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幾縷白雲嫻淡不動,天空之下狂野無垠,更難得的是這瓦特要塞旁的郊野上綠草濃密如茵,連綿千頃。勁風從西北伏地掠過,吹動長草一波波向東滾動。那天幕之上的藍色越發濃重的像是要傾瀉下來,和那曠野上綠色混成一體,向東天際頭飛奔。
可惜,在這樣的美景之下,卻正在發生著讓人發指的,慘絕人寰的悲劇。
林中,一個嬌喘籲籲的身影正在奮力的奔跑,她的小腿上被林子裡的經濟割的滿是傷痕,原本年輕漂亮的臉蛋上,充滿了驚駭和恐懼。耳中聽著後面漸漸逼近的馬蹄聲,這個女子忽然低聲驚呼了一聲,腳下被一枚石子絆倒,一下就撲到了地上。
這時候,身後的馬蹄聲已到跟前,兩邊兩個輕甲的西北騎兵面帶獰笑靠近了這個柔弱的獵物。忽然從兩邊拋出兩個套索來,就好似草原上人捆羊兒一樣,兩個套索一左一右,飛快的套在了女孩兒的兩隻手腕上。兩邊騎兵用力一拉緊,隨著一聲驚呼,女孩已被拉到了半空,一雙小腿奮力的亂蹬,可是卻怎麽掙脫的開?
身後馬蹄聲又到,就聽見一個猶如悶雷一樣的聲音帶著猙獰的笑聲:“好,乾的好。”
說著,一個身穿獵裝的巨漢,已經從後面縱馬奔馳而來,他人在馬上,卻高高的舉著騎槍,一馬當先對著這個被繩索套在半空的女孩兒衝了過來,長長的騎槍一揮,一聲淒厲的慘叫。已經刺穿了女孩兒的肩膀,隨機就聽見這個猙獰的漢子一聲狂笑。
那個可憐的獵物,卻已經被他手裡的騎槍挑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悶響,眼看救不活了。
身後杜維和侯賽因兩人呢騎馬跟上,看見這一幕,侯賽因畢竟是神聖騎士出身。雖然現在成了神殿的叛徒,那也多半是因為信仰有了偏差,但是對於騎士的操守還是沒有全部丟掉。眼看這樣的慘劇發生在面前,這個聖騎士不由得心中大怒,看著先前的那個兀自狂笑的巨漢,不由得面露殺機。
杜維卻一把按住了侯賽因。默默的對他搖了搖頭。
“為什麽?”侯賽因冷冷道。
“你救不了她們,我們都救不了她們。”杜維壓低聲音道:“這些女孩子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死,就算她們今天不死在這裡,也會死在牢房裡。”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遠遠的傳來一聲輕笑:“公爵大人走的好快。”
那個塞巴斯塔已經策馬跟了上來,拉住韁繩。笑道:“怎麽,公爵大人還是兩手空空麽?”
杜維一揚眉,道:“我是客人,不敢喧賓奪主。”
“大人不必客氣。”塞巴斯塔忽然側耳一聽,笑道:“前面有動靜,你我一起去看看。”
說完。他用力一踢馬肚,衝了出去。杜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帶著侯賽因也跟了過去。
著拍你林子甚深,有事初夏的季節,草業頗為繁密,塞巴斯塔一馬當先,看著前面幽深的林子,忽然跳下馬來,仔細看看地上的足跡,笑道:“哼,這兩個獵物聰明了一點,倒是學會了隱藏。”
說完,他飛身上馬,吹了一聲口哨,立刻從四面八方跑來幾騎。
“仔細搜索草叢,這些小家夥躲在了草叢樹洞裡啦,給我趕出來。”
手下騎兵領命去了,杜維和塞巴斯塔兩人一路向前,看著騎兵們揮動著騎槍,在草叢裡拍拍打打,果然不多片刻,就聽見一聲痛呼,一個叫肉的身影從草叢裡跑了出來,肩膀上滿是血跡。
塞巴斯塔嘴角含著冷笑,看著那個踉踉蹌蹌飛奔的女子,緩緩從身後摘下了弓,一箭射了出去,後面忽然一聲冷哼,就看見侯賽因忽然拔劍斬斷了弓箭。
侯賽因一言不發,忽然躍馬衝了出去,片刻就感到了那個女孩的身邊,微微一彎腰,就把那個女孩從地上一把抓了起來,不理會她的掙扎,橫著丟在了馬鞍之上,女孩還要驚呼,侯賽因已經輕輕一推,弄暈了這個可憐的獵物。
塞巴斯塔一箭被擊落,卻毫不惱怒,只是深深的看了侯賽因一眼,忽然對著杜維悠悠道:“公爵大人,您的這位隨從,好厲害的身手啊.”
杜維輕輕一笑:“少將軍,你的箭術也不差啊。”
兩人的眼神交錯,卻仿佛蹦出一連串的火星來,這個少將軍這才長笑一聲,不再理會杜維兩人,策馬遠去了。
杜維靜靜的看著這個家夥的背影,眉頭一皺,隨即低聲對侯賽因道:“你……”
“我忍不了。”侯賽因淡淡道:“能救一個是一個,騎士的武器,不是用來屠殺無辜的平民的。”
杜維無語,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侯賽因。這個聖騎士如果一定要做什麽事情的話,恐怕自己是沒有什麽辦法阻止的。
林子裡,魯高將軍手下的眾多武將早已經帶著騎兵衝了進來,四散分開,仔細的搜索那些“獵物”。林子裡到處充滿了馬蹄聲和呼喝生。不時的還隱隱傳來那些沒有逃掉的女孩子的慘叫。
杜維面色越發的陰沉。他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這樣暴虐的事情,他還是看不慣的,正要說什麽,陡然之間,杜維眼睛一亮!
就在前方遠處,那個少將軍剛才去的的方,陡然的傳來了一陣強大的魔法波動!那摩力的震動,帶著毫不掩飾的黑暗氣息。分明是……魔法師在做法?
遠遠的,幾聲淒厲的慘呼傳來,杜維看了侯賽因一眼:“過去看看!”
等杜維和侯賽因尋著聲音趕到的時候。面前是一個堪稱詭異的場面!
偌大的林子裡,中間繚繞著一團濃烈的黑氣,這黑氣之中仿佛有著一股粘稠的東西在空氣之中漂浮,杜維一看之下,立刻就眉頭緊皺!這分明就是亡靈魔法師弄出來的死靈之氣!看著粘稠濃烈的程度,恐怕不知道煉製了多少生靈在其中了!。
而在那一團濃烈的黑霧之中,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已經手腳被無數黑氣形成的氣索纏繞,就這麽懸在半空,身子呈現出一個誘人的“大”字形狀,少女嬌好的身子完全展示在杜維等人的眼皮底下,而她似乎已經暈了過去,腦袋無力地耷拉著,一頭黑發擋住了臉龐,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
旁邊,遠遠的一襲黑色的身影立在一株大樹的樹枝之上,一身純黑色的魔法師式樣地長袍,尖頂帽子之下,露出一張慘白慘白地臉龐,嘴角含著一絲滲人的慘笑,一手平端著一枚黑色地水晶球,口中正念念有詞。
那團黑氣之中,忽然就形成了一個黑色的肉眼可以分辨的觸角來。一頭鑽進了那個黑色少女的口鼻之中,隨後一縷一縷淡淡的有若透明狀態的東西,仿佛就被著黑氣勾了出來。
杜維立刻認出。這是這個亡靈魔法的魔法師,在抽取這個少年的生命力,練製成亡靈魔法師所需要的死靈之氣。
就在場外不遠處,少將軍賽巴斯塔立在馬上,冷冷的看著場中這個魔法師做法,雖然察覺到了杜維的到來,也不說話,只不過看了杜維一眼。
那個被黑氣繚繞包裹的赤裸少女,忽然痛苦的低吟了一聲,隨即可怕的是,肉眼能看見的速度,她原本青春飽滿奔放的身子,陡然乾癟了下去!那原本充滿了血色的肌膚,一點一點的枯萎老化,仿佛肌膚之下的血肉都被抽取了,不多片刻,她那嬌豔的身子就已經幾乎被抽成了一個人乾一樣!
杜維又驚又怒,忍不住喝道:“好大的膽子!難道你不知道擅自用亡靈魔法殺害生靈,是違反了魔法工會第一戒律嗎!”
說完,杜維冷笑一聲,他抬起手來,口中飛快的念動了一句咒語,兩個袖子裡散發出了兩道聖潔光明的波紋來,立刻就驅散了一片黑氣。那個亡靈黑魔法師看了,忽然就傳來了一個陰滲滲的聲音:“既然同為魔法師,你難道不知道當別人施法的時候上前打擾,相當於決鬥的邀請嗎!”
說完,這個黑魔法師忽然袖子一揮,更大更濃烈的黑氣散發出來,那個可憐的少女瞬間化作了一具紅粉骷髏,然後飄入了黑魔法師的袖子裡,漫天的黑氣也被他吸入了掌心的黑色水晶球裡。
杜維知道,這個可憐的少女,其實早在自己趕到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此刻更是被抽幹了全身的生命力……更可惡的是,這個黑魔法師居然手段毒辣到了極點,抽幹了她的生命力不說,還不放過她的軀體,把殘留的骨骼都收了回去,顯然是打算煉製成骷髏兵之類的死靈生物。
黑魔法師收起了漫天的死靈之氣,身子飄然從樹枝上落了下來,站在杜維的不遠處,語氣裡充滿了傲慢:“哼,你也是魔法師麽?為什麽打攪我施法!”
執法隊麽?
杜維哈哈一笑:“你擅自殘殺生靈煉製死靈之氣,難道不怕魔法師執法隊麽?難道你忘記了第一鐵律!”
說到“魔法師執法隊”,那些身穿黑衣的怪物,可算是全大陸魔法師們最忌憚的東西了,這個黑魔法師也不禁身子一抖,隨即喝道:“胡說八道!我當然知道第一鐵律!不過我是魔法工會承認的亡靈法師!可不是你說的死靈法師!至於我吸的這個女子……哼,她的命是魯高將軍的,魯高將軍已經判了她的死刑,我吸不吸,魯高將軍只要不追究,也不算違背鐵律!”
旁邊賽巴斯塔卻忽然用不陰不陽的聲音淡淡笑道:“兩位法師不用誤會,讓我來介紹一下。”說完指著杜維,笑道:“這位就是目前名震大路的鬱金香公爵,杜維--魯道夫閣下,大魔導師甘多夫的關門弟子,帝都政變之中大放異彩,魔法學院的委員,魔法學會委員,在西北三個月鑄造一座城市……以這些傳奇經歷來說,想必現在身為魔法師。都不回不知道這個名字。”
剛剛介紹完,這個黑魔法師忽然就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住了杜維:“你就是那個鬱金香公爵?傳說你是大陸最強的藥劑師……哼哼,藥劑師?簡直就是笑話……”
杜維也沒有發火,只是看著賽巴斯塔:“少將軍,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西北軍團聘請的首席魔法顧問,羅蘭大陸魔法工會八級魔法師,塔塔亞洛法師……他也是大lu上唯一的一名不穿白色袍子的大魔法師哦!至於原因麽。公爵大人,您也看見了,塔塔亞洛法師,他是一名亡靈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