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純鈞仙壺
焦飛從金曦境,到雷神境,再到四海境,連破三境禁製之後,再往上就有極大的阻礙,似有一層無形屏障。焦飛不敢硬闖,隻得退了出來,上元八景符在他左手上刻印了三道光圈,最外一層金光,內一層是白色雷光,再內一層是湛藍的水光。每增加了一道光圈,吸攝敵人,奪拿飛劍法器的力量就大了一倍。
上元八景符內的幻陣,一座比一座威力大,欲將之操縱由心,所需的法力亦是越來越高。因此當初象山真人設下了禁製,免得後輩弟子不知高低,胡亂試演這道天府真符的威力,導致上元八景符內的幻陣威力反噬,丟了一條小命。說破天去,焦飛也只是黑水真法第一層的修為,這等堪比虛靈級數法寶的天府真符,若不是仗了象山真人繪製此符時,三十年精純的道力維持,焦飛就連第一重禁製的金曦境也操弄不來。
憑著這道上元八景符,焦飛膽氣又壯了一分,不過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冒出頭去看看查雙影究竟拘禁了何人。煉就元神那是何等神通?就算把全天下所有的法寶都堆在焦飛面前,人家伸出一根手指頭也把他捏死了。焦飛只是在肚內暗忖道:“孟寬又不曾跟我師父一路行走,怎麽可能被誤認為是我師藍犁道人的新收弟子?定然是我聽得錯了,世上樣貌一般的人也在所多有,說話語氣有幾分相近之人只怕更多。”
焦飛把掌心的三重光圈隱去了,出了所居的院落,見到自家的大總管出關,水府中大大小小的水族都湊在他的跟前。鱔太尉是焦飛手下第一能說會道,此刻也只能呆呆的蜷縮了身子,嚇的簌簌發抖,隻把一雙大眼來望焦飛,指望這黃臉的主公能有什麽準主意。
焦飛大模大樣在水府前坐下,低聲喝道:“外面縱然有翻天覆地的舉動,我們在水府中也自安然無恙,大家不可亂了陣腳,我傳你們一個凝神的法兒,都跟我修行罷!”焦飛把九字大日光明咒傳了給這些水族部曲,這些水族只靠天生的領悟,哪裡學過什麽法術?得了焦飛傳授這九字大日光明咒,都覺得是無上的恩德,這些水族便慢慢的安穩下來,再也不去管淮河上空如何鬧騰。
焦飛也沒法術,能夠看到此刻淮河上方的景象,只能半猜半聽。那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呼喝了一陣,見藍犁道人不出,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惡毒的法術,只聽得那個肥胖的少年殺豬也似的狂叫起來。加上他竹山教的傳音法術,震的淮河上下遊的魚蝦也不知死了多少,更別提那些正邪諸派,道門,雜家,佛宗修行之士了。
陽虎兒幾番臉色大變,想要上去鬥一鬥查雙影,都被李文芳和顧顰兒勸了下來。陽虎兒有太清靈寶符,金丹大成以下的人物,都能隨手捏死,但是查雙影遠遠超過了這個層次,陽虎兒真要衝上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陽虎兒敢做此姿態,也不過是少年氣盛,又仗著自家的老子身份不凡,在兩位同門師姐面前要掙一掙面子。真要讓他去都查雙影,陽虎兒就算有此膽色,可是也不至於傻到了連敵我的本領高低都分不清。
漓江劍派的三人不敢上前去,卻不代表沒有他人。查雙影這般傲慢,當眾對一無辜少年百般折辱,對眾人的藐視已經達到了極點,若是人人縮頭,日後被人說起來淮河上下數十人被竹山教的查雙影一個人便嚇唬住,大家臉面上須說不過去,人人都沒有光彩。
也許這少年落入了其他人的手裡,下場也未必好上一分,但若是此時不挺身而出,日後如何在同道面前,自稱秉承上古正道,一身大氣凜然?
那肥胖少年才叫了十余聲,嗓音還仍舊洪亮,就有一把柔和的聲音,若水波蕩漾,慢悠悠的響了起來,叫道:“查雙影,你雖是竹山教的大長老,卻怎敢如此無視天下英豪?竟然在青白天日下,就做這麽傷天害理之事兒,真以為我正道無人耶?識相的快把那少年放了,另用本事去尋藍犁道人出來才是正經。”
查雙影嘿嘿一笑,忽然提氣大喝道:“我便欺你無人怎地?”
這老怪一喝之下,使上了竹山教的攝魂邪法,剛才那開言抗爭之人,頓時覺得全身一緊,魂魄就像是被一股絲線釣出了天靈蓋一般,心中雖然大駭,卻掙扎不得。
半天高的雲層上,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忽然全身發火,再也駕馭不住遁光,從半空直跌了下來,摔倒了淮河之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剛才和查雙影抗爭之人,卻被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勾了魂魄,真氣頓時暴走,轉為真火焚燒了肉身。
道門煉氣士苦修數十百年,體內的真氣橫溢,若無強有力的法訣和意志將之鎮壓,一下子爆震開來,就像這個少年一般的下場,正是修道之人最怕的真氣反噬,內火焚身。
查雙影所禦的火雲,乃是五行陰煞地極真火凝聚而成,專門吞噬修道者的精元魂魄,得了一個這英俊少年的魂魄滋補,頓時凶焰更熾。黑色火雲迎空漫卷,把半天都遮了,這老怪是在向所有人示威。
在場眾人不是各大派的低輩弟子,就是旁門雜家的散修,再無第二個人煉就元神,真正的高手也沒這般自降身份,呆頭鵝般在這裡苦後。查雙影如此逞威,立時就把所有人震懾,只剩下他狂笑之聲響徹天宇。
陽虎兒恨的牙根癢癢,低聲說道:“不要說我爹爹來,就算是越輕寒,孟闐竹,琉璃兒,嶽瑜任何一位師兄,師姐在,加上我手上的太清靈寶符,至少也能跟查老怪一拚了,何至於被他踩在頭上,耀武揚威。”
顧顰兒眉頭緊蹙道:“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應該一直都追蹤在藍犁道人身後,只是不知為何現在還不現身!”
李文芳也說道:“孟闐竹,越輕寒兩位師姐,雖然未曾煉就元神,但修為遠超我等。尤其是孟師姐已經奠定了道基,又有一件本門的鎮教法寶在手,為本門小一輩的第一流人物,有她在,查老怪絕不敢如此。”
言談間就殺了一人,查雙影環目四顧,嘿嘿冷笑。黑色火雲中的白骨台上的那個肥胖少年,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師父,徒兒叫的嗓子也啞了,能否給口水喝?”
查雙影臉色十分不善的說道:“你說用這個法子,定然能把藍犁道人逼出來,為何居然沒有半點效果?若是不能藍犁那老鬼找出來,你拜在我門下之事,還要再商榷。”
肥胖少年苦著臉說道:“當初可不是我孟寬想要拜在您老門下,是您路過白石鎮時候,說我什麽骨骼清奇,腦後有仙骨,還什麽跟你早有孽緣……”
“胡說!怎是孽緣,那是早有師徒宿緣!”
肥胖少年連聲道:“沒錯,沒錯,反正是師父你非要收我入門,不是徒兒非要拜師的。何況若不是俺出了那個主意,您老人家怎會在這次追殺藍犁道人的眾人中,處處佔了上風?若不是您非要去找赤龍子道長的晦氣頭,純鈞仙壺已經在您老的手中了,現在您老人家開革我,豈不是忘恩負義?”
查雙影說不過這個徒兒,爭辯了幾句,就擺開了師父的架子,讓這肥胖少年呼喝的格外淒慘,卻半口水也不給。盡管查雙影並未有加諸在這個徒兒身上什麽厲害的法術,但孟寬卻不敢有絲毫松懈,他雖然慣常在言辭上佔了上風,卻也知道這個師父言出法隨,動輒殺人,法力又凶橫之極,剛才那個冒犯了他師父的英俊少年,便是眼前的例子。
孟寬本來性子疏懶,和焦飛不同,能省一分的力氣,就不用二分。就在焦飛跟隨藍犁道人走的那日,他也在鎮上碰到了查雙影。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是在路過白石鎮時,看到了越輕寒和孟闐竹兩位漓江劍派的弟子,隨手抓了正要回家的孟寬,想要讓這個肥胖少年幫他打探消息。
孟寬雖然讀書不似焦飛那般聰明,又粗疏大意,但是卻口齒靈活,居然把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說得動了收徒之念。查雙影縱橫天下三百余年,是個肆無忌憚的人物,既然瞧著孟寬順眼,攝了就走,也不問他願意不願意。
孟寬平日常跟焦飛一起,素來被人稱作,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感情極好。焦飛喜歡看些神怪志異的文章,孟寬得了焦飛熏陶,雖然自己不看,卻多少也知道一些神仙妖怪的故事。雖然查雙影看起來凶惡,但是做起法來,就是一團色黑如墨的火雲,瞬息千裡,神通廣大,心中也著實羨慕,也就從了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
這對師徒可比焦飛和藍犁道人兩師徒活潑多了。查雙影趕到長安,得了孟寬出的幾個餿主意,本來是最有希望奪得純鈞仙壺之人,偏偏他遇上了西玄山龍虎派的赤龍子。兩人素有仇怨,查雙影就出手跟赤龍子鬥了一場,結果純鈞仙壺為藍犁道人捷足先登,後悔已是不及,就這麽一路追蹤,卻生生給藍犁道人逃脫。
藍犁道人遁光神速,和後面追兵且戰且逃,繞了一個極大的圈子,這才逃回了淮河附近,就此隱藏不見影蹤。這附近聚集的修行之士越來越多,查雙影苦思無法,這才采納的孟寬的這個主意。著孟寬扮作那個聽聞是藍犁道人新收的徒兒,想要詐藍犁道人出來。偏偏唯一知道焦飛如何樣貌的西玄山龍虎派的楊明河,已經回山去向師父請罪去了,在場諸人根本不能識破查雙影和孟寬這對師徒的把戲。
查雙影心中焦躁,暗忖道:“藍犁道人的法力和我差不多,這麽久了,只怕那口純鈞仙壺已經被他祭煉成功。若是他能把這件寶物應用隨心,我也鬥他不過,除非竹山門中幾位同門一起來,或者請出鎮派七寶,才有可能從他手中奪取這件鎮教級的法寶。”
“西玄山的赤龍子已經回山去了,想是已經明白,奪取這件法寶的希望不大。我又怎麽不知道,拖了這久,再要染指這件寶物,已經是千難萬難,隻可恨我若是沒有這件寶物,五十年後的那場劫數一定度不過去。”
孟寬叫了兩個多時辰,也虧得他跟隨查雙影已經學了竹山教的心法,不然怎麽叫的如此之久?查雙影見孟寬也叫不出什麽花樣來,自忖藍犁道人定然做了縮頭烏龜,不到祭煉成功純鈞仙壺,絕不肯出頭露面,心中就是一陣黯然,後悔道:“我若不是好勝心強,非要跟赤龍子算算舊帳,給他一個下不來台,這把純鈞仙壺本來該是我的。沒想到幾十年過去,這老鬼也煉就了元神,法力雖然不如我,卻也是個硬手,居然鬥法兩個多時辰,都未能拾掇下來。”
查雙影思來想去,有些心灰意冷,斷了傳音的法術,外面聽起來,孟寬叫的正高亢處,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像小雞崽子一樣,生生捏死了一般。淮河上下的修道之人,無不暗罵這位竹山教的大長老凶殘成性,手段毒辣,居然把這麽一個無辜少年生生折辱至死。
但是剛才查雙影談笑間就收了一人魂魄,這等手段,這些各派弟子自忖無法抵禦,縱然心中憤恨,也不敢吭聲。陽虎兒氣得面皮發紅,跟顧顰兒,李文芳說道:“這老鬼欺人太甚,日後我練成了道法,一定要誅殺了查雙影,叫他知道我漓江劍派的厲害。”
天空上黑色火雲慢慢卷攏起來,查雙影已是有些去意,孟寬見師父如此,也住了叫聲,寬慰道:“師父法力無邊,定然是把藍犁道人嚇的不敢出頭……”
查雙影微微擺手,忽然露出喜色,低聲喝道:“藍犁老鬼你終於沉不住氣了也,快出來受死!”
焦飛在水府下只聽得一聲雷霆霹靂,整個淮河似乎都震了一下,然後外面就是雷電交加,天火降世,宛如這個世界到了末日一般。他開始聽到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喝出了自己師父的名字,還有些驚喜,但是隨即外面的變化,就超過了焦飛想象力的極限。
外面不知有多少修道之人加入了戰鬥,也不知道有多少修道之人隕落,這般慘烈的戰況,就算藍犁道人有心照拂,焦飛這般低劣的修為也是十死無生。何況大戰到了如此境地,藍犁道人只怕早就殺紅了眼,未必還識得他這個徒兒了。
查雙影的呼喝一聲,宛如連綿擂鼓,一直都不絕於耳,其他修行之士在大戰關頭,也有使用秘法,高聲傳音者,但是焦飛卻一直都沒有聽到自家師父的聲音,這一場大戰,足足進行了兩天一夜,後來似乎還有三四位煉就元神的高人趕來,但都不能扭轉大局。
焦飛自從學了法術,又連番遭遇比自己修為高的敵人,卻都仗著師傳法術,天星劍丸,還有機智和運道一一應付過去,幾乎是從未有吃什麽大虧。最近又得了魚鱗鎧,前水府大總管李宮的烏雲兜和水路大總管的符詔,又從角山雙鬼手中搶了漓江劍派的上元八景符,還有白須鬼劉泉和赤發鬼湯巫山的得意法器,心中不覺就滋長了幾分自滿之意。
但是淮河上空這一場大戰,不要說親見,光是聽得無數法器,法術掀起的驚天動地的大威力,就讓焦飛暗自心驚,生出了敬畏來。
“長生之路果然艱辛,這些人好不容易有了求仙的機緣,卻為了一件身外之物,前來爭奪,最後被像宰豬殺雞一般弄死,何苦來哉!”
焦飛用巨石堵住了水府的門戶,也不知被誰使用大法力運使雷法一炸,震的淮河上浪高十丈,他封堵水府出入門戶的巨石也被余勢波及,整個都炸裂的開來。淮河這一段大戰最劇烈水域,河水都見了底,魚蝦無存,若不是焦飛所佔據的水府深在底下,只怕也被這些人鬥法的余波弄的垮塌了。
到了第三日,焦飛再也聽不到淮河上有絲毫動靜,這才率領眾部曲離了水府,他讓那些水族去淮河上下遊搜尋,自家卻分開波浪上了岸來。
焦飛身上的魚鱗鎧有催浪之能,就算是在岸上無水處,也能駕馭了一股浪頭如奔馬般急行,因此焦飛並未花了多久就把淮河兩岸搜尋了一遍,找到了三個修道之人的屍身,得了七八件法器和許多修道人的事物。
這般大戰百年難得一逢,焦飛也只是想趁機撿個便宜。他找到的這三個修道人,生前的修為還不如白須鬼和赤發鬼這樣的人物,得到的法器也不過就跟禾山道的法器威力相若,倒是尋到了兩口被人以絕大法力折斷的飛劍,看起來頗有可觀。
焦飛足下起了兩三尺高的浪頭,這催浪之法在水中能把浪頭把刀五六丈高,但是在平地無水的地方,也就能這般高下。速度也比在水中要慢了許多,也就比普通的奔馬速度快些。只是焦飛除了催浪的手段,就只有奪自姚開山的五馬浮屠能用來趕路,五馬浮屠大白日的就能卷起一股陰風,五匹冷冰冰的死馬,看起來不類生人手段,焦飛到更喜歡用催浪的本事來去。
他心中暗自尋思:“得了這些東西,已經是運氣極好,我繞過了前面的那座山峰,就先回水府去罷!師父都跟人大戰了一場,想必再也沒人惦記我這個新收的小徒兒,今後安心修煉,過得幾年這事兒確實過去了,也回家去看一看。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然我自己還未必能證得長生,但讓父母雙親延壽百載或者不難!”
焦飛踏浪而行,平地還可以,山峰是上不去的,因此他只能散去了浪頭,安步當車。他走了沒有多久,就嗅到了一個焦味,焦飛暗道一聲:“又有修道之人隕落在此了!”連忙仔細尋去,在一株大樹下,見到了一個半焦枯,七成熟,身上的道袍全都灰飛煙滅的男子,一張臉毀去了一般,本來還算英神俊朗,現在就醜惡的能把鬼都唬走。
焦飛正要去搜一艘,這個半枯焦,七成熟的男子忽然**一聲,雙目張了開來,射出了兩道冷電,語氣平淡的說道:“是哪位道友想來揀我蘇真的便宜?”
焦飛被這男子一望,渾身都似被冰水澆透了一般,似乎這男子的眼神中帶有了無限的寒意。焦飛雙手一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天河劍派焦飛,這位兄台可需要我的幫忙?”焦飛也只有這個“身份”能拿的出手,仗著聽顧顰兒說過,他的那個“便宜師父”蘇星河早就亡在了他真正的師父藍犁道人手裡,不怕被人識破,便又冒充了過來。
沒想到那個叫蘇真的男子聞言冷笑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焦飛,我大師伯沒跟你說過,我便是本門六大弟子之一麽?”
“原來是蘇師兄!”
焦飛連忙拱手為禮,心底卻捏了一把冷汗,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撞正了鐵板,碰到了天河劍派的正宗傳人。焦飛搓了搓手說道:“小弟才入門就和師尊失散了,對本門的人事全無了解,蘇師兄這般狀態,可有什麽辦法療傷?”
蘇真雙目中射出極深的恨意,良久才緩緩說道:“我需要一處僻靜的地方療傷,不過最多也只能鎮壓住傷勢,要回到師門才能徹底恢復過來!不過我現在功力盡廢,已經駕馭不得遁光,就算暫時鎮壓了傷勢,也無法獨自回轉師門,不知焦飛師弟可能送為兄回天河劍派!”
蘇真全身到有一半的軀體被真火焚燒的焦枯,甚至還有陣陣烤肉的香氣,這麽沉重的傷勢,顯然是不適合長途跋涉。至於暫時提供個療傷的所在,對焦飛來說也不難,他拱手說道:“小弟在長安和師父失散,也不知道師門在什麽地方,思忖長安附近只有淮河最適合本門的心法修煉,便在此處佔據了一處水府,應該還合師兄療傷之用。師兄可要小弟幫手,挪貴軀到淮河的水府之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