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聽眾增加了。

  可《鬼吹燈》是他趙會長的版權！
  別人想拿就拿走！
  廣播瞬間被打回原形！
  自己提供廣播頻道的時候，天知道對方能把一個行將就木的廣播都能玩出花來？！
  自己還一分錢撈不到！
  這種醜事自然不會提，他淡淡道：“好久不見了，不如今天下午我做東，請趙會長喝個下午茶？”

  電話那邊安靜了。

  片刻後，不陰不陽的聲音才響起：“怎麽？？葉台長是準備投誠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其實……讓我們同進同退，組成宣發聯盟不是不能商量。”

  “但目的不能是為視頻網提供流量！”

  “當年極冰的企鵝視頻打算進入龍寶，我們都堅定拒絕！”

  “怎麽？你兒子吃了趙會長的好處，你就不管葉家的企業了？？”

  孽子！孽子！
  當初就不該把他留在姓趙的身邊！

  葉凱鷹難得地忍氣吞聲：“他提供了五大一起投資拍片的契機。”

  “縱觀他的出道，音樂不用說，電視劇拍一部紅一部，電影殺入春節檔第二。”

  “這部《鬼吹燈》也是出自他的手筆……趙會長已經證明了他的創作能力，我們缺的就是好故事！！”

  瑞利台長冷冷道：“那又怎麽樣？”

  “龍寶就只有我們五大！！”

  “不管我們怎麽爭收視率，觀眾跑到哪個台，都是從這個碗裡跑到了另一個碗裡。”

  但總歸在這口鍋裡！
  可視頻網，就是要把這些肉夾到另一口鍋去！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葉台長，我在這一行也幹了二十多年了。”

  “趙會長承諾地再好，哪怕他下一部確實提供了一個好創意！我們大家一起吃肉！”

  “可最終流量還是引導向惑星網！”

  “他拍完下一部，不跟我們合作了！那時候惑星網大勢已成！咱們才是走投無路！”

  頓了頓，他沉聲道：“葉台長，電視台不是善堂，除非他不搞視頻網，他要什麽資源我給他什麽資源！”

  “可只要他搞……”

  “我不會答應，我們四家背後那位……也不會答應！”

  聽到這句話，葉凱鷹本來布滿寒意的目光終於消散了一些。

  他掛了電話。

  點燃一根煙，深深抽了一口。

  其實，他是有一些想和趙梓駱合作的。

  嗯……孽子佔了50%的原因。

  “趙會長，你拉攏孽子這步，才是真正的好棋啊……”

  讓自己現在如此猶豫不定！
  誰特麽能想到。

  那個哈士奇一樣的狗崽子。

  居然能靠《我的少女時代》一舉拿下春節檔第二？

  這成績太夢幻了！
  當時葉宇翔說要跟著孔方看看，他也點了頭。

  那可是亞太文娛協會的理事，跟著看看就看看。

  結果這條賊船開得飛快！
  自己都來不及讓蠢兒子下船！

  一眨眼，狗崽子都喊別人教父了！
  這尼瑪！
  “造孽……”他長長吐了口氣。然後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

  考慮許久，他終於拿起電話：“趙會長，今天下午有空嗎？”

  …………

  趙梓駱接到電話，還以為葉凱鷹考慮清楚了。

  上次碰頭會，對方不見兔子不撒鷹。

  可這次自己鷹都撒出去了，對方也改回心轉意了吧？

  結果居然是葉凱鷹自己請他喝下午茶！

  “靠！”

  “那四家有那麽死心眼嗎？！”

  其實他挺理解。

  別人做了幾十年的傳統媒體了，忽然新媒體興起，嗷嗷叫著要把這些OLD MONEY拍到墳墓裡去。

  誰會樂意？

  “可現在……擋我道了！”

  他目光微寒，上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心血來潮下來一個會長。

  好不容易打跑了傑森，他正準備大展宏圖，可不想等下去！
  到了下午茶的時間，趙梓駱來到了會所。

  葉凱鷹已經等在那裡了。

  今天天氣很好，他正在打高爾夫。

  “來一杆？”葉凱鷹轉頭笑道。

  趙梓駱拒絕了。

  這玩意兒，他是真不會，也不喜歡。

  葉凱鷹也沒說什麽。

  兩人並肩站，葉凱鷹乾脆停下了揮杆，還沒說話，就輕歎了口氣。

  趙梓駱並不意外：“《鬼吹燈》在大陸目前閱讀量已經是幾百萬，好幾家公司都打電話來問過我版權。”

  “龍寶這邊單單只有抖音宣傳，聽眾也達到了七萬人次。”

  現在的龍寶，一個11點檔廣播能有這種成績，已經可以吊打99%的節目了！

  葉凱鷹淡淡道：“趙會長是炫耀？”

  趙梓駱笑道：“我只是提醒葉台長，我證明了很多次，我有創造好故事的能力。”

  “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上次碰頭會，我可以理解你們，傑森忽然跑路，你們還不太習慣新局面。”

  “但如果繼續猶豫，我也沒有義務接著證明了。”

  給了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葉凱鷹終於說道：“趙會長，你來龍寶之前，應該聽說過龍寶局面複雜。”

  “你以為複雜的就是葉家和傑森？”

  他沉默了十幾秒，接著說道：“新英背後是英華銀行，瑞利背後是瑞鑫電子，方正身後是方大電腦，浪鋒身後是浪鋒傳媒。”

  “這些公司，都有同樣一家母公司。”

  “銀杏股份。”

  “這是一家非常小的公司，通過小公司控股諸多大型企業的例子很多，您應該也不想聽這個，我就不說它的手法了。”

  “我只是想告訴您，銀杏公司起源於黃金時代之前。”

  趙梓駱略微記得。

  黃金時代之前……龍寶仍然是黃金時代。

  不過是報紙，小說的黃金時代！
  那時候龍寶出過許多小說大家，受到和國影響，大多都是以偵探小說為主。倒沒有形成地球香港的“武俠時代。”

  不過。

  龍寶人都以此為傲，現在龍寶還有很多紙質書，紙質漫畫，都是受到那個時代的影響。

  葉凱鷹繼續說道：“那時候，有一家人通過販賣報紙起家，最後購買出版社，統一了龍寶輿論喉舌！”

  “在龍港回歸的時候，他們通過掌握輿論喉舌，獲得了港務長官的職務。”

  港務長官，那是藍星對龍港任命的最高職務！
  不過一直都是任命的龍港本地人！
  “這時候，報童已經成為了一個龐大的家族。”

  “但隨著龍港回歸，他們要遵守大陸法律，所以，一部分被大陸限制的產業，就流向了最近的寶島。”

  畢竟寶島還沒回歸。

  雖然大陸都在寶島設置各種機構了，但雙方好像還沒有徹底談攏。

  說到這裡，趙梓駱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李家。”

  “當代家主李佳耀？”

  “就是那銀杏股份的真正主人？”

  葉凱鷹點頭。

  這老小子……怎麽對李家這麽熟悉？而且看起來不太喜歡的樣子？

  趙梓駱搓著下巴想了想，很快就豁然開朗了。

  葉家怎麽起家的？
  灰色地帶。

  李家轉移到寶島的是什麽企業？
  葉凱鷹也說了：被大陸限制的產業。

  那還能是什麽？
  雙方都是灰色產業，沒的說，開片唄。

  顯然，葉家得到了李家的肯定，獲得了寶島不少話語權。

  嗯？
  古惑仔？
  趙梓駱猶豫了一下，暫時沒有想拍這部電視劇的想法。

  “李家一直看不起我們。”葉凱鷹就像說著別人的事那樣，不徐不疾。

  “他總覺得，李家是天潢貴胄，當過港務長官的家族。”

  “咱們葉家就是個泥腿子。能和他們在一桌吃飯都是榮幸。”

  他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也不想想自己起家的時候，不過是個滿街叫賣的報童！”

  趙梓駱嘖了一聲。

  啊這……

  就是OLD MONEY和NEW MONEY的對決嗎……

  聽完這一段，他才對龍寶局勢複雜這句話有了真正的了解。

  葉凱鷹笑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傑森攻擊你的時候，都是報紙，網絡。“

  “電視台從沒動過。”

  “因為電視台都不鳥他。”

  “現在坐鎮寶島的，是李家的五女兒，李慧茹，這女孩兒不大，但手下真有東西。”

  “她是阿美瑞卡奧榮學院的正牌博士，來寶島就是為了吃掉寶島娛樂業的。”

  “只是她面對傑森，還是嫩了點。”

  “你趕走了傑森，高興的可不只是你一個。”

  “四大台到現在都不答應，恐怕是她沒點頭。”

  趙梓駱也歎了口氣。

  難怪……

  難怪系統的亞太拚圖，龍寶能佔據這麽重的比重！

  這裡的難度系數，比大陸還高！
  然而，當資本入主大陸之後，大陸才是地獄模式吧……他暗想道。

  他想了想：“能引薦一下嗎？”

  葉凱鷹笑道：“她一直沒出面，應該就是不想和你這個亞太文娛協會理事發生直接衝突。”

  “你想找她肯定見不到，會有各種理由。”

  然後，他從懷裡拿出一份請帖。

  “不過，後天是她30歲生日晚會。”

  葉家作為地頭蛇，當然有請帖。

  趙梓駱笑著接過。

  龍港的無冕之王，李家……這個家族，他在大陸都有所耳聞。

  但作為四大台的幕後主人，至今都不和他這個會長見面，那就是真的不想見到他，更不想有所衝突。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見對方。

  可現在，大家都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不得不見了。

  李慧茹要吃掉龍寶娛樂業，肯定不會放過四大台。對視頻網也絕對不待見！
  她，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