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正要開口,祖安就已經連珠發炮地說道:“剛剛我稀裡糊塗掉到水塘裡去了,雪兒妹妹來救我,結果不小心腳踩滑了也跌了進來,幸好我會一丁點水,才勉強把她救了起來。”
鬼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他,先避免撕破臉,等我了解更多情報再說。
雪兒臉色陰晴變化,最終卻沒有反駁。
“真的是這樣麽?”楚初顏看了一眼雪兒,“你們渾身都濕透了,先去沐浴更衣吧,洗完了吃飯。”
說完又飄然遠去,看得祖安吐槽不已,一席白衣雙腳不沾地,大半夜看到這架勢還以為見鬼了呢。
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一個難題:“雪兒,到哪裡去沐浴更衣啊,要不我們一起吧?”
“滾!”雪兒心想若非為了任務不宜暴露身份,不把你打得媽都不認識我以後跟你姓。
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瓜子,跺了跺腳便小跑離開了。
幸好楚初顏派了一個小廝過來帶路,看到房間裡準備好治療外傷的藥膏,祖安心想這個便宜老婆也沒表面上那麽冷嘛。
沐浴更衣過後,有仆人送來了飯菜,祖安眉頭一皺,原來和妻子同桌的資格都沒有麽?
他自嘲一笑,不過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又不是原來那個姑爺,隻想快速了解這個世界,要是能查到那什麽不可知之地就更好了。
用完飯菜過後,祖安還是決定再去找找楚初顏打探一下消息,畢竟他在這個世界隻認識她一個人——雪兒那毒舌婦不算人。
剛剛一番接觸下來,他敏銳地察覺到楚初顏雖然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心地還是有幾分柔軟的。
雖然對這宅子還不太熟悉,但以他舌燦蓮花的本事,很容易從仆人口中打聽到楚初顏的住處,還沒有進門,就聽到屋裡雪兒的聲音:“小姐,嗑瓜子麽?”
“不要,你也少吃點,聽說瓜子嗑多了門牙會壞掉。”
“小姐你又嚇我……對了,那個家夥越來越過分了,感覺他以前還要順眼些,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我也覺得他今天和平時不一樣。”楚初顏嗯了一聲,祖安的心剛提起來,便聽到她又說了一句,“也許是今天被雷劈了,有些劈傻了吧。”
祖安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還是要時刻注意代入以前那個姑爺的人設,不然今天還能用雷劈解釋,日後肯定會引人懷疑的。
雪兒被逗得花枝亂顫,隔了一會兒哼了一聲:“小姐,這家夥昨晚做了那樣的事情,小姐怎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楚初顏淡淡的說道:“昨晚的事情十分蹊蹺,明日和爹娘商議一番再做計較。”
祖安暗暗點頭,這個便宜老婆還智商在線嘛,想來不必上演電視裡那些狗血劇的套路了。
“真是便宜這家夥了,”雪兒咕噥道,“這雷怎麽沒劈死他啊,不然小姐你就不用如此委屈了。”
“這樣的話不許再說,他畢竟是府上的姑爺。”楚初顏訓斥道。
見她們一直沒有提到之前水池邊的事,祖安心想這件事莫非與便宜老婆無關,不對,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不能放松警惕。
聽到屋裡雪兒依舊不停說自己壞話,祖安頓時怒了。
叔可忍嬸嬸不可忍!正好需要表現一下之前那姑爺無腦的性子,於是一腳踹開房門。
楚初顏看到他的到來也有些錯愕:“你來幹什麽?”
“天黑了,又沒其他事做,當然來睡覺了。”祖安狠狠地瞪了雪兒那丫頭一眼,心想找個機會配副啞藥,看你還怎麽囂張。
楚初顏臉色沉了下來:“那你來我這裡幹什麽?”
“丈夫和妻子睡覺不是天經地義的麽?”祖安一臉理所當然地往裡屋走了過去,同時仔細觀察著楚初顏的反應,來判斷這對夫妻之間關系到底怎麽回事。
不過他隻覺得一股勁風襲來,還沒反應過來怎回事,整個人已經摔了出去。
雪兒幸災樂禍地說道:“姓祖的,你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麽,竟然還癡心妄想親近我們家小姐?”
不過出乎她意料,對方臉上並沒有羞愧與憤怒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笑容:“果然如此。”
這女人表面上雖然凶,但剛剛自己摔在地上的時候對方似乎用了一股柔勁保護自己,應該是擔心他傷上加傷,所以雖然看似狼狽,卻不怎麽痛,這女人倒是心地善良。
“你腦袋真的被劈壞了?”雪兒沒看到預想中的反應,總覺得差了點什麽,爽得不那麽得勁兒。
祖安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急忙收起笑容,作出一副悲憤的模樣:“還有沒有天理了,這世上哪個妻子不和丈夫一起睡覺的。”
既然對方心性善良,那就只能欺之以方了。
“閉嘴!”楚初顏臉終於有些紅了,袖子一揮,將門關上,免得他的鬼哭狼嚎傳得整個宅院的人都聽到了。
祖安繼續耍賴撒潑道:“你既然不想和我一起睡,那還和我成什麽親啊,明天我就跑到城裡敲鑼打鼓把我們的實情說出去,到時候看是你們楚家沒臉還是我沒臉。”
“你敢!”楚初顏站了起來,有一股莫名的氣勢四散開來。
祖安哼了一聲:“有什麽不敢的,反正我的名聲已經爛透了也不怕更爛。其實這樣不是正順了你的意麽……”
楚初顏深吸一口氣,一臉寒霜地看著祖安:“你是不是很想和我睡覺。”
“啊?”這下輪到祖安傻眼了,這傻妞不會受不得激昏了頭吧。
楚初顏淡淡地說道:“那讓雪兒今晚陪你吧。”
正在一旁吃瓜子看戲的雪兒:“???”
“小姐!”
手裡的瓜子頓時都不香了!
楚初顏看了她一眼,眼神頗為玩味:“反正今天他救你的時候摸也摸了,抱也抱了。更何況身為通房丫頭,本來就有這個義務,怎麽,你不願意麽?”
和她眼神一接,想到她平日裡說一不二的性子,雪兒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說什麽,只能緊緊咬著嘴唇,眼眶中淚水直打轉。
祖安一愣,這是什麽節奏?把別的女人往自己老公床上送?不過想到白天的時候雪兒要殺自己,他也想看看這倆到底是怎麽回事,於是金刀大馬坐下來:
“雪兒啊雪兒,快來伺候爺更衣。”
遠處的楚初顏微微蹙了蹙眉,這家夥無賴的程度似乎超出了自己想象。
雪兒楚楚可憐望了楚初顏一眼,可惜自家小姐直接拿起一卷書看,如果祖安站在楚初顏身後,一定會發現她夾在大書中間的那本小書正是白天看的那本。
見小姐壓根不看她一眼,雪兒終於絕望了,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惡狠狠地瞪了祖安一眼,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要來就來吧,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同時眼神深處藏著一縷殺機,小手摸了摸藏在辮子裡的細針,眼神深處充滿了掙扎。
如果真的要犧牲清白的話,自己也顧不得什麽任務了。
而剛剛在看書的楚初顏似乎有所察覺,立即抬起了頭。
祖安也有些發毛,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她倆葫蘆裡賣的什麽藥,可如今這情形,自己到底是當禽獸呢還是禽獸不如呢?
最後他一發狠,你們是女人都不怕,我一個男人怕什麽,既然要演戲,那我就陪你們演!看誰先支持不住。
“別自取其辱了,你那裡被下了禁製的。”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話之人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遠在天邊,看屋中兩女的反應,顯然沒聽到。
“什麽情況?”祖安一愣,不過他也馬上察覺到身體的異樣,不禁心中一沉。
看著滿臉掙扎朝自己走來的雪兒,祖安輕咳一聲:“算了,本公子要替你家小姐守身如玉,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說完後逃也似地離開,留下雪兒一臉錯愕,她高興之余也不禁暗暗咬牙,這混蛋!
她不想發生什麽是一回事,但這種情況一個女人被男人拒絕是另一回事。
楚初顏唇角露出一絲淺笑,心想那家夥本性倒也不壞。
緊接著她目光落在雪兒身上,表情若有所思。
祖安離開房間過後,迅速跑到一偏僻小樹林,撩起褲子查看了一番,確認了某件事過後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這豈止是地獄開局,簡直是十八層地獄開局啊!
就在這時,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蒼老聲音:“你那裡只是被人下了特殊的禁製而已,並非無法可解。”
祖安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佝僂的老頭站在附近,一張老臉仿佛多年陳皮一樣皺得不像樣,腰間別著一個小鋤頭,整個人顫巍巍的,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一般。
腦海中的記憶慢慢浮現,依稀記得這個老頭是府上一個仆人,負責花園的打理,平日裡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在府上幾乎沒啥存在感,還經常被人欺負,所有人都叫他米老頭。
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和他同病相憐,曾經偷偷給過他一些點心,所以有些印象。
不過祖安現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禁製,誰給我下的禁製?”心想莫非就是這個老頭,不然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感受到他狐疑的目光,米老頭搖了搖頭:“前些日子你送我點心的時候我趁機給你把過脈,這才察覺到的。至於誰給你下的禁製,我也不知道,想來是應該在你很小的時候將這禁製種下的。”
“前輩可知解法?”祖安這才放下心來,一臉期待地抓住他的手臂,看了那麽多小說電視劇,這樣的老頭一看就不簡單啊,這一瞬間他就腦補了很多種可能,昔日一位頂尖強者,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隱姓埋名藏在楚家當一位普通的花農……
事關人生大事,這樣的大腿當然要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