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垣太一愕,接著心頭狂汗。自打他上次戰勝半步化勁後,隨著香車美女的生活接踵而至,他雖然也有練拳,但運轉那絲些微無殺真氣的修煉卻給耽擱了下來,起初“放松”為兩天一次,現在改成一周一次了都。
幸運的是,從前幾天接到戰書開始,太子就開始閉關,不僅練拳,而且煉氣,可惜臨時抱佛腳的事費倫又怎會看不出來,所以才點了他一下。
犯一次錯可以原諒,不過費倫指點了這一回之後,如果隔倆月再看,太子的身體狀況還是如眼下這般狗屎,費倫不介意把他真真正正地打成一坨屎。
感受到費倫清楚表達出心意的目光,齊垣太不自禁打了個哆嗦,發誓今次若能從生死擂上活著走下來,他一定天天搬運個百十來周天真氣。
喬冷蝶卻不管齊垣太在想些什麽,奇道:“這預設的生死擂和恩怨擂都是不死不下擂,為什麽要分成兩撥來進行呢?”
莊勝連忙解釋道:“喬小姐,其實很簡單,生死擂供門派之爭,可以是對外的門派,也可以是對內的門派,這個可以幾派聯合對陣另外幾派聯合,但當事門派必須在聯合門派中佔有一席之地。”
“而恩怨擂是解決個人仇恨的場所,可以親自上陣也可以找人代打,就拿太子哥來說,他這次過來就是打恩怨擂的。”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恩怨擂涉及面較小,如果東瀛人這次是直接挑戰我以前的師門,相信許多與我師父有舊交的別派人士都會出來助陣,因為這已經不是門派之間的問題,而是一個民族在挑釁另一個民族。”
喬冷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費倫顯然清楚個中情況,淡淡道:“冷蝶,等下太子的恩怨擂,你代他打吧!”
齊垣太一怔,沒等喬冷蝶有所表示,就連連搖手道:“老大,使不得使不得,嫂子怎能幫我打擂,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費倫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令他生生把後半截話咽回了肚裡:“太子,管好你的烏鴉嘴,否則我不介意讓它永遠閉上。”
太子噤若寒蟬。
喬冷蝶這時點了點頭,道:“生死擂,我想試試!”
費倫拍了拍她的香肩,道:“只要你打出我教的東西,就不會輸!”
此刻,朱茜端了個銀盤過來,身邊還跟了個身著錦緞練功服的胖子。
費倫往盤裡瞄了一眼,發現其內放了張帖子,上書“生死帖”三個黑字,左下角還有兩個小黑字—丁未,看來類似的生死帖不止這一張。
“費先生,請問你們幾位等下有哪些會上擂?”朱茜面帶微笑道,“上擂的人就請在帖子裡簽上自己的名字。”
費倫道:“如果我想上擂……打人,填了你們就能幫我安排麽?”為了不暴露狼子野心,他話到嘴邊,竟改“殺人”為“打人”。
主動上生死擂?朱茜以為自己幻聽了,她還從未聽過這麽古怪的要求。要知道,這生死擂可不是那麽好上的,“不分生死不下擂”也不是說給旁人聽的戲文。
錦袍胖子也以古怪的眼神看著費倫,卻沒有多說一個字。
知朱茜也就是個打工妹,費倫也懶得再多問,提起筆就在帖子上落了自己的款。見費倫都這樣了,喬冷蝶三人自然不甘落後,紛紛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公證人簽字。”朱茜見狀唱道。
胖子隨即提筆在費倫幾人的名字上龍飛鳳舞地畫了個花押,而後瞟了喬冷蝶一眼,陰惻惻道:“年輕人,一點武者體格都沒有,還上趕著送死,真不知道你們哪兒來的自信。”
費倫聞言,眼神頓時由平淡轉為危險。如果胖子在他們幾個落筆簽字之前說話,還算是好心提醒,雖有碎碎念之嫌,但費倫不會怪他,問題是尼瑪簽字畫押都完了再說這種話,就完完全全成了譏諷,費倫如何會給他好臉色看。
其利如針、其冷如鋒的眼神嚇得胖子心頭狂跳,費倫森然道:“你個死胖子就有武者體型了麽?滾蛋!!”
胖子哆嗦著嘴唇,抖動著手指指向費倫:“你、你你……”
“冷蝶,幫我送他一程!”
話音剛落,朱茜還沒來得及勸解什麽,就隻覺眼前一花,喬冷蝶已然繞到她身後,一記掃踢廢掉了胖子的左膝,緊接著在胖子失去重心時當胸一踹。
“啊————”
直到這個時候,胖子才感受到從膝蓋上傳來的劇痛,殺豬般慘叫出聲,而他整個人卻在向後滑行,呃不,應該是向後飛行,所以慘叫聲顯得特別淒厲,特別冗長。
這下子,想不吸引其他地方的人注意都不可能,而此時算是身在喬冷蝶背後的朱茜差點沒嚇得尿出來,不是因為胖子實力有多高深,而是因為喬冷蝶剛才一瞬就到了她背後,實在是快得像鬼一樣,她隻覺得頸間涼颼颼的,寒意十足。
胖子慘叫聲止,整個人陷在擂台沿上口吐白沫,有人立刻跑過去看他,而費爾南多則帶著人直奔費倫而來。
“怎麽回事?”費爾南多惡瞪向朱茜,旋又換上一副關切的表情,問費倫道:“阿倫,剛才怎麽回事?你沒傷到吧?”
費倫擺手道:“我沒事,有的人太聒噪,只能打發了。”
“你沒事就好,要不要我派倆保鏢保護你?”
費倫斜了費爾南多一眼,道:“你是想給我添累贅麽?”
這話一出,不止費爾南多身後的幾個保鏢在瞪眼,費爾南多也在瞪眼,道:“我的保鏢都是精英,怎麽可能是累贅呢?”
費倫撇嘴道:“保鏢就不用了,你讓朱茜留下就可以了。”
“行吧,就按你說的辦。”費爾南多拍板道。
朱茜聞言,忙道:“那我把生死帖送過去就回來。”
“廢話!”費倫和費爾南多異口同聲道:“生死帖由他(我)帶過去就可以了。”
說話間,費倫動作稍快一點,從朱茜手裡奪過銀盤,一轉手就塞到了正準備來拿的費爾南多手上,隨即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等費爾南多回去沒多久,擂台上一聲發喊,一個穿著紅袍的矍鑠老者宣布道:“第一場,由梁派八卦掌對陳氏太極!”
剛宣布完畢,原本還點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費倫也安坐了下來,看向台上,嘴裡輕輕道:“內鬥?百家爭鳴時搞內鬥還差不多,現在……可惜了!”
莊勝聽見了費倫的話,接茬道:“師父,別看是內鬥,這一擂可不這麽簡單。”
“哦?”
“八卦和太極兩派皆為內家拳,三體式乃最基本的樁功,聽說他們兩派是為了爭一本精修三體式的秘籍,這才開打的。”莊勝八卦道。
費倫一聽,訝然失笑:“樁功這玩意除了苦練竟還有秘籍?這我倒是頭一回聽說。”
朱茜從旁道:“不是秘籍,而是一套三體式鐵木示范人偶,據說是清末流傳下來的。”
費倫聞言眉毛一挑:“有這等事?”
如果是人偶示范,那倒是初學乍練者不可或缺之瑰寶。畢竟師傅教授加糾正也做不到人偶模型那般準確。
現代環境曰趨惡劣,尋常少年男女的綜合素質反倒不如近代那些富戶人家出身的公子小姐,所以門派要想傳承,需得廣納門徒,再從中選中好苗子加以培養,但上一輩的師傅又稀缺得很,因此教授基本功成了最大的難題。
人最大的本能就是模仿,要是有模型依葫蘆畫瓢外加師傅從旁指點,就省事得多,而且還不容易練岔了,否則單憑老一輩教授,恐怕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時代全靠經濟掛帥,如果不多收點徒弟,豈能光大門派,豈能把先賢絕學傳下去,豈能吃香的喝辣的攢足棺材本。
說到底,還是人為財死,一個“利”字在作祟。
心念電轉間,費倫就想了這許多,不禁暗自搖頭。
喬冷蝶見狀,柔聲關心道:“阿倫,沒事吧?”
“沒事!”
此時已有人跳上了擂台,看身形步伐,功夫竟比齊垣太還要深厚些。
太子眼力不差,自然看出了這一點,心下凜然,知如果自己上台與其對陣,決討不了好去。
朱茜從屁兜裡摸出個小本,翻開瞄了一眼,介紹道:“費先生,現在上台的是梁派的二代弟子廉離,他這場的賠率是一賠二點一。”
“嗯?還有賠率?”費倫愕道。
“是有這個東西,不止這一場,每一場擂台都有賠率,盤口由阿亞那集團開出,童所無欺!”朱茜說到這頓了頓,“不過……”
“不過……費爾南多先生之前特別交代過,不接受費先生的投注。”從剛才帶“生死帖”的事兒,朱茜就看出費倫跟費爾南多的關系非同一般,這會兒說這話,她真有點難以啟齒。
費倫哂笑道:“不接受我下注,有這種事兒?why?”
“費爾南多先生說,他有求於您,所以怕因為投注的事兒傷了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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