

  “您的身家確實有這麽多。”柴世芳搖頭苦笑道:“說起來咱們複興衙門也值個幾億兩白銀了,可那都是運河、道路、礦藏、土地、還有各種各樣的專營專賣折現算出來地。真要說現銀,還真沒有多少。”

  “也就是說。我現在就是想變現,也換不到幾個錢?”秦雷皺眉道。其實這情況他也清楚,複興衙門乾股價格漲得這麽高,並不只源於空泛的信心,而是利用他和南方兩省官府的權力,將大量的山川礦藏之類的國家財富轉移到了複興衙門名下。

  得到了這些無價財富。複興衙門的估值自然會迅速暴漲,然而要想使這些大家夥產出源源不斷的真金白銀,海量的先期投入是必不可少的。

  殺雞取卵固然痛快,可這些幾百年地大家族都是謀百世者,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水養魚這個比較吃力的辦法。

  自從昭武十七年成立至今,短短三年時間裡,複興衙門已經先後投入了兩千三百多萬兩用於疏浚運河、構建堤壩、修整道路、開采礦山,等一系列的基礎建設。若是單從帳面金銀上看,三年來的支出要遠遠大於收益的。

  雖然帳不能這樣算。但真金白銀花掉了就沒有了。秦雷要想在內部變現自己的乾股,還真沒人能買得起……按照複興衙門的章程。想要轉讓手中的份額,需先由內部優先收購。

  見王爺神色飄忽不定,柴世芳心驚肉跳道:“王爺,您可千萬別把咱們地份額轉讓給北佬啊。”議事大會的每一份乾股都貨真價實,代表著對複興衙門恐怖財產的一份所有權,代表著一份穩定而恆久的豐厚收益,素來為北方豪門所垂涎。私下裡甚至開出過十萬兩以上的價格求購。

  但南方大族也不傻,怎會把下金蛋的雞讓給別人呢?而且預先擬定地章程也限制了份額的外流,即使偶有遇到難處、想變現份額的,也會在內部消化掉。

  可這個法子對秦雷這樣地大東家沒有作用,因為內部根本無法消化他那價值億萬地兩成份額。。

  看著柴世芳面如土色。秦雷這才笑笑道:“你多慮了,我是不會轉讓自己地份額地。”說著正色道:“館陶先生。”

  “屬下在。”張諫之恭聲應道:“王爺請吩咐。”

  “你可以明告天下,孤王可與所有債權人簽訂一份補充協議用孤在複興衙門的一半話事權,作為戰爭債券的抵押,一旦朝廷喪失償債能力,他們便可以得到相應份額的複興衙門乾股。”秦雷字斟句酌的沉吟道:“就把我的份額作價五千萬兩。”

  “這可就折了三千萬兩啊。”館陶不由心驚道:“至少頂兩年的國家稅賦。”

  “王爺請三思啊。”柴世芳感覺有些暈,結結巴巴道:“王爺要這麽多錢幹嘛?”打一場打仗也不過千萬兩銀子罷了,他實在無法理解秦雷借五千萬有什麽用。五千萬啊,光每年的利息就是四百萬兩呐……

  “不想讓我質押。你們就贖買!”秦雷頗有些破罐破摔地意思道:“買不起就老實看著!”說著揮揮手道:“趕快去籌錢,別讓人家搶了先。”柴世芳只能鬱鬱而去。

  待柴世芳走遠了,館陶苦笑道:“王爺。咱們是不是有些玩大了?”

  “顧不得那麽多了。”秦雷揮揮手,面色冷峻道:“三國之所以能並存二百年,雖然原因很多,但根本上還是沒有壓倒性實力所致。”說著雙拳一對道:“按照大秦現在的狀況,在最好的情形下,沒有個二三十年也無法達到那一步。”

  “所以您就準備行此非常手段?”館陶歎氣道:“凶險異常,凶險異常啊!”

  “若是到時候不夠地話,我還會把另外一半也拿出來。”狠狠錘一下面前的石柱,他咬牙切齒道:“要是還不夠用的。我會設法讓山南江北兩省官府也如法炮製的!”

  館陶頓時陷入了石化狀態。如果真按王爺所言,將六成複興衙門的份額都出質了,最少可以換來三億兩白銀。按照複興衙門對秦國財富的估計,朝廷每年的財稅收入大概是一千萬兩,至於全國流通的貨幣大概是其十倍,而華夏的財主們又有窖藏金銀地愛好,應該還有大致相當的數量被深埋地下。

  也就是說,秦國境內的真金白銀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億多而已,當然財貨還要流通。不可能都用來買了債券,能有一半匯集到他手裡就不錯了。齊楚兩國的情況也大差不差。

  所以秦雷要想籌到三億兩白銀,就得把三國可投資的金銀全部掏空才能湊齊。

  且不說人家齊國楚國人認不認他的債券,以及由此產生的恐怖利息怎樣償還,單單有這個想法,就足以證明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

  “不大現實。”好半天,館陶才混過神來,憋出一句道:“您也只是想想而已?”

  “是啊是啊,我也就是這麽一說。”見他無法接受。秦雷便打個哈哈笑道:“應該用不了那麽多。”但他心裡早打定主意。必要的時候會一意孤行到底。

  秦雷是有一系列計劃地,向全天下舉債不過是賣出的第一步而已。一旦啟動後。一系列令人瘋狂行動便會付諸實踐。他要讓世人徹底明白,想要摧毀一個國家,除了無敵的鐵蹄之外,還有更多更簡單的辦法!

  孫子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取勝的最高境界是用謀略勝敵,而不是鮮血和刀劍。

  倒要看看是自己的想法太瘋狂。還是現實更瘋狂!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大約是同一時刻的中都城內。

  回到京裡已經有幾天的大皇子,在進宮拜見皇祖母和皇帝之後,今天又到外公李太尉家問候。

  雖然身邊人都勸他。不要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去李家,但秦靂笑道:“孤王一貫堂堂正正,心中無鬼,又有什麽好避嫌地呢?”便執意出府,步行向對門太尉府走去。

  對於他地到來,李家也表現出極大的熱情,老太尉帶著李四亥和幾個孫兒親自出迎,大開中門將好外孫接進府去。

  扶著外公坐在空蕩蕩地廳堂上,秦靂畢恭畢敬的磕了頭。李渾也滿臉欣慰地讓李央來給大殿下磕頭還禮。又讓李四亥領著他去後堂拜見外婆。

  三年之內連折了三個兒子,李太夫人的精神頭自然好不到哪去,一見到大皇子便痛哭起來。秦霆給她磕頭。她卻躲開不受,與她說話,她也一句不應,弄得秦霆好不尷尬。

  見大殿下受屈,李四亥連忙對老娘道:“阿姆,這是您最疼愛的外孫啊,怎麽連話都不跟他說了呢?”

  老太太依舊面朝牆壁道:“要不看他是我外孫,早就放狗把他攆出去了!”

  李四亥朝秦靂抱歉笑笑道:“你外婆接連受了些刺激,說話有些不著調。殿下不要介意啊。”話音未落,便聽啪地一聲,被自己老娘賞了個大耳刮子。

  李四亥捂著臉還沒反應過來,卻聽老娘哇哇大哭道:“你這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小畜生,竟然咒自己老娘腦子有問題,我打死你個小畜生。”說著操起炕頭上的笤帚便是一頓劈頭蓋臉。

  李四亥被打得狼狽不堪,隻好抱頭鼠竄道:“殿下還是去前廳說話,我娘發起瘋來是要殺人的。”

  秦靂深深歎息一聲,朝撒潑打滾的李太夫人深施一禮。這才轉身離去。回到前廳時,李央來卻告訴他:“爺爺在書房等殿下。”說著便一瘸一拐的帶他去後院書房。

  秦靂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不由又是歎了口氣。

  李央來聞聲回頭道:“表哥怎麽了?”

  秦靂搖搖頭,沉聲問道:“你地腿怎麽還沒好?”

  “這樣已經不錯了!”李央來的臉上閃過無窮的憤恨,咬牙切齒道:“你那好弟弟忒是狠毒,一腳就踢碎了我地膝蓋骨,若不是咱李家有錢請得起名醫,我下半輩子就得癱在床上!”

  “他也是一時失手。”秦靂輕聲道:“拳腳無眼嗎……”

  “哼!就知道你向著他!”李央來把頭往外一別,悶聲道:“到了。自己進去。”說著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秦靂苦笑著搖搖頭。掀開簾子進了書房。

  李渾還是方才的打扮,聞聲招呼秦靂進來。讓他坐在把虎皮交椅上,自己則坐在大案之後。爺倆隔著寬大的案台遙遙相望,良久不語。

  秦靂終是耐不住沉默,開口道:“外婆的病可看過醫生了?”

  “看過了,不頂用。”李渾強笑一聲,卻突然嗒嗒落下淚來,趕緊用袖口擦擦淚道:“也難為她了,老年喪子,還接連喪了三個。最疼愛的小孫子又殘廢了,換做誰也頂不住的。”分割

  好,對於永福妹妹,我承諾不做令人不快的處理……從諫如流嘛。

  嗯,我想明白了,又不是寫什麽名著,不過是讓大家消遣的小書罷了,沒必要非得跟大家擰巴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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