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賭約，羅峰認主星辰塔
  “你不會這麽做。”渾真一臉篤定。

  “為什麽？”坐山客反問。

  渾真環顧大殿四周，看著沉浮的眾多鎮封星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就是星辰塔核心區域。一位宇宙最強者安排一位宇宙之主在這裡接引一個不朽生靈，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你們知道星辰塔認主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或許就和這位刀河王相關。”

  渾真凝眉推測道：“我猜猜，你們是為了讓刀河王認主星辰塔才把他拉到了這裡？”

  坐山客的表情半餉不見變化，忽而淡笑問道：“伱想要得到什麽？”

  普緹的轉述，以及剛才的觀察，坐山客已經確認，普緹十之八九是沒有通過這一道能量化身擊殺其本尊的能力。

  若渾真想走，自然可以在普緹操使部分星辰塔權限控制之前自爆化身，防止本尊受到隔空的攻擊。

  而從渾真沒有選擇自爆化身，再加上這番話，他就已經猜到渾真必有所求，不然早已離開。

  “我願以規則誓言立誓，絕不向外界泄露此地的秘密。只有一個請求……”

  渾真低頭，誠懇道：“坐山客前輩，只求你在我踏入宇宙之主境界後，能夠幫忙煉製一件至寶。”

  坐山客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並非因對方認出了自己，這渾真作為混沌城主親傳，潛力更是冠古絕今，提前知曉到一些最強者的信息也屬正常。

  他驚訝的，是對方知曉規則誓言的存在。

  向宇宙海規則起誓，如同在起源大陸向至高規則起誓，對他們這些宇宙海生命而言，就是需要絕對遵守的誓言，比任何承諾都更管用。

  說不準那些人類高層都不知曉規則誓言，他有些好奇渾真是如何知曉到這一信息，而且看對方這模樣，連原始宇宙都沒出去過。（原著中，規則誓言是界獸摩羅撒向羅峰尋求“交易”時提及，在此之前，羅峰還質疑界獸的“誓言”有何可信度，所以這個情報保密級別十之八九很高）
  坐山客雖然好奇，但不用想都知曉這個問題八成會牽扯到對方的隱秘。

  對坐山客而言，培養能幫助自己復仇的繼承人才是唯一的目的，其他都可以靠邊。

  他並不打算探尋渾真的隱秘，反而故意裝作對渾真知曉規則誓言一事毫不好奇一般，饒有興趣地問道：“知道我的身份，竟然還敢用‘前輩’這種稱呼來稱呼我嗎？”

  如果說一開始看到渾真時，坐山客想的都是怎麽悄無聲息地抹除渾真對於星辰塔的記憶，現在的想法已經多少發生了變化。

  一個能夠知曉規則誓言的絕世天才，記憶操作不一定能夠順利。與之相對，若能以規則誓言束縛，反倒是最合適不過。

  在渾真主動提及規則誓言之後，坐山客對於渾真的說辭，已經相信了八分。

  如果渾真的目的是等成為宇宙之主後讓自己幫忙煉器，那麽哪怕沒有立下誓言，在此之前，主動與自己交惡也是與其利益完全背離的選擇。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這位人族新晉後起之秀知曉的情報比想象得多，更是一個懂得找尋機會的聰明人。

  而在坐山客眼中，一個懂得審時度退的聰明人，必然不會將星辰塔的消息主動泄露——那意味著將徹底與自己為敵。

  渾真看著坐山客，心中卻沒有絲毫畏怯。

  能穩穩妥妥走到這一步，與坐山客正面交談，看似簡單，實則困難重重，殊為不易。

  首先第一步。

  若沒有他操控那些混在諸多隊伍裡的靈魂奴仆潛移默化的影響，並不會形成那日堪稱大會戰的局面。

  但那南懲動手卻就是在近期，不論如何，羅峰最終都會墮入虛空區域。

  他若與羅峰相遇，並在普緹出手後主動被其普緹裹挾，卻是會被普緹直接甩出傳送通道。

  反之，若是在戰場大展神威，普緹最終會將二人一同引至面前。

  純以結果反推之，普緹應該是從死輪王的實力還有至寶判斷出，死輪王跨入人類高層是必然之事。

  而躋身高層，注定獲取信息渠道更廣，見識更廣，很有可能能意識到這裹挾之力的不對勁，與星辰塔自主的力量不同，帶上了個人的意志。

  而渾真在傳送通道內，選擇順從和抗拒，又會是兩種結果。

  選擇順從裹挾則一切安好，否則菩提在確認到死輪王只是化身前就會直接燃燒神力以雷霆之勢進行靈魂擊殺。

  畢竟涉及到星辰塔，哪怕是性格溫和的普緹，在老師兼主人的坐山客吩咐的頭等大事面前，也必然慎之又慎。

  哪怕進入這星辰大殿後，依舊存在十數種不同分支。

  而渾真所見最能避免矛盾的，便是此前那短暫的靜默——雙方詭異的什麽也不做，只是安靜等候，便不會起衝突。

  然而渾真在未來視和模擬記錄中看到的種種變數，在坐山客出現後，便會隨之收斂作一束。

  之後不論他做出何種行動，最終的結果，都是與坐山客立下規則誓言，杜絕信息外泄。

  這一結果絕不會發生動搖，但是誓言內容以及渾真能得到的最終收益卻會因為選擇分支不同而發生變化。

  渾真沒有仗著未來視和模擬在身刻意利益最大化。

  雖然知道坐山客在原始宇宙處處受限，但即便這種情況，這老家夥的狡猾依舊聞名宇宙，如非必要，渾真並不打算真的得罪對方。

  他迎著坐山客意味深長的目光，挺胸抬頭、坦然回應道：“因為我相信用不了太久，我同樣會躋身這一層次！你是道路的先行者，值得我敬佩，但、也僅此而已！”

  看著渾真意氣風發的模樣，一旁的羅峰多少有點心情複雜。

  哪怕他的道心再是堅定，看到與自己年齡仿佛的渾真已然敢於在最強者面前自信地放出豪言壯語的這一幕，依舊有一絲歎服和挫敗。

  “道路的先行者，這正是我對渾真的看法。”

  “殊不知，就像我將他視為目標一般，這家夥已然將目光看向了更遠之處，看向了……宇宙之巔！”

  羅峰默默捏緊了拳頭，心中自語：“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認輸的。渾真，就看看，我們誰能更先一步，踏足那個層次吧！”

  “有趣。”坐山客朗聲笑道。

  傳承者是坐山客心中重中之重，他的目光自然捕捉到了羅峰那極細微的心緒變化，嘴角忍不住緩緩勾起。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甚至，可以更進一步。”

  坐山客抬起五指手掌：“五成，我願意負擔你煉器的五成材料。但是……”

  他的四指落入掌心，唯獨食指指向羅峰，道：“你必須要先他一步，成為宇宙之主。這個條件如何？”

  渾真自信一笑，微微頷首：“沒有問題！”

  坐山客狡黠一笑：“不過，還有一個限制，若這小家夥在你成為宇宙之主之前真靈死亡一次，或是落入他人靈魂控制中，亦算賭注失效，是你的落敗。”

  渾真故作沉吟，看了看羅峰，又看向坐山客：“若前輩你這之後立刻殺死刀河王，或者對其使用靈魂奴役秘法，我如何能勝？”

  坐山客故作不約，哼聲皺眉：“喂喂喂，我好歹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宇宙最強者啊，你覺得公平公正的對賭，我會用這等下三濫手段？”

  渾真面露遲疑，雖然沒有反應，可那眨巴眼睛的表情，就差沒把“就因為知道你是坐山客”寫在臉上。

  “行了行了。”

  坐山客嘴角一抽，哪怕是起了一點挑逗小輩的心思，卻也不想被渾真用看老賴的目光注視，他撇了撇嘴道：“接下來的誓言裡頭，不僅是我自身，包括我麾下勢力、仆從，以及間接委托他人，都不會對這小家夥使用你說的這些手段，這樣行了吧？”
    渾真松了口氣，再次露出自信的笑容，點頭道：“若是這樣，我自信不會輸掉這賭約。”

  說著，還對一旁的羅峰眨了眨眼睛：“刀河王，這樣看來，這位坐山客前輩應該是對你沒有什麽壞心思了。”

  羅峰微微怔住，卻是很快恍然，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鄭重道：“渾……勞煩死輪王費心了，還有閣下先前出手相助，刀河皆感激不盡。”

  內心情緒越發複雜。

  一旁的坐山客也是搖了搖頭，瞟著渾真吐槽道：“真是小滑頭。”

  與渾真雙雙立下規則誓言，並給出一次性交流信物後。

  坐山客看向了羅峰，如原著的普緹那般，說明起了星辰塔的傳承細節。

  期間諸多細節，自然屏蔽渾真的感知，不予外露。（16卷17章）
  唯獨一點，星辰塔“生死傳承”，一旦失敗必死無疑的特性，沒有隱瞞。

  羅峰自是想起了坐山客和渾真的賭約，猛地看向了渾真，張了張嘴，一時竟沒能真個開口。

  即便他不清楚坐山客的身份詳細，可想也知道，渾真勝出之後要煉製的不會是什麽尋常至寶。

  坐山客完成了講述，對渾真嘿嘿一笑：“小子，若這小家夥願意接受傳承，卻沒能通過身亡了，如何算？”

  渾真神色淡然，一點也沒有被坐山客坑了的不滿，攤了攤手，直言道：“自然算我輸了。”

  坐山客看渾真一副毫不介意的“赤誠”做派，心中又多出一分認可。

  既然已經立下賭約與誓言，哪怕知道被坑又能如何？此時此刻，坦然接受自己的錯漏，方見強者心態。

  想到這裡，坐山客腦海中冷不丁浮現出自己那二弟子炎帝小家子氣的面孔，心中搖頭失笑。

  另一邊，在坐山客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下，羅峰身軀一震。

  便見眼前的異族大能者不傳音秘話，而是直接戳破了他心底的猶疑，冷漠說道：“小家夥，我知道你很想勝過這小子。單以我的閱歷，在我知道的人物裡頭，這小子的天賦，放眼整個原始宇宙，都算得第一。”

  坐山客眉眼微垂，語氣幽幽道：“我知道你身上有諸多際遇，但若真要想追上他，通過星辰塔傳承，成為我的弟子，是你唯一的機會。”

  羅峰猛然抬頭，張嘴就想反駁，畢竟他也有混沌城主這一師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坐山客擺擺手，傳音道：“那混沌城主在你眼中或許已是絕頂人物，可在我看來，也就是尋常。而且，他背靠整個人類族群，不可能像我一樣給你最好的培養。你是那混沌城主弟子……”

  後半段話卻是為了讓渾真也能聽得，卻是直接說出：“你成為宇宙尊者概率很大，有一絲希望成為宇宙之主。但若我收你為徒……宇宙之主只是你的起點。”

  羅峰的身軀猛然一震，看著面無表情的坐山客，冥冥中感到一種極其強烈的說服力。

  殊不知，坐山客此言只是為了刺激羅峰，在他心中，並無對地球的自傲，僅有一種篤定。

  作為此一輪地球最優秀的天才，隨著時間流逝，羅峰只會越發耀眼，哪怕不及渾真，成為宇宙之主，卻是絕無問題！
  “坐山客前輩，你是覺得，我會因為你留了這麽一手，在第一步就輸掉賭約？”

  耳邊傳來渾真平靜的聲音。

  坐山客、羅峰，乃至一旁就像木頭人一樣站著、被刪減掉幾乎全部戲份、正平靜看戲的普緹都轉過頭來。

  坐山客眉頭一掀，說出兩個名字：“渾真小子，這兩人的資料，以你的權限應當都能查到。我這星辰塔傳承，注重的是意志考驗，這兩人都是在你人類中有過記錄，早早攻克幻境海考驗的意志天才。但他們在這裡，一個隻堅持過2600年，一個隻堅持過3300年。你是覺得你能在三千年內突破宇宙之主呢，還是認為這刀河王一定比前面兩人優秀，能夠通過考驗呢？”

  “三千年？我有把握在十萬年內突破宇宙之主，但三千年，還真說不準。”渾真回應道。

  十萬年，這般自信說辭，不論羅峰還是普緹都極其震驚。

  唯有坐山客，已經大概判斷出渾真天賦後，自然不見動搖。

  若渾真真能在三千年內突破宇宙之主，就是依照承諾幫他煉器又如何？

  雖是賭約，可他宇宙最強者之尊，願意接受這賭約，並盡心盡力進行煉器，同樣是一份大人情！

  給出這一人情，以這小子讓自己都微感驚訝的天賦，未嘗不能在闖過輪回後立足於起源大陸，成為他復仇的助力。

  坐山客的如意算盤中，自然是永遠不虧的。

  不過，他卻是看出了渾真話還有後半未言，心中的確有些好奇對方還能爆出什麽驚人之語。

  便見渾真忽然轉頭看向了羅峰，燦爛一笑：“羅峰小師弟，區區生死考核，給這臭屁的老家夥來點鴻盟震撼，速速把它闖過去吧！我們……頂峰再見！”

  說話間，朝羅峰豎起了大拇指，緊跟著身軀化作光粒轟然炸開！

  “頂峰再見……”

  羅峰沉浸於渾真的這句宣言，心中震動，一股豪情橫生。

  “等等！”

  羅峰猛然瞪大了眼睛，愕然的同時也有點惱羞成怒：“這家夥，原來早就認出我了嗎！？特麽裝得和真的一樣！”

  羅峰難得在心中爆了粗口。

  想起剛才稱呼渾真死輪王時的種種畫面，羅峰有一種靈魂和身軀乃至堅不可摧的原核都要炸裂開的感覺。

  俗稱社死。

  “好家夥，想著憋著勁給這家夥來一發大的。結果，又被這混蛋給耍了啊！”

  羅峰心中苦笑，緊跟著迅速收斂了心神，看向了坐山客：“前輩，我願意接受考核！”

  意志，心性。

  那是領悟列元術的重中之重。

  若是羅峰連迎難而上的勇氣都沒有，坐山客自然無法想象這個小家夥通過生死考核的可能。

  他看著羅峰炯炯生輝的雙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如此姿態，方才不愧這一期地球領袖之名。

  “若這小家夥能成，那渾真的存在，或許能成為他成長最好的催化劑。”

  想到渾真臨走前的稱呼，坐山客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撇嘴：“老家夥？你若是真知道我有多老，還能毫無心理壓力地說出這話嗎？”

  搖了搖頭，坐山客心念一動，無數光華匯聚，形成金色的塔珠。

  “開始吧。”他說道。

  或許是因為渾真的到來，讓他在羅峰未能功成前便現了身，坐山客乾脆也就不再離去，選擇就在星辰塔內等待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