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點十五分。

  一輛低調的奧迪普通款上，一位臉色瘦削的男子坐在後座上。

  他的臉色非常嚴肅。

  可仔細看，卻能看到眉宇間隱藏著一股快要壓製不住的喜悅！

  “還沒到嗎？”

  “沒有……李台長，您稍等，十點過的時候車流大。”

  李台長忍了忍，最終沒說話。

  可過了兩分鍾，他就忍不住開口：“超！”

  “有罰單單位給你解決！”

  “台長……”

  “我說，超！”

  司機不敢說話了。

  車飛馳在馬路上，又過了三十多分鍾，終於停在了總台前。

  李台長快步走……不，衝了進去！
  前台的妹妹剛起身道：“李……”

  嗖！！

  別問。

  問就是飛雷神。

  咚——！監控室大門被推開，李台長快一步跨入：“怎麽樣？有沒有回……”

  話音未落，他人出神地頓住了。

  3.8%！

  《甄嬛傳》全國收視率3.8%！

  《麋鹿》全國收視率同樣！！
  3.8%！

  兩部片子平手！

  王德發？
  李台長感覺風中凌亂。

  樂壇的樂神，跨界的片子，居然和最佳導演，金牌編劇的組合……

  平手？？
  下一秒，他的臉就紅了。

  血液衝上來了！
  “3.8%……3.8！！”

  他快步走向監控台，仿佛走近一些，就能讓數字跳快一點。

  “第三集3.8%！”

  “第二集有沒有回落？”

  王副台長連忙道：“結尾的時候有0.2%的回落。”

  “我們猜測是和伴侶搶奪遙控器所屬權，或者是去收拾沒有做完的家務，要麽就是哄孩子。”

  才0.2%……

  王副台長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3.8%的第三集收視率……現在已經接近11點，第三集即將完畢。

  也就是說。

  《甄嬛傳》的收視率穩住了！

  開播3.8，收官至少在5以上！

  要爆了……

  要出大爆劇了！

  “李台長。”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李台長轉頭一看，臉上馬上堆滿了笑容。

  “燕秋啊……好，好啊！”

  “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準！”

  “挖出《甄嬛傳》來，你當居首功！”

  這周燕秋。

  平時怎麽沒發現？
  怎麽就長得這麽漂亮？這麽順眼？這麽伶俐？
  周燕秋也非常興奮：“我的意見是……這部劇，有可能成為現象級！”

  現象級！
  三個字，讓全場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李台長壓住心中的狂喜，盡量保持冷靜：“燕秋，現在才第三集，還沒有確切的依據。”

  周燕秋笑道：“李台長，或許單憑《甄嬛傳》，頂天了6/7的收視率。”

  “可是，這部劇當時是配套賣的。”

  “作為華影三台，85分以上的劇，統一兩百五十萬一集。”

  “可他還有一部叫做《天工》的綜藝，絕對不會比電視劇差！”

  李台長立刻回頭：“王副台長，《天工》的情況？”

  王副台長根本不考慮：“甄嬛傳和麋鹿都是首播三集，之後每天兩集。”

  “《天工》從明天開始，於十點正播出。”

  李台長點了點頭。

  十點。

  不算晚。

  “可惜！”

  “黃金檔只有這麽長！”

  就在這時，一位監控員的聲音響起：“台長，《甄嬛傳》播放完畢。”

  “最終收視率，3.8%。和《麋鹿》相同。”

  “好幾家影視雜志，還有一些影視大V都有詢問收視率，咱們要不要通報？”

  畢竟按照規則，是十二點發。

  李台長臉色冷了下來。

  “發！”

  “現在！”

  “他們想知道，就讓他們知道！”

  敢讓華影三台開天窗？

  真以為沒了張屠戶，就得吃帶毛豬？
  “還有高麗……”他冷笑一聲：“真以為吃定咱們了？”

  “我倒真期待看到你們知道收視率的臉色。”

  …………

  燕京某高檔公寓。

  “確實牛逼。”趙乾坤無比感慨地靠在沙發上。

  沙發上還有兩個人，公司影視部部長，審核部部長。

  趙乾坤沉吟了一下道：“我們的退讓是對的。”

  “《麋鹿》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

  “如果《如夢令》撞上去，咱們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審核部長搖頭：“不要用這部電視劇來衡量高麗影視圈。”

  “這是他們的最強卡司，平時的電視劇可沒有這種水準。”

  “不過目前看來，這部劇大爆是沒有問題的。”

  趙乾坤長長舒了口氣：“也好，播了也好。”

  “咱們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了……雖然總台很不高興。”

  他嗤笑了一聲：“可咱們畢竟砸的是真金白銀，像孔方老師那種傻事，我們是乾不來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

  今晚還有《甄嬛傳》首播。

  可看過《麋鹿》，誰還記得有一部《甄嬛傳》呢？

  “希望他吹出的1%牛皮能自圓其說吧。”他笑著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審核部長和他碰了一杯：“不自圓其說又怎麽樣？你能打著他？”
    “哈，我可不敢。”

  “不過這人啊，總得知廉恥。”

  “以後他還敢涉足影視圈？”

  “甄嬛就能把他釘死在恥辱柱上！哈哈哈！”

  話音未落，微信忽然響起了叮的一聲。

  三人不約而同地拿起掃了一眼。

  紛紛放下。

  可下一秒，全都猛然抓起，瞪著眼睛看向屏幕！

  “華影三台：恭喜《甄嬛傳》《麋鹿》開門大紅！”

  “3.8%收視率，兩者持平！”

  “華國電視劇的未來之光，正在閃耀。”

  整個房間針落可聞。

  隨後，三人立刻解鎖手機點進去。死死盯著屏幕看了起來。

  十秒，二十秒……

  三十秒後，趙乾坤呆滯地抬起頭來。

  我是誰？
  我在哪兒？

  誰在打我？

  “這……是發錯了嗎？”影視部長也瞠目結舌地看著屏幕，目光在“華影三台”的官方認證上看了好久。

  3.8%！

  首播三集3.8%！

  到底是誰在看這部電視劇啊！！
  明明自己認識的人都在誇《麋鹿》啊！

  “這不可能！”審核部長最先反應過來，立刻點開網頁。

  他想驗證。

  還不等“甄嬛傳吧”這幾個字輸入——這是驗證熱度的最快方式。

  熱搜上，已經衝上來好幾條！

  “年世蘭演活了！”

  “《甄嬛傳》色調高雅，為歷史古裝劇之最！”

  “出不去了！”

  三條熱搜衝入前20！

  就是他剛才打出“甄嬛”二字的瞬間。

  同樣。

  《麋鹿》也是三條熱搜衝入20！

  “史上最強懸疑驚悚！”

  “四十年前的慘案，步步驚心！”

  “麋鹿，迷失於鋼鐵森林的鹿，等待它的是無盡噩夢！”

  這片子……

  真有人看！

  還看的不少！
  他已經輸完了“甄嬛傳吧”幾個字。

  還真有！
  立刻就跳出來了！
  建立於三十分鍾前。

  可裡面的帖子已經有上千貼！

  而且上千樓的大火帖子足足有十幾個！

  “歡迎各位小主蒞臨后宮！請貼出自己的名分和封號！”

  這個一看就毫無技術含量的帖子。

  居然已經回帖到了999+頁面！

  沒錯。

  是頁面！
  下方。

  “深入討論華妃性格與皇后的應對！（今年的翠有些浮了，和舊時的東西，總有一股子霉味兒）”

  99+頁面！

  “后宮與職場！（從欣貴人的小產到桂花樹下的麝香）”

  影視部長眼珠子都快鼓了出來。

  她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為什麽她們聊的話題一看就覺得無聊，但她們偏偏聊得這麽嗨啊！！
  這個劇，到底誰在看啊都！
  “天啊！從來沒有一部劇這麽長在我的心巴上！”

  “我宣布，這就是本宮今年最愛的劇！不……不是今年！是至今為止！”

  “賤人就是矯情！華妃經典語錄！”

  “嗯？經典語錄不應該是一丈紅嗎？”

  “強烈安利給周圍姐妹啊！這部劇太好看了！！當我看到一丈紅的時候，雞皮都起來了！”

  “可惡！沒看到第一集！第二集也是一半開看的！沒趕上一丈紅，哪位親知道哪個台播放嗎？”

  鴉雀無聲。

  趙乾坤的公寓內，只有電視不斷變換的光芒，為三張五味雜陳的臉染色。

  十幾分鍾後，趙乾坤放下手機。

  手指有點抖。

  “看樣子……《甄嬛傳》爆了……”

  他艱難無比地說出這句話：“《麋鹿》……攔不住它了……”

  “我仔細看了看貼吧記錄。”

  他拿起一罐啤酒，狠狠灌了一口。

  隨後重重頓下！

  咚！
  “都是女性！”

  “《麋鹿》主攻男性市場。”

  “可《甄嬛傳》搶走了所有女性！”

  孔方……

  你該死啊！

  但是，現在並不是埋怨的時候。

  暑期檔……才剛剛開始。

  他們只能眼紅地看著所有學生放暑假的日子。

  將上億的市場貢獻出去！

  這個暑假。

  唯《甄嬛傳》與《麋鹿》共舞！
  想起來心都在滴血！

  “趙總……我們接下去怎麽做？”審核部長終於忍不住問道。

  趙乾坤臉色陰沉半天，咬牙道。

  “怎麽做？”

  “你告訴我能做什麽？”

  隨後，他長長出了一口惡氣。

  “別急。”

  “看著吧。”

  “這一波。打死的可不只有我們！”

  “那些電視台的購買員，台長們，現在恐怕比我們還急。”

  “還有那些看低《甄嬛》的……呵呵……”

  “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