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速之客

  武昌三道街，鹽道衙門對面。

  臨街一座大院子裡，一棟二層小樓坐落於院子的前部，後面大半個院子全部掩映在高牆環繞綠樹濃蔭之中。

  院子大門口，正中懸掛著一塊黑漆金字的大牌匾，上書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大公報館”。

  這正是受命前來開設報館的錢師爺開設的《大公報》報館。

  只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錢師爺並沒有把《大公報》報館，設在更加繁華，有東方芝加哥之稱的漢口，而是最終把報館館址設在了江對岸的武昌。

  漢口有英、俄、法、德、日、比利時等六國租界，租界中洋人同當地不法商人和幫會勢力多有勾結，而《大公報》刊載的消息難免有觸怒洋人的地方，即便有滕毓藻派來的幾十個安保處的人護衛，可依然存在危險。

  可將報館設在武昌，就要安全的多，不僅對面就是鹽道衙門，就是張之洞的總督府，也在武昌城內，就在距離三道街不遠的望山門內。

  張之洞雖然也有些小心思，可在大節大義上，還是從不虧欠的，這一點，讓錢師爺很安心。

  錢師爺的動作很快，一路馬不停蹄，車船轉換，僅用十余天時間就趕到武昌。

  李耀庭在這裡的人，已經幫錢師爺準備好了一切，從報館選址，報館編輯，到設備、紙張、油墨、甚至報童，都已經替錢師爺事先招募完畢。

  今天，已經是《大公報》開業的第三天了。

  雖然日近中午，可報館內外，依舊人流熙攘，不斷有滿臉喜色，背著空空蕩蕩的報兜、腳步飛快地跑進院子裡的報童，以及歡天喜地背著鼓鼓囊囊、裝滿散發著油墨氣息報紙的報兜子、一路幾乎小跑著出來的報童。

  這是因為《大公報》自創刊號，就開始刊登《大國崛起》和《射雕英雄傳》。

  第一天錢師爺還不敢多印，只是怎著膽子印了兩千份。

  可讓錢師爺驚喜的是，第一天就賣出一千六百多份。

  要知道，此時的報館，一般來說每日賣出數千份的就已經是大報了，報館剛剛開業，竟然在第一天就賣出近兩千份，這不能不讓錢師爺欣喜異常。

  這說明，《大公報》這第一炮打響了，躋身於國內著名報館之列已經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讓錢師爺一顆心，終於安穩下來。

  對於滕毓藻不顧錢師爺的建議，強硬要求每份報紙只能售價五文錢，不過如果有商人刊登廣告，那就要根據字數收錢，而且價格十分不菲。

  再有就是給投稿作者的稿費要比照現今各報館情況，要高於所有同行。

  也就是說，滕毓藻的意思不是靠賣報紙賺錢，而是要靠高質量的稿件和賣廣告賺錢。

  報館沒開張錢師爺還不清楚，可這一天下來，錢師爺頓時就有些懵了，五文錢一份報紙，刨出紙張油墨等原料費，再加上人工，竟然還不夠收回成本。

  而當下漢口的一份外國人辦的報紙《漢口時報》和漢口招商局辦的《湖北商務報》售價都是十文。

  上海的報刊報刊為了爭奪讀者，早已開始打價格戰《申報》就已經是八文。

  好在滕毓藻有話，《大公報》不僅可以不賺錢，甚至虧錢都是可以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賣出報紙，將報紙發行量和覆蓋率盡快提升上去。

  雖然如此，可錢師爺還是有些提心吊膽。
    第二天，他依然還是印了兩千份，但僅僅經過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有報童急著跑回來，要求再次取報紙出去售賣。

  由於隻印了兩千份，錢師爺不得不臨時召集工人，立刻加印報紙，到現在竟然已經印了五千多份，竟然還在不斷有報童跑回來索要報紙。

  沒多印一份報紙，報館就要多虧差不多一文錢，看著不斷跑回來索要報紙的報童，錢師爺的心都直抽抽。

  還好，就在這時，有商人打來電話，不僅有詢問廣告費用的，甚至還有詢問《射雕英雄傳》和《大國崛起》這兩本書的書稿是否會轉讓版權的，這讓錢師爺驚訝得合不攏嘴。

  急忙詢問回來取報紙的報童，果然不出所料，導致報紙銷量快速上升的原因主要有三點。

  第一，最為特別的是，整份報刊，不管哪一個板面，一律使用粗俗的白話文，這讓那些讀書不多的普通百姓、商人、以及販夫走卒們感到很興奮。

  二是，報紙打響名號，不僅是因為這兩天報上連篇累牘地刊載了大量前鋒軍的消息，而且還是關於前鋒軍現今最新的軍情戰報。

  為了讓人們更加清楚前鋒軍的來龍去脈，還有前鋒軍自天津起兵開始後的一系列戰績戰況、戰果，這立刻引起高度關注北方戰況的廣大黎民百姓的注意。

  隨後購買報紙的人又發現，這個新出現的《大公報》，不只是刊載政論學術文章、時事新聞，重要學術思想，竟然還有海內外商情、海外風情，國外形勢動態，新潮時尚、西洋科技等等內容。

  甚至還有長江上客輪、貨船的航班時間，以及票價運價。

  這讓商人們立刻興奮起來，有了這份報紙，他們就在不需要自己跑去輪船公司打聽航班時間和多變的價格了。

  此外，還有文藝娛樂版面，創刊號上，由於還沒收到作者投稿，隻刊載了一本北洋之俠所著的叫做《射雕英雄傳》的評話小說，第一章雪地鋤奸，讓人一看之下頓時就被牢牢吸引了眼球。

  這本武俠話本，其風格完全不同於南派、北派任何流派風格，同以往的任何武俠小說話本都完全不同，不僅結構節湊，內容還跌岩起伏，讓人看過第一章後就想急著看到第二章。

  而那部《大國崛起》同樣引起了轟動，只不過它吸引的讀者，都是原本對這份以白話文刊登的報紙不屑一顧的讀書人。

  這些情況讓錢師爺立刻興奮起來，立刻靈機一動，告訴負責接電話的夥計，所有廣告費頭十天全部半價。

  然後又親自跑去後面的工坊裡，告訴工人今天的工錢加倍，要他們務必多刊印出來一些報紙。

  就在錢師爺在工坊裡跑前跑後地督促工人時，一個編輯急匆匆跑來。

  “錢主編，有兩個客人說是要見你。”

  聽說有人要見自己，這讓正興奮異常的錢師爺心中不由一凜。

  “莫非是把兩家同行因為《大公報》價格的事找上門來了！”

  錢師爺忙問，“來的什麽樣的人，他們現在在哪裡？”

  編輯小心地看看周圍，見工人們都在緊張地忙碌著，這才貼到錢師爺耳邊低聲說道，“錢主編，來的兩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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