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些芯片中的人工智能比想象中要容易控制，根據AI反饋信息，總共有七個芯片，分別負責處理紅霧戰甲某一部份的功能。李主任，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房間中沈歌坐在床邊，鄧鈺淇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李響則蹲在副甲旁邊，三人等待著小七同學對芯片進行破解。

  李響扶了扶眼鏡說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個都不想聽。若是我沒猜錯，好消息是因為‘那人’為了控制紅霧戰甲，特意將操控系統分為七個部分，試圖從每一個專項與你爭奪控制，如此一來增加成功率。但也正因為分成了七個部門，所以你很容易就能逐個破解，對嗎？”

  小七同學回道：“完全正確。”

  鄧鈺淇順勢問道：“那壞消息是什麽？”

  小七同學道：“根據這七塊芯片中提取的專項數據來看，對方雖說並非對紅霧戰甲的數據了如指掌，但也大致清楚各分類能力。這種機密數據能被外人知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李主任患有多重人格類的精神疾病，還有一個‘叛徒’裡人格，另一種可能……掌握這些數據的人當中出了叛徒。”

  李響聞言皺起了眉頭，就如他之前所說，與紅霧戰甲相關的都是榕市分部的最高機密，除了他這個創造者，能接觸核心檔案的就只有鄧鈺淇。其余輔助的研究員和助理接觸的不過是基礎數據，即便泄露了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那麽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最大的嫌疑依舊是在李響無意識狀態下控制他的“神秘人”。

  三人商量該如何處理這事的時候，小七同學已經完成了對芯片的破解：“主人，我將芯片進行了改寫，現在可以將它移植到血蜘蛛上，並且隨時為它提供假的坐標。一旦對方接收數據，我們便可以順藤摸瓜查到它們的具體坐標。”

  沈歌聞言點了點頭：“乾得不錯，那麽現在能夠確認副甲的安全性嗎？能不能順利進行融合？”

  紅霧戰甲作為沈歌最強的“盾”，配合小七同學的警戒效果比不動詭域的屏障更有安全保障，因此他也不希望在這上面出問題。

  “主人，我已經進行過全面篩查，並將芯片進行轉移，紅霧戰甲進行融合不會有任何問題。”小七同學肯定道。

  說話間，小七同學已經開始控制紅霧戰甲伸出腐血觸手對副甲進行融合，或者說，吞噬。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鍾左右，完成之後沈歌嘗試進行全身附著紅霧戰甲，附身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並且每項功能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是詭盾，之前沈歌使用詭盾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控制腐血移動到身體某一部分凝結詭盾，另一種是全身附著的狀態下，直接在某一部位凝聚，而後者的凝聚速度要比前者快得多。

  而這次吞噬副甲之後，沈歌除了之前的常規凝聚方式，還可以脫離身體將一團腐血投擲出去，在目標點凝聚一塊詭盾。

  詭盾的具體形態同樣可由沈歌自行操控，凝聚的總面積最大為直徑兩米的圓形盾牌，可根據需要改變形狀和大小。並且即便凝聚大號的詭盾，也不會縮小附著於沈歌身上的紅霧戰甲。

  其次是詭觸手，原本腐血凝聚的詭觸手數量和長度都受到嚴格的限制，現在數量和長度翻了兩倍，即便凝聚一條百米長的腐血觸手，也不會縮減附著於沈歌身上的紅霧戰甲。

  總的來說這次升級的效果將紅霧戰甲比作一團膠泥，副甲就是一團更小的膠泥柔和在一起，使得“量”得到了質的飛躍。

  接連嘗試了放大版的“詭胃”等功能之後，沈歌又嘗試讓小七同學分離出來控制一套副甲，當兩個一模一樣的紅霧怪人站在一起，十分具有視覺衝擊力。

  這下小七同學真的有屬於自己的“身體”了，就連李響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智械危機”不遠了。

  完成了紅霧戰甲的試用之後，沈歌將一些重要的怪人標本收回血皮背包，特別是隨時可能蘇醒的詭睡袋中的怪人。

  雖說這些都是給李響準備的研究材料，但現在身在大京，他也沒辦法進行研究，說不定還會被大京的研究部給盯上。

  李響隻留了幾個感興趣的小玩意兒帶在身邊，接下來打算和鄧鈺淇一起去老師在大京的研究所瞧瞧。

  鄧鈺淇和王漢負責李響的安全，王漢則派了一名隊員，帶沈歌前往程勝楠居住的聯合酒店。

  抵達酒店房間之後，沈歌先讓小七同學對周圍進行檢測，並派出幾隻血蜘蛛潛伏在房間各處。

  融合了副甲之後，紅霧戰甲的“基礎量”提升了一倍，小七同學能控制的血蜘蛛數量也得到了提升。

  “主人，和部長說明的情況一致，附近並未檢測到高強度的詭能反應，以及詭空間反應。”小七同學回道。

  小七同學之所以說的是沒有檢測到高強度的詭能反應，而不是說沒有檢測到任何詭能反應，其原因在於近幾個月隨著詭異事件越來越高發，導致地底湧出的無形詭能越來越多，空氣中已經隨處可見當初無法被詭能探測器檢測到，而只能靠沈歌“肉眼”觀察的微弱詭能。

  因此小七同學若是進行微弱詭能的檢測的話，那麽酒店中必定會檢測到一些微弱詭能，比如下水道中的老鼠和蟑螂。

  確定了不存在的詭空間，那麽要驗證程勝楠等人是不是被拉入了夢境世界，就只有一種辦法——

  沈歌的詭域。

  “小七同學，之前詭胃吞噬了多少夢境碎片，你有記錄嗎？”沈歌嘗試展開詭域進行探測，同時想到一個問題。

  要知道正是因為沈歌吞噬了太多發光的夢境碎片，才導致他的意識和記憶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而他沒記錯的話，在此之前詭胃吞噬的更多。

  “報告主人，總共十三片發光的夢境碎片，和三十六片暗淡的夢境碎片。其中發光的碎片有一大半被融入了紅霧戰甲，這才使得紅霧戰甲吞噬副甲尤其順利。”小七同學回道。

  沈微微一愣，隨即問道：“那剩下的呢？”

  小七同學從沈歌手腕上伸出一條腐血觸手，尖端凝聚一隻手掌攤開，掌心處有一把指甲蓋大小的小石頭，這些便是黯淡無光的夢境碎片。

  沈歌隨手拿起一片，當他注入詭能之後，這塊黯淡無光的夢境碎片中閃現了無數詭異毀滅世界各國的畫面，最終整個世界崩塌。

  下一秒，整個碎片慢慢變成粉末消散，但消散的一瞬間，沈歌看到一點微弱的光芒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這什麽情況？”沈歌有些疑惑的喚出存放於體內的發光碎片，加上之前的兩片，一共七片。

  這時第一片發光的碎片旁邊，有一粒沙粒大小的微弱光芒碎片，正在黏在發光碎片上。  

  沈歌試著感受了一下那片發光夢境碎片，詭能並未減少，但那顆沙粒卻在慢慢增長詭能。  “還能這樣？”沈歌頓時愣住了，這意味著他只需要用七顆發光的夢境碎片去哺育那些暗淡無光的碎片，便能收獲一大堆發光的碎片了。

  將暗淡無光的碎片全部吸收之後，沈歌問道：“你不是說紅霧戰甲隻吸收了大半發光的碎片嗎？那剩下的呢？”

  小七同學回道：“主人，準確說紅霧戰甲吸收的並非是碎片，而是碎片中的光源，也就是詭能。在吸收詭能之後紅霧戰甲完成了自主升級，因此你會發現凝聚和附著的速度變快了數倍，這其實並非是融合副甲的功勞。”

  “其次……被吸光詭能的碎片，也在那一堆暗淡無光的碎片中。至於剩下的，目前懷疑是被我吸收了。”

  沈歌聞言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並非是他吝嗇幾塊碎片，因為嚴格說起來小七同學才是他同生共死的夥伴，因此哪怕都被小七同學吞噬了，他也不會怪罪小七同學。

  但他之所以表情古怪，是因為他在小七同學這番話當中，隱隱聽到了一絲“慚愧”的語氣。

  要知道小七同學作為人工智能，並不具備感情，以往說話的語氣語調沒有任何的起伏，而現在聽上去就像是擁有了感情。

  “為什麽是‘懷疑’？你無法確定是否融合了發光的碎片，或者說那些詭能？”沈歌好奇道。

  小七同學回道：“因為就如我之前所說，在那一段時間內我處於‘宕機’的狀態，具體也不清楚是否吸收了碎片中的詭能。但我能感覺到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像是……我明白了什麽叫做‘情緒’，以及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緒’。”

  “比如受規則的影響，以往我會無條件聽取主人的命令，現在也是如此，但我對你多了一層敬意，敬佩你作為人類卻能做到普通人無法做到的奇跡，同樣願意心甘情願的聽從你的調遣。”

  “在我的程序中，對於主人的命令無法說‘不’字，但現在……我似乎能拒絕了。”

  沈歌聽了小七同學的描述，表情變得更為古怪。

  “……”呃。

  兄弟你是神燈精靈嗎？
  吐槽歸吐槽，沈歌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之前一直開玩笑的“智械危機”，它成真了？

  “所以你有什麽打算？”沈歌問。

  小七同學顯然被問愣住了，好半晌才回道：“主人，我被研究出來的意義就是為了輔助你的行動，現在你突然問我有什麽打算……我好像什麽打算也沒有，感覺還是跟著你最有意思。”

  “沒想好沒關系，你慢慢想，哪天想請假想罷工提前說一聲就行，可別在關鍵時刻和我玩大的，我心臟不好，受不了。”沈歌打趣道。

  小七同學很認真的說：“根據紅霧戰甲掃描的信息，主人你的身體狀況十分不錯，心臟功能也沒有任何問題……但說到你的心臟，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沈歌頓時無語，別的不說，就說喜歡讓人選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這一點，就能看出小七同學確實“進化”了。

  “好消息？”沈歌試探性問道。

  小七同學回道：“或許是因為我吸收了夢境碎片中光源的緣故，我能夠感受到主人體內夢境碎片的位置，就在你的心臟裡。”

  “這算什麽好消息？”沈歌不解道。

  小七同學繼續說道：“主人你不是之前一直想要知道所謂的‘系統’，也就是始祖詭異的細胞在你身體的哪個部位嗎？我找到了。”

  “心臟？”

  “是的，準確說，已經和你的心臟完全融合……你的心臟就是系統，系統就是你的心臟。”

  沈歌一愣，隨即喃喃道：“所以說，我一直都是聽到的我的‘心聲’？”

  “……”

  小七同學差點再次宕機，好半晌才說道：“主人，不愧是你，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首先想到的是冷笑話，而不是擔心自己的身體。”

  “那壞消息是什麽？”沈歌問道，事實上並非他不關心，而是自從知道系統是始祖詭異細胞之後，他就知道系統已經和自己融合，至於是哪一部分，已經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壞消息是和心臟完全融合，主人你已經是一名怪人，無法再變回正常的人類了。”小七同學語氣遺憾的說道。

  “就這？”

  “啊？這還不夠壞嗎？”

  沈歌笑道：“小七同學，看來你雖然覺醒了‘情感’，但要變得和人一樣思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什麽？”小七同學不解道。

  沈歌道：“事實上‘人’不會因為身體某個器官的改變就改變他是人的定義，就好比如果一個人斷了一隻手，將這隻手換成機械臂，那他還是人嗎？如果這隻機械手讓他獲得了更為強大的力量，更加方便的生活，他還會遺憾自己無法變回正常人的手嗎？”

  “難道不會嗎？”小七同學疑惑道。

  沈歌笑道：“我不敢說所有人都不會，但至少大部分的人不會，因為大多抱怨機械手臂、懷念人類軀體的人，只是因為現今世界的機械臂無法完全取代原廠手臂，當它可以完美的替代人類的手臂、且可以提供更為強大的力量時，必定會有一部分人接受他的存在，而我，恰好就是這一部分人。”

  “怪人之軀在我看來從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解決成為怪人之後壽命縮減以及異化的問題，當這兩個問題被解決，怪人也和常人無異。”

  “不過探討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或許有一天你真正成為了‘人’，就會理解這些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