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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風曲》第三百五十四章 南征紀事(一)
  背著雙手,呂風抬頭望著天心的明月,輕松自如的飄浮在懸空島上空百丈之處。溫和有力的聲音,響徹了看個懸空島以及周邊的七十二仙島。“諸位同門,天道無窮,管爾等以前是正是邪,吾希望爾等能一心靜修,上求天道,下體天心。吾雙仙宗,今日是海外唯一的道門,日後當成為天下第一的道門。吾呂風當與諸位同門共勉勵之!”

  淡淡的紅色火焰從他的身上飄散了出來,在青色的天空映襯下,明亮的月華給他鍍上了一層明亮的銀邊,整個人有如神人一樣。那強大而寬厚的聲浪,撫平了因為近日來連串的腥風血雨而有不安的雙仙宗門人的心靈,讓他們對於呂風竟然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尊崇。實力之上,雖是修道人也不能免俗。

  九九血鷹連同三百名呂風精挑細選出來的雙仙宗門人禦劍飛起,飄浮在了呂風附近。“今日我等先以十年為期,希望諸位同門努力參悟藏玄錄,而我則率領諸位精英門人,前往中原替我雙仙宗開辟一穩固的基業。十年之後,當是我雙仙宗正式向天下道門宣告我等存在的機會。我們是一舉而震驚天下,還是被天下道門嘲笑,就有待諸位的努力了。”

  清脆的玉磬聲從火元洞那邊傳了過來,極具穿透力的玉磬聲響徹了千裡之地。叮叮的清脆聲響裡,雲海翻騰,月光奔湧。數百隻黑色的仙鶴在空中高鳴起舞,連同懸空島上數千珍禽異獸地尖銳嘯聲,天地中有一種極其莊嚴、肅穆的氣息緩緩的流淌,漸漸的流過了每個雙仙宗門人地心頭。雖然不過過一個月的時間。可是用盡了手段的呂風,已經在他們心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雙仙烙印。

  生平第一次,呂風徹底的釋放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衝天的火焰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無窮無盡的混沌元力歡呼著在他的身體四周瘋狂旋轉,巨大地法力波動讓看個懸空島都開始顫抖。刺目的金光在白金色地火焰中顯得如此的耀目,呂風有如一朵絢爛的白色牡丹,盛開在懸空島的高空。颶風呼嘯而過,強橫的神念慢慢的掃過了整個懸空島,所有的門人隻覺心神顫抖,似乎呂風地神念已經看破了自己全部的心思。威嚴、恐懼、充滿了殺機。呂風的神念所過之處,似乎那些蒼翠的樹木都有點發黃枯萎。無邊的恐懼和絕望。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水元子也是一聲長嘯,他的身體上無邊的白色寒氣射出,一團大概百十丈大小的湛藍色水球出現在空中,他也第一次顯露了自己地全部真身。一道道充滿了玄奧意味,不知道有什麽淋義的白色靈苻在水球中緩緩閃動,強大、溫柔、充滿生機的力量傳遍四方,恰恰地衝散了呂風那狂暴、灼熱、充滿死亡氣息的火元波動。凡是那白色的寒氣所掃過的地方。黝黑的岩石上都生長出了青色的苔蘚,無窮盡的生機給了所有人無盡的希望。

  天空中的月光猖狂的灑落了下來,茫茫雲海,有如銀液一樣閃閃發光。一團白金色的火球,一團湛藍色的水球,同時發出了震天的嘯聲,在火元洞傳出的玉磬聲相呼應下,拖著兩條長長的光焰,直接衝破了那潶風雲層。衝下了懸空島。血鷹、瀝血子、狂殺道人三人一聲斷喝,架起三道青光跟著呂風他們急飛了下去,九九血鷹、三百精英弟子也是同時念頌道號。朝著懸空島上的門人拱手行禮之後,禦劍急飛。

  一道道匹練般的劍光首尾相接,彷佛一道巨大無朋的彩虹,劃破道道充滿殺機的雲層,朝著西北方向激射而去。天地中,響徹著這些驕傲、狂橫的雙仙宗弟子那嘹亮的歌聲。他們唱的不是道情詞兒,卻彷佛是那豪放的遊俠一樣,唱出了如下的歌聲: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呂風麾下,第一次有了一批真正精乾的,實力強勁的幫手。就連如今的呂風自己都無法想象,被他用軍隊的手段操練,擁有森嚴紀律,同時又深受錦衣衛的作風熏陶,變得越心狠手辣、越來越不擇手段、越來越陰險狡詐的這麽一批年輕的修道人,他們究竟會擁有多恐怖的實力。

  朝前飛行了數千裡,渾身灑落著水珠的水元子搖動了一下他巨大的真身,恢復了人形。他嘰裡咕嚕的抱怨到:“好久沒變成這鬼樣子了,難受咯。唉,臭小子,知道你現在道法高深,法力無邊,可是也不要把全部的實力都展現出來啊,要是我中和了一下你的火靈元力,那些低輩門人的心神肯定會受你重創,日後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鬼怪一樣,你以為很好玩麽?”海

  他歎息到:“就算是我出手及時,可是估計九成以上的雙仙宗門人啊,都被你給撼動了心神。。。誒,要說你是故意的?”

  呂風緩緩的收斂了身上無邊的火光,抿著嘴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錯,我就是故意的,能夠讓他們覺得我是不可戰勝的,日後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另外,我也想試試,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正好你在懸空島外設置了八十一層禁法,我用擔心會被人發現,剛好用來震服這些門人弟子啊。”

  自從他吸收了那火靈元體一成的力量,呂風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無邊的熱浪發出,這是他還沒有控制住體內靈力的表現。血鷹他們雖然都是雙仙宗門下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是也不敢靠近彷佛一個大火爐子一樣的呂風,一個個駕馭著劍光遠遠地跟在呂風身後百多丈的地方。就好像一片彩虹在追逐前方的火積雲一般。

  已經可以看到遠處扶桑島上那冒著黑煙的富士山頭了,呂風突然停下了遁光,長吸了一口氣,強行把身上地火氣全部收斂之後。這才大聲喝道:“血鷹、瀝血子、狂殺道人,你們過來。”三道青光立刻飛了上來,三人借著飛劍的力量懸浮在呂風面前。呂風點點頭,指點了一下那扶桑島,笑道:“我要去那島上有事,你們卻能跟著我走,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好地方,先去積累一些軍功。”。

  頓了頓,他和聲說到:“原本也想直接帶著你們去應天府,可是你們這麽多人。一個個又是英華未斂的,容易被人看出你們的真實修為。唔。你們先去南疆,協助我的師弟厲虎南征元蒙殘黨。等他大功告成之日,你們就混在破陣營中回去錦衣衛就是。。。呵呵,我雖然是錦衣衛的統領,可是你們要想當軍官,也要用自己的軍功來換呀!沒有功勞,你們就什麽都得不到。明白麽?”

  血鷹他們也沒有和呂風多說什麽,聽呂風形容了一下厲虎的模樣、明軍的鎧甲衣物旗幟的特征,以及那南疆地方向、路途遠近之後,收斂了飛劍上的光芒,三百多道只有丈許長地黯淡光華,破空飛去。臨走,呂風告誡他們,一定要秘密的和小貓聯系,不能公開的出現在大軍面前。

  水元子哼哼有聲的問到:“奇怪了。你怎麽不直接帶他們去應天府?我可不信什麽軍功不軍功的,你手下那些門人很多人也是一點功勞都沒有,不都被你安插到了六部之中。去做官兒了麽?至於你的錦衣衛,更是全部是你的親信做官啊!”

  呂風聳聳肩膀,無奈地說到:“馬和在扶桑島上,我不能就這樣帶著數百人馬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他雖然不會多管閑事,可是我無法向他解釋這些人的來歷的。加上他屬下人多口雜,日後要是泄漏給了僧道衍他們,說是我突然屬下就多了三百多個可以禦劍飛行的修道士,這可是沒辦法說清楚的事情。我的實力,還是隱藏在暗處的比較好。”

  “叫他們去南疆幫助小貓,小貓很容易就可以在大軍中把他們藏匿起來。每日都有陣亡的士兵,到時候選那些沒有親屬瓜葛的士兵,把他們地名字給頂替了,他們就成了合法的大明朝的軍士。等小貓南征大軍北返,就可以把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來,誰又會知道我屬下突然多了這麽一批精銳呢?只要他們呆在我們錦衣衛城外的總部內,你布置的那些法陣可以讓他們的氣息完全不被人發現,誰會知道我屬下多了他們這麽多的修道士?”

  水元子撓撓腦袋,解的問到:“可是,你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躲在我的法陣內啊,他們總要陪你出門見人的。”

  呂風陰笑著看向了水元子,怪聲怪氣的說到:“你上次是說我的遁天符是很下品的法寶,你隨手就可以煉製幾十塊出來麽?那,就麻煩您老人家多煉製幾百塊的遁天符,讓他們佩戴在身上就是了。加上我參悟出來的巫族中的種種密藥,足以讓他們的氣息不過有如普通的武林高手。。。唉,不過,這符菉可要多預備一些,我屬下的弟子只會越來越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需要這東西躲過他人的查探的。”

  水元子叫起撞天冤來,無非就是他老人家多麽辛苦,煉製一枚法寶需要多大的精力等等,逼得呂風又許諾了一大堆的美食美酒,這才堵上了他的嘴。可是饒是這樣,水元子還是嘀嘀咕咕的抱怨個不停,說什麽如果不是殺人實在不是他的愛好,他就乾脆出手把右聖給殺死算了,省得他老人家這麽累,天天被呂風壓榨勞力。

  呂風撇了撇嘴,沒有理會他。上次北伐時水元子被浮雲子他們煉魂,如果不是那幾個老道的道行和水元子相差太大,早就把他給煉成虛無了。右聖他們一黨人隱藏的實力深不可測,呂風絕不相信水元子有那本事去找他們的麻煩。不要看他一人擊潰了三千雙仙宗門人,可是那裡面高手才幾個?不要多說。元聖他們一黨人中出來幾十個虛境的高手,就可以死死地困住這個老家夥,慢慢的煉化了他。更何況元聖他自己,似乎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他的真正實力的。最起碼水元子也承認,自己看透他地功候到底如何。

  假惺惺的朝著水元子說了幾句好話,感謝他的盛情隆意,加上了無數的好處許諾,哄得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呂風這才和他雙雙架起劍光,朝著扶桑島飛了下去。下方的海面上,大明的水師正在懶洋洋的有一炮沒一炮的胡亂開火,趕得上百艘小船滿天下的亂跑,似乎馬和實在閑著無聊。乾脆在這內海之中幫助齋藤虎打起水仗來了。

  水元子發出了一聲歡呼聲,收起劍光。直挺挺地朝著海面落了下去,正正的砸在了一艘小船甲板上,硬是把那小船給砸沉了下去。呂風也發出了幾聲輕笑,摩拳擦掌地衝了下去,準備協助水師收拾這些不堪一擊的敵人。

  而此時的南疆,小貓正在憤怒的朝著老天爺大聲的詛咒著。“賊老天,破老天。他娘的,你家的澡堂子破了不是?一天到晚地下雨,你累不累?啊?他娘的!”轟的一聲,一顆足足三人環抱的大樹被他一拳攔腰砸斷,灑下無數拇指頭大小的水珠後,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幾顆大樹上,頓時又是一陣巨大的嘎拉響聲。

  趙老大、常鐵他們滿臉擔憂的看著黑漆漆地天空,這雨已經下了五天五夜了,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士兵們的鐵甲、兵器已經開始生鏽。皮甲、弓弦等物則已經開始發泡、變軟、發霉。再看看那營帳內,士兵們地腳丫子都開始潰爛了,帳篷的柱子上。居然還生出了蘑菇。

  搖晃著巨大的腦袋,小貓左手揮舞著虎咆刀,右手拳頭在空中亂舞的,朝著前方兩山夾一溝處那小小的營寨大聲的呼喝起來:“他娘的,你們有膽子的出來幾個和爺爺我比劃比劃,整天躲在那裡面算是什麽?娘的,你們還是帶把的爺們麽?”手起刀落,一排參天大樹又被他一刀放倒,轟鳴著倒在了地上,濺起了漫天的泥水,噴得趙老大他們滿頭滿臉的。

  幾個身上披著蓑衣的元蒙士兵在柵欄後露出了腦袋,朝著這邊指手畫腳的說了幾聲。常鐵飛快的抽出鐵弓,搭上一支利箭大聲呵斥了一聲:“中!”颼的一聲,箭矢飛出了七八丈遠,立刻就軟綿綿的落在了地上。常鐵翻著白眼拉扯了一下軟綿綿的弓弦,無奈的長歎了一聲,大聲抱怨到:“這該死的南疆,這仗沒辦法打下去了。”。

  小貓的臉色很陰沉,他恨不得一個人衝過去摧毀那不過兩千多人的小營寨。可是那些元蒙士兵比什麽都精靈,一看到小貓的身影靠近他們,立刻就卷堂大散,衝進後面的密林中見了身影。他們矮小的身軀在那茂密的原是森林內可以飛快的穿梭跑動,可是小貓就要憑借著一身的粗糙皮肉從那樹藤、荊棘中闖開一條路來,饒是他功力了得,也沒辦法追上那些地老鼠一般的元蒙士兵。

  用法術毀掉這個營寨?小貓倒是這麽想過,可是畢竟他和呂風不同,如果是呂風只會這一場戰爭,肯定是各種歹毒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可是小貓雖然是一頭虎精,但是也是一頭完美的遵循道門戒律的虎精,用法術去屠殺凡間人類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而他帶來的冥龍會的殺手,對於這地形複雜的密林也沒了法子,也只能悶在大營內喝酒解悶呢。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小貓一屁股坐在了一個泥水坑內,虎咆刀胡亂的插在了身邊的岩石上,一對環目狠狠的掃了一下自己屬下的五十幾名大將,喝道:“誰能給老子想辦法把這群王八蛋勾搭出來,掃清這條通道,老子就讓他升一級!氣死虎爺我了,他娘的,這麽小的一座營寨,攔住了我們十萬大軍,傳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細微的叮咚聲從後方的大營中傳了過來,混雜在那鋪天蓋地的大雨中,有一種飄渺虛無的感覺。筆挺的站在大雨中,腳陷在那足足有一尺厚的淤泥裡,常鐵很嚴肅的說到:“將軍,我們怕是沒辦法衝過去。淤泥太深,路面太滑,騎兵是不能衝鋒的,步兵根本就難得走動。要是大隊人馬去攻擊這個營寨,兄弟們等於是在做那些蠻子的活靶子。他們的木弓也不知道用什麽上的弦,這種天氣下還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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