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麽，我覺得吧，老大。”王子海斟酌了下語言。

  “你看啊，現在年輕人出門旅遊都愛逛寺廟，燒香拜佛，保佑不婚不育，啊不是，保佑學業有成，暴美暴富。”

  “那我們這也算與時俱進，這給那誰打電話，其實也是一種破案手段，我們叫它，人民群眾的消息來源嘛！”

  “所以，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王子海說著說著，把自己都說服了。

  賀淮川拖著尾音嗯了一聲。

  “行。不過剛才電話裡說的，不在服務區是什麽意思，沒信號？現在通訊站普及那麽廣，信號覆蓋全面，不至於吧。”

  “有可能啊，這人或許是個隱居深山的高人，不食人間煙火。那小說裡的高人不都是這樣？有可能用得還是老人機，諾基亞。”

  聽王子海這麽一說，賀淮川還真覺得是那麽一回事。

  明白是一回事，犯難又是另外一回事：“那深山老林，一直沒信號怎麽辦。”

  王子海：“老大，那只能再問問原女士，大師的地址。”

  賀淮川剛要點頭，想到什麽，又搖了搖頭。

  “算了，一直打擾人家也不好。我過幾分鍾再撥一個，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神聖不確定，印象裡，這種大師都是個小老頭子。”王子海腦補了一個人物形象，忍不住自己傻樂。

  過了半小時，賀淮川拉著王子海進到隔壁的空房間，再次撥打電話，同時開了免提。

  響了三聲“嘟”之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終於！！！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忐忑的二人耳邊響起：“你好，是哪位？”

  賀淮川和王子海齊齊愣住，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不可思議。

  這聲音，聽起來太年輕了！
  尚未反應過來，對面再次開口。

  “喂，能聽到嗎？是哪位？如果是打錯了，請掛斷。”

  不失禮貌的清冷疏離。

  王子海啊了聲，看到賀淮川努努嘴，忙接話：“你好小妹妹，我找大師。是這樣子，我不知道大師是你的誰，但是我要找的就是大師。請你幫忙轉告一下。”

  對方：……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兜兜，誰的電話？聽起來怪怪的。”

  那邊傳來一個聽得不太真切的男聲。

  “不知道，在廟裡的時候就打過一次，當時信號不好，斷了。這又來一次，聽起來也不像是詐騙。”

  和月小聲道，“就是不太聰明。”

  賀淮川二人汗顏，當警察這麽多年，被人當成詐騙分子，這還是頭一次。

  當成腦子不好使的詐騙分子，這要是被同事聽到，能被笑一輩子。

  王子海臉色微微漲紅。

  “兜兜，這次的旅行泡湯了，再過三天你就要回校了，還要去哪玩？大哥帶你去。”

  “可以，周邊有什麽恐怖的景點，都可以去看看。”

  賀淮川：？？？

  另一個冰冷的男聲提醒：“既然是詐騙電話，就掛了吧。”

  “你好！等一下掛！”賀淮川聽不下去了，飛快說明電話來意。

  “我是原琴芝女士介紹來的。警局裡出了兩樁奇案，原女士給了我這個電話號碼，說是一位很厲害的大師。”

  這麽說，和月就聽懂了。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大師。”

  ？？
  賀淮川和王子海再次對視，沒有深情，只有震驚。

  有一種世界發展成這樣我不知道的無措感。
    在校的，還在學習的大師？
  可靠嗎？
  莫非是個大學女神棍？
  而且，什麽時候國家開設神學課程了？

  王子海心虛地把聲音調小了一些。

  他左顧右盼，有種莫名的不安感。

  賀淮川還在思考，對面的話又飄了過來。

  “雖然你是原姨介紹的朋友，同樣按流程走，請你到人鬼同歸公司去做個登記。”

  王子海傻眼，人鬼，還同歸？聽著就嚇人。

  畢竟見過大世面，賀淮川淡定接話。

  “地圖上能搜到這個地址嗎？”

  “可以。公司也是合法的。”

  王子海拿來一塊白板，刷刷寫上幾個字：老大，真要去？

  賀淮川掃視兩眼。

  “請問，小……大師怎麽稱呼？”

  “白和月。”

  “是這樣的，白大師，這個案情比較著急，走流程的話，怕來不及。”

  和月：“我們公司流程很快，會有專鬼處理。”

  賀淮川愣住：“你不出手嗎？”

  “先生，你應該聽過，不會帶團隊的老板就只能乾到死。”

  和月說，“我可以壽終正寢，但不能累死。為了不讓自己累死，所以我培養了一些有能力的員工，你完全可以放心。”

  “主要是，我的出手費很貴。”和月淡淡補了一句。

  這也是事實，自從上次去基地救人之後，陳部長隔三差五就給她發信息，旁敲側擊，各種問題，各種想讓她乾活。

  亦有招攬之意。

  若是大事小事都親手去做，怕是三頭六臂也得因公殉職。

  王子海見賀淮川臉色不好，輕咳了聲。

  “白小姐，您應該明白，我們警局的人都是無鬼神論者，若不是原女士介紹的你，我們都不會有任何聯系。那個……咱就是說，我們隻認準你，還請你行個方便。”

  和月聽了老半天，終於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你們這個案子，不交給十淵署嗎？”

  “啊，十淵署是什麽。”

  和月沉默片刻。

  “我替你們去問一下吧，看老陳要不要接手。如果他無暇顧及，你們再去人鬼同歸公司登記。”

  “好的好的。”王子海連連點頭，“白小姐，那我們加你微信，方便後續聯系，發圖片文件什麽的。”

  “可以。”

  掛斷電話，看到對方發來的名字，王子海默默扶額，他以為是白荷月……

  原來是這個「和」。

  賀淮川起身，眉頭微皺：“去外面系統查查白和月的信息。”

  王子海跟上他的腳步：“好嘞。”

  幾分鍾之後，兩人沉默了。

  白氏集團的千金！
  京北大學高材生！
  在這一場沉默中，賀王二人被刷新了三觀。

  人首富閨女不缺錢，本身又是個非常優秀的人，總不會是坑蒙拐騙的神棍吧。

  所以……是真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