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守住那一點 狂風依然亂掃整個世界!
唐可馨突然一眨雙眼,看向樓下的蔣天磊。【 *】
蔣天磊也站穩在風雨中,任由狂傲雨水拍打在他的身體上,他也是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唐可馨強忍著身體翻江倒海的情緒,沒有再看他,而是轟然地轉過身,準備走進客廳,卻停下腳步,看著雅慧和小柔,她們正呆呆地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自己,她默不作聲,經過她們的身邊,轉身走進了幽黑的客廳,也不開燈,直接坐在沙發上,悶著氣。
雅慧一臉憤然地走進來,啪的一聲,打開燈,看著這個人那死倔的樣子,她就生氣,走過去恨得牙癢癢地說:“我說,你就是那個死脾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你為什麽總是這樣?總是要這樣倔呢?總裁叫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好了啊!乖乖地聽他的話,一個月拿萬把塊錢工資,有錢給你媽,有錢給阿姨,再存點錢給自己,你不是說過嗎?想攢錢自己開個小酒館,請客人喝自己釀的紅酒,請客人做你自己做的點心……你是一個有理想的人,你怎麽能這樣大意?一點都不知道忍辱負重呢?”
“我受不了!”唐可馨氣喘喘地說,雙眼抖動著淚光!
“你受得了什麽?”雅慧氣得都要哭出來了:“你告訴我,你躲在那倉庫底下的時候,你的經理要拿東西,要你怎麽做?”
唐可馨咬緊下唇不作聲!
雅慧的眼淚滾出來說:“要你趴在地上,踏著你的背上去啊————”。
唐可馨忍住淚,不落下來。
小柔嚇得動也不敢動,站在一旁,也眼睛眨淚。
雅慧自己著急地坐在沙發上,再繼續哽咽地說:“你還想總裁要怎麽做啊?你還真想要他把你放在心裡啊?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應生,他在全世界有幾百萬員工啊,他能這樣開一面,我已經覺得很慶幸了!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他是太善良的人!從那個時候,你躺在雨裡,他為了怕自己身邊的女人暴光開始,我就知道他有多無情了!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你為什麽還要這樣任性啊?拿著他的手機,忍忍三天就過去了!你那麽多年都忍過來了,不是嗎?”
唐可馨突然情緒爆發地哭出來:“我就是不想在倉庫裡,趴在地上,給人踏,我才到酒店上班!!我也是活著的人,我也有那麽一點尊言!不管他是誰,他憑什麽一點也不尊重我?我也是爸媽生的,我也是爸爸媽媽曾經好疼好疼過來的!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侮辱!我憑什麽要給他侮辱?我不要————我不要————”
雅慧又心疼又生氣地看著她,哭著說:“死丫頭!你知道你剛才對總裁說的話,有多嚴重嗎?這是很可怕的話!!說明了你知道他的秘密!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那個女人是市長的夫人!這層關系下來,你知道有多可怕嗎?你有九條命都不夠活!”
唐可馨又再看著雅慧哭說:“那你知道蘇瑞奇是誰嗎?”
雅慧叫起來:“我當然知道!他是總理的孫子!!”
“他是我的朋友!!”唐可馨嚷起來:“他是我三年來,除了你和小柔,唯一給我溫暖的朋友!!我從醫院出來,我不小心摔進他的店裡,他好安靜地給我洗頭髮,給我剪頭髮,遮去了那一臉疤痕!!然後給我換套像個人樣的衣服,告訴我說,沒有誰能終身美麗,殘缺也不是一種罪過!!我每次去看他,送我進去的,總是暖暖的陽光!我永生永世都記得,我從他的店裡走出來,我手裡那一截粉紅色的一百塊!你知道對於這樣的我,一個朋友有多珍貴嗎?他就和你一樣珍貴啊……”
雅慧坐在沙發上,無奈地落淚。
“為什麽?為什麽像我這樣殘缺的人?就不配擁有一個真正的朋友?就因為他給了我工作,我就要聽他的話,失去一個朋友嗎?就因為我殘缺,所以我沒有任何反抗的籌碼,他就能隨便地侮辱我,甚至傷害我?那我活著是為什麽啊?我活著,不僅僅是那點忍辱負重,我活著,還要一點點尊言啊!人活這一輩子,如果不能聽到心靈的聲音,那和死人有什麽區別?”
唐可馨放聲痛哭地看著雅慧,說:“爸說,做食物的人,一定要經常聽聽心裡的聲音,運用最健康的食材,煮出一些健康的食物,送給最尊敬的人,最愛的人吃,希望他們也能平安健康。所以他們,總有一點做人的使命感。爸在坐上牢車,送去監獄的時候,還不停地交待我,要把家裡的泡菜和醃肉,送給我們家隔壁的孤身老奶奶,擔心以後沒有人給她送飯吃,怕她一個人餓死在屋子裡……你知道,那樣的父親,該有多麽強大的承擔力啊。我一直以我的父親為榮,所以我也想著,自己也要這樣活著。盡管我已經這模樣了……難道就不能守住我心裡的那點堅強和美麗嗎?”
雅慧難過地掩臉落淚痛哭說:“你到底要我怎麽辦?我該怎麽對你?我心疼你被欺負,我也曾經因為他的無情,而恨他,而氣他,可是他偏偏是能給你美好未來的人,你叫我怎麽辦?眼睜睜的一份工作就這樣沒了。我該拿你怎麽辦?我心疼,我著急,我矛盾,我該怎麽辦啊?”
唐可馨自己也抱歉地伸出手,握緊好朋友的手臂,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很抱歉,我對不起你……”
雅慧不想再說話,只是獨自一人在那裡掩淚痛哭,哭了好久好久,才終於說:“再過些時候,又要去看叔叔了,我們原本想好了很多很多美好的話要告訴他,又不能說了,該編些什麽樣的謊言啊?要編些什麽樣的謊言,才能讓那個老人家好好地在監獄裡活著啊……”
唐可馨想起父親,自己的心也頓時疼得仿佛裂開了般,放聲痛哭了出來。
小柔安靜地聽著,邊聽邊哭,默默地落淚,往上前,不知道抱那一個,那個都哭得那麽可憐,她索性自己也蹲在地上,偷偷地擦著眼淚。
這麽一個狂風暴雨,組織了千層萬的世界。
這邊哀哭痛苦,那邊靜默不語!
黑色的勞斯萊斯車輛,在暴風雨中,緩慢地往前看。
這出奇的安靜。
司機握緊方向盤,開著車往前駛去,邊駛邊看了車內鏡一眼,看著靜止不動,混身濕瀝的蔣天磊,他緩聲地說:“少爺,因為今晚的台風猛烈,所以開車會慢一些,您還要按原定的計劃,去酒店嗎?如沫小姐,可能會在那裡等你……”
蔣天磊默不作聲,濕瀝著身體,任由白襯衣沾在自己胴色的肌膚上,他冷著臉,凝視著窗外飛逝的雨水,想起了那句充滿氣憤不平的話:我不知道你的愛情是什麽!!可愛情不僅僅是那一根電流!!我就單身一個人一輩子,也不要像你這樣!那麽害怕別人接電話幹什麽?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牽著她的手,走在大街上!你也不過是一個膽小鬼!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愛情,就去管別人的愛情?沒用的東西!”
他的雙眸強烈地閃爍了一下,突然氣憤也生氣地冷笑一下,才咬牙緩叫:“唐可馨……”
司機有點擔心地看著蔣天磊,小心地問:“少爺,您沒事吧?”
蔣天磊緩地收起眸光,冷硬著臉龐說:“回酒店……”
“是!”司機立即轉動著方向盤,往前駛去。
此刻風勢強大!
那座被諭為“天府”的亞洲大酒店,在大自然的面前,也暗然失色,海面上的波浪,翻江倒海,直湧向這座根基牢固的建築物!
勞斯萊斯從風雨中駛來,緩停在酒店大堂處。
有個漸白色的身子,微撐著傘,第一次這般急切地等待著他。為地那是。
蔣天磊僵硬著臉龐,濕瀝著身體,頭髮也濕潤地垂在眼斂處,一片森冷地走下車,知道不遠處有個影子在等待著自己,他的眸光微閃爍,想起了剛才狂風暴雨中的那句話,咬緊牙根,吩咐剛才焦急走出來的冬英說:“今晚我想一個人好好安靜一會兒,任何人也不許打擾!!所有的理由,我都不想聽!!”
冬英出神地看著他這模樣,隻得點頭微聲地應:“是……”
如沫撐著傘,站在風雨中,聽到這句話,心裡猛地酸了,眼淚滾落下來,看著他森冷無情的身影,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這樣對待自己。
蔣天磊默不作聲轉身走進酒店大堂,在眾夜班員工奇異的眸光,冷然地走進電梯!
如沫看著蔣天磊那快速消失的身影,她突然一著急,扔掉了手裡的雨傘,衝進雨裡,跑進大堂,飛撲到電梯前,看著蔣天磊剛才要親自按下電梯,她立即走上前,剛才想要呼喚他的名字,電梯已然緩緩關上,只看到他最後凝看著自己的無情眸光,她的眼淚再垂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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