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在的憐而言,老師的到來就是她黑暗世界的陽光,若是沒有這光她或許會在黑暗裡一直徘徊,永遠都不會想要走出去。憐並沒有將事情說的很清楚,斷斷續續,甚至跳躍記憶,老者不曾發問只是靜靜的聽著,看著一直以來讓他引以為傲的學生,此刻如此狼狽的哭泣著。
“老師,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憐任由淚水落下、風乾、再一次落下,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會有多狼狽,但這些她都不在乎!
老者輕歎口氣,“小憐,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造成這一局面的人真的是你嗎?”
憐愣住,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老師,老者溫暖慈祥的目光看著憐,仿若能夠看透她一切的傷悲,“對錯是非並不重要,畢竟這都是人來定論,那孩子到死亡的那一刻都沒有將真相告訴你,也是不想你糾結在此。”
“可是……是我害了姐姐,我弄錯了這一切,殺害了最愛我的人!”憐痛苦的低吼,她親手將最愛她的人向地獄,她親手將自己的姐姐向了死亡!
老者輕歎,“小憐,如果你認定自己有錯,那何不想想該如何彌補?錯誤存在流逝的過去,而你生活在現在和未來。”
“彌補……我該怎麽去彌補……姐姐她還能夠活過來嗎?”憐充滿希望的看著老師,在她的眼裡老師是所不能的,只要他一個點頭,不管多難、不管多麽不可能完成,她都要去嘗試!
“人死不能複生,這是規則。”老者搖頭,“就算你能夠將死者的靈魂強行拉回,那也不是原先的人,你只會更加痛苦,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如此做。”
憐苦澀一笑,“那我還能做什麽……”[
“你能做的事很多,將那孩子的屍首放到這裡,你能做的絕非是每天對著她哭泣這件事。”老者伸出手摸了摸憐的金發,“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出手助你,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會讓我失望,也不會讓我當初的心意荒廢,丫頭,你從沒有讓老師失望,我相信,你的姐姐也是如此。”
憐愣愣的看著老者,黑眸一眨不眨,老者呵呵一笑,“人這一生會犯很多錯誤,可大可小,小如牛毛不痛不癢,大如溝壑,永不會被掩埋。用你有限的生命去填補永不能平的溝壑,小憐,值得嗎?”
憐說不出話來,老者看著她呆愣的眼神輕柔一笑,“小憐,任何的錯誤都法挽回,不要總是回頭,你要學著向前看。”
“向前看……向前看……”憐喃喃低語,隻覺得心頭的黑暗被光一點點驅散開,憐看著靜靜坐在那裡的杜拉。卡特,姐姐,你也是如此想的嗎?
“丫頭,你可是附魔師!縱然生命不可重來,但不代表不能被複製!”
憐瞪大眼睛,“老師的意思是……!”
“你的姐姐能夠同你並肩作戰,這或許是她最大的心願。”老者輕拍了幾下憐的腦袋,“現如今的你,也應該有製造第二個傀儡的能力了。”
憐站起身,眼中的陰霾消失不見!是啊,姐姐對自己的那份愛如此深刻,她怎麽願意看到她如今這幅樣子!若是姐姐還活著,她一定會罵自己是混蛋!縱使心中這個溝壑永遠不能被填平,但她有什麽可懼怕的!憐的眼神看向杜拉。卡特,嘴角的笑容緩緩揚起,因為姐姐,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我說金大毛,那個老頭子是怎麽進來的?”室之內的一處,不怕死的庫伯坐在小黃身邊,喊出的十分銷魂的名字讓小黃根本懶的搭理他。
“金大毛,和你說話呢,我知道你能說話。”庫伯再度不怕死的開口,小黃懶懶的睜開眼皮,眼神凌厲的掃向庫伯,庫伯一個激靈,“咳咳,開玩笑、開玩笑……金魂鳥……”
小黃收回眼神,憐給自己取的名字小黃已經夠讓自己內傷了,現如今居然還有人如此猖狂的管它叫金大毛!若不是看在他是憐的附魔傀儡份上,他一定將他的靈魂掏出來吃個乾乾淨淨!
“我說那個,那個老頭子到底什麽來頭啊?”庫伯的眼神望了望小木屋方向,有點忌諱的樣子,小黃懶洋洋的將頭轉到另一邊,雖然不知道那個老頭是什麽來頭,但如此輕易的便踏入到這片空間之內也只有一個解釋,他是這個空間的主人!
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這家夥的智商是不是為零啊?小黃本就不屑同憐之外的生物交往,更何況是個自黑暗面滋生的魔靈?在小黃這樣稀奇物種的眼裡,本就不屑和你交談!
庫伯見金魂鳥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原本還想再說幾句,然想想剛才自己遭遇的眼神,不免生出恐懼索性站起身灰溜溜的跑開,雖然他有著堪比黃金級別的實力,但面對這空間裡的幾隻,他還真沒個膽子大聲說話,想著等自己完全掌控了這個身體之後的情景,庫伯才心情好一點。
沒有憐的指示他根本法出入室空間,室之內雖然廣闊,然很多地方仍舊被迷霧覆蓋,他就算想要探索也不行,空間之力會將他牢牢阻隔在外面,似乎也只有那位貝拉小姐才能驅散開迷霧了。[
“哼,真沒意思!”庫伯走來走去又回到了小木屋前,毛毛趴在旁邊懶洋洋的掃了他一眼,庫伯對那個老頭十分好奇,正巧這時門忽然被開,老者和庫伯一個照面,老者微微皺眉,“你就是小憐的第一個傀儡?”
庫伯有些發愣,隨後點頭,“我是。”
老者的眼中忽然冷光一閃,庫伯隻感覺天旋地轉,他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就已經仰躺在地,想要起來也根本不可能!他就那樣被形之力壓在地上,只能仰視面色陡然陰寒的老人。
“你、你要做什麽……”庫伯被壓迫的極為難受,隻感覺身體內部似乎也湧起一股力量,想要將他自這個身體內強行出去!不、不要!
“求求你……不要……”庫伯眼看自己要被強行出去,努力張開嘴想要求眼前的老者放過自己,然老者那雙冰冷的雙眸根本沒有反應,反倒是力量更為加強了!
“老師,等一下!”憐這個時候衝了出來,見到面前這一幕連忙開口,老者聽到憐的聲音這才停手,只不過有些不悅,“小憐,你怎麽可以讓靈魂融入到傀儡之中!附魔師,絕對不可能創造出生命!”
“咳咳!”庫伯自地上連忙爬起來,眼神恐懼的看了眼老者,當下飛身一溜煙跑了!憐開口道,“老師,那身體裡的並非靈魂,是魔靈。”
“魔靈?”老者挑眉,憐有些驚訝老師都沒有聽說過魔靈嗎?
“他有一定自己的智慧,是由黑暗滋生出的一種東西,並沒有自己的實體,我和他之間有交易,他隻想要得到那個軀體。”
“魔靈……”
“是,看來老師都不了解魔靈的存在,當真是罕見了。”憐開始將庫伯的情況簡單說明,老者聽完之後沉默,“魔靈,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存在,還真是……”老者看向憐,“他有對你做出什麽壞事?”
“沒有,庫伯進入了那個傀儡之後一直被我的元氣牽製,就算有這樣的念頭也沒有辦法付之行動。”
“魔靈既然產生在暗處,論他如何順從都要提防。”
“嗯,我會小心防范。”憐點點頭,老者微松口氣,經過這幾天的情緒轉變,憐已經走出了那片黑暗,縱然心中的那道溝壑法填平,她只能朝前看,憐忍不住看向屋內,她會讓姐姐再一次重新站在她的身旁!
“老師,學生一直都在讓你擔心,到現在還沒問老師一切順利嗎?”憐有些慚愧,她一直一直都自老師那裡得到幫助、饋贈,一直以來都不曾為老師做過什麽,她這個學生未免有些太失職了。
“我一切都好,這次來是因為室之內的空間波動有些變化,我懷疑是有外人擅自入侵了這裡,就來看看,想不到的是,看到了幾個讓我驚訝的家夥。”
憐呵呵一笑,“老師說的是小光和小黃?”
“小光?小黃?”老者愣住,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光就是那條龍,小黃……就是金魂鳥。”
老者有些哭笑不得,龍和金魂鳥的名字竟然如此簡單?這名字配給那些貓貓狗狗還比較合適,但這兩隻可都是稀有物種啊!這丫頭的取名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差!老者笑了,“看來你這一路經歷了不少,金魂鳥也就罷了,不過把一條龍放在身邊,是不明智的。”
憐嚴肅了神情,“這點我知道,老師,我沒有將小光據為己有的念頭,他是龍,我會送他回去的。”
老者讚許的點頭,本想問問帶著另一隻龍的小子如何,想了想終究是沒有開口,不得不說他這次前來是來對了,要不然這丫頭很有可能被黑暗一直封閉,他好不容易尋覓來的學生可不能被自己打敗,況且他將很大的寄托都放在她身上,某些他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情,也只能由她來做了。
“老師,我製造空間傳送陣的能力已經加強,是不是可以教我怎樣製造靈!”靈可謂是傀儡的靈魂,也是附魔師手中的引線。將靈嵌入其中,傀儡才能成活。
老者歎口氣,他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這雙瘦弱的肩膀上,對著丫頭會不會太殘忍了……可是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這樣的年輕人任由時間如何流逝,也不可能再碰到第二個!他所能做的便是將他的一切盡可能的都傳授給她。
“你先進去好好看我留下的手記。”老者開口,憐點頭毫不遲疑的走入屋內,待憐走出之後老者神色陰沉的掏出一枚東西,“若不是急事,你知道後果。”
“大人,的確是急事。”聯石那邊傳來的聲音明顯抖了幾下,老者看了看門扉,隨即身形一閃離開了小木屋,小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老者離去身影,沉默不語。
屋內的憐專心研究老師留下的筆記,成為傀儡也好,成為什麽都好,她都要讓姐姐再次站在她身邊,看著靜坐在一旁的傀儡,憐勾起笑容,“姐姐,這一次論我去哪裡,都不會丟下你。”
室之內的憐專注於自的第二個附魔傀儡製作,卻是不知道室之外已經發生了些許狀況,讓加裡奧、夏海還有傑斯很是棘手。
“加裡奧,憐還沒有出現嗎?”莉莉皺著眉頭,這已經是她不知第幾次登門,加裡奧為難的搖頭,誰都沒有想到教廷的裁決所會找上門來,開口的第一句便是讓憐交還杜拉。卡特的屍首。
“她若是出現,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夏海溫和的聲音傳來,莉莉顯得有些焦躁,“我恐怕已經沒有再多的時間,裁決所這邊我已經拖延了很長時間,她若是再不出現的話……”
“砰!”門被人狠狠開,在屋中的三個男人和莉莉都是一驚,“你……”莉莉還沒有開口,就被率先進來的男人喝止,“你太沒用了莉莉!這點事都辦不好!”
莉莉神情一暗,夏海頓時感覺到不好,連忙站起身,“裁決所的各位來此,不知道……”
“少廢話!讓憐。貝拉出來!讓她把杜拉。卡特的屍首交出來!立刻!馬上!”為首的中年男人極為暴躁,說出的話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傑斯當下就火了,“不會告訴過你,她不在這裡麽!”
“哼,不在這裡?你說不在就不在?小子,你又是什麽人!”男人萬分不屑的看著傑斯,自從家族勢力在北大陸急轉直下之後,教廷勢力毫疑問的空前高漲起來,先前被家族勢力一直打壓的教廷終於得到翻身的機會,尤其帝都首當其衝,裁決所的教廷人員立刻有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對家族勢力不曾客氣過。
“你們……!”傑斯還想說什麽,夏海攔住了他,“她的確不在這裡,至於杜拉。卡特的屍首,我們沒有看到。”
“不在這裡?給我搜!將這個地方翻個底朝天,也要將憐。貝拉找到!”為首的男人一聲令下,身後的戰士們立刻吩咐行事,夏海知道現如今和教廷勢力根本法硬碰硬,一切都要忍耐。
為首男人冷冷一笑,“告訴你們,若是今天憐。貝拉還不出現,就別怪我們裁決所不客氣,你們三個將被扣上和黑暗教廷勾結的帽子,至於結果……你們可想而知。”
莉莉瞪大雙眼,這不是強行扣押罪名?!“隊長,你……”
“閉嘴!”男人十分不客氣,目光凶狠的掃向三個隱忍怒火的男人,“有骨氣的,就別松口。”
加裡奧狠狠握拳,憐,你到底在哪裡,現如今的狀況可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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