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凌舒的俏臉板了起來,一口否道,“你身為警務人員,居然目無交通法規!”
費倫拍拍額頭,歎道:“我的凌大處長,既然你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也沒辦法了,你們自己坐出租走吧!”說完,就轉身上車打算離開。
凌舒聞言,有些發愣,怔在了原地。不過冰兒卻人小鬼大,兩隻小手掛在車門上,嚷道:“費大叔,媽咪不坐你的車,我坐!”
費倫瞥了眼凌舒,又看了看冰兒,玩味道:“ok,上車!”說著打開了車門。
冰兒爬上座位,不用費倫提醒就自己扯過安全帶系好,還衝車外的凌舒道:“媽咪,那我就先回去嘍!費大叔,開車!”
費倫當下真發動阿斯頓馬丁滑上了車道,一溜煙開遠了。凌舒這才有點意識到費倫和她古靈精怪的女兒來真的,趕緊攔了輛有載客的出租車,一亮證,假公濟私道:“警察,我現在要征用你的車,乘客請先下來!”
等出租車追出荷裡活道,阿斯頓馬丁早沒影兒了,凌舒情急之下趕緊打了費倫的電話:“馬上把冰兒給我送回來,不然我告你拐帶信不信?”
“隨便告吧,反正我打算……靠!”費倫說到一半,突然罵了起來。
凌舒氣得不行,有點語無倫次道:“你、你……”話還沒完,就聽到電話那頭一連串巨大的碰響聲,差點沒刺破她的耳膜。
隨著巨響,凌舒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喂喂、費倫,怎麽了?你那邊是不是出了車禍?”
“我和冰兒倒沒事兒,不過前面路口可就慘了!”費倫無奈道,“在文鹹街和皇后大道交錯的路口,你趕快過來把冰兒接走,順便給控制中心打個電話!”
凌舒聽後微松了口氣,忙撥打了999!
看看前面十字路口聚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冰兒眨巴眨巴眼道:“費大叔,要不咱們下車瞅瞅?”
費倫擺手道:“絕對不行!人多眼雜,要是一不留神你走丟了怎辦?”
冰兒立馬傲嬌道:“我允許你牽著我的手,這樣我就不會丟了吧?”
費倫翻了個白眼,撇嘴道:“我對小孩子的手沒興趣!”
“那你對我媽咪的手感興趣吧?要不以後我允許你牽媽咪的手?”冰兒鬼精鬼精地探問道。
費倫被這話雷得外焦裡嫩,面上卻不動聲色,用手指輕刮了下冰兒的瓊鼻,斥道:“人小鬼大,整天想什麽呢?”
冰兒捂著小鼻子嗔怪道:“費大叔是壞蛋,沒經過人家同意就刮人家鼻子!”
費倫啼笑皆非,冰兒又道:“除非讓我下車去看看,大叔才不是壞蛋!再說了,你可是個警察,難道不應該下車維持一下秩序麽?”
這話倒提醒了費倫,車外的人越聚越多,附近的交通警卻遲遲未到,他也覺得有必要下去瞧瞧:“那好,我們下車!”
“哦耶!”冰兒歡叫起來。
費倫卻道:“等下我背著你,不許亂跑。”說著,也不管冰兒是否同意,直接將她從副駕駛位抱了過來。
好不容易把車靠邊,下了車,費倫就把冰兒送上了後背:“摟緊我脖子!”這一回,冰兒出奇的沒有唱反調,而是乖乖聽話,箍住了費倫的脖子。
雖說冰兒這小女孩不會給他造成什麽麻煩,可費倫還是留了一手,將頸部周圍的毛孔內都布滿了無殺玄金氣,此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刺客“費倫”在十一歲的時候已經殺過兩個人了。
來到現場,見到雜亂的人群,滿地的狼藉,費倫不得不大喝道:“警察,無關人等全部散開,想要幫忙的人暫時先站到我左手邊去,醫生職業的排頭!”
這話一出,大多數市民都自覺讓出了一大片空曠地方,還有十幾個好心人真站到了費倫的左手邊。
費倫這才注意到車禍現場,之前他就看見一輛巴士和一輛中型貨車擦碰側翻,沒想到兩輛大車前面還翻著三輛摩托。
從後邊看過去,最靠後的一輛摩托車旁邊四五米遠的地方趴著兩個人,身下一灘血,而其他兩輛摩托車的主人也分別倒在地上,有的已經昏了過去,有的還能坐起來,可每個人身上看起來都血淋淋的,傷勢十分驚人。而側翻的巴士裡面一片淒淒慘慘的哀號聲,雖然看不見內裡的情況,但也可以想見其中的慘狀。至於造成這起事故的中型貨車打橫在路中間,司機早已逃之夭夭。
“冰兒,閉眼!”費倫難得好心提醒道。
冰兒強道:“費大叔,閉上眼就什麽都看不見了,人家才不怕這些血跡呢!”
及此時刻,費倫不願和冰兒過多糾纏,轉頭正想向那十幾位熱心市民布置任務,七八個身著交通警服裝的同事已然擠入人群。
費倫趕緊過去交涉,之後自有交通警員去給那些熱心市民統籌安排任務。
圍觀的群眾紛紛議論。
“估計那幾個騎機車的人都不行了,唉!”
“天殺的,那個貨車司機太缺德了,人竟然溜掉了!”
“不溜難道等在這裡被警察抓呀?這麽多傷患,光醫藥費都賠死他!”
“……”
隨後,更多的交通警徒步趕到,開始疏散人群。他們之所以徒步過來,就是因為附近幾條街都被堵死了,不得不棄了鐵馬步行。
可糟糕的是,就算這車禍現場附近的市民被疏導了一大部份,可許多人並沒有走遠,就在稍微隔得遠點的地方停下來覷望,結果周圍的地方擁堵更嚴重了。費倫甚至隱約聽到了警車和救護車的開道聲,可就不見有車過來。也是,這麽堵,能過來才怪了!
見大批的交通警趕到,費倫覺得沒他什麽事兒了,本想背著冰兒就此走人,可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個幫忙急救的市民衝著一位交通警嚷道:“阿sir,別白費力氣了!我就是外科大夫,這兩人真的不行了,除非馬上輸血外帶手術,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那交通警對外科大夫的話充耳不聞,仍在不停按壓其中一名男傷者的胸部,試圖給他人工呼吸。
費倫遠遠地瞟了一眼,發現倆傷者幾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身上的衣服都快被鮮血浸透了,手臂小腿處更是見了骨。
這樣的傷勢對普通人來說,也許只有七八分鍾的活頭了。可已經習慣於漠視生命的費倫卻駐足原地躊躇不前。
趴在他背上的冰兒相當敏感,她察覺出了費倫的猶豫:“費大叔,你是不是能救他們?”隨即有些情緒低落道,“我爸爸當年也是車禍死掉的,在我很小的時候,為了保護我!”
費倫愕然反問:“是嗎?”難怪凌舒從來沒提過冰兒的父親,也難怪冰兒在學校會撓得同學滿臉花了!
冰兒見費倫不表態,有點急了:“費大叔,你到底能不能救啊?”
“你想救他們?”
面對這個問題,冰兒的聲線前所未有的低沉:“我不想有人因為車禍而死掉!”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試試滿足冰兒的要求吧!”費倫似找到了一個救人的借口,快步靠了過去。
外科大夫見費倫背著個小女孩大步流星過來,鬧不清他要做什麽:“阿sir,你這是……”
費倫沒有和他說話,蹲下身,這才看清滿臉是血的家夥竟是他以前在警校的室友易立,而另一個女的應該是他女友。
替兩人把了把脈,費倫不覺直搖頭,自言自語道:“男的肝髒被膜下破裂,形成血腫,另伴有多髒器內出血……女的脾破了,腹腔充血,得馬上進行脾摘除,同時清理淤血!”
外科大夫一聽,頓時驚為天人,抓著費倫的手道:“阿sir,你的判斷簡直太準確了,沒想到你還懂醫術!”
“略知一二!”費倫謙虛道。
冰兒卻在他耳後哼哼道:“費大叔,你就裝吧!”
這時,那交通警也抬起頭來,看向費倫道:“sir,如果有可能的話,請你救救我弟弟!”難怪這家夥一直在給易立進行急救,不過眼下他已經有點逼急亂投醫了。
“放心,易立是我的室友,我自會盡力而為!”費倫既已決定出手救人,自然不會再拿喬,“你讓開!”
交通警趕緊閃到了邊上,外科大夫雖然很佩服費倫的診斷,但卻不信他有急救之法,從旁問道:“阿sir,這人命關天,你有準嗎?”
費倫實際上有足夠的信心救回二人姓命,當下回頭瞟了外科大夫一眼,道:“沒準就不救了嗎?”
外科大夫聞言,渾體一震,仿佛明白了什麽至理一般,激動道:“多謝警官先生教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費倫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在易立和女傷者的肩膀和盆骨處按壓摸索了幾下,確認他倆這兩個部位都沒有受傷後,這才道:“同事,過來摁住易立的盆骨,好市民先生,麻煩你按住他的肩!”
交通警和外科大夫立刻照做,費倫隨手從內兜(隱戒)裡掏出一個鉛筆盒大小的金屬盒子,打開後挑出一根六寸長的中空金屬針,掀起易立的衣服,摸索到某個位置,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