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紅龍狂舞之夜（三）

  明月之下，繁櫻綻放，難以言喻的美麗導致周圍那些刀槍並舉的騎士和執行官都恍惚了一下。

  而之前因為混戰怕流彈誤傷友軍的緣故，執行官隊伍中早就沒人開槍了，所以琳琅夫人的生命倒也暫時無虞。

  嘭！
  【紅龍改型】將巨盾舉向空中，同時回身掃出暴烈的劍風。

  同是龍牙劍，增強型和普通型碰撞，普通型立刻崩碎。趁著【劍舞者】驚訝手中武器為何如同紙張般脆弱的空檔，西澤爾矮身側踹，凌厲的踢擊將他轟出去幾近十米之遠。

  地磚崩碎，溝壑深犁，沒空去管倒飛而出的【劍舞者】，空降的鋼鐵雄鷹已經狠狠地撞擊到了巨盾之上，【龍牙劍】在觸及盾牌表面的瞬間裂成了碎片，而盾牌上只是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由密涅瓦機關傾力打造的【歎息之牆】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足以讓任何敵人發出歎息。

  紅銅盾面光滑如鏡，彈幕打上去像是流水衝擊在礁石上，自然而然地分為兩個方向散射開去。

  【紅龍改型】能在這支精銳軍隊的包圍下進退自如，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這面【歎息之牆】。

  巨盾落下，掛在胸前重新遮蔽了琳琅夫人，【紅龍改型】冷冷地環顧四周，一手【龍牙劍】，一手拔起了插在地上的【碎金矛】。

  【重炮手】看著【劍舞者】，劍舞者們強撐著起身拔出備用武器，執行官們彼此對視.
  看著如同上古神話裡，行走在大地上帶著燎原火焰的蒼紅巨龍，執行官們感覺自己就像不自量力、妄想屠龍的愚夫弱智。

  但樞機會傳下的軍令是無法違抗的，雖然他們很清楚此時阻擋惡龍的人跟草芥差不了多少，會被摧枯拉朽的毀滅，但他們別無退路。

  幾秒鍾後，掙扎起身的機動甲胄再度咆哮著發起進擊，執行官們也紛紛給火銃上膛。

  與此同時【紅龍改型】旋轉起來，帶著死亡的颶風。

  “【紅龍】突破第一包圍圈，執行官死傷比例已經提高到30％。”

  “12名騎士中已經有6名喪失了戰鬥力，劍舞者全滅。”

  “彈藥告竭，執行官隊形開始崩潰，在彈藥告竭的情況下他們對【紅龍】根本無能為力。”

  “紅龍突破第二包圍圈，即將脫離聖堂范圍。”

  通過電話線，藏在幕後的人們聽取著戰場報告，而沙盤上早已擺好了西斯廷大教堂的建築模型，數以百計的錫兵被放置在沙盤上，白色的代表執行官，藍色的代表甲胄騎士，紅色的代表被狩獵的目標
  那個被稱為【紅龍】的男孩，他曾經跟【黑龍】一齊被認為是這個國家的希望，但現在他是這個國家的敵人。

  多年前他是克裡特島上的一隻小野獸，今時今日他仍然是野獸，為了母親和妹妹，他可以跟每個人為敵，根本不用考慮後果。

  每一秒鍾他都在製造巨大的損失，軍費熊熊燃燒，可上位者們從容淡定，會議室裡播放著舒緩的音樂。

  “再這樣下去可就留不住他了啊。”

  有人緩緩地說，手指摩挲著華貴的家徽戒指。

  “能留住的，戰場可不是西斯廷大教堂，而是整個翡冷翠啊。”

  有人輕笑，絲毫沒將今夜軍人的犧牲放在心上。

  “使館那邊沒問題麽，聽說東方人有插手的意思。”

  沙盤上，台伯河另一側擺滿了整個使館區的建築模型，而那裡，只有一個黑色國王棋子孤零零的坐落其中。

  “喬治一直在那裡，應該出不了亂子。”

  “那可說不準，萬一”

  “怕什麽，還有【黑龍】呢。”

  輕笑的人繼續輕笑：“命令重炮轟擊吧，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給紅龍的生命倒計時了。”
——
  砰！
  【屠龍者】整個被一股沛然巨力劈飛出去，高階合金製造的裝甲板上浮現出詭異彎折的花紋，就像是被大力擠壓的易拉罐。

  秦淮腳下炸開半尺多深的凹坑，身後雲尾虯結攥成的巨拳金紅耀眼。

  【桀勇】加持下的陸吾氣象，完全不輸任何機械造物！

  可還沒等空中的【屠龍者】落地，那些甲軀破碎處便噴出霜冷的白氣，將它整個包裹。等到冷液氣團在地上炸開以後，【屠龍者】的破損居然恢復了七七八八，再度提著長槍從蒸汽雲中走了出來。

  【言靈·劍禦】

  類別：閻浮秘藏

  效果：

  【磁控】：釋放者在自身為中心的領域裡，能夠對金屬物品進行精確的操縱，質量越小，操作精度越高。

  【鋒織】：相比較而言，具有鐵磁性的金屬製品是最容易控制的物品，領域的大小、能操縱金屬物品的質量和件數決定了釋放者的強弱，至強者可以引發如同傳說中劍仙之流的操作，製造出萬劍齊發的效果。

  備注1：並非物理學上所有不具備鐵磁性的金屬元素都不受【劍禦】影響，豁免影響的只有少數超穩定的金屬和特殊合金，故而高溫雖然會影響【劍禦】的強度，但並不會完全消弭它的影響。

  備注2：“我昔禦劍時，西登昆侖山。天龍翼從後，白虎化飛廉。”

  備注3：禦劍術？別鬧了，我只會騎機車什麽的。

  【劍禦】聽起來確實很帥，但這效果.
  差強人意啊。

  瞅著操縱金屬材料在低溫環境下修補裝甲的【屠龍者】，秦淮收起大槍，抬手便甩出一團散發熾烈高溫的火紅流漿。

  劍光橫飛，火星如雨，喬治眼前視線一暗，秦淮鬼魅般倏忽突到眼前，搓踢踹向【屠龍者】腿部關節，手肘則又準又狠地戳向裝甲板後的動力核心！
  森然若刀劍的六翼呼出，鋒芒織就的金屬洪流噴湧而出，卻被秦淮滑步側閃，更反身一腳踢中【屠龍者】的面甲下頜，將小巨人般的沉重機甲擊飛滯空。

  噝噝噝~
  落入下風的喬治深吸一口氣，金屬洪流複又聚合成六翼，緊緊合攏將甲軀包住。

  然後，【屠龍者】身上的繁複花紋突兀亮起暗金光澤，從中顯露出晦澀的龍文小字，然後轟然爆炸！

  無數被磁感加速的刀劍猛地呈球體擴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摧毀一切！
  風嘯尖利，數以百計的鋒芒星點刹那間綻放又熄滅，威力堪比電磁炮的小劍瞬間便洞穿了白霧、氣象、甲軀和肉身！

  嘭！
  蠕動的肉芽覆住猙獰傷口，金紅巨拳一拳遞出，眨眼便將六米高的白色巨神轟飛，撞塌數棟使館別墅。

  瞅著被二人波及、已成一片廢墟的四周，秦淮心中閃念。

  這樣瞬發，大范圍，高殺傷性的能力，實在是有點離譜了啊。

  秦淮不得不承認，他看走眼了。

  他確實沒想到在【屠龍者】身上銘文矩陣的配合下，身懷【劍禦】的喬治竟然能激發出如此權能，發揮出堪比重炮洗地般的恐怖殺傷。

  說實在的，這種能力，是專注個人強化的天吳暫時無法給秦淮帶來的。

  這喬治，留著是個禍害啊.
  正當秦淮琢磨著要不要下死手時，被打發出去探查消息的蕭規匆匆趕回，將所見所聞快速講了一遍。

  “紅龍，琳琅，西斯廷？”

  秦淮有些訝異，但沒時間多想，抬手扔出【黑屍冥棺】，將飛天夜叉放出打上標記後，青黃色的微縮天吳便拿著大把符籙與飛天夜叉衝天而起。

  雖然這次【狩魄】隨到的專精和狀態與戰鬥無關，但用來當個移動攝像頭還是沒問題的。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彌漫的蒸汽塵土之中，一隻白色的鐵手扒開破爛磚牆，手甲上鑲嵌著黃金的十字徽。

  略微有些灰頭土臉的白金巨神重回戰場，【騎槍300】上的銘文矩陣開始吸收甲軀內輸送來的紅水銀蒸汽。

  巨拳，騎士，墨雲之下，秦淮周身青碧的滄瀾逐漸增稠，三色焰火升騰裹滿雲尾，眼前重新構築出六翼的喬治如同揮灑聖光的天使.——
  聖堂前的廣場上插滿了騎士們的斷劍和斷矛，滿地都是彈坑和火焰灼燒的痕跡，黃銅彈殼滿地滾動.最後一名甲胄騎士倒地不起，身上冒出密集的電火花。
    西澤爾撿起一把斷矛，隨手扎在那名騎士的機械腳踝上，把他牢牢釘死。

  執行官們一邊射擊一邊退後，被西澤爾強壓著退後，【紅龍改型】每上前一步，廣場上就空出一大片。

  子彈打在蒼紅巨龍全身上下、叮當作響、火花四濺，但有【歎息之牆】和增強加厚的裝甲板，金屬風暴能留下的只不過是無數劃痕罷了。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懷中的母親，他早就脫離西斯廷大教堂的區域了。

  唯一一次有人對他造成了較為嚴重的傷害，是一名【衝鋒騎】僥幸用矛尖刺進了【紅龍改型】的小腹。但下一秒鍾【紅龍改型】就調轉劍鋒斬斷了露在外面的大半個矛頭，順手一刀砍下了【衝鋒騎】的整條右臂。

  夜空中忽然出現了火紅的弧線，流星般的彈雨從四面八方向著廣場集中過來。

  執行官們的陣形忽然間徹底崩潰，他們丟下手中的武器四散奔逃，相互踩踏。軍紀在這個時候已經沒用了，因為他們都認出了那恐怖的武器——【焚城炮】！
  在十字禁衛軍裝配的各型重炮中，【焚城炮】是射程最差及射速最慢的，本質上來說是大口徑擲彈筒。但它無愧重炮之名，因為它的炮彈全是灌滿了紅水銀的高性能爆彈！它每次發射都是向著天空，劃著陡峭的弧線落下，把整座城市化為火海。

  樞機會那幫沒人性的瘋子，竟敢在翡冷翠城內使用這樣的范圍殺傷武器！
  火焰的傷害不分敵我，發射焚城炮，意味著那幫老家夥寧願用這間廣場上的精銳執行官為【紅龍】陪葬！
  這種情況下沒人想被活生生燒死，但黑鐵大門是鎖死的，執行官們們拚命用凡夫俗子的肉軀去撞，但是無濟於事。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末日審判，整個廣場上遍布著血紅色的光，焚城炮的炮彈翻滾著，帶著大量紅水銀從天而降，向著【紅龍改型】的頭頂匯聚。

  西澤爾只有幾秒鍾的時間做出判斷，要麽選擇撤離，憑借【紅龍改型】撞開那扇黑鐵大門，但得踩著那些執行官的焦屍；要麽選擇用【歎息之牆】籠罩自己和母親，但盾牌哪怕能擋住火海，也擋不住接下來足以窒息的氧氣真空。

  看似有得選，實則沒得選麽。

  面甲之下，西澤爾無聲地笑笑，忽然抬腳踢起了一支【碎金矛】。

  神經接駁系統，200%活化！

  陡然增強的電流進入脊椎然後順著回路分散到神經系統的每個角落，他的所有感官都被強行提升，一刹那間聽覺、視覺、觸覺都倍增。

  紫瞳的深處仿佛有另一雙熾烈的金眸猛地睜開！

  他旋轉身體，對空擲出【碎金矛】，因為飛行速度過快，那支矛撕裂空氣的聲音尖銳得像是鴿哨。

  【碎金矛】以超越焚城炮炮彈數倍倍的速度上升，仿佛射天的銀龍，銀光洞穿了其中一枚炮彈，那枚炮彈在半空中爆炸，熾熱的白光像是太陽提前升起。

  焚城炮的火焰覆蓋范圍極大，當其他炮彈進入這個高溫領域的時候，也相繼爆炸。紅水銀易燃易爆，本就是極不穩定的東西。

  戰矛帶起的尾流仿佛仰天噴吐的龍息，點燃了整片夜空。

  末日天譴般的景象顯現於翡冷翠這座人間天國，廣場上空籠罩著熾白色的雲，雲中下著火雨。

  【紅龍改型】高舉著盾牌，【歎息之牆】下站著嬌小玲瓏的母親和暴龍般的兒子。

  多虧了西澤爾的乾預，多數執行官得以逃脫這場災難，但仍有很多人被火雨燒傷，最悲慘的是那些受傷倒地的騎士，他們距離西澤爾太近，也就首當其衝地遇難。

  密度很大的紅水銀燃燒著灑落在機動甲胄上，這些熱的良導體在幾秒鍾裡被燒得通紅發亮，將甲胄裡還在慘嚎的人體生生燜熟。

  原本還在拚命想要浮起的【利維坦】也被這場劇烈的爆炸波及，輕質骨架和覆蓋莊家的氣囊燃燒著墜落，籠罩在黑石的聖堂上。

  那浮於天空中的巨鯨死了，只剩下熊熊燃燒的骨骼。

  西澤爾轉過身，向著聖堂方向行軍禮，感謝那個拚了命給他送來【紅龍改型】的飛艇駕駛員，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紅龍改型】拖著濃濃的蒸汽流衝向黑鐵大門，那些被他救下的執行官們主動讓開道路，西澤爾抽出背後青銅劍匣中的【色欲】，一刀就切開了那扇門，然後衝向遠處那燈火通明的台伯河。

  受到秦淮引動天象的波及，這座城市又開始下雨了，執行官們默默地站在雨中，眺望著那男孩的背影，仿佛一群沉默的夜梟。

  “【紅龍】突破了西斯廷大教堂的包圍圈，正向著台伯河的方向去。”

  “焚城炮也沒能埋葬他麽？真令人驚訝啊，根據安息前線的戰報，他在安息的表現可沒這麽優秀，要不是有狂化狀態，他早死在東方人的刀下了。可看看現在的他，冷靜、高效、凶猛，從他走出聖堂到現在，每一個舉動都可以寫入戰爭教科書。”

  “也許征服東方並不是他真正想打的戰爭吧，這才是。”

  “當初就不該給他機會！也不該給隆機會！不可控的天才就像會誤切自己手指的刀！”

  “那【遺藏】怎麽辦？！先知可出不了【聖所】。”

  “別大驚小怪，一頭小獅子而已，還是一隻受傷失血的小獅子。十字禁衛軍和熾天騎士團本部都已經布防完畢，他能逃到哪裡去？獨立對抗整個國家的軍事機構麽？”

  “是啊，衝出西斯廷大教堂的時候他已經傷痕累累，能源也即將耗盡才對失血的野獸，就算爪牙再鋒利也堅持不了多久！”
——
  西澤爾抵達了一條廢棄小巷的深處，兩側都是漆黑的高牆。在市政廳的地圖上，這裡是被標注為等待拆除的住宅區。

  全翡冷翠的鍾都在轟鳴，蒸汽哨吹出龍吼般的高音，好像戰爭爆發似的。宵禁令已經下達，平日裡熙熙攘攘的街面上空無一人，雨水衝刷著道路兩側的鐵軌，沉重的軍靴聲隔牆經過。

  脫離西斯廷大教堂只是第一步，他的敵人不會因此放棄，眼下成建制的軍隊正接近這個區域，他應該快跑，可他跑不動了。

  他靠在牆根大口地喘息著，紅龍的後背裝甲摩擦著牆壁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全身都濕透了，一半是雨水一半是血水。

  他的腹部有個巨大的傷口，在廣場上，那名【衝鋒騎】把【碎金矛】刺進紅龍的身體時，成功地傷到了西澤爾。只不過西澤爾一直在忍，孤高的雄獅不能讓鬣狗群看出一丁點頹勢。

  還好熾天使甲胄對騎士的保護是最嚴密的，紅龍改型的裝甲板質量絕對上乘，執行官們的子彈都會被彈開。

  但那是在完好無缺的情況下，密集的彈雨令裝甲板傷痕累累，連綿的衝擊透體而入，人和甲的防禦狀態都已經大幅下跌，那支【碎金矛】恰好是從一塊幾乎崩潰的裝甲板處貫入，幾乎刺穿了【紅龍改型】。

  必須有補給才能繼續作戰，可西澤爾四下掃視，所見只有風雨。

  教皇把【紅龍改型】空投給他，應該是要抹清教皇廳和這起危及國家安全的暴力事件的關系，那樣真正的罪人就只有他自己了。他全副武裝地劫走了重罪的母親，在翡冷翠大開殺戒。至於紅龍改型怎麽來的，反正駕駛飛艇的人也已經遇難了，教皇廳大可以否認。

  因此西澤爾也沒指望教皇能給予更多的幫助，除了一項，就是提供給他的地圖上標注了這個補給地點。如果有補給的話他就還有機會，問題是在這種廢棄的小巷裡，誰來補給他？怎麽補給他？
  熾天使可不是像那些一種們喝口水吃口東西就能繼續作戰的，他需要更多的能源，還需要維修嚴重受損的左腿膝關節。

  忽然，發動機的轟鳴聲隔牆傳來，西澤爾本能地閃避，突然看見背後那堵高牆嘩啦啦地坍塌，一輛重型戰車隨之現形。那輛車一直隱藏在民居裡，這時候撞破磚牆出現。

  西澤爾手持傷痕累累的【碎金矛】，和那輛漆黑的戰車對峙了幾秒鍾，看到六翼貓頭鷹後忽然松了口氣，棄掉戰矛跳上戰車，在巨大的鋼鐵椅子上坐下。

  黑衣人從戰車撞出的缺口裡鑽了出來，跳上戰車把西澤爾圍住。沒人打招呼，因為根本沒時間，他們以驚人的速度行動起來，將戰車上的管道接入紅龍背後的閥門，另一群人則開始更換受損的裝甲板和受損的左腿膝關節。

  醫療官打開胸部的罩板，開始給西澤爾做傷口處理。粘稠的藥物抹在深可見骨的傷口上，頃刻間就止了血，口服營養劑和腎上腺素針讓西澤爾緩了過來，大口地穿著粗氣，像是剛剛在海裡遊了幾公裡。

  “裝甲受損率超過50%，三分鍾內能更換掉主要受損部位的裝甲，將受損率降低到15%。”

  “膝關節比較麻煩，我們得更換整條小腿，需要六分鍾！”

  “媽的這麽久？被抓到我們都得進監獄好麽？快點兒！”

  “這還是幸虧有備件！沒有小腿備件你給我四個小時我也修不好！”

  “傷勢只能簡單處理一下，畢竟不比甲胄能更換備件.來點興奮劑怎麽樣？來點興奮劑再撐半個小時不是問題！”

  “再打興奮劑他就死了！拜托你有點腦子好麽？”

  黑衣人們一邊操作一邊聊天，語速也是極快。

  “生理傷不用管，東方人前段時間不是剛送過來幾張符嘛，正好試試！”

  為首的家夥並未自己下場維修，而是一腳踩在戰車某個凸起的閥門上，揭開蒙面的黑罩子喝酒
  他們所有人都戴著黑色的面罩，看起來像是某個邪教組織的信徒們。

  不過說他們是信徒也沒錯，“蒸汽機械神教”的信徒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