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俊賢冷笑了一聲,眼神裡,對唐崢充滿了蔑視和不信任。這種人,穆俊賢見得多了。誰都知道,港島穆家,那是大豪門,大家族,作為穆家的獨子,偌大家產的唯一繼承人,誰不想治好他,一旦湊巧,治好了自己,可想而知。會有多麽大的收益。在穆俊賢看來,唐崢就是屬於這一類人。
聲音不冷不熱,緩緩道:“看吧,我人在這裡,你又不是看不到。”
穆俊賢的不客氣,讓穆老先生夫婦兩人都有些難堪,兒子的這種態度,無疑讓他們覺得有些愧對唐崢。李春雨眉頭也皺了起來,沉聲道:“俊賢,你怎麽這樣?阿崢是我的兄弟,他和一般的人不同。”
“沒有什麽不同的,在我看來,他無非就是巴結權貴而已。”穆俊賢沉聲說了起來,絲毫不給唐崢面子。
這一舉動,頓時讓唐崢也皺起了眉頭。這孩子真是被慣壞了麽?說吧跟拉大便似的,沒把門麽?
臉色一沉,看著穆俊賢到:“穆先生,身體是你自己的,治療與否,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我也不想去管。說實話吧,這次過來,是春哥執意要求的,否則,我還真不願意伺候。如果你是這種態度,我自然可以袖手旁觀。”
李春雨有些著急:“阿崢,你別多心,俊賢他其實心還是好的,只不過,這幾年,因為身體的緣故,也見多了教授和醫生,所以有些偏激,絕沒有其他的意思。”
“春哥,你不要說了。這種人,我看就是江湖騙子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麽本事,他要走,讓他走好了。免得浪費我的時間和金錢。”穆俊賢再次說了起來。
這時候,唐崢卻是氣極而笑,看著穆俊賢道:“穆公子,能不能治療。我必須先看過才能斷定。聽你這麽說。我要是走了,還真就被你落實這個騙子名頭了,我唐崢立世的根本和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雖然出身貧賤,但是也不是你可以肆意侮辱的。敢讓我先看看麽?”
話音落下,穆俊賢沉聲道:“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唐崢此時也不和穆俊賢說話了,這種人,多說無益,只有讓他看到事實,才會服軟,這也是這種公子少爺的通病,極度自我,認為什麽都是自己對,別人都是錯的。再加上癱瘓三年,心理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有些扭曲了。
唐崢采取的是最為慎重的方式,手指搭在了穆俊賢的寸關尺上,感受著穆俊賢身體的狀況。脈象來看,剛勁有力。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接著,唐崢體內的陰陽真氣運轉著,開始感受穆俊賢身體的神經系統。這種檢查身體的方式,也是唐崢獨一無二的本領。陰陽真氣,運轉全身,在患者體內遊走,各種狀況,可以說是纖毫畢現。根本就無法遮掩,這遠比一般的b超、ct、磁共振等檢查手段要準確得多。
其他方面,唐崢沒有過細去查,唐崢最重要的是查看的穆俊賢的神經系統。尤其是針對中樞脊椎和雙腿神經。
但是,片刻之後,唐崢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穆俊賢的情況有些特殊,神經恢復得很好,甚至,遠比一般人要強悍。這個能夠理解。穆家畢竟也是古武世家。穆俊賢之前雖然不學無術。但是,家傳的東西,多少會接觸,從小練武,在這方面,自然要強一些。另外,神經元的遲滯姓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根本就不是李春雨說的那樣。
“阿崢,怎麽樣?”半個小時之後,李春雨一臉期待的詢問起來。
穆老先生夫婦此刻也是緊張的看著唐崢。這種事情,哪管你是豪門巨賈還是權勢滔天。在此刻。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都在等待著醫生的宣判。
這邊,唐崢沉吟了一下,緩緩道:“穆先生,穆夫人,春哥,從檢查的情況來看,穆公子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無論從中醫還是西醫的角度,他這種身體,應該是行走如飛才是,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癱瘓的現象。還真是奇怪了。”
唐崢的話,讓穆俊賢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果不其然,我還以為是什麽神醫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我身體的檢測結果,裝模作樣,照本宣科罷了。這樣的人,就是十足的騙子。”
“俊賢!過分了啊。阿崢在這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這個人,他怎麽去打聽這些事情。”李春雨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哪怕是和自己家深交的小弟弟。接二連三這麽排擠唐崢,李春雨也有些怒氣了。
這邊,唐崢看著穆俊賢一臉不屑的樣子,突然,卻是心中一動,沉聲道:“慢著,穆公子,現在你配合我一下,笑一個看看。”
這句話,很容易讓人引起歧義,穆俊賢臉色一沉,有些怒容,沉聲道:“唐崢,你算什麽東西,我憑什麽聽你的命令。滾,馬上滾!”
這一次,唐崢注意得很仔細,看著穆俊賢的樣子,沉默了半晌之後,唐崢卻是有些明白了。穆俊賢的面部表情,乍一看,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仔細品味下來,卻還是有一些與眾不同之感。穆俊賢的表情,稍顯僵硬。
這種差別,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和穆俊賢長期在一起的人也看不出來。這就和小孩子長身體一樣,天天看著,隻覺得衣服越來越小了,要換大的衣服,一年年有對比。但是,要說這個月和下個月的身高有何區別,還真就不能察覺。但是,外人能夠啊。有的人,見朋友或是同事的孩子,一兩個月沒見,一見面,就會驚訝的說:“哎呀,孩子長高了好多。”
此時,穆俊賢的狀態和這種情況很類似。唐崢第一次見穆俊賢。自然能夠感覺到這種細微差異。
表情僵硬,但是又不明顯,這不是神經的問題,現在看來,這倒是和降頭術裡面的花降有些接近。
傳說之中,降頭術是從雲南和西南苗疆的蠱術流傳出去,和南洋當地的巫術結合,形成的一種新的術法。降頭術也可以救人。但是,一般,對降頭術的印象就是害人。
既然是和蠱術、巫術有淵源。唐崢卻是能從岐伯的傳承之中找到一些東西。而且,既然骨指項鏈之後能吸納中醫的一些新的東西,對於降頭術,自然也是能夠了解到很多知識。這樣一來,唐崢對降頭術也有很多的了解。
穆俊賢的這種情況,和花降有些相似。花降,是降頭的一種,說得通俗一點,花降最終的結局是,使人體皮膚肌肉纖維化,最終就和植物人一樣。
現在來看,穆俊賢的面部肌肉已經有纖維化的趨勢了。但是,唐崢想不通的是,為什麽三年了,穆俊賢的花降還處於發作的初期。
另外,看是否中了降頭術,可以看眼睛,把眼睛翻開,看上眼白,如果上面有一根線,接近藍色,那是中了符術,如果是深黑色,就是降頭術。如果是黑色的小斑點,就是中了蠱術。
讓穆先生夫婦和李春雨都沒有想到的是,唐崢突然朝著穆俊賢走了過去,在穆俊賢詫異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經握住了穆俊賢的腦袋。
這種狀態,常人還好,一般都會擺動掙脫。反倒是古武者,卻有種習慣姓的顧忌。
穆俊賢也是如此,一動不動,沉聲道:“唐崢,你要幹什麽?殺了我麽?那除非你不想活了。”
“閉嘴!”唐崢怒吼一聲,卻是翻開了穆俊賢的上眼瞼。果然不出所料。上眼瞼的眼白上,一道豎線,呈現出一種深黑色。
放開穆俊賢。唐崢沉聲道:“穆俊賢,從我進門開始,你就一直自以為是,妄自尊大,真以為這全世界的人都要讓著你麽?你算什麽東西,如果不是春哥的面子,如果不是你父母,穆先生和穆夫人的為人。我唐崢,壓根就不會正眼看你,哪怕你擺在我面前,想讓我給你看病那也是做夢。我之所以給你看,並非其他,只是不想穆先生和穆夫人老來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說完,唐崢卻是轉頭看著穆先生夫婦兩人,緩緩道:“穆先生,我冒昧的詢問一下,穆俊賢出事癱瘓之後,這三年,你們一般在什麽地方。”
穆先生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卻還是點頭道:“從賢兒出事癱瘓之後,我們在美國治療康復了半年的時間。但是,一直都是癱瘓著,之後,又在美國的康復訓練中心,做了半年的康復訓練。之後,去歐洲一年,又在曰本治療了差不多八個月。然後重新回美國三個月,直到上個月。我們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這才返回港島。怎麽了?這有什麽問題麽?唐教授。”
聽著穆先生的話語,唐崢卻是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那就沒錯了。降頭術,一般受降者和降頭師之間是有距離限制的。
在降術之中,最簡單的破解方式是,一旦發現中降立刻遠走高飛。可以破解。現在看來,穆俊賢無意中就是切合了這一點,如今,回來之後,降術開始發作了。
沉吟了一下,唐崢看著穆先生夫婦,看著李春雨道:“穆先生,對不起,這個病,我治不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