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怎麽知道,總之他們有就對了!”費倫微怒道,“不然你以為外面那三個同事是怎麽被火箭彈搞定的?”
謝亦欣三人齊齊一愕,頓覺費倫說得有理。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仨立刻撤退,我靠上去看看!”費倫重申道。
“你以為你……”爆妞正待辯駁,槍聲就在幾人附近響起。
“噠噠噠噠噠……”
費倫一聽,就知道槍聲是追著他來的,立刻喝斥道:“撤!”話音未落,兩塊四散的彈片就擊中了最靠外的李立東左上臂和左側後背,他悶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就朝地上軟倒下去。
費倫見狀,二話不說,架起爆妞的胳膊就從兩車間的縫隙溜了出去,到了貨車另一邊。仇兆強有樣學樣,架著李立東跟了出來。
李立東左臂的劃傷隻削掉了一塊肉,無甚大礙,費倫從內兜(隱戒)裡翻出白藥和紗布,三下五除二幫他做了個急救包扎,暫時止住了血。
再一試左側後背的傷,發現雖然有避彈衣護著,但應該有兩根肋骨骨裂了,李立東被震得岔了氣,所以一時昏厥了過去。對此,費倫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分出一絲玄水(玄冰)真氣封凍住他的傷勢,道:“不行,阿東的傷得送醫院!”說完,他看向爆妞。
謝亦欣此時倒沒有猶豫,趕緊通知後方,叫了救護車。費倫和仇兆強一起動手,用木板把李立東左肋前後固定起來。
周圍的槍聲不絕於耳,費倫道:“你們倆看著阿東,如果可以的話,把他往後挪,遠離槍戰范圍,ok?”
這回謝亦欣沒了說辭,更不敢讓仇兆強單獨留下照顧阿東。見爆妞這頂頭上司今次出奇的沒有反駁,費倫仍不放心地加多了一句:“madam,從上次詭雷的安裝手法來看,對方絕對是職業的,飛虎都不一定是對手。當警察拚命是一回事,但……也要顧及手下的安危,他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的。”說完,也不管爆妞聽沒聽入耳,抄起李立東的散彈槍,再次翻上了貨車頂棚。
完全斂息掉體溫的費倫或匍匐前進或魚躍前竄,猶如行走在黑幕中的暗夜精靈,其靈巧而飄逸的身法讓人歎為觀止。
沒多久,費倫就單槍匹馬殺入了槍聲最密集的區域。他遠勝於常人的目力加上模糊感知的配合簡直比夜視儀都管用,很快分清了敵我,左翼有十幾個同事正跟匪徒激烈交火,而右.翼兩點鍾方向也有五六個同事貓在幾輛貨車後面。
費倫正打算加入戰鬥,幫右.翼的同事吸引點火力,就見十二點鍾方向有隻手伸了出來,向半空狠狠拋出了兩枚手雷。
槍戰現場除了焰火、水警的探照燈光以及遠處昏暗的街燈外,就再無其他照明了。躲在兩點鍾位置的幾名同事無一發現匪徒扔出的手雷,還好費倫及時趕到了這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只見黑乎乎的兩個鐵疙瘩無聲無息地徑朝兩點鍾位置的貨車頂棚落去,費倫當下不再遲疑,左手在地上一抹,指間夾起兩顆小石子,就朝空中的手雷打了過去。
手雷受到石子的撞擊,在空中一個變向折射,就朝費倫的一點鍾位置反彈了回去。
看到手雷折射的方向,費倫有點失望。
這回擊手雷可不比回擊棒球。棒球只要吃準部位,打中了就可以,而已經引發的延時手雷如果遭到重擊,內部的撞針說不定一下壓入雷管,當場爆炸,也就談不上延時了。可擊打的力道輕了吧,又不能讓手雷改變多少飛行軌跡,一落地,照樣是個范圍殺傷。
隨手拾的小石子質地和重量都不行,費倫打石子的手法和力道雖恰到好處,但撞上金屬手雷表面的小石子仍四分五裂了,加上重量不太夠,所以手雷並沒有按費倫所想,原路返回。
不過即便這樣,幾乎就等於是倒飛而回的雷同樣嚇了匪徒一大跳。
“轟!轟!”
倆手雷在匪徒的九點鍾方向近距離爆炸,直接炸傷了一名匪徒,掀飛一名匪徒,讓敵我雙方的人都大吃了一驚。幸存的匪徒更是意識到這邊的條子當中有高人在,不然不可能出現這麽詭異的情況。
現場的槍聲也因此停滯了幾秒,費倫趁機變換了掩護位。
兩點位的那幾個同事見面對熄了火,竟大膽地從車後探出半邊身體,朝著匪徒的掩護位瘋狂掃射。
“咚!咚!”
也就在這個時候,兩聲狙擊槍響,帶飛了半邊肩胛骨和半個同事的腦袋,看來匪徒當中也有高手。不過這一下又引發了警匪雙方新一輪更激烈的交火。
費倫瞬間判斷出對方的狙擊手就窩在遠端的起貨機上。支出水面的起貨機雖然已經收回了吊臂,但距離水面仍有十五米左右的高度,而距離槍戰圈更有三百米以上的直線距離,費倫實在有點鞭長莫及。
更麻煩的是,直到現在為止,除費倫外,岸上同事和水警在雜亂的槍聲和激戰的情況下,竟無一發現狙擊手的位置。其實就算他們發現了也沒用,費倫清晰感知到那家夥(狙擊手)身上已經套了潛水輕裝,一有不對,他十之**會跳水逃走。
費倫非常清楚,此刻現場能威脅到他的就只有火箭彈和那個狙擊手。至於其他匪徒,一旦沒了交叉火力,對他而言毫無威脅,就算改用匕首也能玩死他們。
在目前的情況下,對付狙擊槍和火箭彈最好的方法就是——近身。只要費倫扎入了匪徒堆,不僅找到了眾多肉盾,一乾匪徒也將成為他眼中的待宰羔羊。
打定主意後,費倫貼著附近貨車貨箱等掩體,在火中如鬼魅般狂飆突進,兩方人馬隻感到一陣風掠過,甚至連他的人影都沒有看清。
“咦?!”
與此同時,起貨機吊臂上的狙擊手眼睛瞪得牛大,他在熱成像儀裡發現不了費倫的身影,可裸視卻能看到下面在火光中閃轉騰挪、飄忽不定的黑影。
“這究竟是人嘛?”狙擊手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對著通訊器狂喊,“迪卡,迪卡,有個人繞去你們的八點鍾位置了!”
“別扯了,這怎麽可……嘶……”
通訊器那頭,迪卡的呼吸聲霎時衰弱下去,最後完全沒了聲息。
狙擊手瞬間猜到一種可能,眼中全是震駭,此刻通訊器裡響起了費倫陰惻惻的聲音:“吊臂上穿水靠的朋友,我勸你還是趕緊逃走吧,不然等我騰出手來,一定會活剮了你!”
狙擊手仍不敢置信,忙透過熱成像儀瞧向了迪卡所在位置。鏡頭內,迪卡的熱影像漸漸消失……迪卡果然被人乾掉了!這讓狙擊手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費倫此刻已經摸進了匪徒堆,除卻剛才被炸死炸傷的倆匪徒,以及現在躺在他腳邊、喉嚨上被開了個血洞的迪卡之外,還有五名匪徒分布在附近的兩個掩護位,相信他們已經收到了狙擊手的預警,正嚴陣以待。
可惜,匪徒們始終發現不了費倫的所在,當其中兩人靠近迪卡的掩護位時,他反而摸向了正在抵擋左翼同事和水警圍攻的三名匪徒。
費倫如四腳蛇般悄無聲息地潛到了離仨匪徒最多兩丈遠的一輛貨車地步,在其中一名匪徒腳邊發現了一具空發射筒,稍稍安了點心。因為模糊感知已經獲悉這些殺氣騰騰的匪徒並沒有配置槍榴彈之類的東東。
正當費倫想要急竄而出、來一次血腥屠殺時,他經歷過無數殺戮、已經刻進骨子裡、深入靈魂的戰鬥本能卻直覺有些不妥,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清楚,甚至就連絕對感知和模糊感知也沒個警兆。
不過,保險起見,費倫還是翻腕祭出三枚大頭釘,甩手封住了仨匪徒的定冥穴。
“嗯?”
三個匪徒倏然發現自己沒法動彈,扣下扳機的手指更是一直死硬地壓著扳機,端著的長槍一直作響,直到彈夾打光了為止。
費倫穿出車底,鑽入仨匪徒中間,這才發現他們一個二個外衣地下都綁滿了炸藥,每個人的小尾指上都還扣著拉環呢!
嚇!
費倫的兩種感知對即將施加到自身的危險都很敏感,但今次匪徒沒想用炸藥炸他,隻想同歸於盡,這就讓絕對感知和模糊感知有點抓瞎了,如果等匪徒拉爆之時再生警兆恐怕就遲了,那時費倫不死也得重傷,好在他還有長久以來形成的戰鬥本能,這才成功躲過一劫。
“嗖!”
流彈飛來,好死不死地帶飛了其中一個匪徒的天靈蓋。
“我靠!”正想拆掉拉環的費倫叫罵一句,疾竄而出,魚躍到了並排的幾溜貨箱後面。
那個沒了頭蓋的匪徒全身抽搐,肌肉不住痙攣收縮(1),小尾指打彎緊扣,霎時引爆了身上的炸藥。
“轟轟轟……轟轟轟……”
三名匪徒瞬間被炸上了天,成了碎末,其爆炸聲之大,更是把周圍的兩方人馬驚了個目瞪口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