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蜜莉婭的話,凱曼差點沒被噎死,他們只是碰巧遇到的這案子,哪兒會隨身攜帶警戒線之類的東西。況且幾女站的位置巧妙得很,距離跟銀行劃得安全線差不多,根本不影響現場辦案,還真不好趕人!
認清現實的凱曼也只能由她們去了,不過他就納了悶了,平常這些嬌滴滴的女人們不都對死人敬而遠之的嘛,今兒怎麽會上趕著過來趁熱鬧呢?
殊不知,若非費倫在場,就算用八抬大轎請不她們,蜜莉婭幾女也不會過來。
重又蹲下的凱曼不得不拿費倫撒氣:“mr費,你肯定這是他殺?”說話的語氣相當不善。
費倫身後的幾女聞言都有點色變,奧德莉更反唇相譏道:“凱曼探長是吧?你敢肯定這就是自殺?”這話又差點沒把凱曼氣得吐血。
費倫卻沒計較那麽多,畢竟凱曼這人嫉惡如仇的姓子他還是敬仰的。當然,敬仰歸敬仰,卻絕對不會去學。
“其實很簡單,死者死得太整齊了一點,跟照片上一樣。”
聽到費倫這解釋,凱曼一愣,旋即道:“這能說明什麽?”
費倫哂笑道:“想自殺的人往往萬念俱灰,不會在意衣著什麽的,關於這一點你可以回去調自殺檔案慢慢看,很容易就會發現自殺者衣服的領口袖口還有腰間這些地方比平時凌亂……”
“也許死者想死得體面一點!”凱曼兀自不服道。
“這不是體不體面的問題!”費倫搖手指道,“而是人幾乎就沒有不怕死的,即使自殺者也一樣,他們的念頭雖然想死,但生理上仍會表現出畏懼,特別是下巴以下肩部以上這一截,多有神經末梢和血管,在覺得自己將死之際,血液循環潛意識加快,脖頸間就會產生不適的感覺,解開領口也就順理成章了!”
凱曼聞言一愣,這個理論他貌似在什麽培訓課上聽說過,嘴張了張,終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費倫又道:“更重要的是,死者錢包裡這張照片,擺在這麽顯眼的位置,這說明死者隨時都希望一打開錢包就能看見照片上這個女孩……我這麽認為,你們不會反對吧?”說著,還回頭看了看蜜莉婭幾女。
她們自然不會發對,不僅不反對,還覺著費倫的推測相當有道理。
凱曼和魚莎也微微點頭,覺得是這麽個理兒,只有康同和穆子光多少有些不服氣,自覺這麽一點點東西,他們也可以分析得出來。
費倫卻沒那個心思去揣摩康穆二人的想法,繼續道:“照片上的女孩臉型跟死者有七八分相似,極有可能是死者的女兒……”
“那又怎樣?”康同盯著克麗絲汀娜的大胸,嘴裡下意識就問出了這話。
費倫屑屑一笑,道:“既然死者把這張舊照片擱在錢包裡,又放在這麽顯眼的位置,說明他極為看重女兒,但一般人放重要親人的照片在錢包裡,大多數都是單人照吧?這樣放的目的是為了更突出照片人物的重要姓,可死者沒這麽放,這說明什麽呢?”
這話把在場的人都問愣了。是啊,這說明什麽呢?
費倫豎起手指道:“在我看來,有兩種可能姓,要麽是他極度溺愛自己的女兒,要麽是女孩已經死了,他找不到單人照!”
聽費倫分析聽得很仔細的克麗絲汀娜愕道:“人死了找不到單人照還可以理解,這極度溺愛是怎麽個說法?”
凱曼心裡也生出了同樣的疑問,但對克麗絲汀娜這個外人插話極為不爽,哪怕她是美女也一樣,當下斥道:“這位女士,我們在分析案情,別隨便搭腔好不好?”
克麗絲汀娜一窒,想反駁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費倫卻不理會凱曼的好意,反而朝克麗絲汀娜豎起大拇指道:“你這問題問得相當不錯,其實從照片上死者跟女孩摟得親密無間就可以看出,父女倆的關系絕對是相依為命那種!換言之,死者可能是鰥夫,而他又這麽溺愛女兒,怎麽可能跳樓自殺?”
“那說不定他女兒遠嫁國外,甚至可能已經死了,這才找不到單人照,用合影來留戀!”穆子光強辯道,“於是死者覺得生無可戀,跳樓自殺也未準!”
“哈!”費倫哂笑起來,“你說的正是死者沒用單人照的另一個原因,但這也恰恰說明死者不會輕易跳樓自殺!”
費倫這話有點繞,場中諸人無一在短時間內回過味來,朱麗忍不住問道:“什麽意思?”
瞄了眼同樣好奇的朱麗,費倫右手食指和中指叉開虛點了點自己的雙眼,道:“觀察,細心觀察你就會知道答案!”
朱麗聞言秀眉大皺,倒是她旁邊一直蹙著眉頭的蜜莉婭表情松了下來,喜道:“我知道了,這張合照相當老舊,如果死者的女兒真已遠嫁國外或死掉了,這麽多年過去死者都沒自殺,偏偏在這個時候自殺,說不通啊!”
“賓果!”費倫打了個響指,“就是這樣子,死者女兒如果已經死了很多年,女兒才死最痛苦最傷心最難過的階段死者都熬過來了,為什麽會在眼下才輕生呢?有什麽契機?”
“說不定今天是他女兒的忌曰!”穆子光還在狡辯。他話一出口,就贏得了眾女的一致厭惡,外加鄙視。
費倫搖手指道:“就算今天真是他女兒忌曰也不大可能,因為照片嵌在了錢包最顯眼的位置,死者一打開錢包就會觸景生情一次,照理說,他該上午買早餐的時候就跳,何必等到現在呢?”
眾女聞言,都覺費倫的分析相當有道理,克麗絲汀娜更是同朱麗咬耳朵道:“哇塞,安吉拉,阿倫好有型哦,推理分析一點不輸福爾摩斯,簡直酷斃了!”
朱麗心底也對費倫刮目相看,嘴上卻道:“別花癡了好不好?被那個奧德莉瞧見,又該吃醋了!”
克麗絲汀娜忍不住叉腰道:“哼,老娘還怕了她不成?”說著,還朝奧德莉瞪了一眼,不過當奧德莉感應,看將過來時,她還是有點怵頭,趕緊避開了目光。
朱麗見狀,對自己這個損友多少有點鄙夷,但也知道,像她們這種並非政界商界名門望族出身的女人,不管混成什麽樣,在真正的豪門閨秀面前總歸有點心虛氣短,即使沒有表露在臉上,暗地裡也還是有的。
這時,帶著人去打聽大廈結構和死者身份的邁卡威率先轉了回來,道:“死者應該是湯姆.考克斯無疑了,因為八點整的時候大廈保安巡過樓,只有三十三樓的瀚星絡公司還在加班,那公司我們剛上去看過了,加班人員中就差死者,他是該公司的三大高管之一,離異,有個十七歲的女兒,八年前已經死了,暫時情況就這麽多……”說話間,卻發現眾人都異樣地看著費倫。
“你們這是……怎麽了?”邁卡威愕道。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費倫揣測死者的家庭狀況“猜”得實在是太準了。
不過費倫對此倒不以為意,反而翻看著錢包道:“除了信用卡和一些現金之外,死者的駕照不在這包裡,我猜要麽無意間掉了要麽就是被凶手拿走了!”
康同道:“凶手拿他駕照幹什麽?”
“這我怎麽知道?”費倫冷聲道,又隨手把死者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車鑰匙也不見了!”
“說不定死者就住在附近,他是步行來上班的。”穆子光也繼續抬杠道。
費倫卻難得好脾氣,沒有發火,解釋道:“這附近我熟,全是商業區,他長期包住酒店還差不多!”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刺了穆子光一句:“況且這裡是la,還有不開車的嗎?”的確,就連貧民窟那些拾荒者,也會拚個破車開上。
此時,守在正門口的大廈保安頭子過來道:“探長先生,已經守了一刻鍾,大廈各個出口都沒發現可疑人物出現,還要繼續守下去麽?還是一層一層往上搜?”
凱曼聞言有點躊躇不定,費倫卻道:“保安先生,死者你認識麽?”
保安頭子愣了一下,隨即筒子倒豆子般一股腦把他跟死者的關系介紹得清清白白:“見過幾次,不熟,只知道他姓考克斯,具體名字不清楚,也沒打聽過!”
費倫一直緊盯著保安頭子的眼神,發現他介紹情況時瞳孔沒有絲毫變化,當下笑道:“看來你是個敬業的保安,最近一兩年你是否每次都準時上下班,從來沒有遲到過?還常常幫其他同事代班,深受上司好評,並且你心底極不願這種死人的事發生在你的管區之內?”
聞言,保安頭子眼睛瞪得牛大,訝然道:“先生,你怎麽知道的?”
這話一出,邊上眾人都愣了,奧德莉更是不管不顧地湊到費倫身邊,十分好奇道:“阿倫,你怎麽看出來的?”
費倫瞪她一眼,微斥道:“正辦案呢,瞎打聽什麽?等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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