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巢，貴賓休息室。

  曾老微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滿眼都是欣賞。

  他舉了舉茶杯：“孔方老師，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我看過曾老的一些作品。”

  趙梓駱道：“只是沒想到曾先生也在榮森。”

  曾賢達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可恥：“逐利是人類的天性。”

  “孔方老師，多余的我就不說了。”

  “我代表榮森，誠懇地邀請你加入！”

  “錢不是問題，影視城我們也可以投資。並且會給你榮森2%的乾股。”

  “你如果答應，想做什麽項目，根本不需要考慮人和錢的問題。哪怕是超級巨星，我們也能讓他立刻到現場！”

  趙梓駱深深看著他的眼睛，誠懇道：“我希望讓大家明白，好藝人才有好工作。”

  曾賢達搖頭：“這個世界總是不公平的。”

  有人贏，肯定有人輸。

  否則贏的利益從哪裡來？

  “公平只在乎實力，我們拳頭大，自然要贏。”

  “趙先生，你本身就是我們之中的一員，我充分理解你想從政的心態，你看這樣如何。”

  他沉聲道：“榮森和錦城台聯合，由你把控作品，我們負責出藝人。”

  趙梓駱意外看向對方：“你們不是有那麽多奧榮獎編劇嗎？”

  “但畢竟是外國人。”曾賢達肅容道：“《鬼吹燈》這樣的作品，他們一輩子都寫不出來！”

  滋……這老家夥也看鬼吹燈？？
  看到趙梓駱質疑的目光，曾賢達微笑道：“怎麽？不相信？”

  “我應該是第一批讀者。”

  談到這裡，大家要說的都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趙梓駱盡量委婉：“曾老，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的藝人達標，我的任何項目他們都可以上。”

  曾老喟歎：“真是遺憾。”

  “榮森是真心想和你合作。”

  頓了頓，他肅容道：“榮森的項目，不是七個，而是十個。”

  “有三個S++的頭部項目，極冰也有參與。”

  趙梓駱了然。

  極冰旗下有無夢小說網。

  作為全國最大的小說網，大把IP在手，和榮森天然就是盟友。

  曾老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他目光灼灼看向趙梓駱：“十個作品方陣，將在十月到春節期間集體播出。”

  言下之意：配合101男團流量，到時候有多麽炸裂你想不到嗎？
  或許有人說，現在才六月，十月全民101熱度還有這麽高？
  但別人早就想到了，其中穿插的S+級別綜藝，就是量身定製。

  “只要爆了一個，我們就可以無限複製。”

  “也許你嫌棄這批垃圾沒有演技，沒有唱功，可他們能紅，比以往所有明星都要紅！！”

  垃圾？

  趙梓駱失笑。

  這就是資本眼中，練習生們的真正地位。

  曾老看懂了趙梓駱的眼神，他壓了壓手。

  “我們讓他紅他才能紅，不管多紅，讓他黑他就必須黑。”

  “這批流量藝人，永遠走不到你的高度。”

  文娛協會不是垃圾回收站，不會接收他們作為會員。

  高層的圈子更不會認可！

  他很清楚自己的藝人紅在哪裡。

  曾老話鋒一轉：“我知道101選出的是什麽貨色，你哪怕給他們機會，他們都上不得台面。”

  “所以，我最後再努力一下。”

  “你看，你走的是經典娛樂圈模式。”

  “而我們目前只要下沉市場。”

  “既然不能合作，那……能否彼此不擾，各自安好呢？”

  趙梓駱沒有考慮：“抱歉。”

  曾老仍然沒有放棄：“為什麽？？”

  趙梓駱肅容道：“因為你口中的下沉市場，是華國的未來。”

  什麽是資本口中的下沉市場？
  就是指不諳世事，十四到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
  扭曲了他們的審美，幾年之後，華國娛樂圈就是他們說了算！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培育市場。

  喂屎，扭曲審美，習慣垃圾。

  他直視曾老：“但凡有爛片出現，我不僅要拉起好片的標杆，更要用爛片做典型。”

  話已至此，曾老這才明確地知道。雙方確實不是一路人。

  連一丁點和解的可能都沒有。

  “真是太可惜了。”他站了起來：“希望以後能合作。”

  “我也是。”

  離開休息室，他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王思退悠閑地瞅著雪茄，看到曾賢達進來眉頭都不抬：“失敗了吧？”

  曾賢達歎了口氣：“真的非常惋惜。”

  “不過也達到了一些目的。”

  這次輪到王思退驚訝了：“什麽？”

  曾賢達幽幽開口：“他會專注影視部分。音樂部分其實我們可以合作。”

  “我們忌憚他理事的身份，更忌憚他兩年後可能會坐上副理事長的位置。”

  “他也忌憚我們的陣容、資金。”

  “保留音樂部分合作，就是大家鬥而不破的關鍵。”

  他微微一笑：“什麽時候大家實在打不下去了，就可以在這上面釋放善意。”

  王思退靜靜聽著。

  許久，才感慨一聲：“這小子，真的不像22歲的年輕人。”

  曾賢達讚同：“是啊，老成得可怕。”

  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變得肅殺。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事不宜遲！”
    “從選秀後開始，發動所有力量，為101男團造勢！”

  “無論孔方要拿出什麽作品，第一，我們首先要陣容上壓製，第二，就是掌控輿論！”

  “眾口鑠金，大多數人是沒有自我思維的。”

  …………

  六月三十日夜，101男團閃爍鳥巢！

  十萬人的矚目下。

  幾千萬觀眾的投票下。

  最終，“長風”男團五名成員組團出道！
  十一點開始，全民101的消息刷爆了網絡！

  “三星樂神為全民101站台！冠軍長風男團火熱出道！”

  絕口不提《孤勇者》。

  “長風男團剛剛出道，立刻有千萬級合同奉上！”

  “國際奢侈品牌看上長風男團，國內代理人或有變動！”

  “諸多樂神盛讚長風男團，其唱跳俱佳！”

  反而是一眾官媒，全都點評了《孤勇者》。

  乾州緝毒總隊：“讓人動容的音樂，誰說站在光裡的才算英雄？”

  總台：“音樂的力量毋庸置疑，今天再次讓我感覺到洶湧澎湃。”

  錦城台：“《孤勇者》並不孤勇，有無數人陪伴你們一起！”

  可是。

  這些內容根本沒有泛起水花！

  在全民101的恐怖熱度下，不是樂迷，根本不知道有《孤勇者》這首歌！

  “有人在操控輿論。”微信上，陶永華斬釘截鐵的說道。

  趙梓駱反而不在意：“這個‘有人’，我們都知道是誰。”

  “陶哥，千度，微博都是上市公司，他們也要利潤的。”

  “國家不會貿然插手這些事。”

  這一刻，陶永華忽然福至心靈。

  他突然明白了，趙梓駱為什麽要去爭副理事長。

  因為他看到了資本的下限！
  一首國家點名的宣傳歌曲，居然比不過幾個新出台的藝人？

  真就娛樂至死？

  他想說點什麽，可發現說什麽都不太好。

  就在他準備寒暄兩句掛上電話的時候，另一個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助理焦急說道：“台長，出事了！”

  “榮森公司宣布了自己的合作目標，和三大音源，兩大影視公司都有大部分合作內容！”

  陶永華微微皺眉，但並不意外。

  他打開電腦看了看。

  首先，是七大作品！

  全部都是S+內容。

  分別由三大音源，兩大影視公司，聯合榮森一起製作，發行。

  這些內容決賽上曾老已經說過。

  可再往下看，他的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

  “和全國排名前三的電視台合作？”

  水果，東南，燕京……

  竟然沒有錦城台！
  評論區有質問的，可對方的回答是：榮森注意到了錦城二台，但錦城一台並沒有改變。總體收視率仍然比不過這三家電視台。

  他立刻給趙梓駱說了這件事。

  “我正在看。”趙梓駱點頭道：“我知道了，先掛了。”

  掛上電話，他仔細看起榮森的公告來。

  七部S+娛樂作品，涵蓋專輯、綜藝、影視。

  出演者全部都是長風男團的練習生！
  四部古偶，一部現偶。

  全都是知名大IP改編！

  “榮森娛樂旗下影視公司，日後製作的所有作品，為了保證熱度，將只會在排名前三的地方台播出。”

  “……經過董事會研究，付費電視台暫時不適合榮森作品播出，故暫不考慮付費電視。”

  他的目光眯了起來。

  這不是什麽公告。

  這是戰書！

  在趙梓駱連續出招之後，榮森終於等到了101的大爆，立刻進行了反擊！
  “並且，公司正在和孔方老師積極接觸，有望出演《人民的名義》。”

  是真的惡心。

  趙梓駱喃喃道：“這是把我架起來啊……”

  “他們知道自己的練習生是什麽調調，先告訴粉絲有可能出演我的作品，讓他們期待起來。”

  “一旦期待落空，這份怒火就會轉嫁到我身上。”

  可是。

  這些人真的不怕死嗎？
  “看來我還是太和善了。”他笑的很危險：“讓大家以為演藝圈都不會撕破臉。”

  “挺好的。”

  “既然榮森想，那我就給他們個機會。”

  沉吟片刻，他拿起電話。

  直接撥給了最高檢《人民的名義》負責人。

  他也沒有繞圈子，直說，打算讓給101男團的練習生來試鏡。

  “不行。”果然，對方立刻拒絕：“他們娛樂化性質太重，很容易讓人出戲。根本無法勝任這種正劇！”

  趙梓駱笑道：“放心，我只是讓他們來試鏡而已。”

  有好的，他會安排配角。

  但如果真的不行……事後還敢跟他陰陽怪氣？

  他就能讓對方混不下去！

  思考了半天，負責人才說：“如果確實是好苗子，可以出演非主要角色。”

  “什麽時候試鏡？”

  “後天！”趙梓駱立刻說道：“簽售會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