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看著妖月，眼中深深的感動。

  傻瓜妖月……

  他不值得。

  妖月堅定的點頭，無聲告訴無涯，這世間只有你值得。

  在妖月的執著下，無涯堅定的點了點關，鄭重的許下自己的承諾：

  “好，我等你。十年……”

  妖月含淚而笑，深深看了無涯一眼，似乎要將無涯的身影烙在腦海裡。

  “無涯，我走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一眼過後，妖月想不想，提氣就朝戰神宮撕開的那個上古戰場的口子飛去……

  她真舍不得，可是有舍才有得……

  “無涯，要記得答應我的話。”

  半空中，傳來了妖月的聲音，隱隱有著哭腔。

  “妖月……我記得。”

  無涯呆呆的看著妖月消失的聲音，在妖月的身影從上空的口子消失時，無涯突然拔腿向前跑去。

  可是，來不及了……

  手緊緊的捂著心口，整個人卷縮了起來。

  心好痛！

  為什麽，等到妖月走後，他才明了心中的痛。

  “無涯……”東方寧心上前，半蹲在無涯的身邊，眼中滿是歉意。

  都是她和雪天傲，沒有事先提醒無涯，更甚至他們得知妖月與無涯在一起，會影響無涯的修為時，也希望無涯與妖月分開。

  他們何其自私！

  無涯靠在東方寧心的身上，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寧心，別說了，我懂，我懂你們的用心，你們有告訴我，這就夠了。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夠堅定。

  原本我不覺得妖月有多麽重要，對於妖月我也即止於喜歡罷了。

  上一次她要回妖族當她的公主，我雖然不舍，但也只是有些遺憾罷了，並不覺得多麽心痛。

  去上古戰場找她，我以為，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不想讓她死在這裡。

  我一直認為，妖月對我來說是並不是很重要，至少沒有你和雪天傲重要。可看到她走時，我才發現，她和你們一樣重要。”

  妖月……無涯趴在東方寧心的身上，無聲的低喃著。

  他其實是不相信愛情的。

  或者說，有雪天傲這麽優秀的人在身邊，他不相信會有一個女子，會如妖月那般愛她……

  也許，失去了才明白擁有的可貴。

  如果之前他真的很在意，很在意妖月，那麽他也不會那麽輕易像夜一妥協。

  可是，聽到妖月說到，要為他化為人時，他卻是心痛了。

  他一直這麽被動，和妖月相比，他付出的太少了……

  “無涯，你看我們不是還有辦法嗎？妖月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有辦法，我們要相信她。”東方寧心回抱著無涯，想要給無涯安慰，告訴無涯無論如何，他們都在無涯的身邊，尊重無涯的任何決定。

  更何況天無絕人之路，他們遇到的夜一也不是無理之人，無論夜一出於什麽原因要拆開現在的無涯與妖月，東方寧心都明白，夜一沒有惡意。

  她在夜一的眼中，看到了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的，至少讓無涯正視了自己的心，讓妖月也明白無涯的重要性。

  十年，對於成為神的無涯來說，不過是彈指間。

  “是，我相信她。”無涯深深的吸了口氣，抬頭看向天空，那是妖月消失的地方……

  半空中，那雪白的去，似乎匯成了妖月的臉，她在朝無涯笑，無聲的在告訴無涯：“無涯，等我！”

  妖月，我等你。

  別說十年，就是一百年，我也等你！

  這是我欠你的……

  夜一歎了口氣，一切都按他想要的走了，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他居然把無涯隱藏在深處，連無涯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給引發出來了。

  不過，夜一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這個世上很多東西是我們想得到，但是我們卻永遠別想握在掌心。他只不過是暫時將無涯想要的拿走而已。

  日後，無涯憑借自己的力量，或者妖月的執著，還能拿回來……

  看著已從兒女私情中走出來的無涯，夜一很是誠懇的道：“無涯，君子重諾，你並沒有做錯，妖月也沒有做錯。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想要娶她，那就等她拋下妖身，這對你和她都好。他日你成為戰神宮宮主，如果你的宮主夫人是妖族的人，對你來說是致命之傷。”

  要說錯，那麽錯的就是命運……

  “我並不稀罕那戰神宮宮主之位。”無涯站了起來，看向夜一，身上的冷冽之氣，再次加重……

  他怨的是自己，不是夜一！

  “對，你是不稀罕戰神宮宮主之位，無涯，我並沒有用戰神宮宮主的位置逼你做什麽。”夜一的眼神很堅定。

  他承認自己趁人之危，在無涯對他全然信任的情況下，設下圈套算計無涯，可這也是無涯心甘情願意的不是嗎？

  更何況，無涯也要長大了，不要以為有東方寧心與雪天傲護著，自己就可以什麽都不管。也不擔心被人算計。

  要明白，站在巔峰的高手，很多都不是死在敵人的劍下，而是被自己認為的、可以信任的人害死……

  無涯必須清楚，防人之心不可無。陰謀詭計這個東西，你可以不用但不能不熟悉……

  “是，你沒有逼我。”無涯點頭，眼神一暗。

  是他太過得意忘形了。

  “那麽你還欠我一件事，我現在要你做，可以嗎？”夜一沒有給無涯平定心神的時間，繼續道……

  吃一墊，長一智。以後有人想用同樣的方法算計無涯，就難了……

  成長是會付出代價的。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走到這一步，也是用血與淚換來的，被人護著小鳥，永遠無法飛……

  “除了成為戰神宮宮主，其他的都可以。”無涯冷傲的道，挑釁的看著夜一。

  夜一似乎早就料到一般，眼中露出了慈愛了笑：“無涯，我對東方寧心的父親充滿了敬意，你是東方寧心的朋友，在我眼中就如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我從沒有想過傷害你，如果妖月的事情傷害了你，我很抱歉。

  但是這樣和結局更好不是嗎？妖月肯為了你，幻化為人，你們之間不過是耽擱了十年。而且沒有我的出現，你和妖月也不會有這麽快的進展，你把自己的心守得很牢。”

  說到這裡，夜一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無涯，繼續道：

  “無涯，你是個冷情的人，看似對什麽人都好，實則什麽人都不會被你放在心中，你把自己的心守得太緊了，能走進你心中的，也不過你身邊的四人罷了。

  之前的妖月，並沒有走進你的心中，現在她才是真正的在你心裡。”

  無涯不想承認自己的心思，被夜一猜中了，語氣有幾分惡劣，很是別扭的道：“這是我的事，現在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他都後悔了，還想要怎樣！

  “我要你做的很簡單，那就是跪在我面前。”夜一看著征剿大軍與戰神宮的人越來越慘烈戰況，也不再浪費時間。

  “跪？”無涯的聲音提高，夜一這到底提的是什麽要求？

  說句心裡會，夜一提的兩個條件都不難辦到。

  比起要他殺妖月，不娶妖月算是小事，而比起要他做別的，跪更加的容易了……

  “夜一宮主，你要做什麽？”東方寧心替無涯問了出來。

  她能感覺到夜一為無涯著想，可是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栓住了他們，拉著他們往前……

  就算知道前路沒有危險，但那種被人掌控的感覺還是讓人無法喜歡。

  至少，他們都不是那種，願意任人安排未來的人，哪怕那個未來，一片光明。

  “我要做什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無涯，你要完成自己的承諾嗎？”夜一是拿捏住了無涯的弱點。

  傾似也似乎知道一些什麽，想要上前，但卻被君無量給拉住了，搖了搖頭。

  雖然自以為是有點兒不厚道，但他們想要選擇，對無涯最好的路……

  作為朋友，他們希望無涯的付出，得到相應的回報。

  無涯看著夜一，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想也不想就點頭：“我君無涯雖不是什麽君子聖人，但言出必行……”

  “咚……”的一聲，雙膝著地，跪在了夜一的面前。

  他無所求，所以跪的坦蕩……

  雙眼直視夜一，黑眸中除了平靜就是清澈。

  他殺人如麻，手上鮮血無數，但難得有一雙乾淨的眸子。

  “我跪下了。”無涯看的著夜一，說完這話後，就準備再次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如同萬斤重，根本起不來。

  “你？”

  “無涯……”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發現不對勁，正準備上前，卻被君無量和傾似也一前一後的拉住了……

  “別擔心，那就是傳承。”君無量的聲音有著強壓的高興。

  他一直都知道，無涯多麽希望自己變得強大，而得到戰神宮的傳承，對無涯來說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這是傳承？”東方寧心不敢相信的驚呼，倒是雪天傲很冷靜。

  他們認為神聖的傳承，就是這麽的簡單？

  東方寧心不敢相信的看向夜一，她總感覺夜一是她看不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