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勁大駭,他從來都是欺軟怕硬的主,所以見到這劍鞘朝著自己的腦門上劈下,閃又閃不開,拚又拚不過,於是很乾脆的大叫一聲:“我投降。”
劉詩韻下劈的劍鞘頓了頓,帶著幾分猶豫的看向王東。
如果對方是在跟自己拚鬥,那劉詩韻可以毫不猶豫的動手,可他卻是投降了,那是不是要留他一命呢?
史勁見劉詩韻扭過頭,咬了咬牙,從懷裡迅速的摸出一把匕首,朝著劉詩韻的脖頸劃了過去,這凌厲的殺意讓劉詩韻驚得花容失色,想持劍格擋,可卻也是來不及了。
“死!”
史勁加了幾分力,只要再往前移點點,就可以將這女人斬殺了……
只是有些時候,咫尺便是天涯,他的匕首沒有刺入肉的感覺,而他的手腕卻被一個大手握住,就如同被鐵鉗鉗住一般,以他五星的實力,竟是絲毫也沒有辦法掙扎。
匕首的尖銳堪堪刺中劉詩韻,那如同白天鵝般優雅白皙的脖頸被劃出一道血痕,兩滴鮮血沁了出來,如果再往前一寸,劉詩韻就死定了。
“明白了嗎?”王東問道。
“明白了!”
劉詩韻咬著唇瓣,愈發的認識了這所謂的江湖,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僥幸,如果不是王東跟在身邊,恐怕她已經躺在地上了。
史勁掙扎著,卻絲毫也無法掙脫開來,伸腿朝著王東踢去,標準的撩陰腿,王東抬腳一擋,兩腿交鋒,史勁隻感覺像是撞到了鐵板一般,頓時慘嚎一聲,那腿直接就彎成一個很不自然的弧度,很顯然是折了。
王東將史勁往地板一丟,那史勁如何不知道這次遇到了硬茬子了,能屈能伸是他的本色,頓時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道:“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王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拉著劉詩韻轉身走向板車。
史勁一臉的掙扎,這兩人此刻完全的不設防狀態,自己懷裡有暗器,是不是可以拚一把?
想到剛才王東那壓倒性的力量,史勁還是沒有那份膽量出手,不過,他也沒機會出手了,因為獨孤手中的三叉戟已經亮了出來,猶如死神的勾魂鐮刀一般,準確的刺中了他的心臟。
史勁甚至連獨孤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直挺挺的往地板倒去,胸口處鮮血頓時就迸射而出。
夏奎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這王東的同伴好大的殺意,實力好強,居然連自己都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難道他的實力已經六星了?
紫霞門有著三個人,想來這次門派比能夠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了吧?
“王東,史勁雖然只是三江派的一個走狗,可深得阮玉笙的信賴,這次你把他也殺了,他肯定也會得到消息的,到時候你們……”
夏奎臉色有些不好,道:“三江派這次肯定會有師門長輩跟著來的,你們或許可以跟三江派的核心弟子比拚,可遇到老一輩的,就有些玄了,王兄弟,我看你們還是快跑吧。”
王東擺了擺手,笑道:“放心吧,我不主動惹別人,並不代表我會容忍別人欺到面前來,他不惹我也就罷了,一旦惹了我,我不介意攪他個天翻地覆!”
夏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王東什麽都好,可就是太自大了一些,也難怪,像他這樣的少年得志,恐怕在紫霞門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吧,這樣容易滋養他的這種目空一切的性格,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跌倒了重新爬起來就是了,可在江湖,跌倒了,那卻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夏奎勸過王東一遍了,自然不可能再說第二遍,要不然就會惹人嫌了,夏奎有膽量面對三江派的弟子,可如果讓他與三江派的那些高手們對決,這種純粹是送死的舉動,他勢必是不會做的,又旁敲側擊的說了幾遍之後,見王東沒有離開的意願,歎了口氣溜回老營鎮了。
見夏奎離開,王東這才笑著對獨孤道:“這家夥倒是個真漢子。”
獨孤“嗯”了一句,沒有多說,不過能夠得到獨孤的讚同,想來是對這夏奎的印象也已經不錯了,畢竟他剛才不僅沒逃走,還想幫王東一起出手,光是這舉動就已經夠仗義了,畢竟對於他這種散人來說,三江派根本是個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好在史勁幾人都死了,之前被劉詩韻打暈過去的,也被獨孤補了一刺,這地段又偏僻,應該不會有別人看到,所以夏奎應該還算是安全的了。
雖然又多了好些死人,可囡囡卻只是更加沉默了一些,沒有了最初的害怕,或許,今天的變故讓這女孩一下子長大了吧,雖然殘酷,可這就是現實。
“囡囡,這些都是壞人,殺了他們,就等於保護了好人。”
劉詩韻終究是女人,心腸比較軟,看囡囡那副模樣,頓時開口引導她,可別讓孩子一輩子陷入這種陰影之中了。
“姐姐,我知道,我不怕!”囡囡開口,聲音中雖然帶著幾分嘶啞,可卻是異常的堅決,這讓王東知道,這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不過,為毛劉詩韻是姐姐,自己的叔叔?
囡囡的家在老營鎮過去的小村莊外,這裡的路都是村道,頗有些顛簸,看到躺在板車上的囡囡爸,不少人指指點點,還有幾個人湊了上來,聽到是被老營鎮的那些人殺的,頓時義憤填膺,讓囡囡去報警,抓了那些混蛋。
囡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也知道報警沒用,因為爸爸不是第一個在老營鎮被殺的村民了,隔壁村賣魚的王老二,前天被殺了,可去報警,人家就做個筆錄就讓你回家候著了,再去問,人家就不理會了,最後還是老六頭家的二娃說了,人家警察根本就不敢惹那些人……
“叔叔伯伯嬸嬸,你們不用送了,我帶爸爸回家了。”囡囡衝著那幾個村民鞠了個躬,把其他人都攔在外頭,因為囡囡知道,一旦出了事情,會連累他們的。
那幾個村民無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了,老遠還能聽到感慨的聲音:“孩子還這麽小,孩子他娘又……唉……”
囡囡的家是一棟兩層的木屋,佔地不小,可就是破破爛爛的,四處透風,夏天還好,一道冬天,那冷風如刀子般的往房間裡刮著。
家裡的錢都給媽媽治病了,哪有錢修房子,蠻住著了。
“媽,我回來了。”囡囡朝屋裡喊了一句,屋裡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不過囡囡卻沒有絲毫的擔心,讓王東把板車停在院子裡,然後把囡囡爸的屍體移到了堂裡的一塊大板凳上。
囡囡從水缸裡打了水,用毛巾擰幹了,將父親臉上跟身上的血跡擦拭得乾乾淨淨,這才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子,衝著王東三人深深的鞠了個躬。
王東頓時就覺得鼻子有些酸,這囡囡……
唉……
都怪這該死的三江派,王東冷哼一聲,殺意凜然,如果他們再來惹自己,自己真的不介意全都宰了,反正滅了一個武山派是滅,再滅一個三江派也是滅!
“叔叔,姐姐,媽媽在裡面。”
囡囡推開一扇門,順著那破舊窗欞撒進的陽光正好照著一個女人蒼白的臉,她靜靜的躺在那兒,只能聽得到呼吸之聲,卻沒有任何動靜。
“醫生說媽媽是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了,其實囡囡知道,媽媽只是睡著了罷了,只要囡囡乖乖吃飯,乖乖幫爸爸乾活,媽媽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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