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瀘水河畔偶遇鸞鳴宗二女后,水影宗三位元嬰也飛出了舟船。
見水影宗三位元嬰過來,白羽不由輕輕蹙起眉頭。
方才,白羽碰見了日冕馬分身之後,便有心招攬這位近似散修的修士。
在經過了龍夢真人一番鬥法之後,白羽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心高氣傲,準備在青雀和日冕馬分出勝負之後,不論是勝了後主動釋放分身然後邀請,又或者是敗了後以道歉的名義邀請,都可以讓她佔據主動邀請日冕馬加入。
誰曾想,水影宗和落雲宗兩家來的正巧,日冕馬和青雀打的正急,這兩家不慌不忙的趕了過來了,白羽不得不果斷邀請日冕馬分身。
一陣思索了之後,日冕馬眉頭緊皺。
眼前這群人乃是天道盟之人,按理說日冕馬不樂意加入的。
不過,正體派他們這些分身出來,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發掘血脈。
日冕馬的理智上告訴自己不要加入,可是心中作死的欲望卻讓他點頭。
“鸞鳴宗,聽起來好像還行!”
日冕馬睥睨了一眼鬥敗的青雀。
白羽聽聞立刻笑道:“那……馬長老,入我門內客卿太上長老,一應的供奉如下……”
說了一遍門內的客卿太上長老的待遇。
日冕馬對這些沒什麽興趣。
凶獸分身修行大多自給自足,需要的資源數量並不太多。
一般來說,歲數到了,又或者血脈開發到了,修為便會自動的上升。
需要的極少數靈物,此時人界中也很稀有。
日冕馬心知鸞鳴宗很難提供。
聽見日冕馬對此無異議,白羽心中也暗暗在喜悅。
此番溪國之行沒能打敗魔道獲得大功,但是若是能招攬一位強者也算不錯。
方才日冕馬和青雀的交手,雖然看似是勢均力敵局面。
可實際上,白羽看的分明,日冕馬的本命法寶都沒露出來。
反倒是青雀將自己的‘清屏劍’出鞘了。
此人還有一手無雙火法,再加上身材看著強壯,似乎也有精心煉過體,在天道盟內也算有數高手。
就在白羽招攬日冕馬時,其他兩方也都飛過來了。
“白仙子,可要幫忙?”
水雲濤的眉頭上挑問道。
白羽見水影宗人過來,語氣硬邦邦的對其道:“不用水道友操心了。”
“哦,此人莫不是魔道賊子?”
水雲濤的目光在日冕馬身上逡巡。
似乎一點兒好意都無!
日冕馬看著這個老陰人看自己,眉頭微微一皺張口就問候道:“看你爹呢!”
水雲濤愣了一下,然後又扭頭看去。
見一同前來的兩位水影宗外姓元嬰修士也是一臉的茫然……
等了許久,青雀噗呲一笑,才讓三人猛地驚醒。
水雲濤的臉頓時氣得通紅了起來。
他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雨族七姓的核心血脈弟子,從小生下來便高人一等,雖然他們需要進行嚴苛競爭,內部要篩選掉一批批同族,才能最終獲得‘水魔獸’青睞。
但是水雲濤如何見識過這等‘粗鄙’攻擊?
“你、你……粗鄙!”
落雲宗三人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
呂洛聽聞之後,表情十分怪異,一副想笑又憋著的表情。
鍾修士伸手扶住自己額頭,卻用袖子擋住了下邊臉。
韓立明明看見鍾師兄的肩膀在聳動。
其實,韓立也覺得十分解氣,自從水影宗這群修士來了之後,那態度簡直將落雲宗修士當做土鱉,幾個元嬰修士就敢在落雲宗指點江山。
身子骨裡的那股傲慢幾乎撲面而來!
韓立也是從凡人踏入修仙界的,與水影宗這群修仙門閥不同。
凡人市井韓立也廝混過一段時間。
如日冕馬分身這般‘樸素’的問候,韓立也是兩百年之後第一次聽!
“呵呵!”
日冕馬忍不住發笑,嘲諷道:“我說你們了嗎?上杆子來認,命裡缺爹不是?”
韓立聽聞之後也忍不住嘴角上翹。
眼前此人果然有趣,一口粗鄙的俚語之下,將水影宗幾人擠兌的眼睛都快噴火了。
白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位新晉客卿太上長老。
這張破嘴可真是十分能惹事啊,招募後下一秒就惹上了水影宗!
雖然鸞鳴宗和水影宗齷齪不斷,但是很少有如此精彩的場面啊?
水影宗這群塚中枯骨,日益夜腐朽也不曾自知。
就連罵人張開嘴也不知道怎麽罵?
白羽心中呵呵一笑。
就在水影宗三人被辱之後,床艙內的雨師卻蹙起眉頭。
日冕馬那一身雄渾到極點的氣血讓船艙內水魔獸驚醒。
雨師的手中伸出了虛幻的七首魔蛇。
貪婪的看著船外的日冕馬!
“試探一下他。”
雨師安撫著魔蛇,傳音於水雲濤道。
水雲濤聽見雨師的傳音之後,當即獰笑著拱手對眾人道:“好,我來領教一番你的高招,看一看你的手段是否和你的嘴一樣硬!”
日冕馬看著這個家夥要動手,不由扭頭看了一眼天上雲舟。
那藍帆雲舟自從停下來之後,日冕馬就沒聽過神魂掃描。
可惜,此舟也不知如何打造的,神識竟然穿不透那層船殼。
不過,日冕馬方才在依稀之中,能夠感受到船內有東西在窺探他!
“呵呵!”
日冕馬也狂笑著迎了上去。
“看來你也要找死?兒子也敢打老子……”
聽見對面充滿侮辱性的話語,水雲濤當即不再任何顧忌。
“白羽道友,我與他切磋一番,你們鸞鳴宗可想好了,魔道當前你們選誰當同盟?”
隨著水雲濤帶著威脅性的話傳來,白羽不由重重的咬著後槽牙道。
“我等選誰為同盟,用不著道友教訓,若是道友想要請教,白羽就在一旁陪著……”
說罷不再遮掩身上的元嬰氣息,朝著水影宗的方向威壓過去。
青雀見狀也和姐姐站成一排施壓了過去。
水影宗的兩位外姓當即結陣,對抗著鸞鳴宗的兩位女修。
倒是把東道主落雲宗擺在一邊了。
呂洛左看右看,思索了好半天,也沒想好怎麽做站隊?
索性,裝作沒看見似的。
盯著頭頂上的兩位元嬰修士的大戰。
從成為元嬰十數年以來,韓立並非沒有動過手,可也沒有如此近距離,見過這般高質量的修士鬥法。
兩人的手段完全超過了韓立對於元嬰鬥法的幻想。
當年,韓立沒有成為元嬰時,在碰見元嬰老怪鬥法時,一般都是有多遠跑多遠,壓根不敢往附近湊……
此番,這二人的交手,竟然從神魂對峙開始。
天邊的雲舟方向,出現了一團雲霧。
靠近瀘水河畔,水汽十分豐富。
水雲濤攪動了無量水靈氣,在神魂作用下化作雲朵。
“神魂化形?”
呂洛不由小聲輕呼。
這番神魂境界讓韓立陷入了深思。
韓立在神魂一道上修行頗遠,可是在利用上卻很低效。
畢竟,韓立得到的《大衍決》是從林師叔等一行千竹教余孽身上得來的殘本,其中關於神魂的運用之法幾乎一點兒也沒有記載。
韓立對於神魂的運用理解還很稚嫩。
尤其是比起天空中交手的兩人。
日冕馬看對方神魂化雲,朝著自己壓了過來之後,哼了一聲腦後綻放日光,一輪無上金日從腦後升起,刺破了蓋頂壓來的白雲。
韓立見了眼睛放光,似乎見到無上的奧妙。
呂洛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
沒曾想,對面這個壯碩的古銅皮膚修士,竟然真的施展神魂之法將對面水雲濤壓製住了。
水雲濤看著不斷被烈日蒸騰的水靈氣。
一時間,腦仁也在隱隱發脹,心中知曉此番狀態將要維持不下去了。
若是不及時打斷對面那人,恐怕神魂都要受到震動了。
水雲濤心中發苦。
到底是哪來的野小子?
就在韓立看的如癡如醉時,青雀也在一旁暗暗怎舌:“好厲害,方才他為何不使這招?”
姐姐白羽白了她一眼。
方才,若是日冕馬使出這一招,自己不和妹妹聯手的話,妹妹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招才會認輸了?
神魂交鋒的速度遠遠超過一半術法交手!
誰強誰弱幾乎是一目了然。
水雲濤凝做的白雲看似聲勢浩大,其實內中虛浮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日冕馬分身的金日東升顯出了勃勃氣象。
一下就壓住了水雲濤此人。
“再來……”
水雲濤在金日的壓迫下收回白雲。
天空中的雲朵在金日的灼燒下,頓時消散化作了茫茫的水汽。
水雲濤頓覺口乾舌燥,心中一股恐慌感叢生。
水雲濤知道這個反應是自己傷了神!
一般,傷神便會有口乾之感,實際上不過是心焦神傷罷了。
“該死……”
雖然先退了一步,避免了神魂受創。
但是日冕馬還是乘勝追擊,將水雲濤的神魂烤焦了……
“去!”
水雲濤丟出一隻水壺。
壺身扁平,藍銅材質,上面繪畫著一山一水。
藍銅水壺飛上了天空之後,便噴出了一口幽藍冰泉。
冰泉帶著寒意朝著日冕馬飛去。
水雲濤也看出來日冕馬修行的是陽法和火法,這種屬性自然容易被水屬性和冰屬性克制了。
當然,克制也是相互的!
水雲濤就是判定方才日冕馬和青雀交手時間不短,所以在拚真元和體力上的消耗是比不過自己的。
日冕馬見對方丟出了本命法器,也不示弱的直接驅使三種奇火。
一朵藍火,一朵紫火,一朵紅火!
韓立見著此火面露凝重。
作為一名優秀的煉丹師,對於這些火焰知之甚詳……
“小小獸火!”
水雲濤見藍火化作了一頭蒼藍龍鯨,紫火化作了一頭獨角的紫皮長毛蠻牛,紅火化作了一隻四翅方嘴狐耳蝙蝠。
三種靈火在日冕馬手中,宛如是馴養的寵物一般。
乖巧的朝著‘覆海壺’燒去。
藍火化作的龍鯨張開巨口浩瀚,竟扛住了壺口那的萬頃寒水。
紫火化作的蠻牛衝撞,將縱貫天際的冰河撞碎。
四翅方嘴狐耳蝙蝠靈巧的飛動,不斷朝著水雲濤周身的法罩攻擊。
赤火飛行的速度實在太快,若非是靈罩上光芒不斷閃動,幾乎看不清這朵靈火的攻擊頻次了。
韓立在一旁看的是大開眼界了。
“原來修士鬥法都是這般?”
呂洛聽見韓立的感慨,連忙在一旁解釋道:“普通修士可不會這般鬥法,這二人不是有大背景就是有大手段的!”
“你看這水道友使用的藍壺,這可不是簡單的藍銅打造的,這種藍色靈銅材料叫做‘天河藍銅’,乃是從極為稀少的天星材料中提煉的!”
“天星材料或者說墜落的星辰多稀少?”
“何況是從中提煉的材料呢?”
韓立見狀不由暗暗羨慕了起來,問道:“這天河藍銅比之庚金如何?”
“幾乎相差仿佛!”
呂洛思索了一下回答。
韓立差一點流口水,看著一大塊銅壺問:“那為何此物只有這點力量?”
銅壺中雖然噴出了不少冰泉,但是也沒有顯現出他的厲害。
可等韓立的話音一落,壺口便出現一些變故。
噴出的冰泉竟然形成了冰錐形狀。
之後,冰錐變得越來越奇特,開始朝著劍、刀、槍的形態轉變了。
於是,壺口從原來的一口冰泉,變成了噴出無數冰製的武器了。
武器在天空中化作了冰翼,朝著日冕馬的方向撲了過去。
日冕馬抬手打出一道炎刀。
韓立眸子一眯,暗暗琢磨道:“這手炎刀應該是以火球術為根基的變種?”
呂洛暗暗點頭道:“此人的火法精湛至極,隨手拈來便是無窮奧妙。”
“若是修行火法的弟子在他門下受指導,恐怕很快境界上便能提升一大截啊!”
韓立聞言也不由暗暗點頭,對比著自己和高手的差距!
自己在術法和鬥法一道上差了許多!
若是自己和這位水雲濤鬥法,韓立定然是丟出金丹傀儡。
然後架著青竹雲蜂劍掉頭就跑。
韓立自問打不過,肯定要先逃跑了。
雙方交手不肯勢弱,水雲濤施展冰壺千刃,又施展了拿手的浮雲遮眼。
可惜,日冕馬本身就是靈火主宰,君焰神通施展起來便就是天下乖巧至極的火焰。
瞳中金色火焰一閃,將遮掩的雲霧蒸發。
水雲濤連連後退了幾步。
低頭一看胸口。
法衣被灼燒出了一個焦黑的大口子,胸口滿是被灼燒留下的淡黃水泡。
“嘶!”
水雲濤倒吸一口氣。
方才若不是他機警一些,恐怕就要烈焰灼身了!
對面驅使的三種火焰之‘乖巧’讓水雲濤瞠目結舌,按理說操縱靈火之類的法術難點就是在於靈火過於爆裂,一般修士修行這類法門的難度簡直超出想象,一不小心失控還有烈火焚身的危機。
此人驅使的靈火卻宛如乖巧的動物,又或者是君王麾下聽話的黔首臣民。
水雲濤若是不動用底牌,正面上壓根打不過此人。
“哈哈哈……”
水雲濤雙眸赤紅起來。
卻被舟內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提醒:“夠了,停戰吧!”
從舟船內走出了一位女修,讓白羽的瞳孔微微縮起來。
“雨師?”
白羽不由輕呼。
日冕馬在此女出現之後,目光立刻就看向了此人。
此女在從雲船下來出現的那一刻,日冕馬都以為自己碰見同類了。
“古怪的氣息!卻很是可怕……”
被分身都感覺到恐怖的氣息,自然不是場中人能阻擋的。
白羽面色難看道:“水影宗來援,竟然動了你!”
“呵呵,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雨師也不在乎白羽的嘲諷,而是看向遠方的百巧院,道:“溪國發生了什麽?”
白羽沉默了許久,還是開口回答:“天南多了一位元嬰後期,此時正在百巧院內。”
雨師聞言,沉默片刻。
沒有遲疑的立刻飛上了舟船,頭也不回帶著三位元嬰離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