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去參加鄉試，恐怕也難逃馬匪的毒手……”夜雪含著水光的眼中，除了化不開的悲傷，還有一絲恨意，一絲對馬匪的恨意。

  夜雪指著站在走廊下等候吩咐的落梅和周惹事，道：“那日傳來母親生病的消息，我匆忙回去的路上遇見了他們……”

  男兒有淚不輕彈，見夜雪這般的濕了眼角，韓明立刻遞了帕子過去。

  夜雪並沒有接他遞的帕子，隻用衣角抹了抹眼睛，一雙眼睛紅成兔子的他，讓魏亞有些坐立難安。

  魏亞比夜雪小幾歲，但一直是被夜雪欺負、壓榨的角色，如此悲傷的夜雪，是魏亞從來沒有見過的。

  魏亞握著拳頭，眼中充滿了對馬匪的憤怒。

  韓明重新揣回了帕子，他見夜雪說話哽咽，便添了茶水放到夜雪手邊。

  在韓明的心中，不足十四歲就考上了舉人的放雪，是聰明、有才氣、充滿了智慧的天才少年。

  對於天才般的夜雪，韓明沒有嫉妒，但羨慕卻是有的。

  但是就在這一刻，那絲羨慕都淹沒在了夜雪含著悲傷與痛恨的雙眼之中。

  世上之知天才人物表面的光鮮，身後的悲傷，卻無人能看到……

  有再多的才能和智慧又如何，被世人稱讚又如何，不過是孤獨的一抹靈魂。

  這般想著，韓明看著夜雪的眼神之中，比之以前因著夜雪的成熟，他將夜雪看作了同年齡人的平等，多了一分發出內心的，如哥哥對弟弟一樣的疼愛……

  *****

  “謝謝！”夜雪眼著含著閃光的淚花，哽咽著接過了韓明遞來的茶杯。

  舉起茶杯，夜雪低頭喝茶。在被寬大襦衫袖子遮住的地方，沒有人看到她嘴角勾起那抹微笑。

  風謹玉的視線從夜雪纖白如青蔥的手指上掠過，他的眼角瞄了一眼走廊那邊的人一眼，道：“能讓兩個一流高手死心跟隨，想必鳳兄對他們一定是有天大的恩惠吧……”

  夜雪放下茶杯，抬頭，道：“也沒有什麽，只是他們受了傷，我也只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麽，只是他們非要報恩……”夜雪用模糊的語言幾句代過，她道：“我趕也趕不走他們……說起來他們也沒有親人，他們不算我的仆人，我們三人……不過是在這若大的天地之間相依為命罷了……”

  夜雪說著歎了一口氣。韓明、魏亞見之，不想再談這些讓夜雪心疼的事，立刻把話題扯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魏亞直白的問風謹玉道：“風兄，鳳夜弟弟住的這條巷子雖然不錯，但是依你的身份……”

  鳳城何其繁華。夜雪這宅子置辦下來，差不多一萬兩，這等價格對於韓明、魏亞來說，那是相當的高。但是對於風謹玉來說，住在這裡，還不是一般的委屈了他。

  風謹玉聽了魏亞的話，笑道：“我哪有什麽身份……不過是好命生在了風家，其實我也同你們一樣，只是一個小小的舉人罷了……”

  一聽風謹玉這話，魏亞沒在追問，只是對於風謹玉的崇拜又更上了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