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道左相逢

  “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先生？”

  墨鴉沒聽清古尋的嘀咕，擔心城中的亂象有什麽影響，就問了一句。

  “啊……沒事。”古尋回過神，隨意的擺了擺手，順便吩咐了一句，“都後半夜了，該歇著歇著去吧，明天記得注意一下城內百姓的輿論風向，要是風波太大，就跟蒙恬知會一聲，別鬧出太大的恐慌。”

  “……屬下明白了。”盡管還是一頭霧水，但墨鴉明白自家老板無意多說了，也就隻好按捺住心頭的好奇。

  他不回答，不是因為答案不方便說，而是他壓根不知道！

  荀夫子壓低聲音回道，“注意聽，有動靜。”

  嗯……很有趣的妖怪。

  二人繼續沿著路走了好一段時間，越發的遠離了桑海城，期間天明不斷的跟荀夫子說快到了，盡管老爺子壓根也沒催問過一句。

  ………………

  不過天明只是找他出城，卻沒說到底是為了什麽。
    “子明小友，你拉著我一路出城，到底要老夫做什麽呢？”荀夫子閑著無聊，順便問道。

  他此時會和天明出現在城外，自然是為了輸掉棋局後所欠下的那個承諾。

  因為帝國最近在城內的管制越發嚴苛，對各個出入口的篩查也越發繁瑣，桑海城的百姓都選擇了盡量少出門，此時這條寬闊的土路上就只有這麽一老一少兩個人。

  不消說，這對組合自然就是荀子和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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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桑海城城外。

  荀子落後天明半個身位，一手撫須，眼眸微微下垂看著天明，面帶笑意。

  救人的話，就好辦了，不用考慮是否違背道義，隻管下手治就完了。

  “這要救的是什麽人啊？子明小友你的親眷嗎？”荀夫子跟著問道。

  “這個……”天明一下子卡住了，臉上留下幾滴汗珠，吞吞吐吐的敷衍道，“這個……等，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不過他也有著自己的猜測。

  這條路並非官道，只是長期人來車往壓出來的近似平坦的土路，就像迅哥兒說的那樣（這可真是魯迅說的了）。

  他見到妖怪了！

  在天明第十二次跟荀夫子說快到了之後，荀夫子總算有了些不一樣的反應。

  因為動物世界的經歷，見識過山林聖獸麒麟，以及守護麒麟的四神獸，所以過去哪怕發覺到了這個世界真的存在……或者說曾經存在神明，他也沒有想太多。

  再加上之前古尋問他的有關海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很難說二者之間沒有聯系。

  哪怕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貨色也無妨……大不了治好以後再恁死嘛！

  “救人啊……倒是一樁好事。”荀夫子捋了捋胡子，含笑點頭。

  天明下意識的按照荀夫子的話去做，仔細聆聽著周遭的聲音，耳朵輕輕的抖了抖。

  這種路雖然不夠平坦，走起來煙塵也較大，且下了雨就會泥濘不堪，但勝在特別寬，幾輛馬車並行都不是問題。

  他一把拉住了天明。

  不過此時，他卻突發奇想，如果這不是個純講科學的世界，那也未必就一定是地球啊，甚至可能是個天圓地方的世界，宛如一片孤立的大陸一樣。

  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孩跟一個須發皆白的瘦高老者同行在林間道路上。

  天明見狀松了口氣。

  古尋沒有理會下屬的小心思，他現在沒空操那些閑心。

  抬頭看著皎白的月亮，古尋的心思飄向了另一件事上——他再考慮是不是該想辦法搞一場環球旅行。

  看起來天明的表現，並沒有讓他很意外。

  荀夫子看了眼不自然的天明，笑著點了點頭，很貼心的沒再追問。

  今天傍晚自家老板突然說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不會太久，然後在他消失之後快兩個時辰，海上就出現了無風起浪的詭異情況，而後又在他回來前不久，這場詭異莫名的海浪又自己停止了。

  想來也是，荀夫子他的五感敏銳程度可不是常人能比得了的，他能聽見的聲音，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可未必能聽見，更不要說一個普通少年了。

  “怎麽了？”不知所以然的天明扭頭茫然的看著老爺子。

  “呃……”天明撓了撓自己的側臉，嬉笑著回答道，“為了讓荀夫子您救治一個人，三師公說您的醫術很好。”

  不算昨天去幫張良和顏路解圍那次的話，荀子已經幾年沒離開過隱居的竹林了，更不要說離開桑海城。

  這趟東海之旅，突然讓他有些懷疑自己別是身處於一個看似地球，實則不是地球的世界。

  既然他讓天明去聽，心裡自然認為天明是能夠聽到的。

  當然，他倒沒有看見什麽可以證明他此時腳下所踩著的不是一顆球體的事實鐵證，只是突然萌生了這麽一個想法。

  “嗯……真的有欸！”天明露出意外的神色，同時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進一步辨別道，“好像是馬蹄聲……應該是九匹，一匹在前面，其他的追在後面。”

  張良隻跟他說帶著荀夫子去墨家據點，然後說是要救個人，其他的就沒了。

  至於他為什麽會突然有這樣的聯想，自然是因為在東海深處有了一些不一樣的發現。

  不過墨鴉也只能聯想到這一步，後面的就不行了，因為他確實想象不出自家老板怎麽倒騰出來海浪這種玩意。

  天明琢磨半天，也沒想起來墨家這會兒有誰需要救治，更何況就算需要，那不是有個醫仙在嘛，為什麽還要大費周折的忽悠荀夫子去？
  可惜張良不說，貴為墨家巨子的天明就啥也不知道，只能當個傻乎乎的跑腿苦力，被荀子問起也只能含糊其詞的敷衍過去。

  對於自己突如其來的聽覺爆發，甚至都能靠聲音分辨出具體情形這件事，天明並沒有太明確的認知，彷佛這就是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反而對聲音的來源很感興趣：
  “荀夫子，伱說這是什麽情況？”

  荀子面色淡然的回道，“前追後趕，聽起來，可能是富家子弟帶著護衛在打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