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裹在紅色長袍內,耷拉著眼皮似乎在打瞌睡的,看起來足足有百五景歲的老頭兒閃了一下,出現在那人身側。他冷冰冰的說到:“沒奈何啊,誰叫我們大小紅袍一輩子就沒有存下錢來呢?他蒼風堡家大業大,做一筆買賣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可是我們還要養老糊口啊?誰叫人家錦衣衛的大統領出了十萬兩銀子一年的價錢,把我們的小命都給買了過去呢?”
嘿嘿、嘎嘎、吱吱、赫赫,連串的怪笑聲響了起來,三十幾條服飾各異的人等出現在土包周圍,哪一個都是有名有姓的江湖上的黑道巨魁。他們眼裡閃動著凶殘的嗜血的光芒,懷好意的看著蒼風堡主以及他身後漸漸聚集起來的三百多名弟子。
蒼風堡主長吸了一口氣,滿臉笑容的點頭說到:“好,好,你們都是我蒼風堡的好朋友,真好啊。哈,大小紅袍、黑木劍客、憐花老人。。。好,好,錦衣衛果然是妖魔鬼怪齊全了。。。不過,你們以為今天就吃定了我蒼風堡麽?呵呵,你們計算我,我何嘗不在計算你們呢?沒錯啊,要是我還是以前的傲蒼風,你們這三十幾個老朋友一出來,我就要落荒而逃,可是今天麽,嘿嘿!”
大小紅袍對視了一眼,聳聳肩膀,沒好氣的說到:“蒼風兄,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份上,你還是快逃走的好。錦衣衛地徐青大人下了命令。要我們把應天府附近的蒼風堡高手們都給鏟除了。又得到消息說,說您老兄居然是親自出馬了,所以。。。嘿嘿,很不好意思啊。我們怎麽說也是拿了人家的錢財,有點手軟,,所以出手也不行呀。。。可是畢竟我們這麽多年的關系了,你要是自己逃走,我們保證不追。”
蒼風堡主冷漠地說到:“哦?我自己逃走?”
一個渾身漆黑,連皮膚都黑黝黝一團的老者乾澀的說到:“錯,你自己逃。留下你的門人弟子,讓我過把癮。這幾天,我一個人殺了你蒼風堡的弟子九十三人,感覺很不錯。很有味,想多殺幾個。你。一定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蒼風堡主猛地上前了幾步,狂笑到:“哈哈哈,好大的口氣,今天你們一個都不要想活著回去。本堡主今日一定要殺絕你們這群江湖人的恥辱。。。為了一年十萬兩銀子,你們就甘心捧著錦衣衛的大腿去過日子麽?哈哈,那錦衣衛的大統領呂風地大腿,可是香的不成?。。。今日裡。你們誰都別想活,都得死。我門下弟子死一個,我殺你們全家來補償。”一縷縷白色地劍氣從他身上崩射了出來,怪嘯聲漸漸的響起。
大小紅袍淡然說到:“您老哥悟通了那顆劍仙留下來的劍丸罷?難怪有這麽大的口氣,可以一個人對付我們這幫子人手。唉,想當初,我們比起你也就差了一分半分的,今日想必是差得太遠了。。。不過。。。”兩人露出了很古怪的笑容:“不過,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顆劍仙的劍丸在你手中麽?難道我們知道,你已經悟出了其中地奧秘,成了劍仙一流麽?今日對付你的人。可不是我們啊。”
一個眉毛血紅的老頭兒慢悠悠的說到:“罷了,我們的情面可是盡到了,要他逃走,他不逃走,這可就是沒奈何的事情!唉,總有人對付他,我們就殺光了他的門下弟子,這也就是一場功德。一個人頭是多少賞銀來著?二十兩?唔,多殺幾個,今日的酒錢又有了。”
蒼風堡主氣煞,劍指一指,一道七八丈長短的白光劃開了寒風,朝著土包上地那群知交好友射了過去。劍光呼嘯,寒氣襲人,飛劍已經到了他們面前到丈許的地方。可是大小紅袍他們還是很淡然的笑著,絲毫沒有把那呼嘯地劍光放在心上。甚至有十幾個老魔頭已經準備著繞到蒼風堡門人的身後,去對付那些景衣大漢了。
蒼風堡主心裡納悶,渾然不知這些人為何膽子大成了這樣。莫非他們不知道飛劍可以殺人麽?橫下一條心,他厲斥了一聲:“疾!”頓時那白光在距離大小紅袍還有五尺遠近的時候,突然分化成了百多條白光,繞了一個大***,把土包上的所有人都籠罩在了裡面。他獰笑著,大聲笑道:“哈哈哈,你們這群沒見識的照西,去死罷!還真當你們練成了金剛壞之軀麽?”
手指頭輕輕的往下面一壓,那劍光纏繞而成的大網頓時也往下面壓了下去。他已經做好準備,聽這群老朋友發出的慘叫聲了。
大小紅袍突然拍掌大笑起來:“哈哈,好,精彩呀!”十幾面足足三丈許高,五彩霞光繚繞的旗門出現在那土包之上,一蓬蓬的青色光流從那旗門之中流淌了出來,牢牢的吸住了那百多道白光,把它拖拽著往旗門內飛了過去。數百道天雷轟鳴而下,沉重的轟擊在了那白光之上,當當的巨響聲中,那白光已經受到了重創,無數白色的光點濺落下來。
劍仙的飛劍和自己的元神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那邊劍光受到重創,這邊蒼風堡主也是渾身一抖,張口噴出了大口的鮮血。蒼風堡弟子們還沒有驚呼出聲,蒼風堡主身前十幾丈的地方,突然有三十幾條詭異的人影衝天而起,無數密集的拳風帶著轟轟的雷鳴聲,朝著蒼風堡主當心砸了過來。那拳風凌厲到了極點,隔著十幾丈的距離,破空的拳風已經把蒼風堡主的衣服震成了粉碎。
砰砰砰砰,無數巨響中。蒼風堡主的身體彷佛風中落葉一樣,瘋狂地顫抖起來。那三十幾條人影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圓圈,正好把那蒼風堡主套在了***裡,無數拳風轟鳴著朝著他的身體轟去。就彷佛一群人在打沙袋一樣。蒼風堡主慘叫著,啪啪的巨響聲中,他的肌肉一塊塊地被打炸,骨骼一塊塊的被打裂,內髒也都紛紛碎裂,變成了肉醬一般。。
十幾個羽冠道人出現在土包上,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不過五十歲的模樣,年紀最小的大概在三十歲左右,對於修道人來說,他們都實實在在的是剛入門的年輕弟子了。不過看他們一個個神氣飽滿的模樣。再看看他們那圓潤光澤,有寶光透出的皮膚。就知道他們的道行已經到了一定地程度,是那些剛入道門的弟子所能比美地。
帶頭的那個黃袍老道低聲的歎息了一聲:“無量壽佛,把銀厚、鐵屍都給收回來罷。蒼風堡主,今日貧道師兄弟奉命狙殺於你,卻不是吾等本心,施主日後萬萬不可怪罪在我們茅山頭上。吾等奉師門長輩之命,投入錦衣衛。為錦衣衛效力!這也是奉了皇上的聖旨,違背不得的。施主今日的修為,卻也是難得,難得!可惜,可惜。。。過貧道等卻也是無奈,無奈!”
蒼風堡主那破碎的身軀呆呆地豎立在那裡,呆滯的眼神死死的看著那羅裡羅嗦的黃袍老道,喉嚨裡咯咯咯咯的說不出話來。茅山的修道士?他怎麽知道會碰上這些人?如此說來,大小紅袍他們要自己逃走。卻,卻是真話了。可是,茅山派的修道士。怎麽會加入錦衣衛呢?就算是聖旨宣調他們,茅山一派,向來也過是在皇宮做供奉的呀。
那三十幾條詭異的身影猛地停了下來,慢慢的飄落在了地上,步伐沉重的朝著土包退後了數十丈。這些僵屍一個個面目呆板,行動緩慢,關節屈伸之間隱隱有金鐵撞擊聲發出。八條僵屍身上裹著銀色地符菉,其他的二十四條僵屍裹著黑色的符菉,想必銀色的就是銀屍,黑色的就是鐵屍了。他們沒有任何的法力,唯一的特點就是渾身堅逾金石,行動如風,力大無窮。
蒼風堡主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冷笑,一邊噴著血,一邊低聲笑道:“茅山的修道士。。。茅山秘製的飛天僵屍。。。果然厲害。。。本堡主還以為我的道行可以橫行天下了,誰知道卻連你們都勝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完,他仰天便倒。
茅山派的老道們互相看了看,收起了那旗門陣法,搖頭歎息到:“罷了,諸位施主,輪到你們出手了。我等雖然奉命加入錦衣衛,卻是不方便沾染血腥的。”說完,他們指揮著那些僵屍也退後了幾十丈,讓出了那些臉色灰敗,一個個都開始哆嗦的蒼風堡弟子。這些老道的心裡很委屈,他們等於是呂風用幾百斤畫符的材料給勒索進錦衣衛的,自然是不願意全心全意的幫錦衣衛辦事。這所謂的不殺生,不過是借口罷了。
大小紅袍他們一個個笑起來,大肆的拍了一陣茅山派諸門人的馬屁,直到那些茅山弟子都一個個面紅耳赤,連連推說自己擔當起他們的稱讚後,他們才獰笑著朝前逼了過去。三百多蒼風堡的精壯漢子,三十幾個成名數十年的老魔頭,這一仗看都不用看下去了。那些漢子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卻哪裡比得過這些凶名遠播的黑道高手?
噗噗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四周的雪地裡,無數人影冒了出來。將近一千名錦衣衛的高手慢慢的圍向了這些蒼風堡弟子,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懷好意的獰笑。他們手上都扣著錦衣衛特製的三棱破風錐,緩步朝著那些蒼風堡弟子逼了過去。幾個錦衣衛將領慢吞吞的跟在他們身後,突然曼聲的叫了一聲:“罷了,殺了他們罷,不要讓徐大人等得焦急了,他還在等我們回信呢。”
千名錦衣衛的高手雙手同時揚起,四千枚沉重的三棱破風錐朝著三百名蒼風堡弟子呼嘯而去。特殊設計的破風錐,加上這些錦衣衛高手那渾厚的內力,肉眼根本就看不清那一條條青色的流虹到底是什麽東西。習噗哧,噗哧,地暴響聲中,蒼風堡屬下的青衣壯漢們發出了淒厲的慘嚎聲。最外面的百多名大漢活生生地被那霸道的暗器給撕裂了,無數殘枝斷臂拋灑在了雪地上。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大小紅袍他們狂笑一聲,突然揮出了自己得意的兵器。闖進了殘余的蒼風堡弟子隊列中。這些成名的老魔頭,一個個都有一身極其霸道邪門的武功,又都是看準了那些青衣壯漢的要害下手,頓時就看到血霧滿天,一個個蒼風堡弟子慘死在他們的兵器之下。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三百多名蒼風堡弟子死得一個都不剩,加上前面的兩批密探隊伍,這一仗錦衣衛足足吞掉了蒼風堡八百精銳。
蒼風堡主呆呆地躺在地上,體味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無窮無盡地劇痛。他的身體已經徹底的崩潰,近乎要散架了。可是他體內的元功依在,元劍還沒有被消滅。雖然因為劍光被毀。自己的元神受了重創,可是那強大的真元,卻還吊著他的一口氣,讓他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得,白白地躺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活了又死。他在心裡瘋狂的詛咒著:“茅山派的道士。你們好,好,好。。。你們為甚不直接打死了我?”
耳邊傳來了自己的親信門人連串的慘嚎聲,蒼風堡主心裡都在滴血啊。這些門人,是蒼風堡的箐華所在,乃是蒼風堡爭霸江湖的憑借之一。這一次搜捕歐陽至尊,他生怕歐陽至尊訓練出來的弟子對自己陽奉陰違,所以這幾年來凡是歐陽至尊送去王府內的青年高手,他全部留在了王府內。這次派遣出來地。都是自己最得力的心腹啊,可是自己卻無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無邊地恥辱淹沒了蒼風堡主的心,他想到自己方才那大咧咧的誇口要一個人殺光大小紅袍他們。無邊的羞慚就湧上了心頭。“老天爺,誰知道他們錦衣衛中居然隱藏了茅山派的修道士呢?錦衣衛,錦衣衛,那些修道士怎麽可能加入錦衣衛?這還有天理麽?還有王法麽?我,我不服啊。。。要是早知道他們埋伏下了這麽一批修道高手,我,我至於敗成這樣啊!”。
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眼白、瞳孔裡,都射出了恐怖的血光。“如果我今日死,如果我今日死的話,呂風,我和你不死不休。還有那徐青,我要把你戳骨揚灰。歐陽至尊,我要滅了你的滿門!我,我要殺光這群混蛋啊。”他咬著殘破的牙床,喉嚨裡面發出了呼嚕、呼嚕的喘息聲,一團團的血沫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形容好淒厲。
一個錦衣衛的將領走到了他身邊,踢垃圾一樣的踢了他一腳,搖搖頭說到:“這廝的功力卻也是深厚到了極點,不可思議啊!被打成了一條破肉口袋了,居然還能活下來。。。喂,哪位兄弟給他一個痛快的?殺死天下第一堡蒼風堡主,這個名頭可是不錯的,足以讓你在江湖裡一日成名啊。哈哈哈,當年是說,除了張三豐,這蒼風堡主就是天下第一麽?”
幾個錦衣衛的將領笑得氣都喘過來了:“沒錯,沒錯,哪位兄弟行行好,給他一個痛快!正面決鬥,一劍殺死了蒼風堡主,這個名頭可就大了呀!”這幾個將領都是黃龍門的弟子,深知藏匿之道的重要性,所以這種便宜,他們是懶得揀的。
一個剛剛加入錦衣衛的綠林好手笑嘻嘻的走了上來,諂媚的看著幾個錦衣衛的將領,點頭哈腰的說到:“幾位將軍,這勾當不如便宜了小子我罷?前輩們都有了鼎鼎大名,殺了蒼風堡主也顯不出他們的威風來!還不如便宜了小子我,讓我這個江湖的二流好手,試試殺死天下第一高手的滋味到底如何。”
蒼風堡主斜著眼睛看著那個獐頭鼠目的中年漢子,氣得眼睛裡面都滴出了血來。他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一個江湖二流好手的劍下!他蒼風堡主傲蒼風,不管怎樣都是縱橫一時的豪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名頭相當的先天級高手的劍下。他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腦袋,朝著大小紅袍他們投去了祈求的眼神,祈求他們乾脆一劍殺死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小人的屈辱。
大小紅袍他們一群老魔頭站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笑著,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祈求眼神的模樣。蒼風堡主徹底絕望,仰天發出了一聲甘心的悲嘶。此時的他,連吼叫一聲都沒有辦法了,一條銀厚的重拳,已經轟碎了他的喉嚨,聲帶都被震碎了,哪裡還能叫嚷得出來?
幾個錦衣衛的將領嘻嘻哈哈的鼓勵著那個獐頭鼠目的漢子,鼓勵他去殺死蒼風堡主,博取這個天下第一的名頭。沒有人注意到,這幾個將領雖然是滿臉的不正經,滿臉的張狂、暴虐,可是他們的眼神卻是清澈如水,把四周的反應都統統的看了個詳細。而那滿臉興奮的錦衣衛,則是提著自己的繡春刀,大笑著走近了蒼風堡主。
“唉,您老可別生氣,您死了就死了,可是要是還能成全小人我的威名,何樂而不為呢?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名氣還有什麽用呢?就好像一頭猛虎死了,他的肉也是要被老鼠給吃掉的,皮也是要被蟲豸給毀掉的。還不如把那皮毛留下,起碼人家看到了那皮毛,還能想到那老虎的雄偉風姿罷?”那漢子搖頭晃腦的衝著蒼風堡主耍嘴皮子,故意的羞辱於他。
茅山的老道們都閉上了眼睛,在旁邊念頌經文,心裡很是不以為然。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在殺人之前還要故意的折辱人家,這可就是小人行徑了。老道們滿肚子的火氣,卻是又撒不出來,誰叫自己的師門長輩上了呂風的套子,為了幾百斤畫符的材料,就把自己給賣給錦衣衛了?
那漢子又好好的羅嗦了一陣,直氣得蒼風堡主身體都哆嗦了起來,他才揮動自己的繡春刀,一刀朝著蒼風堡主的脖子斬了過去。就這關口上,天空中突然響起了凌厲的破空聲。一道燦爛無比地湛藍色光芒轟鳴著轟擊了下來。那漢子茫然的抬頭看了過去,那光芒帶著巨大的風壓,遠遠的就剝去了那漢子身上地皮肉,哢嚓聲中。一具鮮血橫流的骷髏架子猛然出現,那漢子發出了一聲慘嚎,就連骨架都被震成了粉碎。
幾個錦衣衛的將領站得最近,那道湛藍色的光芒卻是連他們都卷了進去。幾人大驚,同時吐氣開聲,雙掌之間卷出了一道素色的狂飆,十幾道掌風聯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堅固的罡風罩。嗤啦聲中,他們的罡風罩上竟然爆出了一團團的電芒。這個異象,讓那些倉促間出手做法的茅山道人都驚訝的哦了一聲。
湛藍色地光芒和那青色的光罩硬扛了一下。光芒中傳出了一聲驚咦聲,藍色地光芒突然大盛。景色的罡氣罩轟的一聲炸裂,六名錦衣衛將領身體化為一道道虛影,朝著後方激射。嗤啦聲中,他們的腳在地上帶出了深深的溝渠,土石飛濺。一個將領的後背正好砸在了一個錦衣衛高手的身上,轟地一聲,那錦衣衛被活生生的炸成了粉碎。而那將領則是堪堪借著這股反震的力道站穩了腳步。
嗡嗡的巨響聲中,無數道天雷朝著那湛藍色的光芒轟了過去,可是那藍光只是一個轉折,就重新轟鳴著衝上了天空。地上的蒼風堡主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留下了那個佔便宜的錦衣衛那破碎的血肉和骨頭。
六名錦衣衛將領面色陰沉的快步走了回來,他們似乎就受了點振蕩,並沒有受到什麽太大地傷害。大小紅袍這群投靠錦衣衛的老魔頭們心裡暗驚,那道藍光的威勢,他們是絕對沒有把握接下來地。而這六個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錦衣衛將領,卻接得如此輕松?茅山的那些老道也是一個個偷偷的看他們六個,那道藍光雖然顯示出來的不過是元嬰初成時的法力。可是也不應該是六個武林中人能聯手接下的呀。除非他們六個都有比先天級高手強大十倍以上的真元,否則根本不可能接住那一擊。。
不過,老道們都是很小心的人物,他們是不會胡亂的猜測他人的功力水準的。
那些錦衣衛的將領,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的人物,看到老道們這般模樣,已經知道他們發現自己的功力極其的高深了。帶頭的那個參將笑嘻嘻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金光四射的靈苻,搖頭歎息到:“幸好呂統領出京的時候,給我們留下了護身的靈苻,否則今天還真的會被那人算計了。”老道們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心頭疑慮盡去。他們可是知道呂風是符菉的高手,否則自己怎麽會被他給拐下山呢?
卻說蒼風堡主自忖必死的時候,就看到那丈許粗,也不知道多長的輝不藍光籠罩了下來。自己的身體一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高高的雲霄之中,一片片的雲朵從自己的身邊飛掠了過去。一股強大的熱流在自己的體內流動,可以聽到骨頭、肌肉、經脈、血管重新接上時發出的啪啪的脆響聲。那熱流無比的神奇,所過之處,自己的劇痛已經全部消失了,暖洋洋的好不舒適。
藍光收斂了起來,猛然間降落在了一個山頭上,把蒼風堡主丟在了地上。蒼風堡主隻覺得渾身舒坦無比,輕輕的捏一下拳頭,頓時有如潮的真力湧了出來,渾了的骨節子都啪啪的亂響。他驚咦了一聲,似乎體內的真氣雄渾了少,比自己剛剛吸收那劍丸所帶的真元時,起碼要強上了三倍。那藍光不僅僅治好的他的傷勢,而且連同他的真元也增強了極多。
蒼風堡主喜出望外的跪倒在了地上,低聲祈禱到:“老天保佑,今日我傲蒼風死,日後定有報答。”
笑聲突然從他身邊傳了過來。蒼風堡主猛回頭看時,就看到一個胖乎乎的道人手裡抓著一個酒葫蘆,正靠在一根枯樹上喝酒。他身後的樹林子裡面,隱隱約約的有幾十條人影閃動,也不知道是什麽來歷的人物。那道人笑道:“分明是貧道我救了你,你卻去謝那個老天爺,好沒有道理。唉。本來還說給你點好處的,你既然連恩人都分不清,我給你好處作甚?”說完,他笑著拍拍肚子。轉身就要走。
蒼風堡主也是一個精明至極地人物,他連忙朝著那道人跪倒下去,恭聲說到:“仙長既然救了晚輩,卻為何要開晚輩的玩笑呢?仙長留步,有什麽吩咐,晚輩萬萬不會推辭就是。”他依稀記得自己出那個酒家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老道的身影,如今他又在這裡出現,定是有所為才來。對於蒼風堡主來說,他是絕對不相信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出手救人的。這老道救了他。一定是有所要求的。
老道點點頭,回過身來又靠在了一棵大樹上。懶洋洋的說到:“罷了,你也是個聰明人,也就逗弄你了。唉,原本是想連你的屬下一起救的,可是那裡明地裡有十八個茅山的道人,暗地裡還藏著三個中南山的長老,我可不想和他們見面。所以只能救了你一個人。你,不怪我罷?”
蒼風堡主站了起來,恭敬的說到:“仙長救了晚輩,就已經承了您莫大的恩情,如何還敢有其他地怨言呢?那些屬下弟子,他們今日死了,也是他們的劫數,怪不得別人。身為他們地堡主,日後只能想方設法替他們報仇才是了。”說完。他幽幽的歎息了一聲,無奈的揮動了一下手臂,說到:“不過。晚輩卻是沒有想到,已經修成了劍仙的我,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胖老道笑了起來,搖搖頭,晃悠了一下酒葫蘆,發現裡面的老酒已經被喝了個乾淨,頓時隨手把那葫蘆扔進了樹林子,喝道:“再去給我打十斤老酒來,就要蘇州府的那玉庭春,別地我是不喝的。”立刻就有一道紅光從後面的樹林裡破空飛起,帶著隱隱的破空聲朝著東南方向飛了過去。老道得意的抬頭看了看那道匹練般的劍光,回頭來朝著蒼風堡主笑了笑。
“你那修的是劍仙?放屁!本聖告訴你,你那柄飛劍,在修道界也是下三品的貨色,最多最多,上面附著的那劍仙地靈氣多一點,也不過是下二品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這麽差地飛劍,才會被茅山派的那幾個晚生後輩一陣天雷,就劈成了碎片,連帶著你受傷了。。。你呢,也是蠢得豬一般的人物,身為劍仙,居然被茅山的飛天僵屍給逼近了身體,你不是找死麽?”
他搖頭晃腦的衝著蒼風堡主一陣的陰損,罵得蒼風堡主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修道之人,身體是最脆弱不過的。除了某些修煉了特殊功法的人,可以不怕普通飛劍的刺擊,其他的人肉體雖然比普通人結實一點,也經起飛劍法寶的攻擊的。你不過是修成了元劍的剛入門的劍仙,就被人逼近了自己的身體,這頓打,你是挨得活該。”
老道舔舔嘴唇,繼續罵道:“你以為得了一顆劍丸,吸納了上面附著的真元靈氣,你就是劍仙了?放屁,什麽是劍仙?青蓮劍仙李太白說得好: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你可好,你是十步被殺一次,千裡也不知道被殺多少次。。。劍仙的攻擊力,在所有的修道人之中是最強的,可是你看看,你修的是什麽劍仙?被幾個晚輩打成這般模樣。”
“雖然你的飛劍品質是差了一點,可是你連劍仙最基本的作戰方式都弄錯了,你不死,那就真的沒有道理了。。。絕頂的劍仙,以氣禦劍,千裡之外,一劍轟下可以毀去一座城池。而你。。。唉!要飛劍沒有飛劍,要道行沒有道行,要什麽沒有什麽,還湊了這麽近,居然一腳走進那些茅山僵屍的埋伏裡面去了,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是是?”
蒼風堡被罵得耷拉著腦袋,半天沒吭聲。可不是麽,他以為自己得到了劍丸,練成了飛劍,起碼也是天下一等一得角色了,誰知道茅山派出來幾個青年弟子,就把他揍成了這般模樣,還差點死在江湖宵小的手中,實在是氣惱不過。。
那胖老道招招手,笑著說到:“罷了,看你怪可憐的,你手下又有一大批的人手,正好成為我在中原的基業,你就拜我為師!唔。本聖不今虧待你地,你拜我為師,我自然會給你好處。呵呵呵,你的蒼風堡的門人弟子。就是我的徒子徒孫,我自然會幫你發揚光大蒼風堡,說不定日後做皇帝都有你地分兒呢。”紅光閃動了一下,一個黑面老道出現在那老道身邊,恭敬的遞過了那酒葫蘆。
胖老道得意的點點頭,揮退了那個黑面老道,笑道:“看看,蘇州府距離這裡,何止數千裡的路徑?他來回一次,卻不過是盞茶時分。他還是煉氣士,並不是練劍的劍仙。這等威力。可是你所能想象的麽?還不磕頭作甚麽?拜我為師了,我自然有有辦法極快的增加你的道行和功力,你的門人子孫,也有不少的好處,豈是比你當這個所謂地蒼風堡主要來的威風?”
蒼風堡主思忖了一陣,終於跪倒在了地上:“徒兒傲蒼風,拜見師尊。。。還請師尊賜下姓名。好讓徒兒稱呼才是。”
胖老道笑嘻嘻地看著蒼風堡主,當場就掏出了一柄精光四射的白色飛劍,遞交在了他的手上。“為師自號左聖,以後的來歷麽,你自然會清楚的。過為師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高陽王府的後台乃是和我同級的右聖,呂風地後台卻是我不願意招惹的元聖。所以,你自己可以想想,要是沒有我幫你。你怎麽可能幫助那位三殿下成事呢?”
蒼風堡主的額頭上一陣的冷汗滲了出來,他呆呆的看著滿臉笑容的左聖,終於真心誠意的磕頭了下去。朱僜的靠山是右聖。呂風的靠山是元聖,而這個胖胖地老道是左聖。聽這個名號,他就知道其中的蹊蹺不少,可是,這又管他什麽事情呢?只要能增加自己的實力,增強自己地勢力,管他其他的作甚?想到這裡,蒼風堡主眼裡卻又流露出了幾絲得意的神色。
左聖把他的反映都看在了眼裡,由得點頭稱讚到:“好,能拿得起放得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嘿嘿,為師的今次來中原,卻是有所為而來,總不能讓其他兩位座大罷?為師的總也要爭奪一份功勞才是。唔,在你的實力能夠對付呂風之前,為師的勸你何妨與他假意交好?日後麽,也定然有你的好處,為師總會幫你報了今日之仇的。”
蒼風堡主輕聲的獰笑起來,左聖也是滿臉笑眯眯的,抓起酒葫蘆灌了幾口老酒,眼裡閃過了詭譎、難以琢磨的神光。
盤古嶺下,那滿臉氣昂昂的丹心兒已經抓著鐵棍,和十幾個明軍士兵對峙了起來。他大聲的吼叫著:“叫你們的將軍厲虎出來,道爺我是烏玄觀掌門的門人,特意來找他有事情商量的。你們耽誤了大事,可擔待得起麽?”
聽到了丹心兒的吼叫聲,小貓扛著他那柄長刀,慢吞吞的帶著血鷹幾個迎了上去。遠遠的還沒有看到丹心兒的面,小貓已經怪聲怪氣的吼叫起來:“娘的,什麽道爺道爺的,莫非是來乞討化緣的麽?活見鬼,深山老林裡面,怎麽會有道人來化緣呢?你們這群不會辦事的廢物,給他大發幾個窩窩頭趕走了就是,耽擱什麽時間呢?”
丹心兒氣得臉色發紫,鐵棍猛的往地上一杵,大聲吼到:“厲虎,你還記得道爺我不?”他的臂力卻也是驚人,那鐵棍狠狠的往地上一頓,已經在那堅硬的石頭上砸了尺許大小的一個窟窿。那幾個明軍士兵看得他這般模樣,立刻凶神惡煞般的圍了上去,揮動自己的兵器就想要動手。
小貓懶洋洋的喝止了那些衝動的士兵,淡然說到:“哦,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手下敗將呀。前日裡還以為你是盤古關的將領,誰知道卻是一個化緣的雜毛牛鼻子。怎麽的?幾個窩窩頭還打發了你,你想要多一點?好,虎爺我也是一個痛快的人物,你說,要多少銀兩,虎爺我自己掏腰包也能對付得你的。”
丹心兒怒視著小貓,冷聲喝道:“放屁,我是來向你化緣的麽?厲虎,打開天窗我們說亮話,也不瞞你什麽,今日我是奉我烏玄觀掌門,也就是我師尊的諭令,前來和你們好言相商的。這盤古嶺,乃是我烏玄觀山門所在,尤其附近的這幾座山峰,更是整個盤古嶺靈氣所聚的根源,由不得你們在這裡伐木采石。”
頓了頓,他用鐵棍指點了一下附近的那些正在興致勃勃的砍伐木頭的士兵們,厲聲到:“看看,你們把盤古嶺糟蹋成了什麽樣子?總之我們烏玄觀是不能坐視的。。。看在同道的份上,今日就指點你們一條明路,此間東去一百二十裡,有一大片的野林,隨便你們怎麽折騰都好,但是這盤古嶺,乃是我烏玄觀的地產,不許你們在這裡放肆。否則的話,就不要怪我們烏玄觀的人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