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走過去拍了拍才良肩膀，才良又是一哆嗦，現在只要想起楊洛給他動“手術”時的情景，寒氣就會在心裡升騰而起。 而且現在傷口還在疼，見到楊洛不怕才怪了。

  李新看見才良的樣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罵道：“媽的！還真是惡人需要惡人磨，我問話連吭都不吭，現在見到楊洛渾身哆嗦，看你說不說。”

  楊洛把康靖的口供仍在桌子上：“才局！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問題交代清楚爭取立功，頑抗到底對你沒有好處。”才良雖然感到恐懼，但坐在那裡還是一句話不說。

  楊洛找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拿著康靖的口供翻給他看：“康靖已經自首了，這是他的口供。你可看清楚了，要是沒有重大立功表現，花生米你是吃定了。”

  才良依然不說話，楊洛站起身來回的走了兩步，語氣突然變得森冷：“才良！你能坐到常務副局長的位置上，應該是個聰明人。袁敬軒那個老家夥現在自身難保，不要指望他能幫你。再說你做的這些事情，沒人敢插手，只有你自己才能救得了你自己。”

  聽見楊洛提起袁敬軒，才良內心一顫，冷汗大顆大顆在額頭上滴落，他沒想到楊洛知道這麽多。現在他真的要考慮一下了，畢竟這個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他也不例外。可他又有點猶豫，要是楊洛知道的不多，而是在誘供，那他要是說了，可就真的完蛋了。

  楊洛看著才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站在他身後輕聲說道：“袁敬軒、袁寧、還有你、冉飛，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現在除了袁敬軒之外，全部被我們抓捕，起航集團的也已被查封整頓，這個我想你應該知道了。”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彎下腰，趴在他耳邊接著說道：“曾景春、包玉東、陳凱濤、陳傑爾和你們一樣，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包玉東也已被抓，躍進集團被查封整頓。現在我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其實袁敬軒包括曾景春，都在為一個人服務，說白了，你們都是在為一個人賣命，而這個人我們也已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用不了多久，中紀委就會下來找他談話，然後就是立案。”

  楊洛的話不止才良感到震驚，就連李新和做筆錄的兩名警員都瞪大眼睛，心裡一震。才良猛然抬起頭，他還真不敢相信楊洛說的是真的。

  楊洛拍拍他的肩膀：“我的話就說到這裡，而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現在你只要明白一點，老老實實交代，你活！不交代頑抗到底，你死！”

  才良終於開了口，嗓音有些嘶啞，“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為什麽要扶持兩個勢力，而且還縱容我們火拚不出來阻止。”

  楊洛一笑：“很簡單，如果你掌握著整個錦州地下勢力，你會這麽老老實實受他們的控制嗎？而他們縱容你們火拚，是要你們互相製約，這樣才能更容易控制你們。”

  才良一愣，不錯，要是他真的掌握整個錦州地下勢力，那就不是他被控制了，而是他們處在一個平等的利益鏈條上，他會用錢購買那些蛀蟲手中的權利，那些蛀蟲利用手中權利為他保駕護航。

  楊洛接著說道：“想明白了嗎？”

  才良軟軟靠在椅子上，身體裡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光，有些無力的說道：“袁敬軒有一個“假”的身份證，是我親自給他辦的。他用這個身份證開了一個帳戶，每各月我都會往這個帳戶匯一筆錢。”

  “多少錢？”楊洛問道。

  “幾百萬到幾千萬不等。”

  楊洛緊接著又問道：“那個假身份證叫什麽名字，帳號是多少？”

  “名字叫袁慧博，帳號是222476······”

  “啪”楊洛打了個響指，“李新！馬上去銀行調查這個帳戶，一定要查清他所有轉帳記錄。”

  “是！”李新拿著筆錄站起身興奮的走了出去。

  楊洛對著兩名警員說道：“把他帶出去吧。”

  當才良被架著走出的一瞬間，回頭看了楊洛一眼。

  楊洛走出去說道：“不管我們有什麽恩怨，如果你所說屬實，在對你提起公訴的時候，我會如實請求檢察院給你一個公平的判決。”

  才良眼中居然露出一絲感激，然後轉過頭被兩名警員架著離開。

  楊洛剛走到李新辦公室門外，就看見黃偉峰帶著王鶴還有狄憲峰走了過來。

  “老黃！一個晚上沒見到嫂子也不至於想成那樣啊，凌晨行動一結束你丫的就跑了。”

  黃偉峰苦笑一聲：“我倒是想回家摟老婆，可沒有時間。”說完指著狄憲峰，“他是叫狄憲峰，是我安插在陳凱濤、陳傑爾身邊的釘子。”然後又指著王鶴，“至於他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了。”

  楊洛點頭，“進去說吧。”

  陸強見到楊洛急忙問道：“怎麽樣？”

  “才良已經交代了，他親自給袁敬軒辦了一個“假”身份證。袁敬軒用這個身份證開了一個銀行帳戶，每個月才良都會往這個帳戶匯款，幾百萬到幾千萬不等。要是證實才良所說屬實，我們就可以上報對袁敬軒實施雙規。”

  陸強看著黃偉峰：“老黃什麽事情？”

  黃偉峰說道：“陸局！王鶴是我安排在冉飛身邊的臥底，而這個小子叫狄憲峰，是我安排在陳家軍臥底的。”

  陸強是真的感到意外了，笑著說道：“你小子隱藏的可夠深的。”

  黃偉峰也是一笑：“沒有辦法，你也知道孫廳是在這裡走出去的，他和我們那位老局長一正一副，被老百姓稱為錦州雙雄，錦州良心。老局長被調到南方，所以大量反映黑幫的舉報材料直接寄給了孫廳本人。本來孫廳想把這些材料都交給你，可又想起他當年調查一宗涉黑爆炸大案中差點死於詭異的車禍，後又被省紀委調查，雖然後來沒有查出問題，但也被迫辭去公安局副局長職務。要不是老局長手段強硬把他安排進省廳，而又得到當時馮廳長的賞識，估計現在他早就成為一堆枯骨了。而你在明面上，他怕你走他的老路被人算計，所以才想到在安排個人過來。可誰都知道，到錦州打黑是最危險、最容易得罪人的活，須要有“舍得一身剮”的人才能來這裡。要知道當年打黑喊得最猛的人就是孫廳，打得最猛的就是老局長，而孫廳最後的結局讓所有人感到害怕，讓誰來都有抵觸的情緒。沒有辦法，孫廳把任務給了我，我也是硬著頭皮來的。”

  陸強沒有說話，而楊洛則是坐在沙發上抽著煙，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辦公室裡有些靜，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強說道：“當年我還是刑警隊的大隊長，打黑我也全程參與了，尤其是鬥到了白熱化的時候，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黃偉峰說道：“這次才良和冉飛要殺了霍賢，要不是王鶴通知我，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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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陽

  袁敬軒這一段時間算是清閑下來了，可心卻始終緊繃著，兒子被抓他無能為力，而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果然，就在剛才接到了電話，才良在昨天已經被秘密逮捕，今天凌晨，冉飛及其手下又被一掃而淨，這讓他更是坐立不安。

  閉著眼睛坐在書房裡的椅子上，腦袋上頭髮全都白了，比起一個多月前蒼老的很多，臉色還有點蒼白。

  過了一會睜開眼睛，拿起電話撥了一竄號碼：“老領導！出事了。”

  聽筒裡傳來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我已經知道了，冉飛知道多少？”

  袁敬軒說道：“冉飛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怕才良亂說話。”

  “放心吧我會讓才良閉嘴。”緊接著聽筒裡傳來一陣忙音。

  袁敬軒放下電話後松了口氣，有老領導出面應該不會有問題。可誰也想不到，才良會這麽快把他咬了出來。

  錦州市拘留所，才良被帶回來已經是中午，一名獄警拎著食盒走了進來，看了才良一眼，把食盒放到他面前。

  “才良！吃飯的時候慢一點，裡面可能有沙子，不要咯著牙。”

  才良心裡一抖，“什麽意思？”

  獄警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才良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面前食盒，過了半天才打開，用方便筷扒拉一下米飯，一張紙條映入眼簾。拿出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你死你家人活，你活你家人死。

  才良的手開始顫抖，臉色越來越蒼白，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想起楊洛，可現在他已經不相信這裡的獄警，要想聯系上楊洛很困難，急得他團團亂轉。

  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鐵門發了會呆，最後一咬牙狠狠撞了上去，“碰”的一聲大響，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直冒金星，鮮血在頭頂流了下來。

  然後晃晃腦袋再一次撞了上去，這一次沒有用那麽大的力氣，因為他必須要保持清醒，絕對不能昏過去。

  這兩聲大響引起了獄警的注意，兩名獄警快速跑了過來，看見才良滿臉是血厲聲喊道：“才良！你要幹什麽？”

  才良一笑，又一次撞向鐵門，“碰”才良緩緩倒在地上，兩名獄警臉色大變，急忙打開門，走進來探了探才良鼻子，一名獄警說道：“還沒死，馬上向上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