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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召喚師》死亡之舞
  而那一直屹立於天運祭壇最中央,猶如佛教轉經輪一般的巨大幻器,正是天運宗的半極道幻器天演儀。

  這偌大的幻器與祭壇直接與祭壇相連,向是通天高塔的最高頂尖,通身鎏金,由九九八十一層可以轉動的連軸組成,每一層又分為一百零八段不同的卜算區域。

  每一層,每一段都有不同解讀的方式,一旦轉動,則變幻萬千。所以這每層一百零八與共八十一層的轉輪,直接代表著世間所有萬物的命運輪回。

  天演儀上的卜算符紋,只有天運宗的弟子可以解讀,所有天運宗弟子,窮極一生,無外乎就是對天演儀的不斷研究。

  像是天機老人這樣出類拔萃的天運宗主,能完全解讀的文字僅佔天演儀上三分之一的文字,小舞天資卓越,也不過熟記五分之一的卜算結果而已。

  別看“三分之一”與“五分之一”這兩個比率貌似不多,可是若將天演儀上八十一層一百零八轉的每一種可能結果都書寫成文字,只怕動用上萬人從洪荒之初寫到現在也寫不完所有。

  一般天運弟子能熟記百分之一已經小有所成,而且推動天演儀卜算人族或者事物發展的軌跡,還需要消耗大量特殊的精神異力。是以這巨大的卜算半極道幻器亙古就矗立於天運宗的祭壇上,無人看管,也從來不擔心有人將它盜去。

  此世除了天運宗的弟子以外,無人有能力解讀上面的卜算符紋,也無人繼承天運血脈異力,可以推動天演儀的運行。

  所以每代天運弟子皆勞心而死,從來沒有哪位宗主,逃得過死在祭壇上的宿命。

  能算天下萬物之興亡,卻無法掌握自己的生死。

  這不得不說是上天贈與天運一脈最神聖的厚禮與最無情的詛咒。

  此時天運宗高大的祭壇被人潮圍成了三圈。

  最內圈,所有有天賦的天運弟子們都身著白衣,以特定的隊列盤坐在祭壇上方,通通面朝天演儀背對祭壇之外,精神力與生機通過烙印於祭壇上的繁雜能量回路與祭壇相連。

  這些天運弟子是宗內最優秀的核心弟子,在卜算的過程裡必須無條件向天演儀獻祭自己的一切力量,每次獻祭他們的生命力就會大幅度消耗,原本每一個天運弟子,一生最多在祭壇祭器兩次,可是近百年來上四宗不斷要求天運宗窺視天道,所以誰能想象,這盤坐於地上的某些面容垂垂老矣者,竟只是二八少年?

  沒有充足的時間修養身體和精神力,每一次卜算,都在把這些血脈特殊的天算師們向絕路推搡。

  此時坐於祭壇上的百位弟子皆一臉凝重,他們不知道這種無休止的犧牲還要繼續多久。

  所有天算師們的血脈中都流動著一種責任。只要站在天演儀前,他們就不會再分神去思考自己的生命將何時走到盡頭。

  因為他們生而為天下蒼生而算!

  他們的先祖正是為杜絕初元人族末日之難而應運而生。

  天算師自古以來都是站在毀滅與災禍面前,以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是警醒當世強者們危機的到來。

  以一人性命,換得天下太平,這才是天運宗的道義。

  可是自從什麽時候,天運宗人的血……完全變了意義?

  “我們此次所算,真的能解救黎民蒼生?”

  “上四宗要算一個天道保護著的女子,然後將她殺死?這不才是逆天篡道的行為麽?”

  天運宗弟子們不知小舞不算妖嬈算四宗的決定,也不知在四宗眼裡,盜取了三枚太尊隕骨的妖嬈到底有多麽邪獰蔑世,他們隻知就算是窺見天道,也要順應上天的指令,既然她不能被算,那自有天道庇佑的道理。

  所以對這場要犧牲掉自己生機的演算,天運宗弟子怨聲載道,憤怒無比。

  經此一算……很有可能天運宗就此沒落。

  因為所有青壯男女都坐在了獻祭的能量回路上,即使如此,祭壇三百六十位陣眼,還是有大半空缺,這也意味著,每一個人要分擔原本兩個的貢獻的力量。

  超負荷的演算,只能加速毀滅,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修養到巔峰時刻。

  但就算所有人心中悲憤交加,他們也不能忤逆上四宗的淫威。

  此時這些準備獻祭的白衣弟子們都以自己的眼角余光,默默地眺望著祭壇之下,組成人潮第二圈的那些素衣男女。

  驚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獻祭弟子們的父母,幼子,兄妹。

  他們有的已經白發蒼蒼,有的還在繈褓中嗷嗷待哺。老人們雖然身負天運卜算之血,卻已經力量用盡隻待大限來臨,一些年輕女子是從海外迎娶來的小媳婦,根本沒有天算的能力,還有孩子們……

  若不是小舞以死相逼,只怕那些剛剛能站穩的天運幼子們此時也坐在了祭壇的陣眼上!

  羽恆是小舞的族人,也算天運宗內天姿最卓越的核心弟子之一,隻比小舞大五歲,此時卻看上去年約三十。

  此時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第二圈人海中一個恬靜端莊的女子身上,那是他新婚的妻子,此時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素衣的女人,小心地抱著自己的肚子,站在幾位老人身後,可是即使被人海淹沒,羽恆還是一眼就能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沒有用卜算的力量,也許這世上彼此深愛的人,都有這種無論對方在哪裡都能冥冥中感知的能力。

  看著小女人一臉平靜,卻難掩眸中驚慌和哀傷的跳動光芒。羽恆的眼角,慢慢有溫熱的液體溢出。

  距離阻攔不了他們的感情,那恬靜的女子為了與他在一起,不惜斷絕和富貴家族的聯系,隨他隱居天運山脈。

  容貌抹滅不了他們的愛戀,雖然相遇時他為蹁躚少年郎,此時嬌妻依舊美麗,他卻如同中年,可是當初熱烈的愛非但沒有減退,反而化為了更濃烈甘甜的酒,余香滿溢。

  可是時刻的演算呢?

  羽恆內心苦澀一片,身為天算師都知道,被天道庇佑的承運之人,就算當年天運祖師爺重生,都不一定能破開天道加持於她身的迷霧,可是上四宗卻有令……算不出來,不能停!

  這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死亡之局,不把所有天運弟子的血塗滿祭壇,演算不會停止。

  他就要與自己的妻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訣別,他不想死,可是為了自己妻兒的性命,他又不能逃走!

  所有天運宗弟子,身上白衣蠶絲皆產自北海冰洋一處小陸的萬年冰山中。

  一年冰蠶吐絲,只夠縫製卜算衣半件。

  就算是上四宗的長老們想得一匹冰蠶絲都需要攪盡腦汁才能從黑市尋到殘次品,而天運宗弟子卻想要多少有多少。因為這冰潤的絲……能讓他們更清明地感懷天道。

  可是要這華麗奢侈作用又不大的東西幹什麽?

  沒有看得到的囚籠,羽恆卻能感覺到天地間無處可逃的禁錮,沒有摸得到的鐐銬,這些帖在身上冰冷的絲衣就是索魂的白素,越來越緊地勒著他的咽喉。

  “素素,你要……好好保重。”

  羽恆不舍地再看一眼那立於人海中的女子,狠狠地把自己的頭抬起,不讓淚水傾瀉而下。

  是的……不能流,上四宗要看繁榮歡心的景色,他便不能哀傷。

  此時小舞身著天運一脈最莊嚴隆重的天算師長袍,孤傲地站在祭壇之上。

  她的長袍,也由冰蠶絲織就,不過用料可比其它天運弟更加奢侈!

  長長的水袖在身後橫拖數米,其上鑲嵌碎鑽裝點的雪花。整個人璀璨如星,熠熠有光!

  天運宗所有弟子無聲的嗚咽她聽到了,聽得分外清晰,因為她自己的血淚也在身體裡洶湧澎湃!

  一股戾氣自小舞莊嚴的眉心升起。

  她的眼,掃過那些如銅牆鐵壁般包裹於人潮最外圍的上四宗“來客”們身上。

  那些上位者們坐得那麽高那麽遠那麽密集,不僅僅是為了更好地觀看卜算的進行,更重要的是把天運宗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通通圍住,只要有人不用心獻祭,那些站在祭壇下的老人與孩子,就會立即成為上四宗要挾天算師們的砝碼。

  “真惡心!”

  看著那些陌生或者熟悉的臉,小舞此時惡心得想吐!

  密密麻麻的人潮中,只有天門宗的坐席空無一人。天門聖王對外宣稱天門長老集體閉關,沒有閑暇時間來天運觀禮,不過那些其它宗門超額前來的好事者們,很快就滿心歡喜地佔領了原本屬於天門宗的席位。

  “很好,今日你們在此嘲笑我天運宗無法改寫自己的宿命,也許明日……你們也通通墳頭向西!”

  “我在黃泉之下等著你們!”

  決絕地一甩長袖。

  小舞步步堅定地向著天演儀走去。

  她是自出生起,就被命定的天運聖女,其實精神力還強不過羽恆,但是不知道為何,天機老人九次卜算,算子都一意指向當初天運血脈並不濃烈的她。

  “現在我知道天道為什麽選擇我為天運末代宗主了!”

  一邊挺直腰杆向天演儀走去,小舞一邊在心底默默自語。

  “因為我是個不聽話的孩子,我不順應天道,我不聽從師尊的教導,惹事的總是我,不按卜算之意行動的也是我。”

  “所以命中注定由我來結束這一切。”

  “天運宗若滅,神宗,昆山,星月……你們通通來陪葬吧!”

  縮在袖中的手掌,已經被攢緊的手指掐出血來,小舞在心中瘋狂咆哮。

  “小舞……讓為師來。”

  微弱而焦灼的呼喚聲在小舞耳際輕響,回頭一看,生機枯竭的天機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衝上了祭壇。

  小舞驀然停下腳步,抬頭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師尊一眼,把他臉頰上的每一根皺紋都烙印在自己心頭最溫柔的一面。

  無數回憶湧上心頭,讓小舞鼻尖酸酸,好想大哭一場。

  可是她不能哭。

  一股狠勁衝上天靈,小舞在心田記下了對天機老人的最後一眼,而後利落地揮了揮手,冷清地說了一句。

  “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

  因天機老人力竭衰老,所以整個天運宗的弟子們早已經默認小舞的下代宗主地位。何況所有人其實都深知羽衣舞此時抱以何種心情。

  關切到極致,便能狠下心意代他去死!

  在小舞話音剛落之際,范大就衝上前來把天機老人一把提起,像沒有重量一般夾於腋下帶出祭壇。

  眼見著自己的徒弟代自己赴死,心中最後一抹溫熱的感覺也即將小時。

  天機老人無法反抗范大,表情麻木,如活死人一般由范大攙扶著坐於祭壇的最外沿。

  死亡之舞……

  開始了!

  漸漸靠近天演儀,小舞的步伐也突然變得輕盈而玄妙起來!

  像是一種舞蹈,她抬起雙手,自有一片恢弘而不可琢磨的神光從祭壇上空升起。

  “哦。”

  獻祭弟子們情不自禁地同時呢喃一聲。

  因為在此時刻,他們的精神力與**生機完全被座下銀光四溢的能量回路相連,這些強大的精神力直衝天庭,令他們的意識匯成海洋,與天道相接。

  “第一轉……式起!”

  小舞以曼妙的身法跳動到天演儀的側邊。手還沒有接觸到那金碧輝煌的巨大幻器器壁,八十一層最底層的一圈轉輪就開始徐徐轉動。

  呼呼呼……

  瘋狂輪轉的金軸,一邊奢侈地吸收獻祭弟子的力量,一邊掀起道道風響!

  在第一轉疾速旋轉的同時,其余八十層幻器依舊紋絲不動。

  推動天演儀,是一個極耗費心力的過程。

  只有第一層算子穩定於一百零八段卜紋中的十枚後,才能繼續推動第二層,依次類推,如果順利的話,一場天演儀運算也要足足十二個時辰,如果不順利……在推動高層算子的時候,底層算子極有可能重新瘋狂悸動,那麽整盤演算,又要重新來過。

  在此過程中,天運弟子的生命和精神力必須持續消耗。

  可以預見,如果小舞真的是算妖嬈,宿命不可算的她,必引得天演儀不斷重新開啟。

  不過小舞此時在第一輪天演儀推動的時候,心中所想,並不關於妖嬈,而關四宗宿命!

  雖然天門宗對天運弟子抱以了足夠明顯的包容與示好,但小舞也要為妖嬈一算天門。

  “妖嬈,若天門宗都是好人,那你成帝路上,拉他入夥吧!”

  在心中瘋狂叫囂,第一轉……小舞就轉出了道道金光!

  刺目的金色流線刹那從天演儀的第一層噴湧而出,像極了在空氣中翻湧的金黃麥浪!

  這洶湧的波濤完全不受任何外物的遮攔,直接沒過站在祭壇下天運宗家眷們的身體,向四宗看客們的身上拍打而去。

  好壯烈!

  “哇!聽說天運宗天演儀只有在卜算極為重要的事情,並與持器人百分之百同步心靈聯系時,才會有金光散出!”

  “這是半極道器能量全開的最直接證明啊!”

  沐浴在玄妙的金光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不可名狀的莊嚴神聖,這些完全無法體會天運弟子心中悲憤之情的上位者們頓時心情大好。臉頰上甚至出現了享受此刻金光加身的舒暢表情。

  “不錯不錯!”

  無數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小舞的身上。

  “還是年輕人好,天機那老兒上兩次都沒有推出天演儀的金光。他矯情個什麽勁兒?難道還嫌棄我們對天運的封賞不夠多不夠好?”

  “這小姑娘倒是實在,那虔誠的模樣好像狠不得立即把自己的陽壽用盡。”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這種表情。”

  “就是就是……養狗就要養性格乖巧的,要是喂飽了他們,他們卻去舔別人的腳趾那可不好。”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在看台上響起。

  也許還有人說著更難聽的話語,不過被眼前的天演儀斂去所有心魂,小舞的雙眸內閃動著一絲血光……

  此時她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

  她心中只有宿命天道!她要觸摸……上四宗的命脈!

  一枚幽藍的傳訊水晶,被華麗的蠶衣遮擋,正緊緊地貼在小舞的心口,散發出一道幽幽藍光!

  “我摸到了……上四宗……”

  隱隱地,小舞的腦海內赫然浮現出一幅恢弘的藍圖!

  就算從來沒有記憶過初元藍魔海的地圖,但是神宗,天門宗,昆山宗,星月聖地四派所在的海陸已經完全浮現在小舞眼前。

  不僅如此,還有無數模糊的星點在四宗天幕下閃爍。

  阻攔了小舞繼續窺視內部的視線。

  “無妨,第二轉……轉星辰!”

  小手一揮,鑲嵌著碎鑽的長袖在天空中舞出旖旎而璀璨的風痕。

  小舞那清冷而堅定的嘯聲在天空之下不斷擴散。

  “快!要更快!”

  借路青竹,此時妖嬈與龍覺的禦空速度快得嚇人,他們身後早已經拖出兩道流火,若不是妖嬈以自己的靈氣把上官紫痕層層包裹,以她孱弱的小身板,早已經在狂風中被撕得粉碎!

  遠遠地,妖嬈已經看到天運宗巍峨的高山。

  天運地處海陸,明明本應該只有百米小山才對,可是不知大自然鬼斧神工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後世會出現對天道有著特殊感應能力的天算師一脈,所以居然讓這小小的海島上,生出一座細長無比,直入雲巔的高山!

  在此高山最高處,依稀有金光閃爍,那一定就是天運宗總壇的所在。

  “她們開始演算了!”

  上官紫痕發出一聲驚歎。

  畢竟長期借居於天運宗,上官紫痕對天運宗的地理環境還有祭壇的所在還是小有了解的。

  “祭壇……是需要弟子獻祭的麽?”

  從來沒有來過這片海域,妖嬈的所有幻想,都只能找上官紫痕來證實。

  “當然需要,他們的祭壇很大很大。”

  上官紫痕頓時在妖嬈面前比劃起來。

  “我初到天運宗,去看過祭壇一眼,當時小舞還對我說,祭壇上可以容納三百多弟子同時打坐,只不過現在有資格獻祭的核心弟子不足二百。”

  一邊說上官紫痕臉頰上一邊升起內疚的表情。

  “當時我聽這話,根本沒有往心裡去,但是現在想想,天運宗的核心弟子們只怕在祭壇上隕亡不少,所以小舞才會那麽寂寥地說……座席空缺。”

  被上官紫痕傷心的情緒影響,妖嬈的臉頰上也瞬間升起一股蕭索之意。

  她很怨自己沒能提前來天運宗一探,因為小舞實在是一個性格太活潑的姑娘,太難從她的身上看到忍受摧殘的痕跡。

  “我們先不去祭壇。”

  妖嬈停滯一瞬,而後鄭重地對上官紫痕說道。

  “這麽被看重的獻祭卜算,天運宗弟子一定都宗袍加身,你快去帶我跟龍覺找兩件天運宗的衣服來!”

  完全不知道妖嬈想幹什麽。

  不過心中充分相信妖嬈每次都能逆轉乾坤,所以上官紫痕一邊瞪大眼睛,一邊向著天運後山指去。

  “去我閉關的地方,那裡也有天運宗的儲物室,天下無敵也藏在那裡。”

  待上官紫痕素手一揚,妖嬈和龍覺立即空中轉向,速度不減地朝著紫痕手指的方向飛去。

  繞過被上四宗強者和天宗巨擘們層層包裹的天運祭壇,妖嬈和龍覺直接落到了天運後山一片靜湖旁。

  “無敵!無敵!”

  還沒有落地,上官紫痕就高聲大叫起來。

  伴著她的呼喚,很快就有一個猥瑣的男人從一片隱蔽的石頭堆中爬出來。

  “紫痕,你不要亂叫!小舞讓我記著傳訊水晶裡的每一句話呢!若是我聽錯一點,沒有完整傳給妖嬈與龍覺,你死了以後,以什麽臉去見泉下的小舞?”

  男子捏著一枚幽藍傳訊水晶,罵罵咧咧地直起身子。

  他便是小舞的最後安排,天下無敵,范大與紫痕都不屬於天運宗被記錄在安的弟子,所以卜算結束,四宗對結果震怒,要殺也找不到這三人頭上去。

  小舞安排著天下無敵記錄自己卜算的每一步,日後交到妖嬈的手裡。

  只不過此時天下無敵一邊罵,一邊抬頭,而後總總牢騷都被眼前的人影給硬生生打斷。

  啪!

  天下無敵手裡的傳訊水晶直接掉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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