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不是衝喜

  “別說了，為什麽上天對我如此不公，我的妻子重病離開，兒子從小就得了絕症，各大醫院都檢查不出是什麽原因。”

  “花了巨款，卻吊著一口氣，這幾天更是失去意識，只能在家裡等死……”

  他的聲音嘶啞哽咽，睜不開的雙眼，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們一家子從來沒乾過壞事，為什麽，為什麽苦難要來到我家，這是為什麽……”

  “死了，死了也好，他就不會那麽痛苦了……”

  雖然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故事，依舊聞者落淚。

  有時候，窮人的命也許就不是命。

  “你說錯了，上天是公平的，你家孩子的聰明程度，遠超常人對吧。而且，先前還能上學，是最近十來天，才突然昏迷不醒，我說得可對？”

  “你怎麽知道？”醉漢目光由呆滯轉向震驚。

  “我不但知道，還知道怎麽救他。”和月低頭瞅了一眼地上的白紙。

  醉漢突然一把抹掉淚珠，雙眼通紅，雙手握住和月的手。

  “半仙，不，仙子，你一定能救他對不對，對不對？”

  “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只要能救活他，砸鍋賣鐵我都願意，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就是要我這條老命我也給你……”

  醉漢搖著和月的手，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在央求老師給他一顆糖一樣。

  看著和月皺眉，醉漢立馬領悟，放開雙手。

  “仙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的性命還是留著等你孩子孝順你。帶我去你家，看看具體情況。你兒子不是短命鬼，他突然昏迷，另有原因。”

  和月沒有說出口，她在老鄭的身上看到了一絲鬼氣，紅色的鬼氣。

  不多時，和月跟著老鄭來到家中，身後跟著左鄰右舍。

  簡陋的房屋，不說家徒四壁，簡直是一無所有。

  和月巡視一周，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老鄭趕緊去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更清醒些，以免誤事。

  “叔，你先準備一塊乾淨的紅布，越大越紅越好，然後，再準備一個火源和兩把火鉗，再找個你信得過的鄰居，力氣大的。一會兒，你兒子就會醒來。”

  雖然不明所以，但老鄭還是立馬照辦：“誒誒，好好。”

  半根煙的功夫，房門大開，老鄭置辦好了物品。

  屋外黑壓壓的一群圍觀群眾。

  “不會真有本事吧？”

  “難說啊，醫院都治了十多年啊。”

  “買紅布幹嘛？成婚嗎？這姑娘和小鄭倒是年紀相仿。”

  “你還別說，眉清目秀的，天生一對。”

  “莫不是衝喜？”

  老鄭在和月的示意下關門，將議論隔絕門外。

  和月：“一會兒，看我示意，你們迅速把床鋪抬起，然後把紅布鋪好，用床腿壓住。若是紅布有鼓起，立馬用火鉗拍打，直到再無動靜。”

  老鄭二人點頭，神色緊張。

  和月伸出右手，指尖騰起一縷青色火焰，一甩手。

  火焰拍在小鄭的頭上，頓時騰起，變成紅色烈焰。

  小鄭忽然直挺挺坐起，睜眼張嘴，雙眼通紅，眼珠似要蹦出眼眶。

  嘴裡似有哭泣嚎叫，陣陣青煙飄蕩出來。

  老鄭看著兒子痛苦的面容，就想上去，被和月一個嚴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突然，一聲尖銳的慘叫，青煙斷絕。

  小鄭重新摔回床上。

  和月雙手揮動：“白日青焰，誅邪退魔，散！”

  火焰追著青煙在空中盤旋，青煙想要再次衝向小鄭，卻被和月數次攔住，無奈之下，鑽入床下，消失不見。

  “紅布。”

  老鄭和鄰居立馬動手，二人合力，將紅布蓋在地上，床鋪壓好。

  剛做完，紅布無風自動，冒出一個突起，那分明是一張人臉！
  凹凸有致，卻看不到五官，看著異常可怖。

  “啊！”鄰居哪見過這架勢，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滾開！”
    心裡對孩子的愛戰勝了恐懼，老鄭火鉗砸下，雖然空間狹小，依舊穩穩命中，將人臉打回。

  接下來，老鄭上演了一波打地鼠，片刻之後，床底終於消停。

  門外，鄰居們都在不停議論。

  就看到屋內青光閃耀，不知道發生何事，緊接著鬼哭狼嚎，聲音刺耳。

  眾人臉色都是蒼白，更有幾個膽小的轉身離去。

  “這裡面發生了什麽，聽著好可怕！”

  “老鄭不會有事吧。”

  “我去拿菜刀。”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一名青年說著就要進門，剛好屋內傳來尖叫，又被嚇得呆立當場。

  隨之而來的是老鄭的怒吼和拍打的聲音，半晌之後，歸於沉寂。

  “吱呀。”

  門打開了，眾人都伸長脖子，但見滿頭大汗的老鄭攙著鄰居出現。

  “王哥，謝謝你了。”

  “也沒幫什麽忙，你趕緊回去看看大侄子吧。”鄰居王哥有點尷尬，畢竟剛才他差點被嚇暈。

  老鄭點頭，轉身進屋，門卻沒關，剛和月吩咐了，要讓陽光進來。

  “老王，發生了什麽？”

  “不會是個騙子吧？”

  “別瞎說，那是仙子。”老王正色，說完轉身回家，心裡嘀咕，不就是搬了下床，怎麽這麽累。

  屋內，老鄭看著一個月以來面色首次轉紅的兒子，滿是欣喜和焦急。

  “仙子，我兒子他……”

  “等兩分鍾。”和月的臉色有點白，剛才那道火，幾乎用盡她全身的力量。

  主要是餓的。

  門外，眾人蜂擁而進。

  “怎麽樣？”

  “好了嗎？”

  “老鄭你要是被脅迫就眨眨眼……”

  “我就感覺她是騙子。”

  “我看小鄭好像氣色好很多啊。”

  “該不會是回光返照吧！那不是……”

  “啊，小鄭……”

  “大侄子……”

  老鄭聽聞此話，也是一臉驚愕，絲絲懷疑，寫在臉上。

  和月看得一清二楚，心下歎了口氣，坐在旁邊不言語。

  這在眾人看來，更加確定是個騙子。

  日頭漸起，透過窗戶，灑在床上。

  “咳咳咳。”

  小鄭咳嗽幾句，突然睜眼。

  “啊，大侄子，你可活了，有什麽遺言嗎？”

  “閉嘴！”老鄭一聲怒吼把說真話的人鎮住。

  眾人都圍了過去。

  只有和月，起身來到老鄭面前，伸手。

  “卦金。”

  算卦收錢，本是天經地義。

  “這妹子好不要臉，把人家孩子都搞到回光返照了，竟然還敢要錢？！”有人啐了一口。

  “現在不給，日後我收三倍。”

  和月淡淡瞥了一眼老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