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天氣仍然處在最炎熱地時候,這些日子裡面國內發生的事情,更是讓這個民國地首都城市的氣氛比這個天氣還要溫度高漲。青島德軍的投降,讓這個城市更是要沸騰了一樣。街頭巷尾傳說地全是國防軍地英勇善戰,精強無敵,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挽回了幾十年來的屈辱,國家也進入了強國地行列,首都的各個學校機關團體發起了對前線部隊的慰勞,就連議會都在討論是不是組成一個慰勞團,到前線宣慰一下,首都舉行了百姓自發組成的提燈遊行,在青島被攻克的那天夜晚,在街頭喧鬧了整整的一夜,參加遊行地中央警衛師地官兵代表。在人群中成了最受歡迎的對象,無數人在朝他們歡呼,彩帶小旗一直在跟著他們的隊伍飄揚,在學校裡的青年學生,最多的話題就是怎樣投筆從戎,去報考江北官校,在這一代年輕人心中,似乎黃色的軍官製服,是現在這個時代最華貴高尚的東西
英國駐華大使克勞福德曾經在山西路英國大使館的洋樓上,靜靜的看了這一夜地提燈遊行,看著那些滿臉陶醉神色地中國人在不久以前,這些黃色的面孔上面最多的還是麻木甚至卑微的神色,但是現在在那些***下看到的卻是一張張狂熱而激動的臉,在他看來,這更像日俄戰爭前後的日本,代表著一個東方民族地民族認同感還有自豪感,終於在一個白種人強國的失敗(不管這勝利來得多麽勉強,而且是用什麽樣的代價換來的!)當中爆發確立了起來,未來地中國,似乎再也不能將他們當作一個沉睡的巨人了。對東方民族心理有著深刻研究地他。知道這種精神的煥發對於一個遠東國家地崛起,有多麽的重要,未來這個國家的崛起,到底會給遠東地政治格局造成什麽樣地影響?或者考慮得更加深遠一點,會不會對全球現在的體系,造成什麽樣地挑戰?這不是日本,而是有著一千多萬平方公裡的領土四萬萬五千萬人口的國家啊!在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在將來的日子裡,他所代表的帝國利益在遠東應該警惕的似乎不是日本。而是中國。
這種狂熱喜悅地氣氛隨著日本政府的大隈聲明發表。又進入了一個轉折,這種情緒的忽冷忽熱,在這個首都城市表現得是更加的分明,日本以強大海軍還有足夠地陸軍,對中國發起了戰爭威脅,強行的要攫取山東地權益。青年人的高漲熱情一如既往,日本鬼子咱們國防軍又不是沒有揍過!但是總有一些理性派在憂心仲仲地分析,十萬日軍可不是幾千德國孤軍,鬧不好是要吃大虧地!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保持克制,加快向協約國靠攏的步伐,利用英美等國家盡量用政治和外交手段解決這個山東問題,他們振振有辭的發表著自己的言論:“現在國家草創,打的仗已經不少了!國家元氣疲敝到了極點還架得住再打仗麽?日本人來勢洶洶。咱們就要避開他的這個勢頭。反正膠州原來是德國地,現在就算給日本佔了。等咱們臥薪嘗膽。實力強大了,再爭奪回來就是了。現在這個國家不能敗啊。一敗就不可收拾了!還不如采取暫時敷衍的手段!”
隨著雨辰到議會宣布了決定戰鬥到底,這種暗流才慢慢地平息了下來,在這個時間,初步發揚的民氣還有開始凝聚的民族精神都讚同雨辰的觀點,戰鬥到底!以戰場上的勝利。以自己自強的表現才能捍衛住國家民族的權益!一批批的部隊經過首都開赴到了前線,每次都受到了首都居民的盛大歡送。也有一支支的部隊開到了長江沿線戒備。防止日軍從長江口衝進來他們就成了首都居民口中地保護神前線的戰事進展隨著大小報館的隨軍記者一批批地送了回來在中外報紙上不斷的發表,首都的居民這個時候似乎一個個都變成了軍事專家茶館酒樓裡面的談論充斥著什麽“膠濟線”“青島!”“日本第二艦隊”之類的話題前線這個時候地局勢還是模糊地,最新的消息就是日軍從青島南北兩翼都登陸了出動的都是精銳師團,試圖對青島這個要塞進行合圍而國防軍也把第九師這支總統起家的心頭肉放在了青島準備死守就連老百姓都看了出來:“總統還有蔡松坡將軍一定在青島西面準備了大。軍到時候和青島守軍裡應外合,把鬼子夾在中間打這在兵法裡叫做誘敵深入!”這些百姓都知道。日本鬼子能不考慮到嗎?但是對於沒有經受過戰火地百姓而言,戰爭也不過就是一個熱門地談論話題罷了。雨辰一直以來的勝利,給了他們莫大地信心。
在秣陵路天妃巷口一處漂亮的小公館裡面,正接待著幾個從廣東過來地客人。來人中來頭最大的,是中央政府地方自治部廣東事務善後特派專員陳炯明。他自從繆培南事件之後,跟著議會頗為興風作浪了一段時間,要求追究總統的責任,但是都被雨辰強力地壓製了下去。最後變成了本來獨立的廣東省政府不得不在國防軍槍口地壓迫下和平移交權力。本來這些事情倒也罷了。讓他最寒心的事情就是他本來就打算在廣東地方議會謀求一個有力的職位。也許是議長也許是什麽。卻沒想到國民黨的那些同事在胡漢民的支持下。對他進行了極力的排擠。廣東省地方議會的選舉,陳炯明花了大量的競選費用還是遭到慘敗。當初和胡漢民爭奪廣東都督時埋下地矛盾,這個時候被人家完全的報復了。回去不甘心退出政治舞台的他又轉向中央想爭取一個位置,軍政都可以。最後還是雨辰看他在廣東和平交代的時候表現不錯,在地方自治部給他安置了一個廣東地方善後特派專員地職務。一邊協助辦理粵軍22師離防,姚雨平13師接防的事務,順便對廣東的那些國民黨議員也是一個牽製,現在地時局下。總參從全國抽調軍隊,才調出來在安徽整訓的22師也很快要加入前線作為預備。在廣東有些無聊的陳前都督也趕到了南京這個時候要是能在戰事當中有點表現,那對將來地仕途可有著莫大的好處!。
迎接他地人也不少。有幾個原來在廣東的知交好友,有參議院地國防事務委員會的成員吉越秀廣東籍參議員,甚至還有眾議院的議長沈恩手先生多是聯邦黨方面的人物他們這麽關注陳炯明,估計也是被繆培南事件嚇怕了,生怕這個時候南京鬧出什麽亂子出來回來雨辰還不找他們算帳?陳炯明這種原來的地方實力派上京還是先拉攏好!
替他接風的宴會就在吉越秀的公館裡面舉行,陳炯明一臉風塵仆仆地樣子臉似乎也被南中國的太陽曬得漆黑大口的吃菜喝酒看起來十分的豪爽沈恩孚看了他半天,最後終於才微笑著開口問道:“競存,這次你可是來得十分突然啊。要不是你給白雲來電報說你要跟22師上前線,我還不知道你老哥在廣東乾得好好的,怎麽又突然要乾軍人了。這事情是開得玩笑地嗎?你現在也是政府官員了,你知道總統那個脾氣,最討厭軍政互相干涉了聽我的話你老哥不要趟這個混水。了在南京好好逛兩天。早些回去是正經!”
陳炯明放下了筷子,看著這個交往其實並不深。只是當初在廣東地方選舉補選開始前往主持才有過一面之緣地聯邦黨骨乾,這個時候一副老朋友的輕松口吻在這裡勸他,他哼了一聲:“22師是我帶出來的部隊,都是廣東子弟的骨血,這次胡漢民他們對22師出粵抗戰不聞不問,還不是記著以前哪點矛盾?現在不都是在雨總統手下做事?我不放心咱們的子弟兵,在廣東憑借老面子籌集了一些慰勞品,看著家鄉在背後支持他們,百粵子弟打起鬼子來就更有精神……為這個事情上前線,總統是再不會怪罪我地。”
沈恩孚和吉越秀對望一眼,這個秀才將軍的倔強也是出名的,在雨辰那個時空,最後為了違抗孫中山地北伐命令,最後居然能炮轟總統府!這個人留給後世的多是罵名,這個時候卻不過是個不得意的前軍人政客,聽到他搬出慰勞前線的大帽子出來,兩人的神色都有些尷尬,雨辰把廣東福建的原部隊再調遠一些其實是聽到軍情部地消息,日本在福建的島機關對這幾支部隊都有了相當地滲透福建方向和台灣隔海相望一直以來都是日本的勢力范圍山東前線不利,誰也不能擔保日本會不會孤注一擲,在福建同時啟釁。廣東和福建地方的原來兩個師原本調得不太遠,生怕萬一出什麽漏子這次可一家夥調到河南去整訓了。對外地名目都是作為山東前線的二線預備隊陳炯明要上前線慰勞慰勞個屁啊!了解這種相當核心機密的兩個人,這時一直都不好說話這個時候去找自己的原部隊,誰不把你當大敵一樣防范?
陳炯明拿過手巾擦了擦嘴:“這次我帶來了一百二十萬元百姓募捐的慰勞現款,加上大量地醫藥,還有一些廣東地方的食品,聽說是慰勞打鬼子地22師家鄉子弟!募捐可是踴躍得很!還有在香港的工友特地跨海過來捐款。兄弟當時是激動得熱淚盈眶。當兵地哪輩子也沒得到過這樣地歡迎啊!我到前線對弟兄們就說幾句話。以前我帶著你們打過不少內戰,那都是大家自己造孽的東西這次對著小鬼子要狠狠的打,算是大家替自己贖罪,替我贖罪!”,他眼睛放光的說完然後就問兩人:“現在局勢怎麽樣?22師駐地在哪裡?白雲應該清楚。還是我要去問吳念蓀?”
吉越秀真不知道該怎麽對自己這個老鄉說,最後才憋出來一句:“嗨,前線打得那麽緊鬼子都登陸了,打得熱火朝天地今天傳來的消息,前線膠州灣南面沿著南支線一路的朝後撤,一天就退了三十多裡地。吃緊得很!你去湊那個熱鬧做什麽?現在部隊駐地變化劇烈。我們地委員會主要還是審議軍事預算地,對這些具體地軍事情況也不了解。競存,你還是把慰勞品朝吳念蓀那裡一交,然後回廣東,你有這個心思,包你得個彩頭。”
陳炯明一下愣了,最後笑笑:“那我找吳念蓀去,你們怕沾包我也知道,反正現在我是人見人倒霉,不過你們可要知道我好歹也是中國人!這個時候再打什麽壞主意,我還是什麽玩意兒?前線別看現在緊張。我也是帶過兵的那是讓東洋蘿卜頭再朝裡面走走咱們二線部隊就卷上去,丟那媽的就等著繳槍!雨辰打仗很精明早就有打算了………………”
後來陳炯明還是交了慰勞品,被吳采勸回了廣東。對他的行為當然也大大的褒獎了一番,但是接著又忍不住替前線的司馬湛犯愁。老弟啊老弟,現在連老百姓都知道咱們在誘敵深入了,難道指望鬼子都是傻子?下面地戰局到底會如何發展,你又該怎麽樣組織最後地決戰?這些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在自己負責的主要是後勤和調配其他戰場地兵力山東前線,就全看司馬老弟的!現在國民不管是不是以前就支持我們的,但是現在上下一心都等著山東的勝仗司馬老弟,你肩頭寄托著多少人的期望尤其是雨辰總統對你的信任!
前線的戰事,現在果然如傳到後方的消息一樣。日軍北線的登陸部隊,在五十二團節節撤退之後,在他們到城陽之間,幾乎就沒有成建制的華軍部隊進行抵抗。只有少量部隊和他們保持接觸,只要他們一發起攻擊就朝後撤退。幾乎是故意地將膠濟線北支線這個非常有誘惑力的目標敞開在他們的面前。
而南翼登陸的部隊雖然被中國海軍突然襲擊了一下,但是自8月14日上陸以來,進展也還真順利。黃島港有幾百名華軍進行了頑強地抵抗,但是都被海軍強大的炮火摧平。日軍第六師團在梅澤道治中將地指揮下,先率領鹿兒島三十六旅團的步兵四十五聯隊率先登陸成功,梅澤道治中將就跟在登陸部隊的第一波當中在8月14日當天上陸的就有步兵四十五聯隊全部和野炮兵第六聯隊地一個中隊。當日這上陸的數千淡薄日軍,正在為黃島港的遍地廢墟發愁,哀歎這裡的港口設施又不能使用的同時華軍以大約一個團的兵力向他們發起了凶猛的反擊得到了一百五十五毫米重炮的支援。這種反擊力度之強,讓上岸的日軍很是慌亂了一陣,以他們隨身攜帶的有限彈藥進行了抵抗局面一度極為的混亂。多虧海軍又發揮了威力艦炮射擊從中午到入夜就沒有停止過幾艘魚雷驅逐艦和輕巡幾乎將備彈打掉了大半才在這最脆弱的時候穩住了黃島的局勢反擊的華軍傷亡慘重,而日軍的損失也並不輕松。經過對戰場遺屍的盤查還有對傷員俘虜的訊問雖然這些俘虜和梅澤中將記憶中甲午戰事當中地支那軍人俘虜相比,頑固得象是完全換了一支軍隊。但是還是搞到了一些當面守軍得情況,守軍是支那軍王牌第九師獨立旅的部隊,在黃島失守後就得到命令,必須克服黃島!。
對於當面地中國軍隊,日本軍隊提高警惕,加以重視的就是第九師,還有隨時可能增援上來的十八師,以及中央教導師這些部隊被認為是可以和日軍同等規模地陸上力量對戰的。而其他部隊的動向就不太加以注意。日軍在戰前綜合的情報,雖然這次情報搜集得出奇地艱難。華軍控制了戰區地人口限制了人員的流動而且在以往極度容易失去秘密地司令部和參謀部戰術作業當中,也采取多用人力和有線電話傳遞命令消息的方式所以日軍只能大略的估計這幾支受到高度重視的部隊現在在什麽位置青島守軍為第九師地四到五個步兵團,有兩個團應該在青島攻擊中受到重創撤下去修整了而獨立旅的番號又出現在這。裡,看來華軍第九師應該全部在一線展開!
中央教導師據說也是在青島攻擊作戰中傷亡沉重現在位置不是特別明確在和北線接觸的華軍當中,探知了中央教導師王牌教三團的番號也可以推斷這些教導部隊是不是在膠濟線北支線進行預備待命?很有可能就是被日軍的欺騙行動吸了到北面去的!現在唯一關心的問題就是十八師從離開南京了之後,現在在哪裡?至於那些以前還是腐朽低能的軍閥武裝二十三、二十四師這種部隊成立時間不到一年的二十師這種新兵集團,日本陸軍從上到下還真沒有放在眼睛裡只要搞清楚了十八師的位置,就完全掌握了支那軍地預備軍團的位置,日本帝國地強大陸軍就可以有的放矢地加以打擊只要摧垮了支那軍地預備部隊,青島在陸海強大壓力之下,也就是囊中之物了!只要海上補給線因為青島陷落而被掌握。那麽增加兵力,增強補給,沿著膠濟線向西推進,爭取更大的戰果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梅澤道治給寺內正毅地電報倒是很簡單:“我登陸部隊正面為支那軍王牌第九師之獨立旅全部。約一萬二千余人,附炮推斷為野戰重炮四門其他火炮十余門正沿著膠濟線南支線東西向展開並隨時準備攻擊我黃島登陸場六師團其余部隊應迅速登陸向前攻擊前進殲滅支那軍王牌第九師一部。並沿部隊攻擊正面西翼建立警戒保護職部上陸約四千人,彈藥已消耗三分之二。飲水全無。需夜間進行加緊補給。物資補給應於人員上陸之前,在得到充分補給之後。明日拂曉四十五聯隊即可向前攻擊前進。掃蕩支那軍據守之膠濟線南支線。
梅澤道治於黃島戰地。”
寺內正毅現在覺得自己已經初步掌握了兩個戰場的情況,敵人在兩個戰場都展開了王牌部隊沿岸進行防守看來是想把帝國陸軍堵在海裡了!但是他們卻完全沒有現代海軍強大威力之下,海岸守備只是送死的觀念!北戰場報告,已經在戰場上發現支那軍數千遺屍(神尾光臣中將這次可悲地謊報了戰果)。還有更多地支那軍人被擊潰而在南戰場,支那軍隊的抵抗是英勇而有力地。昨天晚上那場弱小海軍的決死突襲,現在他眼前還浮現著那慘烈地畫面!陸上守軍在四十五聯隊上島的時候抵抗頑強幾乎死傷殆盡。緊接著還有余力發起反擊,他們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決心還是真很堅強啊。支那軍主力大部在以青島為中心的沿岸是可信的了。但是十八師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呢?不摧毀這支那軍五大王牌師之一的部隊。兩個鉗子就無法放行向青島合攏,他們最可能布置在什麽位置?在南,還是在北?
這時在南北兩個戰場。日軍的登陸部隊在源源不斷地上陸,北面的十八師團幾乎已經有一大半上了岸,整理建制之後迅速的向前推進了五十多公裡。南面第六師團也在加緊動作。每個登陸場上面,日軍都以為遇到了主力守備部隊的抵抗。尤其是張雄夫機變組織地反擊顯示出這員猛將也是大大的長進了不僅給當時還未組織完畢的四十五聯隊造成了很大的殺傷。而且還讓日軍加深了面對的就是主力的印象。日軍在初步整理完部署之後,已經開始調整態勢發起大規模的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