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李尚峰果真領著那個張明良來到了蓉城市委，在公室三個人坐了下來，秘書姚東給他們上了茶，現在的姚東也升了副處級，不然他這個專職秘書就有點不夠資歷了，他與凌寒同歲。

  張明良四十七八的樣子，和李尚峰同年上下，他們是曾經的同學，平時關系也處的相當好，張明良是那種不在乎名權的個性，但是這趟被憑白的捋了官也心有怨忿，那些領導們對地質科學預測不信任，上面還提倡什麽科學發展觀，但是在一些領導眼中只不過是掛在口頭上的一句話而已……

  “……凌書記，在我市西北部的川縣地質結構比較複雜，地層發育完整，岩漿岩分布廣泛，礦產資源很豐富，特別是非金屬礦產品較多……因為工作需要，前一段時期我在該縣進行地質機構的研究，發現地核運動有些異常，就留下來進行了進一步的細致調查……當然，地核運動是很複雜的，誰也不能具體的把握它的規律，所以直到今天，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的科學發達到可能準確預測地震的程度，我們僅僅能推斷出大體的時間，也就是根據震前種種異常的現象來判斷它的發生，以我多年的工作經驗來看，川縣那邊有可能會發生地震，事實我們的工作組在撤離川縣之前，那地的地核運動異常仍是有增無減的……但是現在監察組被調了回來，我這個副局長給扣了帽子，大家也都跟著我受冤枉……”

  凌寒始終不插話，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張明良，神情顯的很專著，這時張明良說完了，他才開口道：“官給捋了沒關系，你還是地質研究所的一員嘛，怎麽樣？有沒有信心繼續去川縣搞這個調查？”

  李尚峰和張明良齊齊愕然的看著凌寒，他笑道：“有些問題組強上會調查清楚的，我希望明良同志相信黨組織，你的問題肯定會有個說法的，但是在這之前，我也希望明良同志繼續去工作，好不好？”

  張明良張了張嘴，隨即苦笑道：“那……謝謝凌書記的鼓勵，我還會努力工作地，當不當官都沒關系，我只是尊重科學，中央也提倡科學發展觀的，我們不能隻把它當做一句簡單的說話，而是要在工作實踐中具體的應運科學這個武器為人民服務，我……哦，我說的多了，對不起，凌市長，我……”

  “嗯，說得很好啊，地確應該在工作實踐中應運好科學這個武器為廣大老百姓謀福利，關於川縣的地核異常運動，你們要進一步進行實地的檢測和耐心細致的觀察研究，我會向省委提出省地震局和地質研究所聯手進行這一工作，給你們配備完善的隊伍，需要什麽你提出來，我去準備，好？”

  張明良真是沒想到，自已這個被人家捋掉了官地倒霉蛋還有人相信？李尚峰這時卻對凌寒有了新的看法，只看他鎮重其實的樣子，也不象是要拿這件事做鄭介之地什麽文章，這只是實事求是的工作。

  “……凌書記，我不需要什麽，只要派個工作組下川縣，密切注意該地區的異常情況就可以了，我只要參加這個工作組就可以……”張明良的態度是相當地端正，一付為公不為私的姿態，很討喜。

  凌寒點了點頭，“好的，你回去聽信，一半天這個工作組會派下去，肯定有你的名字在工作組中。

  ”

  “那謝謝凌書記了。只要讓我工作就行。不然我都覺得我自已沒什麽用了。別地我什麽都乾不了。也就研究研究這些東西。唉……”大部分地優秀科研人員都是這個通病。他們執著不圓滑。頑固不靈活。正因為這樣。他們也有了自已那個群體地特殊個性。在官場中他們一向混地不得意。這是通弊！

  “明良同志。科研工作者是值得人們尊重地工作者。不要妄自菲薄。有些人想搞你們這們地工作也搞不來地。比如說我。肯定對地核怎麽運動是一塌糊塗地。所以說有些專業性地東西還得你們搞。”

  李尚峰這個時候也笑道：“是啊。明良。凌書記信任你。你也就別謙虛了。反正現在無官一身輕。你就發揮你地特長。真理是要堅持地。不能因為受到了一點打擊就放充自已是認為對地東西……”

  張明良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放棄過。以前沒放棄。現在也沒放棄。將來更不會放棄地……”

  這話說地多少有點悲壯地味道。凌寒心裡感歎著。現實中一些工作和官僚層次地運應也存在著種種地矛盾。就象張明良提出地地質異常。可以發生地地震。這對鄭省長剛剛提出地一些建設項目地上馬是一種阻礙。要地震了嘛。還建設什麽？那不是浪費錢嗎？你這邊還建好。一地震全給你搖塌了。這損失地只是錢嗎？人力、物力、精力等等一切……也難怪張明良地報告讓一些人感到不舒服呢。

  送走了李尚峰和張明良，凌寒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在考慮更深遠的問題，如果那一天要來，誰也擋不住的，那麽現在應該準備些什麽？醫療物資，救災物資，還有必要的援助力量，軍隊和社會團體或自願援助者，川縣也是百萬人口的大縣城，聽說馬上要改建制為‘市’（縣級市），但那災難一但到來的話，別說建市了，就是現在的‘縣’也保不住了，想到這裡凌寒心中不由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不知何時，市委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周嫵走了進來，看到凌寒目光憂鬱的望著窗外的城市，她心頭不由一陣戰顫，這個男人無是最有特別魅力的，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他，他都能深深吸引你！

  輕手輕腳的又給凌寒換上了一杯熱的茶，放好之後也不說話不做什麽，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不敢擾亂了大少的思緒，她知道大少在想問題的時候討厭給人打擾，所以就乖乖的站著等他……。

  好半晌就聽見大少自言自語的道：“多美麗的一座城市，但在自然災害面前它地美麗就顯得有點淒愴絕豔了……我該做些什麽呢？人力無可挽救的災難，最大努力就是減少損失和儲備救援物資了…”

  周嫵也不曉得大家在說些什麽，直到凌寒輕輕的轉回身，目光觸及她時，不由瞪眼，“你想嚇

  ”

  周嫵吐了一下舌頭，“凌書記那麽膽心嗎？見你在想事情，不敢打擾你，喝點水，我剛倒的。”

  凌寒看了眼茶幾上冒著熱的茶杯，微微點下頭，臉上地嚴肅表情消失了，他掏出煙點了一支，“周嫵，我有一個想法，蓉市上千萬人口的大市，一但遭遇了自然災害，你說我們的救援工作會有團難嗎？比如說要救援一個遭遇了嚴重損失的上百萬人口的地區，我們在最短時間內能組織多少物資？”

  “這個……不太好說，原則上肯定是有團難地，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因素，資源供給源，運輸源，是陸運還是空運？怎麽運？往哪運？都要集中一些什麽樣的物資？日常生活用品？醫療用品，包括藥劑、醫療器械、各型號血液等等，還有就是搶救隊伍，這樣一個組織是相當龐大地，涉及的領域太廣，不可以常設，只能是各企事業單位制定相關的救援制度，選出一些自願者參加，臨時也都儲備一些物資，一但有事的話，一聲令下，就能收到奇效，另外我們市裡可以建立一個救援指揮領導小組……”

  “嗯，很好，思路很清晰嘛……這樣，周嫵，給你三天時間，把這個救援方案給我搞出來，包括你所說地一切，另外加一條，建立蓉市救援庫，同時成立援助基金，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尤其是搶救隊伍，消防救護隊，一定要常備一些有力的救援工具，在必要的時候挽救人民生命、財產等等。”

  周嫵點著頭，“好的書記，我會考慮周全的，你是不是放點權給我？我好下去到消防隊、醫院等相關部門傳達你的指示精神？”凌寒笑了笑，“所謂地指示還沒有形成決議，你拿出方案再說……”

  ……

  第二天，周嫵忙著搞救援方案的同時，凌寒把張戰東和方國忠、楊芬三個‘常委’市長叫了過來，也和他們談成立‘救援庫救援基金’地想法，另外也談另一個常委銜掛在哪位副市長的頭上？

  因為涉及到組織人事問題，副書記盧劍平和組織部長陳再道兩個人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這是非正式常委會，也沒有正式地氣氛，會議在凌寒辦公室外的小會議室進行，姚東讓秘書處地秘書們把茶、煙什麽的都給上齊了，市委秘書長聶世勇也列席會議並作記要工作，他也沒備準發什麽言，鄭介之當書記時他也不敢站隊，現在他還是不敢瞎站隊，但是做為市委秘書長，支持書記的意見是毫無問的，如果去支持了市長的言論，那是要冒政治風險的，所以在形勢沒明朗前他不會發言。

  現在的‘非常委’副市長職數有七名，連張戰東、方國忠、楊芬三位加一起就是十名的陣容。

  在這次討論中，張戰東、方國忠、楊芬都沒有推薦去年給拿下的丁一兵，雖然他有相當厚實的資歷，但是他背的處分是18個月的記大過處分，今年一年是別想動彈了，現在他在分管醫療衛生方面的工作，其實是點較為‘輕閑’的擔子，以前是楊芬分管的，現在他倆對調了，不少人笑話丁一兵在乾‘女人的事’，經歷了一個起落的丁一兵更成熟起來，倒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了，一心撲在工作上……

  凌寒對誰給提為常委也沒有什麽特殊意見，他對張戰東暫時把政策放的很寬，雖然張戰東很是小心翼翼，因為在惠平他們就有比較深刻的認識，那時候‘凌市長’雖是二把手，卻把‘鄭書記’架空了，鄭書記想搞的一言堂沒搞成，倒是凌市長回回在常委會上獲勝，憑這點可見凌寒的厲害，眼下凌寒似乎很淡泊這些，張戰東心裡也松了口氣，事實上他雖有當叔叔張真康坐在省委一號的位置上，可是戰張東並不覺得叔叔這個書記‘壓’著鄭省長或凌常委，他們都算太子級在‘大人物’，自已和他們一比顯然欠缺了份量，就是自已的叔叔面對他們倆也頭痛不已，由此可見這兩個人的‘強勢’。

  “……經過市府班子再三研究，我們一致認為郭存民副市長算是最合適的人選了，這位同志近幾年來一直抓工業生產、城市建設等工作，積累了相當豐富的工作經驗，年齡上也符合幹部選拔標準…”

  聽了張戰東比較中肯的介紹後，凌寒看了一眼陳再道，陳部長就道：“嗯……張市長他們是經過仔細討論和研究地，實際情況和組織部的考察也差不多，我沒有不同意見，會前我和劍平書記也有個意見交換的，基本情況就是這樣……”陳再道也沒替盧劍平發言，說到這裡就結束了，目光卻望向他。

  盧劍平則道：“我也沒有沒意見，存民市長口碑也不錯，能力方面也不差，我看可以上嘛……”

  他和陳再道沒意見，那就基本認識了郭存民，凌寒點了點頭，“好，大家意見統一就定郭存民！”

  接下來討論的‘救援庫’的成立，張戰東也表示支持，凌書記提議地項目，他也不敢雖然叫借口駁了，今天主要還是談一個初步的看法，具體的研究要等周嫵搞出救援方案才能研究，張戰東的表示支持也不等於就完全支持了，現在只是口頭支持，真正方案拿出來是不是會提同的意見就難說了。

  凌寒最後道：“……關於省委會議上討論地一個省地震局副局長被撤職的事我想大家也都有耳聞了？在這個時候提議成立救援中心，我是擔憂咱們這個上千萬的人口大市一但出現什麽急緊狀況如何應付？救援中心地規模初定救援目標是百萬人口級，這個標準相當不低啊，我們的救援儲備庫不可能一下子儲備那麽多各類的用品，這就要讓相關企事業單位分攤一部分了，都成立個救援工作組嘛，以應付急緊的情況，未雨綢繆，不能等自然災害真地降臨了我們才臨時抱佛腳，那樣就遲了……”。

  張戰東和凌寒在惠平經歷過一次大水災，那時候凌寒就表現的異常出色，這一次讓張戰東又隱隱感覺到凌書記是不是有敏銳的察覺了什麽？為此他問道：“凌書記，你的感覺很靈敏啊，當年惠平那場大水，要不是你運籌帷幄只怕惠平秀水河南的建設工地就全泡在大水裡了，想一想都心有余

  這一次你要是有什麽不好的預感，我還得跟著你地怎麽說，救援庫的成立還是有用地。”

  方國忠更是支持凌書記的，他是政府班子裡地‘凌系’，又是常務副市長，說話也是比較有風的。

  會議一致地通過了這個提議，凌寒笑了笑，“等籌備方案拿出來，我們再研究，最近要重視這方面的工作了，下面相關部門的工作積極性也要調集起來，我們可不能光說不練，市委的指示下面部門幹部要是不堅決的貫徹落實而是當做空演習那是要犯錯誤的，這一點要和他們說錯楚了，要開會講明。”

  張戰東不住的點頭，“凌書記請放心，今天下午我就召開市長辦公會，下一步讓區縣級政府機構也完善貫徹市委的指示，這是個利國利民有助於社會大家庭和諧發展的好項目，我們是應該搞好的。”

  嘴上這麽說，其實他心裡也沒太當回事，你是書記嘛，你說了算，我把形勢都給你走到就行了，不光是張戰東這麽想，連方國忠、楊芬也都有這樣的想法，凌書記以前有過親身經歷地震的經驗，也許他被嚇壞了？所以現在當了書記了，居然搞出這個誇張的救援行動來，多少有點瞎折騰的意思。

  ……

  蓉市這些天就這折騰‘救援庫’項目了，還把北城區外一塊面積相大的臨時物運基本改建成了救援中心庫……下面說什麽的人都有，說凌書記‘聽風就是雨’，耳根子太軟，必竟還是年輕啊，沉不住氣，這要是放在抗戰那年代，有人說個‘日本鬼子來了’，估計凌書記撅著屁股就頭一個跑了……

  象此類的說法越傳越廣，弄的街頭巷尾皆知，有一次凌寒戴著墨鏡和蔣去菜市場買菜，就聽一些菜販子說‘最近好菜也接不上了，都進冷庫了，咱們的凌書記是個毛孩子，一聽有人造謠說要地震，他嚇壞了，要儲備物資了，搞的人心慌慌的，唉，這生意都不好做了嘛’，對此，凌寒置之一笑。

  倒是蔣芸氣的杏眼圓睜，回家後她就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滿世界的老百姓罵你，還讓民政局搞什麽義捐活動，捐錢地沒有幾個，倒是把家裡壓箱底的破爛兒全給堆了過來，我看部分老百姓的觀念和素質還是相差很大啊，沒有一點憂患意識，可憐我們凌書記含辛茹苦的折騰卻背了這麽一個罵名。”

  “你是心疼了？你要是心疼的話就給凌書記爭口氣，讓你地柏明銀行蓉市分行以華投的名義捐一筆款子給凌書記賺賺名……”卓雅姿打趣蔣，而蔣芸撇了撇嘴，“現在捐就有點那個啥了？”

  靚靚說，“有什麽那個啥啊？你這是支持凌書記工作嘛，他們籌備救援基金的目的是為社會大眾服務的，又不是豐肥自已地腰包，再說咱家凌書記缺錢嗎？擦屁股他都嫌的慌，但是社會需要啊！”

  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們談她們的，凌寒也不管，只是躺在沙發上頭枕著蔣芸地豐腴大腿，腳架在靚靚的大腿上享受兩個最愛女人的溫情脈脈，卓雅姿倒是羨慕凌書記荒唐的生活，這家夥太幸福了。

  這些天省裡也聞及關於凌寒地作風，各有說法不同，尤其是副省長費連城，居然在公開場合指責‘凌常委在搞兒戲’，弄的蓉市一付緊張兮兮如臨大難的模樣，鄭介之也有點皺眉頭了，搞什麽嘛！

  這個凌寒也真是的，讓他上點正經項目他不上，他居然在蓉市折騰什麽‘救援庫方案’，還正式開了常委會形成了決議，把相關通知下發到9區6縣，讓所轄基層政府全面落實貫徹，還喊出提高‘憂患意識’的口號，一付‘救國救民’的偉大情操，結果引來了更多人地聲討，說凌書記在博虛名等等，但是基層各級政府也不敢讓通知決議是兒戲，該落實的全落實了，上面地指示精神還是要執行。

  包括省委省政府說閑話的也不少，凌寒都置若罔聞，仍舊我行我素，還派出了以副市長方國忠、丁一兵、市委副秘書長周嫵等人為首地檢察小組，下到各級政府具體的檢察‘救援庫項目’落實情況。

  底，西南軍區（正大軍區級）第n屆軍區黨代會勝利閉幕，原軍區黨委副書記、政委馬中將當選為西南軍區黨委書記，同時進京接受中央領導地授銜，被晉級為共和國的上將，時年62歲。

  未來幾年中，馬上將將全權主持西南軍區的日常工作，雖然他是政委，但是‘軍區黨委書記’的頭銜讓他變成了一把手，也就是說這個‘黨委書記’掛在政委頭上，那政委就有權力干涉軍事，如果是掛在司令員頭上，那司令融也就有權力干涉政工，總之一句話，司令和政委各司其職，一樣的級別，‘黨委書記’掛誰頭上誰就‘大’，如今是和平年代了嘛，司令員可沒有戰爭年代時那種權威了。

  馬是別人，正是陳琰的大姐夫，到了此時，可以說西南地區的軍權掌握在了‘蕭’的手中。

  正大軍區是省軍區的上鋒，即便是省委書記兼的省軍區黨委第一書記，在‘軍事話事權’上還是聽人家上級軍區的，不過軍、政兩個層面又不好比較，至於說誰聽誰的那就不是他們要爭的了。

  凌寒對馬打去電話恭賀他時，也順便提了自已的‘救援庫’方案，倒是希望西南軍區能給予支持，“……馬政委，地方上還是離不開軍隊的支持，軍民共建和諧社會嘛，關於這次的救援庫方案我也是臨時起意的，總是預感著有些什麽事要發生，所以現在背著罵名在瞎折騰，馬政委你怎麽想啊？”

  “哈……你折騰的救援庫我們部隊裡也聽說了，都說蓉市書記搞什麽虛名，又說凌書記你年輕什麽的，我嘛，沒什麽好說的，肯定是支持凌書記的，這幾天我也在招開會議，就是要談救援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