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碼頭上籠罩著厚厚的迷霧,山坡上,燈塔的光芒透過重重迷霧,顯得如此虛弱無力。
迷霧還令碼頭的地面變得潮濕潤滑,普通人走在上面很容易摔倒。
但是那些碼頭工人們卻肩扛著沉重的貨物,嘴上叼著油燈,平穩地來回走在碼頭之上。
任何人都明白,只有走私販子才會選擇清晨濃霧彌漫的時刻啟航,因為在濃霧消散之前,他們可以安全地駛離海岸線很遠,對於這些整天提心吊膽乾著不法買賣的人來說,這是最安全的一條航路——行走在迷霧之中的航路。
站在船頭一個很窄小的空位之上,恩萊科看著濃霧深處,遠處的海面白茫茫一片,彷佛天地初開時候,那無邊無際的混沌一般。
他將去往何方?恩萊科無數遍問著自己這個問題。
雖然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目標——蒙提塔王國,但是恩萊科同樣也很清楚,那是無奈的抉擇,他已經無處可去了。
他的祖國索菲恩有那位恐怖的公主殿下在等待著他,雖然無論從容貌、舉止還是身分地位上來說,公主殿下都無可挑剔,但是要讓恩萊科接受這門婚姻,在他看來,還不如和一頭魔獸緊緊捆綁在一起安全得多。
而卡敖奇王國和萊丁王國,更是他極力想要逃離的地方。
到了蒙提塔王國,能不能得到安寧,恩萊科根本就沒有絲毫把握,現在的他仿佛是一葉飄零在大海上的孤舟,根本就沒有看到地平線的蹤跡。
看著眼前那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大海,恩萊科的心情伴隨著海面的波濤,一起波蕩起伏。
“我們會比你的父親更早到達島上嗎?”希玲突然間問道。
恩萊科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希玲的意思。
對於這個小丫頭的嘲諷,恩萊科實在沒有反擊的能力。
事實上,和海盜王羅賽姆之間的“父女”關系,確實令他感到極為尷尬。
不過和另外一件事情比起來,這一絲尷尬又算不得什麽了。
更令恩萊科感到恐慌的是,他居然發現自己漸漸適應了這種“父女”關系,甚至喜歡上了有“父親”在身邊時的那種安詳平和的氣氛。
不過和以前在家鄉在雜貨鋪幫父親忙時的感覺完全不同,在海盜王身邊,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一種可以依賴的感覺。
但是恩萊科絕對不會再一次在另外一個人面前提起這件事情,因為希玲和菲安娜聽到這件事情之後,都無情地嘲笑自己說,那種感覺正是女兒待在父親身邊,想要撒嬌又不好意思的感覺。
為了這件事情,兩個小丫頭又笑得前仰後合,躺在床上半天起不來。
更令恩萊科感到難以忍受的,反倒不是希玲的嘲笑,而是菲安娜的安慰,她的安慰令恩萊科更加感覺到自己像個女孩子。
正當恩萊科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一道燈光照了過來,旁邊的一位水手立刻將他們三個人按倒在甲板上,並且拉過一塊船板將三個人掩蓋起來。
“斯馬格,你什麽時候出海?”有人登上甲板問道。
“馬上,等到貨物全都轉載完畢,我們立刻出航。”船長回答道。
“斯馬格,你我是老交情了,我不是信不過你,不過最近查得緊,而且是那些穿黑袍的家夥親自指揮,我可不敢像以前那樣輕松了,你的貨物裡面不會有違禁品!”那個人問道。
“放心,您可以查,仔細地查,除了水和食物以外,只有五千個木桶、三百副板材、鐵釘、鉚釘以及十噸藥材。”船長笑著說道。
“你是要到島上去啊!”那個人說道。
“您是個明白人。”船長說道。
“那可得小心了,最近航路被封鎖得相當厲害,卡敖奇人現在不敢和海盜王硬碰硬進行正面交鋒,卻專門對付你們這些運送補給的船隻,最近聽說已經沉了五艘船了,連福萊貝的幸運女神號都完了。”那個人輕聲說道。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乾我們這一行的總得講求信義,往年都是因為島上照顧我們,我們才可以發財,現在島上需要我們幫忙,我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撒手不乾。”船長說道。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我只有祝福老弟平安無事了,卡敖奇人在每艘巡邏船上都配上了魔法師,你最好盡可能繞開巡邏航道。”
“我打算繞過利齒群島,那裡卡敖奇人並不經常出現。”船長說道。
“這條路倒是走得通,卡敖奇人如果想攔截你們,也得繞利齒群島,這樣一來,他們繞的***就比你們大得多了。
“如果順風的話,你們可以輕而易舉地趕在卡敖奇人前面到達朋普島,那裡是羅賽姆的外圍防禦要塞,卡敖奇人不敢接近。”那個人說道。
“是啊,我就是這樣打算的。”
“呵呵,那麽我讓手下稍微檢查一下。”那個人笑著說道。
“請。”
一連串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便是沉悶的打開艙門的聲音,敲擊聲、木板被鋸開的聲音、鐵釘叮叮當當的碰撞聲隨之而起。
過了好一會兒,檢查的官員才回到甲板上,這一次他們什麽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看到他們走遠,那個水手這才讓恩萊科三人起來。
恩萊科和菲安娜對此倒是並不在意,但是希玲卻滿腹怨言,因為上船之後再也用不著掩飾自己的身分,她和菲安娜兩個人恢復了本來面目,剛才匆忙之間希玲的長裙被鉤破了,這令小丫頭找到了發泄怨氣的理由。
當然發泄的對象肯定是恩萊科,因為其他人根本就不理她。
貨物終於轉載完畢,恩萊科三人被帶到了中層貨艙,在正中央有一條走廊,走廊的末端被隔了開來,那裡變成了一個勉強能夠擠下三個人的房間。 。
兩邊是鐵絲編織起來的籠子,拚裝木桶的材料就堆壘在鐵絲籠子裡面。
一頭掛著一條厚厚的毯子,那既算是隔絕的牆壁,又算是一道門,不過想要“出門”的話,還得翻過一道由裝滿鐵釘子的木箱構成的山峰。
另一頭緊靠著窗,窗在船尾的位置,上面應該就是船長室,不過考慮到船上有位慷慨大方但是又神秘莫測的貴客(這是船長說的),那間船長室想必成為了高等客艙。
打開窗戶,迷霧帶著濃濃鹹味的潮氣湧入這窄小擁擠的房間,感受著那微微的晃動,一切顯得如此新奇。
恩萊科從來沒有出過海,他雖然已經漫遊過無數地方,但是他從來沒有機會在海上旅行,這令他感到興奮又感到驚奇。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船長吩咐他們絕對不要擅自走動,更不許到甲板上去。
顯然那位貴客並不希望船上有其他搭乘者。
看在“低額”的船票面子上,恩萊科答應了這個要求,反正對他來說,能夠平安無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天空漸漸變得亮了起來,雖然迷霧更濃了,但是至少能夠看到更遠處目標的陰影,船長梢梢松了口氣,最危險的時刻過去了。
“比格,你測一下潮流和風向。”船長吩咐道。
大副立刻遵照執行,他拿著測量儀器走到船邊。
突然間,船隻震動了一下,彷佛船頭撞上了什麽東西,緊接著一連串“嘰嘰嘎嘎”刺耳的木板摩擦聲傳來,令所有人感到心中一陣恐慌。
水手們奔到船邊,在濃霧彌漫的海洋上,依稀能夠看到整片海域上散落著船隻的殘骸,和他們相撞的正是一根桅杆。
“塞根特,你帶幾個兄弟下去找找有沒有活人,順便看看是哪條船沉了。”船長吩咐道。
二副立刻指揮著水手,將右舷的小劃艇放人海裡。
船向遠處劃去,不一會兒消失在彌漫的濃霧之中。
躲在貨艙裡面的恩萊科他們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僅僅是那一下碰撞,以及隨之而來的摩擦聲,令他感到一絲恐慌。
“要不要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意外?”希玲問道。
“船長吩咐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許外出,難道你忘了嗎?”菲安娜說道。
“萬一船沉了怎麽辦?”希玲爭辯道。
“如果船要沉了,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平靜。”菲安娜不以為然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問從遠處傳來一陣吆暍聲。
聽到吆喝聲,船長立刻吩咐水手們一起吆喝,這是在濃霧之中辨別方向的唯一方法,大副用力敲著鍾以便給小艇上的人指明方向。
過了好一會兒小艇靠了過來,後面還掛著一艘小艇。
“有活人嗎?”船長采出頭去問道。
“只有一位夫人和她的孩子幸存下來,其他人看來沒有什麽希望了。”二副回答道。
舷梯被放了下來,二副背著那位夫人艱難地爬上了船,後面的一位水手則背著那個小孩。
將那兩個死裡逃生的幸存者平放在甲板上,船長吩咐道:“去將櫃子裡面那兩瓶烈酒拿來,現在只有看她們的運氣了,如果能夠蘇醒過來就沒有事情,要不然大家白忙一場。”
大副飛快地拿著酒回到甲板。
船長解開那位夫人的上衣露出那對豐滿的乳房,將酒塗抹在她的胸口上,緊接著又撬開她的嘴唇,灌了一些下去。
二副則對那個小孩作同樣的事情。
看著那乾癟的嘴唇,一個水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恐怕她們已經在海上飄了兩天。”
“這離開海岸又不遠,怎麽會沒有人發現呢?”另外一個水手問道。
“這裡的海流很急,兩天時間可以漂流很遠,想必她們是在外海遭遇襲擊的。”大副說道。
正說著,那個小孩突然間掙扎了一下。
“好了,至少活過來一個。”船長說道。
“這個女的也動了動眼皮,我剛剛看到的。”一位水手驚叫了起來。
“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功夫了。”船長吩咐道,說著他轉過頭來朝著大副說道:“將這兩個人抬到廚房去,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讓她們躺下找個人照料她們,順便作些稀粥。”
“能不能請那位客人幫幫忙?她們可以睡在地板上。”大副說道。
“別去影響客人,這是規炬。這兩個人能夠保住一條性命,已經是神靈絕大的恩惠了。”船長平靜地說道。
大副點了點頭,抱起那位夫人離開了。
“船長,遇難的好像是老人號。”二副說道。
“老人號?我記得祭奠結束之後,老人號便駛往盧普敦,怎麽會在外海受到襲擊呢?沿岸行駛很安全的啊?”船長自言自語道。
“會不會是被卡敖奇人逼到外海去的?”
“老人號是艘大船,開得又慢,而那些卡敖奇巡邏船都是些快船,如果是他們在追趕老人號,根本就沒有可能讓它逃到外海。”船長搖了搖頭說道。
“也許那些卡敖奇人就是為了讓殘骸能夠順著海流到達銀潮港。”二副說出自己的推測。
“只能等那個女人蘇醒過來之後再說了。”船長歎了口氣說道。
站在甲板上看著那濃霧彌漫的海面,船長突然間感到,這一次的航行將不會像往常那麽簡單。
“北極星號”是一艘標準的中型快帆船,三條巨大的直角縱帆,令它成為這片海域之中的長跑能手。
所有的帆全都鼓足了風,雖然潮流對於他們來說相當不利,不過“北極星號”仍舊以驚人的速度向前行駛著。
“船長,您真的打算繞過利齒群島?但是現在的航線好像過於接近海灣了。”大副問道。 。
看了一下中午時分的太陽,船長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打算繞過去,看來外海有危險,也許有一艘卡敖奇的快速巡邏船在那裡等待著任何一艘靠近的船隻,我可不想讓這艘船變成像老人號那樣。”
“難道您打算穿越利齒群島?”大副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走這條滿是風險的航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出海嗎?那一次我們就是在利齒群島和摩夏碰頭的。”船長笑若說道。
“但是我們一次也沒有穿越過那裡,更何況,這一次我們運載了太多貨物,吃水太深,在利齒群島很容易觸礁的。”大副憂心仲仲地說道。
“沒有辦法,只能夠賭這一把了,我很擔心在碼頭上行卡敖奇的眼線,我們要前往的目標和路線,可能早已經被那些卡敖奇人知曉了,要不然,怎麽可能在短短的幾天之中沉沒了五條船?”
“您說要繞過利齒群島,完全是在騙那些搜查人員?”大副敬佩地說道。
“乾我們這一行,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船長感慨地說道。“對了,那兩個人已經蘇醒過來了嗎?”
“那個小孩已經醒了,不過一直哭個不停。”大副歎了口氣說道。
“真想早點知道老人號遭遇到了什麽?我總是感覺到有危機正籠罩在我們前方的航線之上。”船長憂心忡忡地說道。
正當大副想要安慰船長的時候,在廚房裡面值班的那個水手突然間跑了出來,他嘴裡嚷嚷著:“醒了,船長,醒了。”
“北極星號”的廚房在船長室右側,一條極為窄小的走廊。
走廊的上方全是櫥櫃,底下是一排四個火爐,鍋子被牢牢地固定在火爐上面,鍋蓋緊緊地蓋住,從縫隙中冒著陣陣白氣。
走廊的盡頭原本是堆放麵粉和馬鈐薯的地方,現在鋪著一塊木板,那位夫人有氣無力地躺在木板之上,在她的膝蓋旁邊那個小孩正嗚咽哭泣著。
船長側著身子鑽進了廚房問道:“夫人,你感到好些了嗎?”
“這裡是在哪裡?是您救了我嗎?”那位夫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是仁慈的諸神拯救了你的生命,我僅僅是幫了一些小忙。”斯馬格船長微笑著說道。
他那和藹的話語,令夫人感到心情平靜了下來。
“你一定經歷了可怕的事情,雖然這會令你感到痛苦,不過我仍舊得詢問你,你所坐的船隻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因為同樣的災難也可能落在我們的頭上。”斯馬格船長輕聲問道。
“喔——”
那位夫人突然間掩起面孔哭泣起來,她的哭泣是那樣悲傷,以至於斯馬格船長一時之間不敢再追問下去。
“夫人,也許你能夠告訴我,是否還有其他人存活下來?”船長問道。
“不,我想是絕對不可能有其他幸存者。那些卡敖奇人殺死了所有船員,不過他們不殺女人和孩子,他們放了我們,給了我們一條小船,讓我們自生自滅。”那位夫人哭泣著說道。
“那是幾天之前的事情?”
“祭奠一結束,我們的船就和其他人一起啟航了,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餐之後不久,突然間一聲巨響從船的右邊傳來,那真是一場災難,我的丈夫以及船長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擊中,當場就喪失了生命……”
“我趕到甲板上的時候,至少看到六條船行駛在不遠處海面上,全都懸掛著卡敖奇的旗幟,那些卡敖奇人將船靠了過來,他們跳上甲板控制了整條船,沒有人敢反抗,每一個人都被嚇壞了。”
“不過所有人原本以為這些卡敖奇人僅僅想要上船搜查,抑或是劫掠財物,但是沒有想到到了晚上他們開始屠殺,最後還毀掉了我們的船。”說到這裡,那位夫人再一次痛哭起來。
斯馬格船長神情凝重地走出廚房,事態比他原本預料的要可怕得多。
由六條船組成的艦隊絕對不會是一支巡邏船隊,他們遊蕩在這片海面,顯然是打算攻擊一切經過的船隻,所以如此大膽地闖入內海航線,攻擊沒有絲毫防禦力的“老人號”。
這顯然是一種警告,殘酷的警告,不過這種警告往往非常有效。
“必須同時對付六艘戰船。”那個在廚房值班的水手喃喃自語道。
“六條戰船?如果他們夾擊的話,我們連逃跑的余地都沒有。”大副說道,他的神色有些慌張。
“比格,現在還用不著慌亂,事情還沒有嚴重到不可收拾的情況。只要能夠躲進利齒群島,我們便安全了。”船長說道。
“但是,那些卡敖奇人擁有魔法師,我們躲不過的,魔法師可以從空中發現我們,而且也可以從空中攻擊我們。”
“別慌,你難道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嗎?夜晚是屬於我們的,加快速度在夜晚來臨之後到達利齒群島的入口處。”船長斬釘截鐵地說道。
“能不能將貨物扔掉一點,吃水太深在利齒群島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大副建議道。
“不行,這些全都是島上急需要用到的東西,把貨物扔了,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斯馬格船長說道。
說完這些,他徑直回到甲板之上,二副正在那裡掌舵駕駛著船隻。
在貨艙之中,恩萊科正百無聊賴地趴在窗口,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航跡,他已經忘記自己這樣呆呆地看了多久了。
“你在想些什麽?”菲安娜湊到恩萊科身邊輕聲問道。
“不知道那兩個妖精怎麽樣了。”恩萊科長歎了一聲說道:“還有馬克魯和卡立特。”
“我知道和朋友分離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也很清楚那兩個妖精對於你的意義,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待在你的身邊安慰你,並且告訴你,你並不僅僅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
“喔——”希玲在旁邊怪聲慘叫道:“菲安娜,你的話實在是太酸了,酸得連我的牙齒都快要倒了。”
突然間,希玲撩開毯子走出門去。
站在“門口”,她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菲安娜,其實你要安慰他很簡單,我給你們創造了單獨相處的條件,感謝我,我到底下的船艙去轉轉,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那個混帳船長說得好聽,一萬金幣,他讓我們飽嘗海鮮,從早晨到現在我還餓著肚子呢。”
說完這些,外面傳來一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菲安娜拉開毯子張望了一下,希玲果然不在。
看到菲安娜的舉動,恩萊科一下子變得面紅耳赤起來。
“你用不著安慰我,我已經沒有任何事情了。”恩萊科尷尬地說道。
但是菲安娜並沒有回答,她轉過身將那扇窗戶關了起來,顯然這番舉動已經是一種明確的回答。
“菲安娜,真的,我已經沒有任何事情了,剛剛只是有些傷感而已,現在一切都好了。”恩萊科故作輕松地說道,不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這個家夥幹什麽忸忸怩怩的,比女孩子還要別扭。”菲安娜生氣地說道:“是不是女裝扮多了,性格也完全變成女性化了?”
“不不不,絕對不是如此,你應該很清楚,我原本就是這樣。”恩萊科急忙辯解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也許希玲說得一點都沒錯,你原本就應該是個女孩子,變成女孩子的你倒是完美無缺。”菲安娜嘲笑道。
這番話當著希玲的面她絕對不會說出來,因為她很清楚,這會令恩萊科感到自尊心深深受到傷害,不過希玲不在身邊,她便可以肆無忌憚了。
傷害恩萊科自尊心這種事情,只有她一個人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做。
親昵地湊到恩萊科耳邊,菲安娜一邊輕輕舔噬著恩萊科的耳垂,一邊輕聲說道:“機會難得,就算是安慰我也好,別再一本正經令人討厭了。”
“這個不太好,而且你那麽放心希玲那個小丫頭嗎?”
“你這個家夥真是別扭極了,你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給我安安靜靜地躺下,任由我擺布,這總可以了。”說著,菲安娜一把將恩萊科推倒在地上。
這種主導角色的突然間轉變,令恩萊科一時之間感到茫然,以前的菲安娜絕對不是這樣的。
在恩萊科的印象之中,菲安娜一直是那樣溫柔體貼,對自己無微不至地關切著,雖然偶爾會露出那麽一點點忌護心,不過這只會令他感到極為溫馨。
但是自從到達了銀潮城之後,恩萊科突然間感覺到往日溫馨的感覺正漸漸淡去,那個沉浸在愛情之中變得溫柔體貼的菲安娜,正漸漸變回她原來的樣子。
對於菲安娜原來的樣子,恩萊科始終記憶猶新。
當初在那個充滿了綺麗色彩的夢境之中,他便為菲安娜的肆無忌憚和瘋狂而感到驚訝。
菲安娜可以稱得上是他所見到、第三位不受世俗和規炬所束縛的女人,前兩位便是恐怖可怕而又強大如同魔獸一般的克麗絲老師,以及那位乖乖不得了,讓大多數男人和女人都感到吃不消的卡敖奇王國皇后陛下米琳達。
就像現在,能夠做得出這種事情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三個女人。
不過如果是克麗絲老師的話,她想必會先用一記強烈的電擊將自己電麻木了,然後扔到解剖台上去。
如果是那位皇后陛下,恩萊科已經面紅耳赤,不敢繼續想像下去了。
唯一令恩萊科感到欣慰的是,無論菲安娜如何變化,她都遠比另外兩個人要溫馨體貼得多。
從菲安娜的一舉一動之中,恩萊科總是能夠體會到一絲溫馨的感覺。
當然,除了溫馨之外,還有激烈的生命的衝動。
想想也是,他和菲安娜之間已經平靜了整整幾個星期,巨大的精神壓力,令他們對於一切事情都失去了興趣。
現在總算是平安逃出了萊丁王國,也許確實該好奸慶祝一番。
心情放松下來之後,突然間,恩萊科同樣也感到有必要好好松弛一番,他舒舒服服地享受著菲安娜給予他的一切歡愉。
“菲麗,你對於你的未來有什麽打算?”菲安娜突然間問道。
“別開玩笑好嗎?你很清楚那會令我難堪的。”恩萊科抱怨道。
“你自己放棄主動的權利,忘記了嗎?”菲安娜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現在是菲麗,至於我呢,就是菲安。”
“喔,這可不好玩。”
“但是我覺得好玩就可以了。”菲安娜突然間給予恩萊科一記最強烈的刺激之後,輕聲說道:“你只要好好配合便可以了。”
對於這個刁鑽古怪的家夥,恩萊科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隻得點了點頭。
在恩萊科的靈魂深處那個魔物莫斯特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這又是一種它以前不曾遇到過的有趣遊戲。
“那麽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你對於未來有什麽打算。”菲安娜粗著嗓音輕聲問道。
“我想過平靜的生活。”恩萊科回答道,經過了這一路坎坷之後,他突然問感到原來的生活居然是最適合他。
“為什麽?是擔心有人找你麻煩嗎?”
“這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恩萊科喃喃自語著,突然間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無限風光的歲月,彷佛流水一般在眼前一劃而過。
恩萊科的神情變得越來越恍惚,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
在靈魂深處,那個邪惡的魔物翻找著最為深邃的、潛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事實上,它早就發現這些有趣的小東西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將這些東西拿出來好好看看。 。
莫斯特一直懷疑恩萊科之所以會變得如此有趣,正是因為有這些東西存在。
那東西是一段記憶,但是這段記憶卻並不是來自恩萊科本身,那段記憶同樣也不是精神操縱留下的成果,而是和恩萊科有著最親密的血緣關系的那個女人,在生命最後時刻,無意間印刻在恩萊科腦海深處的一段記憶。
在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出現這種奇特而又有趣的情況,但是偏偏恩萊科不是這樣,因為這個家夥,以及給予他生命的那個女人的體內,都流淌著妖精一族的血脈。
妖精一族能夠將記憶傳承下去,雖然時隔幾萬年,妖精的血脈已經相當稀薄了,但是在這些擁有妖精一族血脈的人類身上,仍舊留下了這樣一絲最後的能力。
操縱著恩萊科的記憶,那段記憶變得越來越清晰。
恩萊科漸漸感到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身體上傳來的那陣陣快感,更令他神情恍惚。
突然間一切仿佛平靜了下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原本那個恩萊科消失得無影無蹤。
甚至連菲安娜也感覺到身體下面的恩萊科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那種轉變是如此的微妙,又是如此的難以言喻。
在歡愉和恍惚之中,恩萊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位女性的費納希雅。
不再是潛藏在意識深處的另外一個自己,費納希雅仿佛在這個時刻完全的解放了出來。甚至不具有恩萊科原本的記憶,在她的記憶深處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妃麗思蒂娜。
想要什麽樣的未來?
這曾經是令她感到深深痛苦和迷惘的一個問題,平靜的生活,徹底脫離那個恐怖而又充滿了瘋狂和醜陋的世界,擺脫那潛藏在心靈深處的陰影。
雖然最終也沒有擺脫那吞噬一切的陰影,不過更少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她曾經擁有過自己的未來和幸福。
和一個善良樸實而又普普通通的人生活在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更令她感到幸福的是,她擁有了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一個小生命。
伴隨著生育的痛苦,滿足感和成就感遍布她的全身,看著那個小生命,她感到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聚集在自己的懷抱中一般。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像歷代先祖那樣的名人,她的家族實在擁有太多名人,但是獲得幸福的連一個都沒有。
她更不希望自己極力躲避的那團陰影發現自己的孩子,讓孩子遠離陰影,也許那是唯一可以令他不受傷害的辦法。
一切都設想得如此完美,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伴隨著疾病而來的是一場災禍。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因為那是她生命之中最美好的東西。
她暗自哭泣,她感到無奈。
為什麽無情的災禍會降臨在她的身上,她對於自己那位遠古的祖先,那位冥皇充滿了敬畏,從來不曾忘卻他的存在,為什麽他仍舊要將不幸加諸於她的身上?
難道她們家族的不幸,並不是因為那個詛咒?
難道神靈正是如此安排她們的命運?令她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命運的束縛。
難道自己的孩子也會終生不幸?永遠生活在痛苦和無奈之中?
無論如何要守護自己的孩子,他是自己生命之中最美好的東西。
恍惚漸漸過去,清醒過來的恩萊科已經忘卻了剛才的一切,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菲安娜已經停止了動作。
“你剛才怎麽了?”菲安娜問道。
“什麽怎麽了?”恩萊科疑惑不解地說道。
“你剛才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實在是難以想像,你好像變成了一個女孩,充滿了憂傷和無奈,那種感覺奇怪極了。”菲安娜驚詫地說道。
“能讓我起來嗎?我感到自己很勞累,腦子裡面也亂糟糟的。”恩萊科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好。”菲安娜突然間湊到恩萊科耳邊低聲說道:“晚上,等到希玲睡著了以後,我們再繼續下去。這一次你仍舊是菲麗,而我是菲安。”
對於菲安娜的惡作劇,恩萊科簡直啞口無言,更何況他確實感到很累,彷佛體力和思想全都被掏空了一般。
輕輕打開窗戶,享受著海風的吹拂,菲安娜感到心情舒暢,離開了萊丁王國,她終於又變回了原來的自己,也許正是萊丁這片土地令她感到壓抑、感到難以忍受。
她張開雙臂,彷佛要融化到那海天相接的廣闊天地中去一般。
突然問,菲安娜的眼神,盯住了恩萊科頭頂前端的牆壁上釘著的一枚小小的銀色針頭。
希玲這個鬼丫頭死性不改,又要著花樣在暗中窺視。
菲安娜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狡詐的微笑,她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辦法,可以狠狠地報復一下希玲這個家夥。
讓希玲自作自受,實在沒有什麽比這更能夠令她感到如此有成就感,從學生時代,她們兩個人就是互相惡作劇,互相陷害的一對好朋友,更何況,將希玲這個小丫頭也拉下水,省得這個家夥整天在旁邊偷窺,弄得恩萊科這個軟弱的家夥總是捉心吊膽。
除此之外,菲安娜始終在懷疑大長老所預示的那個幫手,就是希玲。
如果情況真的如此,那麽所謂的幫手,絕對不僅僅指逃出總部和萊丁王國,恐怕同樣也包括神人類的形成。
正當菲安娜琢磨著應該如何布置最完美的圈套的時候,一聲轟鳴聲在船尾響起,湊到窗口一看,眼前火光四射,火光映照著那即將落山的太陽,顯得格外紅豔。
恩萊科同樣被這聲轟鳴聲所驚醒,他站在菲安娜身側看著天空。從火元素的分布和密集度看來,那應該是一位中位魔法師發射的爆炎。爆炎的射程有六七百米遠,不過從窗口看不到任何船隻的蹤跡。 。
“我們要去幫忙嗎?”希玲突然間問道。
看到這家夥如此迅速地出現在視線內,菲安娜很想狠狠嘲笑她一番,不過只要想想這個小丫頭今天晚上就要作繭自縛,她的心情又變得開朗起來。
“用不著,船上另外有一位高明的魔法師,整艘船隻都被無形的防禦結界所籠罩。”恩萊科笑著說道。
“不可能,我根本就感覺不到魔法波動的存在。”希玲搖了搖頭說道。
“哇,你什麽時候比恩萊科這個家夥更加高明了?”菲安娜說道。
“你之所以看不出來,是因為那個魔法師的手法極為高妙,那並不是普通的防禦結界,而是讓空中的風隔著老遠便將射向船隻的爆炎吹開。”恩萊科詳詳細細地加以解釋道。
“我們要不要去拜訪一下那位高明的魔法師?”菲安娜問道。
“萬一她是組織的人怎麽辦?”希玲問道。
“是啊,更何況船長也說了,讓我們不要到甲板上去。”恩萊科說道。
在甲板上,船長正緊張萬分地駕駛著“北極星號”,朝著暗礁密布的利齒群島衝去,原本他打算乘著夜色悄悄地潛入那片海域,但是現在和敵人狹路相逢,只能夠迎頭猛衝了。
不過令船長感到驚訝的是,那些巨大得完全能夠吞噬掉半艘船、令船上的人屍骨無存的紅色火球,居然沒有一個能夠命中他的船。
第一次打偏了,他還在慶幸自己運氣不錯,但是等到第二發又打偏了,船長已經在懷疑,船上是否隱藏著高明的魔法師了。
事實上那個神秘的客人最值得懷疑,也許她是那些黑袍人的同伴,也許她是魔法協會之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看著那漸漸消散的漫天火焰,看著自己心愛的船隻沒有絲毫損傷,斯馬格船長感到欣慰無比。
在對面那艘卡敖奇快艦之上,一位魔法師站在船長的身邊,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辦法,那艘船上肯定有一位極為高明的魔法師,他將我發射的爆炎全都吹散了。”
“難道沒有人能夠對付他們了嗎?”船長問道。
“恐怕只有請金色光輝號上的格登大師出馬才行了,他是上位魔法師,實力比我強得多,要不然,集合其他幾個人一起出手,也應該能夠起到作用,幾個人聯手的話,可以發動大型魔法。”那個魔法師說道。
“這些家夥不要命了,他們打算穿越利齒群島,我們可以在另外一頭等候他們,而且也有充裕的時間設置埋伏。”船長笑了笑說道:“勝利必將歸屬於卡敖奇。”
“萬一在另外一頭遇上羅賽姆的人怎麽辦?”
“那算他們運氣好,不過,說實在的,有你們幾位大師相助,遇到小股海盜,我們可以將他們消滅,不過沒有必要招惹羅賽姆罷了。”船長說道。“像我們這樣擊沉萊丁王國的商船,能夠起到什麽意義?”
“意義就在於萊丁人會感到恐慌,即便不感到恐慌,這也可以當作是他們停止諸般貿易的懲罰,讓他們知道卡敖奇王國強大的意志,絕對不允許他們侵犯。”魔法師模仿著卡敖奇軍人的想法,笑著說道。
那位艦長正是標準的卡敖奇軍人,他笑了起來。
剛才那番失利在笑聲中煙消雲散。
卡敖奇的快艦掉轉頭朝著遠方駛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地平線上,和夕陽一起沉沒在那一片紅光之中。
船上仿佛是過節了一般,每一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不過沒有人敢去招惹那位緊閉房門、正在休息的神秘客人。
那位客人一整天都沒有出來過,甚至連那豐盛的晚餐都不享用,仿佛她只需要空氣便能夠生存一般。
不過恩萊科他們絕對不會客氣,對於晚餐他頗感到滿意。
恩萊科雖然享用過各種美味佳肴,不過新鮮的海鮮並不多見,而那些水手們的烹調手藝也頗為不錯。
鮮蠔淋上調料和檸檬汁,烤得香脆的魷魚,配著海苔拌上奶油的海螺肉,還有那一片片薄如蟬翼、微微有些透明的鯛魚生魚片。
這恐怕是新年以來,除了和“父親”羅賽姆在一起時的那兩頓以外,最豐盛的一餐了。
唯一令恩萊科感到不滿的,只有那道極為油膩的湯,湯裡面微微帶有一絲酒的味道,不過喝完之後,恩萊科的感覺是舌頭髮麻,他打定主意,自己以後絕對再也不碰這種鬼湯了。
不過只要一想到,在船上,每一天都能夠享用到如此精致美味的佳肴,恩萊科對於那一萬金幣的高額船票,也不再計較了。
令恩萊科感到奇怪的是,希玲和菲安娜全都一言不發,憑藉著敏銳的直覺,他預感到將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遺憾的是,他沒有預知的能力。
吃過晚餐之後,恩萊科三人回到了貨艙,因為四周放滿了貨物,所以貨艙絕對不能夠點燈。
這也許是貨艙唯一比不上那擁擠、潮濕,還散發著陣陣臭氣的底艙的地方。
“睡覺,睡覺,真是,什麽事情都不能夠乾,好無聊啊。”黑暗之中傳來希玲抱怨的聲音。
她倒是說到做到,將恩萊科和菲安娜擠到一邊,她悶頭躺倒在那一堆帆布和毯子之中。
雖然這裡沒有鵝絨的被褥、絲綢的襯裡,不過到了真正勞累的時候,這樣一個窄小的地方,和天堂沒有什麽兩樣。
恩萊科側身躺著,雖然菲安娜總是在提醒他別睡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恩萊科總是感覺眼皮子在打架,就像有人對他施展了催眠魔法一般。
寂靜的黑暗之中,傳來了均勻而又沉穩的呼吸聲。迷迷糊糊之間,恩萊科感到有人在推搡他。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
但是在黑暗之中,他什麽東西都沒有看到。
突然間,他感到身體被人用力推了一把。無奈地搖了搖頭,恩萊科暗想,菲安娜這個瘋丫頭又在搞這種毫無意思的惡作劇了。
不過迷迷糊糊之中,恩萊科也懶得動彈,他等待著菲安娜給予他強烈的歡愉。
令恩萊科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菲安娜的動作變得和往常大不一樣,鬼鬼祟祟的更像是在惡作劇,而且毫無進一步做下去的意思,彷佛在不停地逗弄自己一般。
恩萊科感覺到菲安娜輕輕的、像是小雞啄米一般地親吻著自己,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挑逗著自己最敏感的部位。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迷迷糊糊之中,恩萊科一把抱住了菲安娜,感覺之中菲安娜仿佛輕了許多,而且也顯得比平時削瘦。
一陣狂吻,這樣的報復令恩萊科感到十分滿意,因為他感覺到菲安娜這個小丫頭彷佛渾身癱軟了一般。僅僅依靠一陣狂吻,就能夠擺平這個喜歡胡鬧的小丫頭,恩萊科頗感到自豪。
不過困意突然間向他襲來,他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但是菲安娜好像被某種力量所挾製了一般,身體堅硬、動作呆滯而又笨拙。
突然間菲安娜一陣掙扎,甚至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不過驚叫聲立刻被掩了下去。
一陣掙扎之後,懷中的菲安娜喘著粗氣真正行動起來。
她的舉動是如此粗魯,令恩萊科有些驚訝。也許化身為菲安的時候,這個小丫頭會暴露出本性中粗魯的一面。
恩萊科心安理得接受著這一切,現在他是“菲麗”,主動權在菲安娜手裡。
一切都和往日的感覺完全不同,更加刺激也更加癲狂,但是恩萊科卻感到自己彷佛被某種精神魔法控制住了一般,總是迷迷糊糊的,彷佛天地間的一切都變成一片混沌一般。
“這是什麽魔法?我不應該會受到精神魔法的侵襲啊?”恩萊科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
“放心,只是一杯烈酒而已。”黑暗中傳來菲安娜愉快的聲音。
在那聲音背後,是一連串銷魂的呻吟聲,突然間,從緊緊捂住的手指縫隙之中傳出一聲尖叫,緊接著便是一陣難以抑止的顫抖,一具嬌巧玲瓏的胴體滑落到恩萊科的懷中。
“希玲,我最好的朋友,歡迎你加入這個遊戲。”菲安娜輕輕地撫摸著希玲光潔柔潤的皮膚,輕聲說道。
這一次沒有絲毫惡作劇的意味。
呻吟聲再次響起,黑暗變得不再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