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兩種選擇，騎士考核，模擬人首次奪舍銀鬼王

  幾個優勝者還在對視時，渾真已經大步走在最前，越過正門，踏入神殿之內。

  余下五人無不悚然。

  四重深潛壓力疊加，持續五年，狀態最好的也只有巔峰時期五成實力。

  再看渾真，從氣息判斷，和初來此地時一般無二，沒有任何削弱。

  仿佛這令他們為之如虎蛇的侵蝕，對渾真而言恍若無物。

  步入殿內，深潛壓力驟然一空，仿佛被無形的場域驅逐壓製。

  從正門望向恢弘的大殿內部，兩側被高出十米的巨大台階壘起，形成一個直通神殿內部房間，宛如朝聖之道的狹長回廊。

  從兩側高台上，巨大象腿般的石柱後，一雙雙漠然無感情的眼睛掃來。

  密密麻麻的穿著鎧甲拄著銀槍的身影如雕塑般靜默站立著，不發一言地注視著從正門進來的六人，顯得十分滲人。

  禦前護衛。

  六人的腦海中都蹦出這四個字。

  一眼望去，護衛的人數便超過萬人。

  一個紀元只有十一位大鬥武祭優勝者，第二道考驗門檻又篩去近半，以按理計算下，同時存在數百人便算多的。

  唯有一種可能例外，成為禦前護衛後，壽命已與尋常下等種族不同。

  渾真觀察到，其他五人中的四人在看到這麽多禦前護衛後都露出振奮之色，唯有一人還保持著淡定之色。

  從他們的神情變化可推斷出，顯然，這並非一個被嚴守的秘密。只是，渾真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成為禦前護衛，與他並無直接利害關系。

  嗖——。

  銀色的流光閃爍而過，一個背身光翼，身披銀袍，宛若天使的男子忽然顯露行蹤。

  除渾真之外，無人捕捉到其蹤跡。

  渾真看到，其人分明是憑空以能量凝聚成型。

  “朝聖者們。”

  天使如此稱呼六人。

  轉眼間，空間仿佛被收縮擠壓，回廊相對於他們高速後退著，如同大挪移般，天使將他們帶到了下一個房間的大門之前。

  那是一扇散發琉璃般光輝的光門，在天使揮手之間，光門驟然兩分，化作同等大小、在門框頂部雕刻不同浮雕的兩扇大門。

  左邊的大門上雕刻著一對銀色光翼，右邊的大門上雕刻著一個蜷縮的銀色人型。

  “現在，你們有兩種選擇。”

  他左手一揮，光暈籠罩左門上的光翼浮雕：“成為我等的一員。或是——”

  右手揮動，光暈籠罩籠罩右門上的人型浮雕：“嘗試通過騎士的考驗。”

  “現在……進行選擇吧！”

  面對天使的說辭，此前看到禦前護衛時無比振奮的一人踏前一步，彎腰鞠躬，問道：“天使大人，若要成為禦前護衛，可有額外考驗？”

  雖然已經從他們的支持者口中得到肯定的結論，但垂涎已久的“進化”就在眼前，他還是忍不住出聲問詢。

  縱觀歷史，作為最高級的禦前護衛，天使司職守護，只要不破壞規矩，都不會主動攻擊，他自然是有疑問便發問。

  不然，若是銀神殿內存在一部分不能外泄的隱秘信息，他們並不知道，導致錯失機遇，豈不是悔之晚矣？
  天使淡然答覆：“沒有額外考驗。但……禦前護衛無法離開白銀城，而距離銀神殿越遠，力量也會越發削弱。走出銀神殿後，神殿的祝福會隨時間不斷削弱，直到祝福徹底消失的一刻，也宣告護衛的消散。而一旦離開白銀城，這個結局會提前上演。可還有疑問？”

  這即是說，一旦成為禦前護衛，便永遠只能局限於白銀城的一畝三分田，哪怕有著悠久的壽命，卻終生不得自由。

  也難怪諸多貴族已不參加大鬥武祭。

  對於不畏死亡的深淵王族而言，即便有著對神靈的敬畏，但相較之下，或許自由對他們而言更加重要。

  “沒有疑問了，謝過大人！”

  那人剛剛退下，另一人又再發問。

  “天使大人！”

  同樣是渴望成為禦前護衛的一員，開口問道：“我想知道，成為禦前護衛，是否就意味著無盡壽元！？”

  天使緩緩點頭：“神殿不毀，護衛便是永恆。”

  得到肯定的答覆，以禦前護衛為目標的幾人都欣喜不已。

  唯有渾真，反倒心中一寒。

  “怎麽那麽像之前的‘炎玉’？”

  想到護衛們如機械般的冷漠神情，渾真暗道：“成為禦前護衛，就是成為神殿器靈的路子？”

  正思量間，除渾真外，唯一一位有所不同的男子上前問道：“天使大人，可否透露騎士的考驗內容？”

  出乎意料的，天使並未作答，反而說道：“當你踏入那扇門後，便會知曉。”

  確認六人再無疑問後，天使便化作雕像般再不發一言，好像只是靜默等待他們的選擇。

  而沒有過多猶豫，六人化作兩組，四人踏入左邊的光門，二人踏入右邊的光門，完成了分流。

  ……

  “生存一年之後，大門將會敞開。”

  晨鍾暮鼓般宏大的聲音回響不休，而後再無波動。

  右邊的光門之後，渾真和另一人踏入仿佛巨大荊棘王冠形狀的角鬥場內。

  後路直接消失不見，而在他們視線盡頭，則是一扇巨大緊閉的金屬鐵門，也即是那宏大聲音所言的大門。

  角鬥場之寬廣巨大面積比擬一顆恆星的表面積，遠遠超過了此前大鬥武祭的角鬥場。

  大地並不平整，倒不如說各處都是怪石嶙峋、岩穴洞窟，形成各種天然的藏身隱蔽之所。

  卻無草木植株，窮酸貧瘠。

  唯有狂亂激蕩的深淵能量在這片空間肆意流動。

  如此狂暴的能量，別說尋常下等種族了，就算是稍弱些的深淵王族恐怕都不敢隨意吸收煉化。

  與之相伴，還有數倍於神殿之外的深潛壓力粘附於深淵能量之上，如影隨形。

  這樣的能量，在這片大地之上，卻有眾多奇形怪狀、只能略微看出類人形態的扭曲生物沉睡著，伴隨著呼吸吸入吐出。

  而當渾真二人踏入角鬥場後下一秒，無數沉眠的扭曲生物睜開了眼睛。

  詭異恐怖的嘶鳴吼叫此起彼伏。
    站在渾真身旁的男子只是聽到這樣的聲音便感覺頭皮發麻，好似有莫大的危機即將降臨，不由轉頭看向渾真，道：“在下休克爾。渾真大人，就算您實力強勁，但也需要休息照應。要在這荊棘牢獄內存活一年，隻身一人的難度絕對遠超我們互相扶持。能否容許我追隨您左右？”

  同為優勝者，休克爾對於自身的定位卻是門清，在能夠碾壓尋常貴族渾真面前，他最多就是一個打下手的輔助。

  渾真聞言瞥了休克爾一眼。

  其人所言非虛。

  即便實力強勁，但終究不是騎士和深淵王族，在這樣的環境下，實力大幅削弱是其一，狂暴無法正常煉化的深淵能量導致無法正常補給恢復是其二。

  就算有第九級戰力，如果不講究生存策略，胡亂浪費能量，或是和那些扭曲生物持續正面衝突，恐怕也很難生存過一年。

  但……那只是尋常第九級戰力。

  渾真保持之前展露的實力層次，隻依靠元神兵，獨自一人在這荊棘牢獄生存一年都不成問題。

  更何況，他每天都能選擇回血回藍一次，理論上最大的難題對他而言反而不值一提。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

  彼此又沒有什麽利益衝突，渾真並不介意捎帶上休克爾一程。

  “OK，但是在這之前——”

  渾真豎起一根手指做出“噓”的動作，目光瞥向前方：“他們來了。”

  吼~——！
  不成聲的詭異咆哮後發而至。

  三道漆黑的扭曲身影在數個巨大土方上晃點而過。

  憑借本能借助掩體進行高速移動，快速接近的做法讓遠距離攻擊很難進行瞄準。

  一枚元神兵不知何時凌駕於上空，光束迸發，瞬間分成三千道，封鎖扭曲生物的行進路線，高速將其肢解。

  然而散落的肢體依舊具備生命的特征般，手臂、腳掌繼續朝前奔馳，在元神兵的光束二次激發之後，方才將其徹底湮滅。

  渾真深深地看了眼徹底失去活性的飛灰，朝休克爾道：“我們該找一個隱秘的地點躲過這些無腦家夥的襲擊。”

  休克爾自然應允。

  不斷移動並清理扭曲生物的過程中，他不由奇道：“這些生命體到底是什麽來頭？既不是淵獸，又不具備智慧，還會瘋狂地向我們進行攻擊……”

  “他們是未能成功成為騎士的‘落選者’，或者說……‘狂亂的魔人’。”

  渾真不曾保留，隨口便告知了休克爾這個殘酷的真相、部分的真相。

  “它們……就是失敗的我們？”聽聞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休克爾不禁面色煞白。

  雖然依照排除法，這樣的真相實際上並不令人意外，可一想到自己若是失敗，也會變成那副怪物的模樣，休克爾多少有些心底發寒。

  卻也不至於後悔。

  作為能奪得一個優勝名額的域主強者，自然不會輕易後悔自己的決定。

  從過往記錄便能知道，那些想要成為騎士最終失敗的結局多少有所預料。

  不論是變成怪物還是其他死法，對於失敗者而言都是同樣。

  比起成為禦前護衛做一個空有壽命的籠中鳥，他寧願冒著成為怪物的風險嘗試成為騎士。

  渾真看著面色難看了刹那，表情又恢復堅定的休克爾，並未多言。

  他並不打算告訴休克爾，僅僅一個月後，其人就會因為無法承受荊棘牢獄內的深潛重壓，血肉崩潰而死的事情。

  生命誠可貴，但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但渾真有沒有想過，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休克爾也渴望休息、想念自己的故鄉和舊友……絕望、痛苦、悔恨，種種情緒都會爆發吧。

  渾真關心過這些嗎？

  沒有，渾真隻考慮他自己。

  渾真什麽都不知道。

  他隻關心自己，隻關心模擬結果。

  不伸手打笑臉人，陪休克爾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段路，是渾真僅存的善良和溫柔。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模擬記錄中終於迎來他想要的文字說明。

  【第二年，荊棘牢獄的大門敞開，你在大門之後得到了一枚銀鬼族的深淵晶核，第二項考驗，也是最後一項考驗，便是持著這枚深淵晶核，通過這個神殿內的深淵通道，抵達深淵之底，消耗深淵晶核，激活名為“失色核心”的聖物，以此成為騎士】

  ……

  【第五年，在深淵之底，伱終於接受了“失色核心”的輻射，成為了騎士/魔人，並將儲備的數枚深淵晶核消耗，提升了騎士的血脈等級】

  【第八年，你返回了深淵十七層。在騎士敕封大典中，有意招攬你的王血都到場就位，然而出乎在場所有深淵王族意料的是，幾乎從未在騎士敕封大典出聲的銀鬼族神靈、銀鬼王竟意圖破格敕封你為前所未有的“神選騎士”，成為歷史上獨一例被深淵神靈直接敕封的騎士】

  【你不知銀鬼王為何如此青睞你，但這樣的發展正中你的下懷，於是放棄了原定受封於米莉菈忒的計劃，成為了首位神選騎士】

  【第十年，作為比禦前護衛更親近神靈的神選騎士，你找尋到了銀神殿內守護力量最為薄弱的時機，偷襲銀鬼王並成功突破其靈魂防禦，成功施展奪舍秘法】

  【極其恐怖的深淵意志和銀鬼王強大的靈魂力量對你進行反擊，即便你已今非昔比，依舊在短短數日後便宣告奪舍失敗，魂心玉激活，你退而求其次，奪舍了備選目標、很早就看不順眼的皇子“勞賈爾斯”，開始了逃亡之旅】

  【本次模擬結束】

  【請選擇繼承方向】

  【1.物質繼承（獲得中級空之魔人血脈，生命基因倍率提升至38倍，時空契合提升至6倍）】（作者注：中級魔人血脈為本次模擬物質巔峰，就算沒有命源果生命基因倍率加成，因為奪舍繼承不全也無法繼承到王血血統）
  【2.靈魂繼承（空間感悟極大幅提升，意志大幅提升，奪舍秘法感悟大幅提升，《元神七十二重》感悟大幅提升……）】

  【3.放棄本次模擬收益】

  所謂大幅提升，並非相對渾真現階段感悟的百分比，而是以十年時間為基準的評判，什麽極大幅、大幅，聽著唬人，但都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給現階段渾真帶來質變的東西。

  渾真沒有什麽動搖，直接就選擇了靈魂繼承。

  且不說現在他還在深淵十七層，連那所謂聖物“失色核心”都還沒接觸就獲得魔人血脈很容易導致惡劣的變故。

  要知道，那位銀鬼王可是對他“莫名青睞”，指不定已經暗中關注自己了。

  渾真決定，還是老老實實走一趟流程，以模擬中的方式成為騎士再說。

  只是，看到模擬記錄中的說明，渾真難免還是有些激動難耐。

  “終於……”

  “終於真正接近目標了！”

  ——在短短數日後便宣告奪舍失敗。

  隻此一言，便宣告渾真至今為止的一切努力都將得到回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