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渾真心中的最佳選擇，舊人

  那是瞬殺。

  從宇宙之主到真神，不論此前是何種生命，最終都會變作血肉化。

  從不朽到宇宙之主，神體是在逐漸能量化，非是遭遇靈魂攻擊或一次性湮滅所有神力能量的物質攻擊，便能迅速修整過來。

  但到真神層次，卻又因血肉生命和真神的特性多出致命弱點。

  要說真神的死亡方式，共有三種。

  第一種，完全毀掉一名真神的肉體，從物理層面毀掉隱秘空間，真神自然隕落。

  第二種，靈魂攻擊，直接滅殺真神的靈魂，真神自然死。

  第三種，也是最常見的，就是一次次超過真神承受的攻擊，強勁的衝擊力，會不斷令真神體內的隱秘空間（也就是真神之心）開始發生破損乃至崩解，一旦真神之心崩潰了，那麽真神自然死亡。

  本質上，第一種和第三種實為同一方式，即令真神之心崩潰。

  真神的肉體相當於真神之心的保護殼。

  若是宇宙之主，哪怕看似被一擊擊潰神體，只要神力沒有被湮滅或精神印記殘留，甚至受傷程度都不會達到百分之一。

  但真神的肉體如果一次性被徹底打散，真神之心隨即暴露出來，自然能被輕易滅殺了去。

  沒有分身，還有真神之心這一弱點，所以斷東河傳承中的《不死河》才被斷東河傳承者們視為重中之重。

  原始宇宙這些第三輪回時代的宇宙最強者們對比第一第二輪回時代可貧窮太多。

  像人類勢力的巨斧創始者現在手裡可是一件至強至寶都沒有。

  震妖祖比起巨斧富裕些，但也沒有至強至寶鎧甲，防禦能力在渾真之前殺過的宇宙最強者中都算差的。

  震妖祖在原始宇宙隻相當於一個六階宇宙之主，單論苟命能力甚至不及真正的六階宇宙之主。

  加上他急於求饒……

  在渾真全知視界洞悉之下，震妖祖猶豫糾結之時，其警惕戒心程度處於巔峰。

  真神有著真神之心這個弱點不假，可只要正常發揮，宇宙之主級數的戰鬥中都極少見神體被打散的狀況，大多都是神力對耗，更遑論一位經驗老到的宇宙最強者？
  這個時候出手，一定會被其反抗。

  一旦震妖祖進行反抗，哪怕真神存在肉體這一弱點，可在神力耗盡前，在源源不斷的神力補充下，神體自然不會潰散。

  可當震妖祖放下顧忌決心求饒的時候，反倒是最放松警惕、放下所有防備的瞬間。

  於是，毫無防備的震妖祖直接被渾真打散了肉體，瞬間暴斃。

  在原始宇宙內，宇宙最強者基本上差距不大。

  然而震妖祖卻是在渾真刻意營造的強勢氛圍下，反抗對抗的意志被悄然瓦解，連反抗一下都沒做到，就極其滑稽地死去了。

  不然，渾真哪怕能夠殺死震妖祖，可也絕不會如此輕松，給圍觀的眾人帶來如此強烈的震撼。

  對渾真而言，在刻意誘導其心理變化下，秒殺震妖祖的難度甚至比秒殺一位五階宇宙之主更低。

  但一擊擊殺一位宇宙最強者和一位宇宙之主，對於觀眾而言卻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給他們帶來的震撼，震懾的效果堪稱天差地別。

  而這正是渾真想要的結果。

  是他刻意故弄玄虛帶來的結果。

  誰能想到，他那般輕松地規避攻擊的絕對防禦，看不出一丁點壓力，可偏偏在攻擊方面與其他宇宙最強者在原始宇宙內一般無二，是個徹底的偏科生呢？
  有全知視界作推演，哪怕未來視所見的自己沒有全知視界的能力，渾真也能憑借多年運用全知視界的經驗推演未來一二可能。

  若是直接大開殺戒，很快這些聯手圍殺自己之人還有那些圍觀者就會發現他虛空行走的弊端。

  他終歸立於不敗之地，但震妖祖察覺不妙後就會逃之夭夭。

  殺個一成的敵人後，圍殺他的宇宙之主們就會開始逃逸。

  他可繼續追殺，再多殺死兩成敵寇，而後剩下的要麽就躲回老家，要麽就是在他注意力放在追殺其他人的時候隱藏起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雖然殺死了震妖祖，可眾人還是摸不準他的底細與實力。

  保持著神秘感，方能令他人通過想象未知之物，無限地發散想象力產生更多更深刻的敬畏。

  若是為最大限度削弱原始宇宙內人類族群競爭著與敵人的有生力量，他大可繼續殺戮，殺得這百來號宇宙之主潰散逃竄，將其中三成追殺至死。

  在這過程中，這些與他對抗的宇宙之主們會很快發現虛空行走的弊端，意識到他同一時間只能選擇防禦或攻擊中的一者。

  走上此前推斷的發展路線。

  但他並不打算這麽做。

  暴露他並非與在宇宙海中一樣無敵，威信下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哪怕只有六階極限戰力，他也可以憑借虛空行走如同一個無人可擋的刺客，在原始宇宙內大肆殺戮，重新建立起無敵的威信。

  此次被震妖祖聚集起來的勢力眾多，他乘著這個機會替人類掃除原始宇宙內近乎三分之一的競爭者，大大加速人類主宰原始宇宙的進程。

  但……這有何意義？

  如果是想全力推動人類族群成為原始宇宙的主宰，用不著那麽麻煩，他現在就可以撕了馬甲，開始在原始宇宙內大肆殺戮了。

  憑借未來支取的能力，他的神力儲備絕不會有用完的一天。

  憑借虛空行走的能力，原始宇宙內沒人攔得住他。

  哪怕一天隻殺一個宇宙之主，幾年之內他就能將除人類之外勢力的宇宙之主全部殺光。

  當然，理論上存在應對他的辦法。

  所有勢力，近千宇宙之主持續不停地保持著神力輸出，一直排隊輪換對他進行攻擊，讓他無法從虛空行走的狀態中退出，無法主動進行攻勢。

  趁著這個拖延住他的時間，剩下的勢力聯合起來把人類族群給滅了，他自然也就輸了。

  可是，且不說集結這麽多勢力需要的時間。

  這可不像震妖祖今天這樣，只是集結原始宇宙內的志同道合者。

  原始宇宙內這麽多勢力，不少都存在劇烈的摩擦衝突，乃至血海深仇。

  就算面對共同的大敵，完成協調也不是一件易事。

  渾真前世歷史中就不乏類似的案例，大敵當前，內部個位數的勢力都還在為利益分割吵得不可開交。
    何況宇宙海這數十上百大大小小具備話語權的勢力？

  集合一部分勢力和集合全部勢力，這難度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算完成集結，這種離譜的戰術也基本不可能討論得出。

  這麽多宇宙之主海量的神力消耗怎麽算？
  這麽多不同勢力的宇宙之主誰衝最前頭？

  戰損死亡又怎麽算？
  誰來保證這種戰術的成功率？誰來承擔失敗的責任？

  花這麽大代價值不值當，要不乾脆投靠時空尊神得了？
  就如此前人類勢力之於馳援渾真的決斷。

  這種決斷，沒有一個壓過其他權力者的絕對聲音，注定沒法執行。

  人類高層不知曉渾真能力的全貌，不知道理論上，在這一刻渾真已有讓人類成為原始宇宙主宰的能力。

  渾真要讓人類成為原始宇宙主宰，現在就可以開始行動！
  哪怕過程會慘烈一點，可有九成概率最終會獲得成功！

  但這樣發展，一些勢力可能會直接放棄對付渾真，選擇對他重視的人出手。

  可不要小瞧了原始宇宙這些勢力的眼力和情報搜查分析能力。

  凡走過必留痕，渾真替人類稱霸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這也是需要不短的時間的。

  哪怕渾真不直接撕馬甲，在這過程中，當其他勢力領袖察覺他對人類傾向，一些之前留下的疏漏就會逐漸浮出水面，有不小的概率直接鎖定到他的真實身份。

  冒著這種風險，讓人類成為宇宙主宰對他而言有什麽好處呢？

  基本上沒有任何好處！
  哪怕他不再介入，獲得斷東河傳承中系統性進階知識的人類族群而言，未來稱霸原始宇宙和宇宙海幾乎都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所以對於現在要啥有啥，不論在任何情況下護住幾個親近之人都不費吹灰之力的渾真而言，強行推動此事，就是一個幾乎零收益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這樣幫人類得來的霸主地位，可以說是全憑他個人力量得來的霸主地位。

  不論人類是強是弱，都不影響個中結局。

  這樣的勝利太過輕易，失去血與火的歷練，人類的驕縱浮躁幾乎是可以預見。

  人類必然會無限神化幫他們得來這樣地位的領袖，哪怕宇宙之主也難有多少例外。

  這樣的實例在渾真前世中也有過類似的案例。

  恐怕只有極少數意志極其堅定之輩不會將他視作神靈。

  因為人類本就是能通過從眾快速獲得幸福感、認同感的生物，個人的意志之於集體意志大多如石子之於瀚海般會被迅速淹沒。

  當一個民族、一個族群的未來與意志全由一人一肩扛下之時，其未來的土崩瓦解也幾乎可以預見。

  集體只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神靈不會犯錯，而神靈若被視為錯誤，那他便不是神靈，而是惡魔，是撒旦。

  所以渾真絕不想當一個神靈。

  那是一個與他的自由意志完全相悖的道路。

  於族群，他想看到的不是一個神靈譜寫的神話，而是一群英雄譜寫的史詩。

  如此，他的信念和打算便顯而易見了。

  他將是人類最堅實的後盾，可以在關鍵的時候進行兜底，但絕不是一個事無巨細安排好一切的保姆。

  那麽，震懾住這些不安分的勢力，延緩最終大戰爆發的時間，讓他們不要整天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他心中的最佳選擇。

  “妖族怕是要遭難咯！”

  於是，他沒有繼續殺戮，只是掃了那上百宇宙之主一眼，留下一句飽含嘲諷意味的話語，隨即踏出一步，發動了虛空行走，輕而易舉破開了時空封鎖，揚長而去。

  而目睹了渾真完全無視時空封鎖離去的畫面，一眾宇宙之主的面色越發難看。

  “原來，從一開始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沒有任何意義嗎？”

  與此前那無可匹敵的絕對強大的印象不同，這一次是時空尊神深不可測的印象開始深入人心。

  ……

  一處寂靜的星空中，在眾多詭異地靜止不同的小行星群裡，其中一顆較為平整巨大的小行星上，矗立著一棟帶有童話風格的雙層西洋風建築。

  一個身材高挑，有著一頭銀色長發和淺灰色眼眸，身著凸顯身體曲線的針織衫和勒緊腰的淺棕色長裙，外披一件長度及至腳踝的白色大衣的冷豔女子正倚欄歎息。

  “沒想到，兌換了不久前有不少人借此突破的新法，我依然還是看不到一點破境的希望啊。”

  艾薩·瓦倫多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無奈和苦澀。

  渾真交給人類的傳承知識人類高層自然不是一股腦全部下發出去。

  那樣的話，恐怕瞞不了多久那些異族間諜就會發覺不對，從而察覺渾真隻給了人類族群額外的照料。

  唯有那些底細清白，貢獻較大的存在才有資格兌換相關的知識。

  而曾經有過教導渾真的師恩的艾薩自然便是其中受益者，雖然貢獻不足，依然有著兌換的權限。

  甚至，這份傳承知識是人類高層刻意下放給她，讓她引起重視先行兌換的。

  也因此，艾薩知道最近萬年，不少卡在瓶頸中的人類天才在兌換這份知識傳承後都突破了瓶頸更進一步。

  當然，這個“不少”也只是相比正常情況下的突破概率和速度，還有不少本就只差一線契機的。

  但綜合計算過後，人類高層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如果這份傳承讓所有人類受益的話，人類天才湧現的數目至少會提升百倍。

  “所以，只是我沒有那個資質嗎？”

  就在艾薩陷入自我懷疑之際，一個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嘖嘖，沒看出來啊，艾薩老師，您老人家的內心中竟然住著一個粉色的少女嗎？在外修行，竟然還要特地建一個童話風格的別墅啊？”

  艾薩絲毫沒有察覺來者的生命氣息，第一反應自然是如臨大敵。

  然而，緊跟著她就反應過來那個熟悉的聲音。

  “渾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