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混沌法則小成，道擇

  閱讀斷東河傳承中的密辛，渾真不禁聯想到一卷秘術——《列元術》！
  元的遺留，給人的第一反應恐怕是一條“無上法”傳承。

  然而《列元術》中並不尋求意境，對照著法則路線中四大超脫路徑，渾真自然而然想到第四條路徑“新路”。

  從《列元術》的描述看，這無疑是一條專注於意志和靈魂的特殊路線。

  從坐山客口中可以得知，無數天才在傳承列元術的過程中失敗、隕落、凋零。

  顯然，這是一條不具備普適性的道路。

  回顧一下元勤於培養天才，樂於見到新的渾源領主的人物設定看，這極有可能是元對無上道路的又一次探尋。

  然而《雪鷹領主》裡頭，繼承《列元術》的羅峰還是走的和元一樣的以力破法路線。

  倒是那位雪鷹領主，反而是以靈魂路線突破最終境界。

  《列元術》距離渾真太遠。

  且不論渾真在這條道路上是否具備強大的天賦，幾百萬年這麽長的時間，他不可能就乾等著不進行修行。

  自然而然的，渾真將無上法則路線作為了目標。

  最先要達成的自然是其前置條件，感悟混沌法則有所小成。

  且說那前往墓陵之舟的數十年間，渾真都已將陰陽五行與時空融合法則雙雙感悟到大成境界，也就是丈之隨時都能突破真神的層次。

  這兩種道路都遠比尋常路線更加強大，只是初步掌握其運用，就可比八階頂尖強者。

  在取巧路線中，只要突破真神時宇宙架構沒有大差錯，都屬於最有希望突破到混沌主宰層次的類別。

  隻其中一道，哪怕在起源大陸，都已經是絕大多數人眼中的頂尖天才了。

  陰陽五行與時空的感悟給渾真參悟混沌法則打下了絕佳的基礎。

  好比那些在虛空真神層次就開始參悟混沌，為未來稱聖鋪路的天才，渾真的這一步，更比這一類天才要更先一步。

  但就算有這樣的基礎，外加直接無數次重新感悟混沌衍變的機緣在，渾真也是花費了千年時間，方才達到小成層次。

  換作旁人，哪怕是原祖也絕無可能做到在宇宙之主層次感悟混沌至小成境界。在時間加速的條件下，耗費一整個輪回時代的時間也不可能做到。

  如果不是渾真這樣的逆天妖孽，就只有在起源大陸那等環境，加上絕世天賦，才能在較短的時間打好修行無上法則路線的這一基礎。

  但那“較短時間”，也絕非區區千年。

  不是身懷神王傳承或無上傳承，在極限時間加速的情況下，也起碼要百萬紀元時間。

  這樣的道路，從一開始就不是給一般人走的。

  哪怕原始宇宙意志將其屏蔽，對於三千維度宇宙培育天才其實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而就在渾真領悟混沌至小成境界的這第一千年，完全是自然而然地，他感悟到了《魔神舞》的第二層次。

  在從神眼族真主身上搜刮來的至強至寶宮殿內，渾真身上的氣息湧動，神力不斷震蕩翻騰，發出仿佛數萬光年體長的亙古巨獸呼吸的聲音。

  即便有至強至寶宮殿掩蓋這波動，也引來不少在黑紋石柱空間內參悟者的注意。

  只是，在看到波動來源於渾真之後，一個個便視而不見，裝聾作啞起來。

  在這樣的變化中，渾真的生命氣息飛速提升，魔神真身的神體大小飛速暴漲，而形態也越發接近那失色核心幻象中的混沌魔神。

  幾無瓶頸，他的生命基因倍率已然突破至三萬倍，滿足了神力路線第一層次突破的要求。

  不過，渾真未曾借此真正突破真神，沒有迎來生命層次升華時那質的變化，所以實力僅僅如字面上的描述提升至之前的三倍。

  “果然，混沌法則小成，就是神力路線第一層次。”

  “如果推算無錯，混沌法則大成，就是神力路線第二層次。等混沌法則圓滿，將迎來最大的一次質變，直接突破到神力路線第三層次。”

  在渾真料想中，真正的混沌魔神應該是和界獸王者一般，真正十萬倍完美基因生命。

  然而他這終究只是後天成就的魔神之體，哪怕完全悟透混沌法則，也只是無限接近混沌魔神的時空魔神。

  研讀傳承文獻，渾真已然知曉，神力路線達到第三層次，實際上已是神王那一階段。

  九萬倍生命基因到無限逼近十萬倍，實際上是神王到觸及無上層次的過程。

  當然，要突破，法則感悟也必不可少。

  只是相比於羅峰這種自信修煉參悟到十萬倍生命基因的存在，那種先天十萬倍生命基因的生命就如同天生獸神一般。

  天生獸神天生就是宇宙之主，但想突破到真神層次千難萬難，而先天十萬倍生命基因的如界獸王者，成長到巔峰自然而然就是神王層次，但要突破到無上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過往的經驗，傳承中的知識還有自身的直覺告訴渾真。

  哪怕他悟透混沌法則，修煉魔神舞的最後一層能讓神力基礎達到神力路線第三層次的巔峰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倍，這離完美基因只差一倍的一步之差，卻如同天塹，幾乎沒有任何可能突破。

  哪怕給他如羅峰那樣感悟界獸生命圖也沒法突破。

  因為這第三層次的生命基因並非他自己修煉而來，而是類似於身體自帶的進化。

  混沌魔神和界獸完全是兩種路線，他走混沌魔神路線，想達到完美基因，唯一的可能就是研究出混沌魔神抵達完美的最後一塊拚圖，沒有任何容錯空間。

  而羅峰那是吸收界獸生命圖化為自己的感悟。

  從一萬倍到十萬倍基因提升的過程，實際上都是羅峰自己的感悟。

  哪怕那最後一步他看的不是界獸生命圖，而是混沌魔神生命圖，同樣也能突破到完美基因層次。

  好比同樣是具備人體的人類，一個是沒有任何知識的嬰孩，一個是完全剖析了自身人體的生物學博士。

  如果渾真的混沌法則感悟能突破到圓滿層次，仗著隻比真正的混沌魔神只差一線的神體，然後從零開始走神力路線，他同樣能有不凡成就。

  完美基因難說，但神力路線第三層次的九萬倍生命基因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在神王之後，繼續研究，有朝一日突破至十萬，鑄就無上根基也毫無問題。

  但現在，渾真並不打算繼續刻意鑽研混沌法則，而是將主攻路線放到了無上法則路線上。

  這並非權衡利弊的結果。

  具體利弊，哪怕渾真有看穿未來的未來視也無從分析。

  他畢竟看不到萬年千萬年億萬年之後的未來。

  但歸根究底，從一開始渾真就沒有分析兩條路線孰優孰劣。

  這是感性的結果。

  算上模擬中經歷的時間，渾真已經專注於法則路線三百萬多億年，或者說三百多億紀元？

  事到如今，哪怕真個撞破南牆，他也不會回頭了。

  突破的動靜，引來了橫行魔神的問候。

  其他宇宙之主絕不敢在這時候靠近，橫行魔神卻是個例外。
    實際上，在渾真回到黑紋石柱空間的時候，橫行魔神便主動過來進行了慰問。

  只是和之前“賭鬥輩分”不同，這一次湊上前來的橫行魔神沒有絲毫矯情，完全不知臉面為何物般，叫起了“大姐頭”。

  對於橫行魔神這個憨憨，渾真也沒什麽惡感，主動脫下了一層馬甲，令其直接改口稱呼“大哥”。

  當然表面上有其他人在時，還是稱呼大姐頭。

  不必擔心橫行魔神會背刺，讓渾真正體暴露。

  且不論如今的渾真身份暴露，也只是有點小頭疼，但橫行魔神一定是死定了，誰也救不得。

  站在橫行魔神的立場，單從利益角度就沒理由背叛。

  更別說，橫行魔神雖然對外猖狂無羈，喜好耍弄他人，可對真正的好友，那也是願意給出十足的尊重。不是那等白眼之輩。

  面對橫行魔神的登門慶賀，渾真也是拿出了神眼族佳釀與美食庫存進行招待，哥兩個湊一起狠狠地謔謔了一通。

  吃喝完了，直接連帶著食物殘渣和瓶瓶罐罐將橫行魔神一腳踹出了宮殿至寶，然後繼續開始了潛心修行。

  修行無上法真正的第一步，感悟意境。

  意境，這是一個玄而又玄的命題。

  理論上，並非一定要感悟混沌有所小成才能感悟到意境。

  在斷東河傳承記述中，的確存在一類特殊人才，提前就能感悟到部分意境。

  這類人被稱之為“天人”。

  是天生容易修行無上法的體質。

  不過，到永恆真神階段，這種先天優勢基本上就被磨平。

  到混沌主宰階段，更是與其他突破者絲毫無異。

  畢竟這等變化，與無上神心衍變混沌空間帶來的變化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常人若沒法接觸存有意境機緣的特殊遺跡，基本上需要按部就班，先感悟一絲“意蘊”，通過不斷加強這一絲意蘊來感悟所謂的“意境”。

  那麽問題來了，怎麽樣才能感悟所謂“意蘊”？
  這便不得不提及，修行無上法需求混沌法則小成的原因了。

  無上法超脫至高，弱小者連感知它都做不到。

  混沌為宇宙基礎，感悟混沌有所小成，對世界的理解方才算是登堂入室，自然就能“看到”原本看不到的無上法則。

  宇宙法則為世界基礎，至高法則為世界約束，無上法則為超脫世界。

  無上法總有部分立足於構成世界的部分，但其本質卻是立足於世界而超脫世界。

  哪怕三千維度宇宙，同樣能感悟到它們的存在，畢竟它們本身已經超出了至高。

  毀滅、生命、死亡、虛空、虛無、虛幻、靈魂、物質、力量……

  能夠感知到這些無上法則，即便做不到理解，也能感受到其中意蘊。

  就如繪畫的門外漢畫不出精美的畫作，卻能感悟畫卷之美。

  這種美，便是意蘊。

  而若是能感悟到無上法則這些“畫卷”裡頭，畫家留下的“情感”，便是切身感悟到畫中意境。

  畫卷不止一幅，哪怕類型都不止一種。

  不同的人，能夠享受的畫的類型也不一而足。

  有的人能領略水墨之美，有的人能領略油畫之美，而有的人隻喜歡看色圖。

  不同的畫的類型並無高低貴賤，但細分到每個類型都有深度區別，不論欣賞者還是畫作本身都是如此。

  以色圖為例，有的人只能拿來當作耗材，而有的人能若是發掘到驚世之作，能以賢者模式，十次觀看就有十種不同體驗。

  這種能力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後天熏陶出來的。

  無上法則之於修行者，也是同樣道理。

  若是選擇了不適合自己的畫作，耗費十倍的時間，可能也隻覺枯燥乏味，毫無所獲。

  這便是指引的重要性了。

  渾真缺乏指引，所以選擇便至關重要了。

  這種選擇，自然也不是無的放矢，而是需要自我剖析。

  渾真的本體不是大而化之的人類，而是朝著混沌魔神衍變的時空魔神。

  他的靈魂向往著自由和超脫。

  他生命中最強大的底牌，乃至存在的根源，讓他能夠暢遊於時間長河，洞悉世間真實。

  如此，縱然沒有指引，最適合他的道路選擇，其范圍也就大幅縮小了。

  “虛空！無上虛空法則！”

  渾真猛然睜眼，雙眸閃亮，已然確定了自身道路。

  所謂虛空，便是空寂虛無的時空。

  當渾真念出此二字，後知後覺般憶起，宇宙之中，超過九成九的時空都為虛空。

  原始宇宙、宇宙海……越是往上，虛空的佔比越高。

  又或者恰恰相反，是無盡無垠的虛空包裹著世界。

  虛空不像虛無一樣無依無實近乎概念，又不像時空一般真實可見。

  對於構成世界而言，它與純粹的時空並無高下之分。

  但對於修行者而言，虛空比起時空更加自由、超脫，不受世界的約束。

  當渾真開始感悟虛空的意蘊，赫然間、他發覺，全知視界所見的時空層中，曾經只有時空洪流與時空坐標的世界忽然間多出了什麽。

  仿佛一種迥異於現有體系的文字，又像是無數特殊的圖畫、圖騰。

  它們多卻不雜、繁而有序，在無盡的時空洪流中閃爍翻騰著，如同一個個上躥下跳的頑皮孩童，完美地融入了時空層中，好似空蕩蕩的遊戲世界補齊了原本空缺的人物角色。

  就像這死寂的世界中，忽然出現了活潑生機一般。

  “這是……虛空道紋？”

  渾真驚愕喃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