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貴賓席裡的班德瑞斯,早在周曉川彈奏出第一個音符的時候,便已經是陶醉在了悠揚婉轉的琴聲裡。這會兒,回過神來的他,不僅是站起了身來用力鼓掌,還忘乎所以的用瑞典語在那兒高呼:“完美!完美!絕對完美的表演!就算是樂神親自演繹,恐怕也就是這樣了!沒想到呀沒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夠見到這樣一場隻該存在於天界的表演!這個彈琴的東方小夥,絕對是一個天才!一個堪比貝多芬、堪比莫扎特、堪比肖邦、堪比柴可夫斯基的絕世天才!一個站在了藝術巔峰、注定要名垂千古的天才!啊,我現在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面便回dang著那悠揚婉轉、深得自然之美精髓的琴曲來!這首琴曲,一定是這位東方天才創作的!也不知道它是叫做什麽名字?要是我能夠看一眼這個琴曲的曲譜,就是死,也心甘情願啊!”
雖然班德瑞斯不懂漢語,不懂中冇國的典故,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是領悟到了‘朝聞道劍可死,這句話的涵義!
省音樂學院的院長、同樣是享譽國際的音樂大師段景森,也在這一刻站了起來,用力的鼓著掌,甚至是將一雙手掌都給鼓的通紅也渾然不覺,嘴巴裡面還在不停地念叨著:“天才!這今年輕小夥,絕對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假以時日,他必將成為貝多芬、莫扎特一類舉世聞名並流芳百世的大音樂家!好,好,好,真的是太好了!沒想到,我在垂暮之年,還能夠見證到一顆璀璨巨星的冉冉升起!我們學院,必將因為今年的校慶,必將因為周先生這精彩絕倫的鋼琴演奏,而為世人、乃至是後人所知曉!也許百余年後,我們學院已經不複存在了。可是我們學院的名字,必將會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記錄在後世的史冊中,千秋萬載,也會為人傳誦!”
而他身邊的馬文語,則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嘴巴張的老大,足以塞進一枚鴨蛋了:“怎麽可能?這個家夥不是才自學了幾個月的鋼琴嗎?怎麽就能夠將鋼琴彈奏的這般出神入化了?還有,他剛剛彈奏的那首曲子又是怎麽回事?難道真是他自創的不成?這……這也太離譜了?就算他是一個天才,也不能夠厲害到這種非人類的地步?他這樣厲害,讓我們這些搞了幾十年音樂的人,情何以堪啊?”
一番驚歎後,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來,表情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完了,這下子是徹底完了,有了這家夥驚世駭俗、堪稱奇跡般的表演,歐燕玲的聲望必然會飆升到一個極致,如此一來,她在院長位子的爭奪中也將會佔據上風!這可是和我之前的構想,截然相反的事情啊!早知道這樣,在剛剛這家夥提出不表演了的時候,我就該同意,而不是提議他在班德瑞斯先生後面進行表演……,這可真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啊!”
後台上,張艾葭則是在和歐燕玲擊掌相慶。
歐燕玲這會兒已經將溫文爾雅拋之腦後,徹底的失了態,只知道是緊摟著張艾葭高呼:“周先生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居然引得百鳥來朝、百鳥齊鳴!這一次的表演,必然會載入世界音樂史冊!”
張艾葭的情況,也比她的老師好不了多少,驚喜過度的她,嘴巴裡面翻來覆去念叨著的,都是同一句話:“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子我看還有誰敢質疑、嘲諷曉”!”…。
ji動的人群中,除了省音樂學院的師生,除了應邀而來的嘉賓外,還有著一幫不請自來的人。
這些人,正是省城各家報社的記者。
本來,這些記者對被派來采訪省音樂學院校慶一事還不怎麽滿意。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個學院校慶的新聞,價值不大意義也不大,要不是聽說享譽國際的鋼琴大師班德瑞斯出現在了這兒,他們才懶得跑來采訪呢。而且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班德瑞斯大師出現,這個新聞也最多只能夠在文化版裡面佔據一小塊不起眼的地方。
這樣的新聞,實在是有些不起眼呢。
而在班德瑞斯演奏結束後,便有好幾個記者結束了采訪選擇離開。此刻還留在這裡的記者,要麽是剛剛還沒來得及走的,要麽就是眼瞅著時間快要臨近中午,也懶得再回報社,想要在這劇場裡面坐坐歇歇腳然後找地兒吃飯的。但不管怎麽說,這些沒有離開的記者,此刻都已經ji動的是滿臉紅光,跟著周遭的這些省音樂學院師生一起歡呼鼓掌。
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們嘴巴裡面嚷嚷著的話:“發達了!這次真的是發達了!哈哈哈”…我的運氣真是太他冇媽好了!誰能夠想象得到,一個沒有人肯來采訪的校慶表演中,竟然是蘊藏著這樣一個勁爆的新聞呢?!”
“頭版頭條!絕對的頭版頭條!沒想到呀沒想到,我也能夠搶到一條頭版頭條的新聞!這可真是苦盡甘來、時來運轉了啊!”
“幸虧剛剛我沒有急著離開,要不然,我就和這個勁爆的新聞失之交臂了!哈哈,剛剛那幾個提前走了的家夥,在獲知了這個消息後,恐怕會悔的腸子都青了?”
被派到這裡來采訪的記者,要麽是在報社裡面沒有什麽地位的,要麽就是新人、實習記者。所以,當他們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竟是搶到了一個頭版頭條的新聞,又怎能不ji動?怎能不興冇奮呢?!
相比起台下這些如癲似狂的人,台上的周曉。”則顯得極其平靜。
哪怕劇場裡的掌聲和歡呼聲如山崩海嘯一般震耳yu聾,他臉上的表情也依然沒有產生過太大的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周曉”的嘴角突然一勾,一抹蘊含著幾分譏諷意味的冷笑,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轉過身,衝著舞台邊上和普通師生一樣瘋狂鼓掌歡呼的兩個主持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一下。
見周曉”召喚,這兩個主持人頓時就興冇奮了,忙不迭的朝著他跑了過去。
舞台下面不知是有多少人,對這兩個主持人羨慕到死:“尼瑪,這可是一個能夠近距離接觸周先生的大好機會啊!為什麽在當初挑選主持人的時候,我沒有去報名呢?要是我被選成了主持人,那麽現在近距離接觸到周先生的人,可就是我了啊!說不定,我還能夠衝他要個簽名什麽的了!可惜啊,真的是太可特了……”。
兩個主持人也在相互競爭,都想要靠周曉川更近一些。
最後,還是那位女主持人爆發出了令人怎舌的力量,硬生生的將男主持人給擋在了身後,任憑對方怎樣拖拽拉扯,就是站在那兒巍然不動。與此同時,她的俏臉兒上面還堆滿了笑容,並努力地做出了一副自以為很漂亮很有you冇huo力的表情,用嗲的足以膩死人的腔調,對周曉”說道:“周先生,能夠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不知道,您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浪蹄子!”後台裡的張艾葭在看見了這一幕後,臉頓時就拉了下來,哼哼著給出了這樣一個評語。
張艾葭並沒有察覺到,就在她說出‘浪蹄子,三個字時,那語氣酸的,都可以和山西老陳醋相提並論了!
毫無疑問,她這是在吃周曉川的醋!只不過,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點。或許,她就是算意識到了,也不會承認?
周曉川沒有理會女主持人拋來的媚眼,只是抬手指了指她手中的那隻話筒,平淡的語氣中透著一份拒人千裡之外的意思:“借你的話筒給我用一下。”
“沒問題,沒問題。”女主持人忙不迭的將話筒遞交到了周曉川手裡。看她那興冇奮並ji動的神情,恐怕周曉川這會兒不管是對她提出什麽樣的要求,她都會欣然同意?
看見周曉川拿過了話筒,劇場裡面那山崩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在刹那間就停歇了下來偌大的劇場,竟是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憑借著一首《自然》曲,周曉”已經是徹底俘獲了在場眾人的心。此時此刻,他在這些人裡的號召力,已經是達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頂峰!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他到底會說些什麽。
握著話筒的周曉劃,在掃了台下眾人一眼後,說道:“剛剛你們說,我站在這舞台上面,就是在玷汙藝術,就是在侮辱省音樂學院,就是在侮辱你們……”。
周曉川一開口,就讓台下不少人都羞愧的垂下了頭。
這些人,正是剛剛嘲諷過周曉”的。
更多人則是愕然一愣”惶惶不安的在心頭揣測道:“周先生在這個時候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要打我們的臉麽?”
沒錯!
周曉川就是要打他們的臉!
“就憑你們,還不配讓我侮辱!”
在扔下了這樣一句令人瞠目結舌的話後,周曉”將話筒塞回到了女主持人的手裡,轉身向著後台走去,竟是不再理會台下眾人。
周曉川的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響亮狠辣的耳光,抽在了台下眾人的臉上!
抽的他們是瞠目結舌!抽的他們是呆若木雞!抽的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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