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夜幕一敗塗地（二合一）

  就在白亦非又一次躲過驚鯢劍氣之後，發現對方竟然停下了動作，執劍靜立，不再繼續進攻，但白亦非並沒有感到放松，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她為什麽用好像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自己？
  之前她的眼裡是殺意和冰冷，而現在則盡數化為死寂，好像是料定自己已經……沒救了？

  沒等白亦非多想，他心中驟然升起一股芒刺在背的不安之感，轉身一看，只見一道赤紅劍芒刹那而至，白亦非隻來得及稍微一抬手，勉強布下一面冰壁阻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結果很顯然，這玩意連驚鯢的劍都擋不住，何況古尋。

  沒等兩人繼續說，紫女和衛莊也過來了。

  古尋咂了咂嘴，“那場火啊……怎麽說呢，一千多個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想要快點解決，難免要多出一些力，而那火，就是余波。”

  驚鯢瞥了古尋一眼，見他沒有動作，也同樣隻靜默的看著。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夜幕的人順著蓑衣客逃走的痕跡，找到了洧水河邊，也找到了他用於逃跑的小船，但是船還在，可人的痕跡卻就此中斷了。

  “啊，你說這個啊。”古尋一直地面上殘留的冰碴子，回道，“這是白亦非乾的，他之前來這兒了。”

  古尋口中的明顯是戍守王宮的禁軍衛隊，是韓國最精銳的部隊，由長戟步兵，持盾步兵，配合強弩手進行作戰，聯手之下，對付江湖高手不費吹灰之力。

  他記得資料上寫的，白亦非現在應該在邊境駐地雪衣堡啊？
  紫女接話道：“不在，或者說不應該在，白亦非倘若回都述職，必然朝野全知，況且今天才年初四，他就是述職也不可能這麽早就回來了。”

  這裡備有他準備好的船隻，只要坐上船順流而下，就可以躲起來養傷了。

  夜幕現在最大的損失是四凶將之一的蓑衣客，失蹤了。

  等驚鯢進屋去了，古尋這才招手對陳和道：

  難怪人家敢隨性妄為，敢綁架勒索，敢坑蒙拐騙，敢打家劫舍……

  兩場大火作為吉兆，一定會燒的今年紅紅火火。

  之前在天上飄著的時候，新鄭城他可以做到一覽無余，雖然細節看不太清，當時他就注意到了紫蘭軒和陳和家附近的戰鬥。

  而實際上，姬無夜的情況要遠比百姓們想象的更慘。

  沒人回答，他們只是漠然的拔出了武器，走向蓑衣客……
——
  次日，大年初五，天晴，萬裡無雲，晴空畢現。

  只見他們全部都是一身黑，黑甲黑面黑劍，若非今晚月色不錯，再加上王宮大火，重傷的蓑衣客未必能一眼看見這夥人。

  嘭的一聲炸響，冰壁應聲炸碎。

  “你這邊呢？沒想到白亦非真從邊關回來了，還不要臉的襲擊別人家眷。”

  古尋一攤手，還轉了一圈，自得道：“你看我像會出事的人嗎？出事的只會是對方。”

  驚鯢搖搖頭，“我無事。”

  驚鯢什麽都沒說，直接收劍還鞘，取下面具，第一時間從古尋手裡把孩子抱了回來。

  “當然不是啦。”古尋趕緊否定，“我說了，火只是余波，是後遺症，是伴生物，是……我實力爆發的表現，而非實力本身。”

  而且剛才他逃跑古尋也坐視不理，任由其逃走。

  古尋在一旁滿不在乎的插話道：
  “這都無所謂了。”

  何況古尋進宮才一個多時辰，一千多個人啊，站那不動讓人砍，一個時辰都未必來得及殺完。

  陳和和衛莊也用差不多的目光注視著他。

  但外面同樣需要人手啊。

  新鄭城的百姓都認為今年流年旺火，應該是個好年。

  十二位來路不明之人，早已經在岸邊靜靜的等待著蓑衣客的到來。

  古尋笑了一下，“謔！那蓑衣客以後可多了一個很顯眼的標志啊。”

  陳和：……

  等到煙霧散去，廚房的廢墟中已然沒有了白亦非的蹤影。

  蓑衣客心中感到不妙，這個當口，來者不善啊！

  都是實力做的支撐啊。

  “他此時在新鄭城嗎？”陳和緊接著疑惑道。

  緊接著是白亦非的悶哼聲，他直接順勢被炸進了古尋家的廚房，掀起一陣塵煙。

  戰亂年代，太多受傷退伍的士卒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原來他是怕陳和身上的血腥味嚇到孩子。

  “古先生！”陳和中氣十足的聲音回蕩在破碎的小院裡，其人伴隨著聲音大踏步走了進來，身上沾滿了鮮血。

  他不知所以，也隻好先聽話，停住了。

  打孩子生下來，驚鯢就沒有和她分開過一分一秒，這一次阿言被古尋帶走一兩個時辰，確實是母女二人分別時間最長的一次——久別。

  至於為啥沒管他倆？

  紫女見到古尋安然無恙的坐在呃……廢墟上，心中的擔憂終於消去，眼神重新恢復輕松，柔聲調侃道：
  “古大夫這是怎麽了，搬家？還是重新裝修？”

  昨夜一戰，夜幕各方面的人手損失近兩百人，禁軍死亡一千二百余人。

  古尋聳聳肩，簡單解釋了一句：
  “現在殺他，價值太低。”

  “接下來？接下來還能是啥，我把那一千來人全殺了，然後離開了。”

  在古尋看來，白亦非的價格絕對比姬無夜更高，殺了豈不更浪費，反正也多活不了幾天，沒差別。

  古尋岔腿坐在廢墟堆上，抬頭仰望著天空，隨意的回道：

  這也實屬正常，畢竟動手擄走蓑衣客的是齊國最精銳的稷下衛，自然不留痕跡，讓人無從追查。

  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姬將軍倒了大霉，昨夜去王宮率軍緝凶，結果賊人凶悍，不僅將他打成重傷，還放了一把焚天大火，將上千名士卒盡數燒死，氣的韓王安大怒，若不是看在他身受重傷，而且再三保證雖然傷亡慘重，但是凶賊已經盡數伏誅的份上，韓王安非得治他辦事不利的罪。

  “那你之前進宮……”

  雖然血衣侯白亦非也不見了蹤影，但是他留了信箋向姬無夜說明自己藏了起來。

  她一點傷沒有，白亦非倒是挨了她三劍。

  紫女：……

  不過很可惜，他的計劃恐怕要落空了，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現在就是遇到了自己今天的第二道災禍。

  “好了，帶著孩子休息去吧，這小家夥還挺喜歡湊熱鬧，一直咿咿呀呀的叫個不停，早就該累了。”古尋對驚鯢說道。

  古尋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都行，看哪種方便吧。”

  “剛才遇到麻煩了？”等陳和走進，古尋開口問道。

  “止步！”古尋抬手打了個手勢，示意陳和停步。

  這她可太熟悉了！
  古尋的身形緊隨著劍閃現至驚鯢身邊，與其並肩而立，看著廚房的方向。

  驚鯢將孩子抱好以後，扭臉衝古尋問道：
  “怎麽樣，沒事吧？”

  像衛莊和陳和這種實力的，除非恰好遇上複雜狹小的有利地形，不然連跑都難，更不要說反殺了。

  “哼！”紫女莫名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早跟你說了，不要太多情，不是什麽女人都可以招惹的。”

  衛莊沒有興趣玩笑，仔細觀察了一圈院裡的亂象，問道：
  “哪裡來的這麽多冰渣？”

  驚鯢似懂非懂。

  他們倆又不會輸！
  夜幕最能打在自己家，其他的，對他倆來說不是亂殺？

  只要姬將軍過的不好，就等於他們過的不錯。

  古尋：……

  “行，過來吧。”

  “你怎麽沒有殺了他？”驚鯢疑惑道。

  “為什麽這麽說？”紫女愣了一下問道。
    “正面硬接了我一招飛龍在天，他回頭至少要躺床上歇半個月，短時間內作不了妖了，你管他是不是偷摸回來的，反正你沒證據，又不可能去韓王安那告狀。”

  驚鯢看了眼孩子，發現她在揉眼，看來真的是困了，於是點點頭就要回房——二人的臥室是如今院子裡唯一完好的建築了。

  很明顯，故意放走的。

  她明白古尋想通過對方的死獲取某些利益，但不知道是什麽利益，怎麽獲取——不過一定和錢有關。

  但這都不是夜幕最大的損失。

  “全殺了？”紫女的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神色震驚的看著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的古尋。

  可問題是我什麽時候去招惹明珠夫人了？
  “接下來呢？”衛莊對古尋的花邊新聞不感興趣，他隻想知道王宮發生了什麽，還有……那場大火從何而來。

  古尋緊跟著衝驚鯢揮揮手，“趕緊回房，這家夥身上血腥味太濃了，不適合孩子聞。”

  衛莊：……

  先是城外一場大火，再是王宮一場大火——雖然是沒人的冷宮。

  陳和決定回去之後催一催盟裡，讓他們趕緊把‘交待’運來，不要妄想賴帳。

  他是想要將蓑衣客徹底留下的，可惜被夜幕麾下的殺手不要命的阻攔了一下，耽擱了幾息時間，最後隻來得及用霹靂銀槍削掉他的一隻胳膊。

  古尋打斷糾正道：
  “進王宮！”

  但此時的他已無自保之力，只能忍住臂膀處的劇痛，開口問道：
  “不知諸位在此等候，所為何事？”

  陳和聞言只是扯出一抹僵笑，獨臂確實是個顯眼的標志，但只有一個獨臂的特征也不足以確定蓑衣客的真實身份。

  陳和：……

  紫女三人再度沉默，對古尋實力的認知又一次刷新了，近乎顛覆三觀式的刷新。

  夜幕可不是財大氣粗的羅網，殺手跟韭菜似的，割一茬長一茬，很快就能補回來，一下子損失兩百名，等於夜幕在新鄭一半的人手沒了，想要補回來，至少需要兩三年的功夫，不然就只能從外面的人手裡抽調。

  紫女三人默然以對，他們沒有不相信，只是無法理解如何做到的。

  大半個城池都能看到的衝天火光，只是人家實力爆發的表現……

  這倒是讓古尋有些意外，但也可以理解，就是有些可惜，早知道剛才順便拐過去給宰了：“竟然是蓑衣客親自去對付你的，看來夜幕是真的沒有其他高手了。”

  而他之前立足之地，赫然插著長虹劍.
  驚鯢之前罷手，就是因為看見了天上的流火劍芒。

  古尋歪著頭看著母女倆的‘久別’重逢。

  古尋尋思，以後自己還是別亂插旗了。

  古尋話說得不清不楚，讓人有些誤會，紫女不由失聲道：“你放火燒死他們的？”

  與此同時，靠著手下搞自殺式攔截才得以從陳和手中逃脫的蓑衣客，踉踉蹌蹌的拖著僅剩一隻胳膊的重傷之軀來到了洧水邊。

  “讓他跑了，隻留下一條胳膊。”陳和有些失望的回道。

  算了，全是為了孩子。

  陳和點了點頭，“夜幕四凶將之一的月下蓑衣客帶人襲擊了我，試圖阻攔我回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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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三人的震驚，古尋只是撇著嘴一攤手，表示信不信隨你，反正情況就是這樣。

  “夜幕用明珠夫人的名義把我引進宮裡，然後姬無夜誣陷我擅闖宮闈，圖謀不軌，說我是奇……刺客，帶了一千多號人抓我。”

  ……

  姬無夜動用手頭上剩余的全部力量，大肆搜索新鄭內外，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線索。

  看著興奮的直拍手的小阿言，驚鯢臉上的森冷和寂然瞬間消失不見，重新恢復了母親的溫暖和柔和。

  之所以會將大火視為吉兆，原因就在於姬大將軍。

  還有那一千二百名禁軍，那是禁軍中，姬無夜掌控力度最大的一支分隊，幾乎可以直接命令造反的那種，也全部葬送在了昨夜，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

  “那場大火是怎麽回事？誰放的？”片刻後，紫女接著問出了今夜他們最好奇的一件事。

  “白亦非！？”

  古尋剛才那天外一劍明明可以直接取他性命，不過在最後他故意收劍了，不然白亦非必然被長虹劍穿胸而過，神仙難救。

  你思路還挺清奇的。

  接著又問陳和道：
  “結果如何？”

  好吧，你實力強，你說啥就是啥吧。

  紫女深吸了兩口氣，忍耐下打人的欲望，咬牙改正道：
  “好，你之前進王宮，發生了什麽？”

  對此新鄭百姓交口稱讚。

  可蓑衣客卻完全是杳無音訊了。

  “他是秘密潛回王都的。”衛莊皺著劍眉，下了最後的判斷。

  陳和，紫女，衛莊三人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常言道久守必失，白亦非也不例外，只不過沒有傷在要害，不致命罷了。

  　兩章並一章，算五更了。

  　　昨晚上三點才睡，早上七點又起了，中午還忙著沒顧上午休，我現在困死了，眼都快睜不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