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破繭成蝶
  剛從虛擬宇宙出來，比任何人都不可置信的，當要數渾真本人了。

  皺眉許久，他忽然伸手一抓。

  一片落葉隨之出現，在重力的束縛下，開始進行自由落體運動。

  渾真死死地盯著飄蕩的落葉，目光不曾移開一瞬。

  他沒有動用念力、也沒有動用風之法則的力量影響落葉的飄蕩，就這樣默默地看著落葉墜落、直至落地。

  “11.53秒。”

  渾真在心中默默念出這個數字，瞳孔略微收縮。

  根據天藍星的重力加速度，他一開始估算的落地時間只有其一半不到。

  “減速？我還是在不經意間動用了的風之法則的力量？”

  不！
  渾真眼中閃過一道確信的光芒：“是時間減速！”

  風之法則、光線法則、雷電法則都能做到相似的事情，但以他的能力，針對一片如此單薄的落葉，絕不可能做到如此隱晦、近乎毫無能量溢散的變化！

  唯有十大本源法則中，比之空間法則更加難以捉摸、無相無形的時間法則才能做到這一點！
  渾真一臉狂喜。

  太過興奮，以至於連“挑戰失敗”這件事都被渾真拋到了九霄雲外。

  又不是什麽生死搏殺的失利。

  本來就是因為在模擬裡遭遇挫折，為了發泄憋悶的情緒才有那麽大乾勁去發起挑戰。

  最初的目的，也就是檢驗自己和伯蘭這等級別的天才之間的差距，以及為模擬人十數次數十次吃癟出一口惡氣。

  比起眼前的驚喜，那一點點小小的遺憾根本不值一提。

  可緊跟著又是無邊迷惑。

  擁有模擬系統，能夠繼承未來十年模擬人的領悟，這種乍一看就和“時間”相關的力量，渾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在“時間法則”之上能否有所特殊。

  然而，當他嘗試修行過時間系列的秘法後便確認，自己似乎真的不具備這方面的天賦。

  如果說修煉空間秘法、試圖研究和領悟空間像是以小學生的知識儲備去研究高等數學，那麽修煉時間秘法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猴子試圖看大學教授也看不懂的天書。

  直到渾境石給了他明明白白的答案，渾真終於徹底放棄時間的道路。

  “現在我的天賦是不是已經發生了改變？”

  回顧過往的經歷，渾真頓時眼睛一亮。

  他從空間戒指取出渾境石一測，時間一欄的數值依舊只有可悲的三點。

  “……”

  “啥情況？”

  渾真看著手裡的渾境石，忍不住就要懷疑起這東西是不是壞掉了。

  “壞掉……”

  一道靈光猛地閃過渾真腦海。

  “不對！是不是以這東西的層次壓根就檢測不出我在時間之道上的特殊！？”

  一個瘋狂的想法忽然升起，就像燎原的火星般，徹底在渾真腦海中爆發。

  “甚至於，這個宇宙就沒有東西能檢測出來！？”

  以這個念頭為導火索，無數靈感的火花碰撞，衍生出新的想法。

  渾真猛地回想起自己在與伯蘭戰鬥時發生了種種細節，連自己在那段時間浮現的念頭心思也不放過。
    忽然間，他好像抓住了重點。

  渾真眉頭一蹙：“在那個瞬間，在伯蘭幻身的劍將要先一步貫穿我的刹那，我的思考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快到近乎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我試圖找到能夠更快他一步的方法，從上千次模擬中無數的戰鬥經驗中汲取一線勝機……”

  伴隨著輕聲喃喃，渾真緩緩閉上了眼。

  無數感悟從心間飛竄而過。

  這一刻，他仿佛俯瞰時間長河的神靈般。

  每一次模擬短則數年、長則十年的經驗都化作他眨眼即逝的一個念頭。

  上千個念頭碰撞激蕩，在時間的長河中如遊魚竄出、沉沒。

  渾真猛地睜開了眼，福至心靈般拔刀一斬。

  這一刀的速度好似被高速攝像機拍攝的畫面般放慢，又驟然加快。忽快忽慢的一刀，最終斬出的速度卻和渾真正常斬出的一刀速度相當。

  渾真收刀入鞘，眼中異彩連連。

  “二倍加速，二分之一減速，這就是我如今對時間法則的感悟！”

  影響一片普通的落葉，和將時間法則融入刀法，這中間的難度何止提高十倍！？

  渾真回味著剛剛的一刀，還在冥思苦想。

  “只是影響我自己隨手一刀便如此困難，何況真正融入自己的刀法，乃至影響對手？在和伯蘭戰鬥時能成功用出來，多半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厚積薄發之下的感悟臨場爆發的結果，運氣成分居多。就我現在這種程度的時間感悟，重來一次，我多半也沒法做到減速伯蘭的劍的同時加速自己的刀。”

  渾真猜想，靈感爆發的時候自己做到的事情，恐怕已經達到法則門檻的層次。但現在的自己，只是剛剛踏足時間法則修行的道路而已，離那一瞬還差得很遠。

  “更何況，重新複盤那一戰，伯蘭分明是貓戲老鼠的勝券在握，也就模擬人那傻小子還以為真差一點能成功，搞的我也被誤導了！就算真選對了真身，伯蘭也完全有時間在被我刺中前轉移啊！”

  渾真不知道的是，若自己施展時間減速的范圍再大一點，影響到伯蘭本人。

  再加上一點點運氣的幫助，真地瞎貓碰上死耗子選對了伯蘭真身，那麽縱使伯蘭想要臨時替換真身和幻身，因為原力運轉速度變慢，也再來不及！

  不過縱使渾真認定自己和伯蘭之間差距現階段不可逾越，就算有那麽多人借力，再加上自己撞大運的情況下也連傷害到伯蘭都做不到。

  但他卻已經絲毫不感到失落。

  “靈魂繼承，它對我好處不僅僅只是十年間積累的法則感悟和經驗知識。或者說，我以為繼承的那一瞬間便已經將它完全吸收，可事實卻證明並非如此！”

  能以俯瞰的視角整理從靈魂繼承處獲得的經驗，超乎常理地將之壓縮成一個個念頭，化十年為一瞬，就像一個極為恐怖的增幅器，讓渾真對時間的觸感變得如此清晰，幾乎唾手可得。

  渾境石無法測量模擬系統這一功效的具體效用，是以渾真也不清楚，在時間法則的感悟效率上，自己的真實數值到底達到何等層次。

  但毋庸置疑，一個“天賦極佳”是絕對跑不了的。

  只是短短一段時間對模擬經驗的消化便成功做到二倍時間加速和二分之一時間減速。

  多給他一段時間，達到完全的十倍加速和十分之一減速，觸及法則門檻，輕而易舉。

  模擬系統給了渾真依靠數千倍的時間追趕天才的資本。

  可他同樣清楚努力的極限。

  君不見，某位羅城主的子嗣歷經無數歲月，坐擁渾源領主子嗣的資源，依舊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虛空神”。

  資源和努力只能決定一個人的下限，唯有天賦方能定義上限。下限總有機會通過積累到達，唯獨上限的突破千難萬難。

  這一刻，他方才是真正的破繭成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