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謝家嫡出的小姐,謝子嫻從小就沒為銀子發過愁。
即便是嫁了皇子,做皇子妃的那會兒,也沒為銀子憂心過。
誰能想象,當她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后,反倒是開始為銀子發愁了。
當然,也不是真的就沒有銀子,只是到處都要花錢,內庫的銀子總不能一下都用光了吧。
如今,有了沈雲瑤給開財路,謝子嫻徹底實現了財務自由。
甚至於,謝子嫻感覺,將來內庫的銀子可能會超過戶部關著的國庫。
事實上吧,大雍的戶部也不差錢。但戶部尚書也好,下面的侍郎也罷,都是不敢亂花錢。
別看國庫幾千萬兩的銀子存著,可真要遇到了什麽天災,或者是邊境上發生一次大戰,這銀子就得潑水般地花出去。
攢錢不容易,花錢可太容易了!
當然,如果大雍調高各種的稅賦,國庫的收入也會增加不少,但大雍立國至今,歷代皇帝都還算聖明,沒有出過昏君,自然也乾不出瘋狂斂財的事情。
從開國之初,太祖皇帝定下藏富於民的國策後,大雍倒是一直都是風調雨順,偶爾有點天災,也都是小打小鬧。
甚至有些地方的天災,只靠地方官府就能平息下來。
但一個國家大了,花錢的地方就多。
官員的俸祿不能少吧!
太少了,當官的便只能橫征暴斂。
因此,大雍的俸祿時歷朝歷代最高,美其名曰高薪養廉。
其次,官兵的糧餉也得足額發放。
吃空餉?
誰吃誰死!
大雍雖然立國多年,但一直都是文武並重,從不存在以文壓武的情況。用太祖皇帝的話來講,大雍的皇帝可以換人,但大雍人的骨頭不能斷。
他寧可某天大雍的江山被武將奪了,也不想某天大雍的百姓成了異國他族嘴裡的兩腳羊。
是以,大雍立國一條鐵律,凡常備軍,但有吃空餉者,所有軍兵可直接斬殺其人,無罪有功。
這一條鐵律,刻印成碑,但凡是大雍駐軍之地,都必須先把這塊鐵律石碑立在當場。
不客氣的說,當兵的甚至還希望上面有人吃空餉,如此,他們的功勞就來了!
然而,有太祖鐵律在這邊鎮著,除非是有人活膩歪了,否則的話,傻子才會想要吃空餉。
因著這一點,大雍皇族的統治,反倒是固若金湯。
從前的皇族,都不把當兵的當回事。
以至於大雍之前的朝代,都有好男不當兵的說法。可到了大雍,當兵是好多人求之不得的前程之一。
想要當兵?
先把同村,乃至同一縣城的諸多競爭者打敗再說。
大雍為什麽這麽強?
四方異族、周邊小國為什麽不敢造次?
只因大雍的兵,那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養這麽好的兵,沒有足額的糧餉後勤,能成麽?
而這部分的錢,兵部只要行文戶部,戶部就必須第一時間發放。
戶部的大人們,雖然手裡不差錢,但真的不敢亂花。
而謝子嫻作為皇后,自然也是清楚這個。
所以,除非是后宮的某座宮殿眼看就要塌了,否則,她也不會給戶部要錢。畢竟那戶部的一幫大人,一個個平時談笑風生,可只要跟他們要銀子,一個個絕對是瞬間變身紅眼兔子。
“大姐很缺銀子嗎?”
沈雲瑤聽了謝子嫻的感慨,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
謝子嫻點頭,道:“也不是很缺,就是總是不敢放手花錢!”
“簡單說吧,同樣的綢緞,普通人買,可能只需要二兩銀子,但皇室采購,就得五兩銀子起步!”
“為什麽啊?”
“皇恩浩蕩啊!”
謝子嫻輕笑,“其實吧,主要是因為同樣的款式,皇室用了,普通人便不能用了!”
沈雲瑤瞬間明白了。
“大姐,這倒是很合理啊!”
沈雲瑤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只要不是下面的人在糊弄,貪了這筆銀子,那麽,這事兒也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說白了,就是皇家用高於市場的價格,使用了奢侈品。
畢竟,皇家獨一份的款式,雖然用料、人工跟別的款式可能是一樣的,可如果這款式不是給皇家專供,那麽,人家肯定能賺更多。
“我知道合理啊,就是覺得皇室挺冤枉的!”
“畢竟,我可是管著宮裡那麽多人和事兒!”
“他們要花錢,都得跟我伸手。”
“太祖皇帝又定下了皇族不得與民爭利的規矩,很多特別掙錢的行業,皇家是不能乾的。”
“就靠著莊子上,田地裡的那點出息,你是不知道,我這日子啊,從當了皇后啊,還不如當姑娘那會兒呢!”
“大姐,這個吧,就叫做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沈雲瑤看著如此接地氣的謝子嫻,是真的忍俊不禁。
的確!
很多在娘家受寵的姑娘,在做姑娘的時候,萬事兒不愁,等嫁了人才恍然發現,再也回不去了。
“皇嫂,你缺錢跟我說啊!”
歡喜公主聽了謝子嫻跟沈雲瑤的對話,當即決定當個體貼的小姑子。
然後,等謝子嫻說,景仁宮需要翻修,需要大概五萬兩銀子後,歡喜公主立刻表示自己太窮了,幫不了。
修繕一座宮殿,居然要這麽多銀子?
“是啊,景仁宮的木材都要從西南大山挑選,經過水路運抵港口,走海運送來京城,單單是這木材的花費,都是老大一筆。”
“然後,木材的花紋雕琢,也都需要能工巧匠,單靠匠造局的人,可是來不及,只能從京城聘請經驗豐富的能工巧匠一起出手,這也需要不少的銀子呢!”
普通人家乾這活兒,隨便什麽人都行,但皇家請人乾活兒,那是隨便誰都能行的嗎?
再有,普通人家情人乾活兒,給個市場價都行了,可皇家請人乾活兒,你能隨便給個市場價嗎?
那豈不是說,皇家的東西跟大街上的東西是一個檔次?
很多時候,高價也是迫不得已,都是身份地位所累。
“皇嫂,這麽說,咱們皇家這不是成冤大頭了嗎?”
歡喜公主聽謝子嫻說完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感覺他們皇家純純的就是冤大頭。
“傻丫頭,怎麽能這麽說呢?”
謝子嫻輕笑,“你可以去看看普通人家的雕飾,再看看皇家宮殿的雕飾,那絕對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