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瞅見瑪麗蓮,鳳目圓睜,不敢置信道:“你、你你……”“瑪麗有點頭疼,是我讓她在我辦公室休息一下的。.”費倫解釋完這句後,翻了個白眼,又哂道:“奇怪了,我為什麽跟你解釋這些……”
這話一出,薑雪和瑪麗蓮都愣了。
瑪麗蓮更是不懷好意地美眸深注了一下薑雪,似要把她的模樣刻進腦子裡。
薑雪剛才聽到費倫前半句話還覺理所當然,可後半截話一出,她頓覺有些尷尬,呃……師傅是她的上司,又不是她那個誰,憑什麽解釋,憑什麽覺得理所當然啊?
也就在兩女思緒發散有點凌亂的時候,費倫適時道:“好了,都別傻站著了,有事進我辦公室談!”說完,自顧自掠過瑪麗蓮,率先進了辦公室。
瑪麗蓮見狀,旋也轉回了屋內,獨留薑雪在門口。
薑雪躊躇了一下,終還是低垂著臻首,跟進了辦公室,不過一抬眼就瞅見費倫正跟瑪麗蓮眉目傳情(眼神傳訊),大感愕然。
實際上,瑪麗蓮在向費倫提醒,整個反恐行動的報告她已經幫忙弄好了,都存在電腦裡,隨時可以打印出來交上去。
“師傅,那個……”薑雪起了個話頭,然後又故意瞟了瑪麗蓮一眼。
費倫卻並沒有避諱瑪麗蓮,淡淡道:“你是想問讓你當後備、負責開車撤退的事吧?”
“是……”薑雪一提到這個就梗起了脖子,“我姐是我姐,我是我,而且這是在工作,我不明白師傅您為什麽不讓我在第一線?”
費倫聞言啞然失笑,攤手道:“阿雪,你既然這麽說,那我來問問你,何謂反恐?”
何謂反恐?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明了,實則深奧複雜,即使換作當今世界上任一反恐專家也沒法解釋得清。所以,從這點上來說,費倫拿這個問題堵薑雪的嘴,可以想象他是多麽的腹黑。
“反恐……反恐就是打那些恐怖份子!”一時間不及細想的薑雪給出了個最簡單直白的答案。
費倫不置可否地笑笑,道:“那恐怖份子在哪兒?世貿大廈麽?”
這話把薑雪問了個瞠目結舌,半晌才道:“可、可這跟派我當後備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費倫理直氣壯道,“恐怖份子跟我們警方對壘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而你是應急小組當中除了老池之外綜合實力最強的人,我讓你負責開車就是為了在行動失敗後有那麽最後一道保險可讓應急小組殘存下更多的實力!”
行動失敗?!
薑雪腦子裡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整個應急小組接受了那麽多費倫實施的魔鬼訓練,怎麽可能會失敗?但現在,應急小組實際的最高指揮官費倫明明白白地指出了這問題。
事實上,這一點都不奇怪,費倫什麽人?那是從一次次輪回任務中殺出來的屠夫,而在輪回任務當中,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甚至是團滅,所以“未算勝先算敗”在費倫這裡絕不僅僅是一句口號!
“可是……難道就不能讓別的組員當後備麽?”
“以綜合實力和真到了那一步會發生的狀況來考慮……”費倫撇嘴道,“實際上,在應急小組中就僅有三個人適合當後備,一個是你,一個是老池,最後一個是辛宇,老池大多數時候得負責指揮,所以後備只能從你跟辛宇之中二選一,以後的任務安排我會視情況而定的,你也不是沒機會上第一線!”
薑雪聞言愕道:“為什麽是辛宇而不是計莫知或古侯一?”
“沒有為什麽,這是我長期觀察的結果!”費倫攤手道,“阿知和阿一的冷靜是漸進式的,而辛宇則不同,他的心理素質相當強悍,【冷靜】這種狀態也是應激式的,所以他比其他人適合應付突發狀況!”
“應激式的冷靜?”薑雪不解道。
“所謂應激式的冷靜,打個簡單的比方來說,你按指示燈過斑馬線的時候,突然有輛車不守交通規則竄了出來,一般人在這個要命的時刻絕對會傻站在,為什麽會傻站在,原因很簡單,因為大量的信息湧過來,比如這司機是不是瘋了,再比如這車是不是刹車壞了,諸如此類的信息下意識就會灌進大腦的處理中樞,結果短時間內無法回應這些信息,令大腦當機一片空白,人自然就會在原地傻站著……”
費倫侃侃而談,也算是幫薑雪掃盲了。
“當然,前面說的這些都是普通人很正常的反應,而應激式冷靜則不同,它會在危險發生的那一刻,主動屏蔽掉外來的被動信息,隻留下人體本身對此危險的抽離判斷,簡單來說,就像靈魂站在路邊,看著一輛車撞向自己杵在斑馬線上的身體,一旦這種應激式冷靜啟動,那麽人就可以在那種令其大腦空白的危險時刻做出身體反應,比如側撲避讓之類的,雖然這種避讓未必能令人完全脫離危險,但相比起被車正面撞中而殞命,說不定這一側撲閃避隻失掉雙腿……從這兒也就可以看出應激式冷靜的好處!”
一席話,聽得薑雪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回過味來,喜道:“師傅,既然應激式冷靜這麽牛掰,那就讓阿宇那小子一直當後備好了!”
“你想得倒好……難道你還沒聽明白,【後備】,特別是反恐行動中的【後備】,不是一個輕松地活兒,你居然想把它全丟給辛宇,那還要應急小組這個團隊來幹嘛?不如就像你姐說的那樣,我幫你申請調部門,這樣以後你就能自己做主了,ok?”
薑雪一聽,頓時擺手道:“nonono……千萬不要,師傅!如果轉去做文職,那我還不如當後備呢,這樣至少能離槍聲近一點!”
費倫聞言翻了個白眼,道:“那你還坐幹什麽?”
薑雪愕道:“師傅,您這話什麽意思啊?”這問題讓費倫又翻了個白眼。
一直沒開腔的瑪麗蓮終忍不住道:“allen的意思你還沒明白嗎?既然話已經說完了,那還杵在這兒幹嘛?”
“啊,趕人呐?ok,我馬上走!”說罷,薑雪曖昧地在費倫跟瑪麗蓮之間來回掃了幾眼,這才退出了辦公室,臨走時還把門給帶上了。
瑪麗蓮對薑雪這種做法不置可否,開口問費倫道:“那隻鴨子,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費倫抬手擺了一下,道:“我想了想,用不著那麽麻煩,要想從他那裡找到高潔的下落或把高潔釣出來,只需要找個人逼一逼他就可以了!”
“找個人逼一逼?!”瑪麗蓮一時間沒回過味,“怎麽逼?”
“簡單!”說著,費倫掏出手機給齊垣太打了個電話。
“喂,太子,是我!”
“師父!”
“方便說話嗎?”
電話那頭的齊垣太快步走了一截,回道:“方便、方便……有事兒您吩咐!”
“也不是什麽大事,文匯小區知道吧?”
太子那頭沉吟了兩秒,應道:“你說的是渡船街附近的那個小區嗎?”
“聰明,就是那兒!我有件事讓你去辦!”
“啥事兒?”
“小區最靠西南的那幢樓,七樓a,有個男的,做鴨的那種,我也不太清楚他叫什麽名兒,不過他有個老顧客,叫高潔,是個女記者,你想辦法幫我打聽打聽這女人的下落!”
“這沒問題,小事一樁!”
費倫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最遲晚上八點,我要得到消息……”
“ok,包在我身上!”
打完電話後,費倫收起手機,衝瑪麗蓮比了個“一切搞定”的手勢。
與此同時,“啪”一聲合上翻蓋摩托的齊垣太從陽台轉回屋內,吩咐身邊的手下道:“秋刀魚和駭仔不是從泰國那邊回來了麽?打電話通知讓他們過來一趟。”
“好叻!”手下點頭哈腰地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地去了。
二十多分鍾後,秋盜和危駭齊齊出現在齊垣太面前:“太子哥!”
“有件事讓你們兩個去辦!”
“是大事?”秋盜探問道。
“算不上大事兒,但一定娿辦好,不能出紕漏,明白嗎?”
秋盜趕忙把胸脯拍得山響:“放心吧太子哥,您交待的事兒我跟駭仔還有辦差的麽?”
“那好,你們先去查查渡船街文匯小區最靠西南的居民樓、七樓a那個家夥的底,我聽道上傳言,那是個做鴨的,最好查一查他的靠家是誰!”
“沒問題!”
渡船街就在柯士甸和佐敦一線,自打蔣洪掛掉以後,這一片區正興社的勢力被削弱到了極致,如今泊車、放債、三溫暖甚至賣藥等撈錢的生意都由東義罩著,所以秋盜以太子的名義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快就從當地的鴨(雞)檔頭那裡打聽到了七樓a那隻鴨的姓名背景。
“太子哥,我已經查問過了,您要找的那隻鴨叫李興,人人都叫他爛賭興,欠了那一區放債的不少錢,所以不只做鴨,還賣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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