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
一些對話,在電波中傳送著。
“我做了很多功課。”
“除了目標的修為外,我更在意他的性格和行為。”
“所以我調查了下他的一些事跡。”
“就在他來參加‘作戰委托’前,在廣陵城裡,他獨力搗破了一個人口販賣組織。”
“救出了很多小孩。”
“同時在很多事件裡,他表現出了責任感和公義心。”
“針對這些情況,我讓馬東找了兩個淘金者,給了他們一些錢,讓他們綁了這個村子營地三個小孩。”
“並且吩咐他們在見到目標時,什麽都別管,隻管跑。”
“結果很順利。”
“就像我猜測的那樣,因為擔心人販子晚上會來報復,目標非但送幾個孩子回來,而且還留宿一晚。”
西門村。
一座廢棄樓房的天台上,身上綁滿繃帶的左荊伏倒在地上,身前則是一把狙擊槍,槍口指著活動中心的方向。
他繼續說道:“而這,則給了我們從容埋伏的機會。”
耳機裡頭,‘紅蠍’柳曼那柔媚的嗓音響了起來:“我用‘赤毒’作為原材,將它和其它多種毒素混合起來,從而製作出來的劇毒【女兒紅】,無色無味,毒性猛烈。”
“說不定現在,目標已經死了。”
老人薑河的聲音接著響起:“不死也無妨。”
“他只要一出來,暴熊和馬東,你們兩個擅長近戰的纏住他。”
“我和柳曼在外圈牽製。”
“左荊捉住機會給他一發‘幽邃彈’。”
“這小子今晚插翅難飛!”
黃臉馬東躲在暗處,比畫著他的長刀:“這小子也算是給足他臉面了,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讓咱們這幾人侍候他,多大的臉啊”
他正說著,忽然聽到左荊在耳朵裡叫道:“馬東,你腳下!”
與此同時,馬東的腳下傳來震感。
這黃臉漢子頓時雙眼圓睜,元力呈爆發式顯現,他身影在元力光華裡頓時變得模糊起來。
馬東爆發出生平最快的速度,努力地把自己往左側挪一挪。
即便他已經如此努力的,可還是被一片自地面破出,直衝雲霄的金色虹光劃過。
他成功地挪開了數步,但他的一條手臂和一條腿,卻留在了原來的地方。
因為慣性,馬東摔到了地面,整個人摩擦著地面滑出去數米,直到這時,他那切口平整的傷口處,才湧出鮮血。
“我的手!”
“我的腳!”
馬東慘叫起來,劇痛讓他眼淚一下子冒出來。
在他慘叫的時候,暴熊已經一聲不吭地撲向了金虹升起的地方。
大吼一聲,雙拳錘下。
轟!
大地震動了下,活動中心的一扇扇窗戶震出了裂痕。
馬東剛才所在的那個位置,地面轟塌了下去,一塊較為完整的混凝土層斜落,形成一個斜坡。
暴熊謹慎地看著那黑乎乎的缺口,往後退開少許,頭也不回地叫道:“姓馬的,你還能上嗎??”
馬東叫罵道:“我上個屁。”
“我的手和腳都斷了!”
“乾掉他,給我乾掉他!!”
風聲獵獵。
薑河和柳曼來到附近,散開在那個缺口四周,和暴熊形成了包圍圈。
左荊緊張地盯著遠處那個地面缺口,瞄具的十字星在地底下揚起的灰塵裡尋找著什麽。
這個時候,有個聲音從缺口裡響起。
“這是一個局?”
“你們是陳光烈指使的?”
聽到這兩句話。
暴熊幾人心裡咯噔了聲,不知道怎麽走漏了風聲。
左荊連忙道:“沒關系,反正都要乾掉他。”
“知道就知道。”
其它幾人紛紛點頭。
那個缺口裡,羅閻的聲音繼續響起。
沒有高低起伏。
像是在平靜地述說著什麽。
“為了對付我,你們就毒殺了整個營地的人。”
“整整七十八口人,這裡面有小孩,有老人,他們何其無辜。”
“他們做錯了什麽?”
“就因為你們要對付我。”
“他們就該死嗎?”
暴熊脾氣最暴躁,聞言吼道:“少廢話。”
“小子,既然你已經清楚,就出來受死!!”
“這些垃圾死了就死了。”
“螻蟻一般的存在,多一個少一個,有區別嗎?”
缺口裡響起了腳步聲,似是有人開始走上來。
“螻蟻?”
“是啊。”
“他們在很多人眼中,確實很渺小。”
“不過是一群沒有力量的小人物罷了。”
“果然不管在哪個年代,沒有力量的人,都要任人宰割啊。”
“可即使這樣,他們也不應該就這麽死了。”
“死的毫無價值。”
“在他們裡面,有年邁者,卻依舊願意奉獻自己,燃燒自己,隻願用自己一點微末的螢火之光,照亮那些稚童的前路。”
“也有平凡的父親,每天工作,隻為攢足了錢,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有想要快點長大,用自己雙腳丈量天地,用筆和紙描繪這個世界的孩子。”
“哪怕是螻蟻,他們的心裡,也有著夢想,有著希望。”
“但現在。”
“他們卻死在了黑暗的地底下,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而死。”
“所以,必須有人給他們一個交代。”
終於,一道身影從斜坡裡走了出來。
午夜的風在呼嘯。
黑色的頭髮凌亂飛揚著。
赤紅的雙眸是黑夜中明亮的火焰。
那些身如鴻毛,命如野草的人們啊。
我能做的。
便是給予你們生命的重量。
你們的命,必須有人來償還!
而不是輕賤的,無人問津地散落大地。
陳光烈該死!
教導出如此畜生的陳氏該死!
拿錢辦事,設局毒殺整個營地的殺手。
通通該死!!
轟!
金色元力衝天,照破黑暗,宛若火山噴發般暴烈的氣息,驅散了午夜的冰冷。
羅閻身體往向前傾,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來到暴熊的頭頂上。
‘龍象’高舉,紅眸燃火。
漢劍就這麽劈下。
暴熊剛要抬手接劍。
一條手臂就飛了出去。
眼角全是粘膩的鮮血。
自斷臂處噴湧而出,又灑落大地。
暴熊表情頓時扭曲,一劍斷臂,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他大吼一聲,單手鎖住羅閻提劍的手臂。
這時候,一條長鞭卷來,拉扯住羅閻另一條胳膊。
薑河見狀,大吼起來:“左荊,動手!”
槍鳴和老人的吼聲同時響起。
羅閻的胸口,則炸起一團黑色的,幽暗的氣息。
那是‘幽邃彈’破碎形成的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