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兒當初下手也是一時沒能克制住情緒,動手後就害怕起來,若不然也不會跑,
方才看到鎮國公府來人,還嚇得發抖,
如今冷靜下來,發現周家在大庭廣眾下的公堂上,確實不會對她如何,膽子就又長回來了,
在聽到周大老爺欲聯合大理寺卿要給自己定罪,自然不再裝死,
“大人明鑒,奴家本是清白人家的女兒,父親還是秀才之身,可恨天不遂人願,父親亡故,奴家身無分文,賣身葬父,”
“後輾轉又被賣於醉春樓做婢女,向來本本分分做事,那周鬱素來尋花問柳,醉酒之後強要了奴家,還不肯認下,要打殺了奴家,”
“好在奴家有了身孕,才免逃一死,誰知鎮國公府老太君打上了去母留子的主意,奴家被強硬接入府,”
“可周鬱並不願,命人下藥暗害奴家,致使奴家落胎,奴家悲憤欲絕,前去與周鬱爭論,”
“誰知周鬱對奴家百般折辱,且欲要打殺奴家,奴家掙扎間,慌亂跑出了府,這才前來報官。”
“至於什麽剪掉子孫根,奴家一概不知,怕不是鎮國公府想出來想要洗脫罪名的說辭罷。”
柳蓮兒也是打定了主意,
左右她當時下手時,並無旁人在側,
沒有人證,她就一口咬定不知、沒做、是汙蔑,
大理寺還會當著天下眾人的面,就跟鎮國公府串聯,治她的罪不成?
事實上,還真就讓她誤打誤撞謀到了一時的生路,
鎮國公府名聲算不得好,那周鬱更是臭名昭著,
別說,柳蓮兒此話一出,還真就有許多人信了,
就連上首大理寺卿也將信將疑的看了眼周大老爺,
“咳,周世兄,這位柳姑娘所言亦是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服,你們彼此雙方各執一詞,未經查證,下官實在不好下定論。”
周大老爺瞧著眾人懷疑的眼神,氣的胸口起伏不定,指著柳蓮兒的手直抖,
“你這賤婢,簡直胡言亂語!”
說著對上拱了拱手,
“陳大人,內侄如今還氣息奄奄的躺在床上,當日就他和這賤婢在房內,不是她,難道會是內侄自己下的手不成?”
“這賤婢胡言亂語,還請陳大人立即治罪。”
柳蓮兒壓根不理會他,隻依舊對著上首大理寺卿哭訴,
“奴家真的不知,還望大人明察。”
戲劇性的轉折,驚掉了一眾看熱鬧百姓的眼睛,
遊離在人群中的顧留福見狀,忙低呼了一聲,
“也說不準,畢竟誰人不知周二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花樣多得是,萬一是在這醜婢跑了後,又叫來了侍妾,玩鬧間鬧出了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頓時,
人群中竊竊私語聲又起,
“是啊!周二公子連面都沒露,誰知他到底是怎麽傷著的?”
“我看就是鎮國公府想把錯全推到這醜婢身上,畢竟鎮國公府草芥人命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我記得幾月前醉春樓那玉蕊姑娘,不也是被周二強擼到了府上,沒過幾天就玩死了嗎?”
……
在顧留福的言語挑撥下,
周圍的百姓,膽子愈發大了起來,說話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周鬱平日做的混帳事抖露了個乾淨,
越來越多的人相信柳蓮兒的話,就連大理寺卿聽完,心中也偏向了柳蓮兒這邊,
大理寺卿陳大人:就算這女人醜陋粗壯,但沒準那周鬱玩夠了美人,就想嘗嘗這口呢?
想著周鬱平日裡的作為,
大理寺卿越猜測越覺得顧留福說的有道理,摸著胡子,一時也沒理會周大老爺,
由著底下百姓胡亂猜測,
不過,雖然質疑聲很多,但也沒人質疑周鬱是裝病,
畢竟想來也有人會用失了子孫根這樣丟臉面的事來躲避,本就不會有多大事的堂審。
周大老爺聽到眾人的低語,差點被周鬱做的混帳事給氣暈過去,
暗悔自己不應該接下此事,過來給周鬱出頭,
如今面對大理寺卿的拖拉,也沒了心思再強逼他治罪柳蓮兒,
直接一甩袖,冷聲道:
“既如此,內侄如今還昏著,實在無法親至公堂,還請大人下令延後判案。”
大理寺卿回神,望著周大老爺陰沉的臉,暗笑了一聲,
“自該如此,來人啊,”
當即有兩名衙役站了出來,
大理寺卿一揮手,“將這柳蓮兒收押,待周二公子醒後,再行判處此案。”
“是。”
柳蓮兒頭也未抬,順從的由著衙役拖了自己下去。
緊跟著,大理寺卿一拍醒木,
“退堂!”
案件暫且擱置,顧留福忙一溜煙繞圈跑回了府,給顧晚虞稟報,
其余百姓也怕周大老爺計較方才他們耳語之事,也忙四處散了。
大理寺卿對周大老爺拱了拱手,欲說什麽,
結果周大老爺理也沒理,直接甩手走了,
大理寺卿望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暗啐一口,
“呸,什麽東西!”
周大老爺出了衙門,也回首啐了一口,“呸,什麽東西!”
隨後便無視周圍暗暗打量的眾多目光,直直回了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
周鬱終究還是醒了,
醒來就看到房內哭紅了眼的親娘和親祖母,
“母親、老祖宗,這是怎麽了?孫兒……”
話說到一半,便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
下身傳來火辣又空虛撕裂的痛意,想起昏迷前之清形,
周鬱心中隱隱覺得不好,顧不得疼痛,抬手就要掀自己的被子,
周王氏見此忙含淚製住他的手,“好孩子,剛醒了餓了吧,廚房備了些補粥……”
周鬱此時卻是什麽也顧不上了,執拗的要看個確切答案,
不管這攔住自己的是素來疼愛他的祖母,雙目猩紅的揮開她的手,大力扯開錦被,
下一瞬,
隻覺眼前一黑,險些沒再次昏死過去,
反應過來後,忍不住怒吼一聲,“啊,賤人!”
“鬱兒,你莫擔憂,母親問了王太醫……”
張目欲裂的周鬱如今壓根聽不見這許多,不理會周王氏和親娘的阻攔,
起身一把抽出床邊的劍,拿上鞭子就直直往外跑,
“快、快追!”
周王氏隻覺眼前發黑,被貼身侍女扶著,蹣跚著往外走,口中還不停的吩咐著。
可惜,周鬱身上仿佛生出無限力氣,速度奇快,幾步就躥出了府,消失在了人群中,
府裡瞬間又亂作一團,
混亂中,只有鎮國公府小廝在大喊,
“二爺不見了!二爺不見了!”
不知道為啥,一寫到周鬱我就想笑
你們能想象嗎,凌晨快一點我一邊憋笑一邊飛快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