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陰長生來了，正好，有一樁生意要和他談。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音落，和月徑直往一邊走去。

  陰長生腳步沉穩，緩緩跟上。

  肖樂遊看著二人背影：“誒，這就走了？”

  祝余：“或許他們有什麽悄悄話？”

  姚果嘉：“我總覺得，他倆關系不一般啊。”

  麻花鬼努力將自己擰回去，腆著臉湊過去：“三位美麗的仙子，請問你們和帝君是什麽關系？”

  麻花鬼感覺，帝君是雇主召喚的，雇主為了這三個女生敢於跳樓，這關系絕對不一般。

  肖樂遊指著陰長生的背影：“啊，那個一米八多的帥哥嗎？不認識。”

  ……

  另一側。

  “說吧，什麽事？”

  “我準備開個公司，就是商會。”

  陰長生沒有回話，就這麽直直站著。

  “我想要雇傭一些鬼作為員工，甚至有時候，要從地府撈鬼。”

  “雇傭孤魂野鬼我沒意見，甚至還能減少世間的意外事件。”陰長生環顧四周，“從地府撈鬼，又是做什麽？”

  “我想要把生意做到地上地下兩界。先是線下互動，物品交換。長遠來說，線上交流，溝通陰陽。”

  “有錢一起賺。”和月畫了個大餅。

  陰長生：“地府……好像不缺東西。”

  和月繼續循循善誘：“再想想，真沒什麽缺的？”

  “神、人、鬼，修煉不同，沒有什麽資源是能夠互通的，你這會亂了秩序。”陰長生搖頭，“我不……哢滋……”

  陰長生的同意兩個字，被和月用東西塞回嘴裡。

  拐角處偷看的麻花鬼見狀，嚇得拉成條。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竟然敢這麽對待帝君！夭壽啦！這是鬼能看的嗎！
  “味道怎麽樣？”和月笑眯眯，又往陰長生嘴裡塞了一片。

  方才那股稍縱即逝的香味帶著翠翠的響聲，在口腔裡回蕩。陰長生感覺仿佛來到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上，回到曾經和組人烤肉的時光。

  “哢滋哢滋……還……挺特別。”

  “這是薯片，燒烤味的。我說的東西，並不是修煉資源，就是這些現代的物品。時代在發展，我們要與時俱進。你活了幾萬年都覺得好吃，更別說地底下那些個沒見過世面的鬼了。”

  陰長生又夾了一片放嘴裡，沉吟片刻：“確實有一番滋味。我從前，怎麽沒吃過。小閻他們偶爾也會給我帶一些人間的食物……”

  “小閻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估計不敢給你。你這萬年寒冰臉，萬一你不喜歡，那不得挨揍。”

  “難怪幾萬年了，每年吃的不是餡餅就是糕點……”細聽下，陰長生語氣裡有些許委屈。

  “嗯？”和月震驚，“這小閻怎麽這麽不識趣，隻給你買餡餅。”

  和月說著，忽然一臉凝重地拉住陰長生的手：“他怕不是在給你畫大餅。暗示你什麽。”

  陰長生斜了一眼手上柔軟，彎了彎嘴角：“給我畫大餅的，難道不是你嗎？”

  和月松開，以手掩唇：“咳咳，說重點。”

  麻花鬼：啊啊啊，帝君看起來喜歡吃零食！

  “那人間呢，有什麽是地府可以提供的？”

  “那就多了去了，我告訴你，接下來我就要……”

  和月將頭湊過去，小聲嘀咕。

  陰長生眼裡滿是震驚：“你確定這樣可以？”
    和月拍了拍陰長生肩膀：“格局打開，嗨起來！”

  “行，可以給你試試……出來許久，我得先回。”陰長生說完，周遭風起，身形模糊。

  “不送。”

  和月剛說完，卻發現陰長生模糊的身影又回來了。

  “那個……薯片，先給我來十袋八袋的。”

  和月將開封的薯片按在陰長生手裡：“這包先拿去。回頭給你來一車，記得別吃太多，會上火……到時候還得想辦法給你祛痘。”

  像她這麽體貼的仙女不多了。

  解決了根本問題，和月心情不錯，哼著小曲再次回到室友身邊。

  “走吧，上面沒必要看了，這裡的厲鬼都已經走了。”

  “啊？這麽快的嗎？剛才那位帥哥呢，我還想看看他俊美的臉龐。”肖樂遊不停往和月身後看去，卻沒有任何發現。

  麻花鬼暗暗吐槽：帝君是你說看就能看的？

  就連它們這些鬼在地府，若無帝君召喚，連他的一根頭髮絲兒都是見不著的。

  說實話，它今日能得見帝君尊容，多虧了這張敕令符。

  當然最重要的，還得歸功於它的新雇主。

  這位到底什麽身份？
  看起來是個人，又不是個人。

  “他有事先去忙了，想看的話，下次我們聚餐的時候再請他。”和月將麻花鬼拎到中間，“隆重介紹下，這位是我公司的第一名員工，專門負責數錢，以後我們努力點，讓他天天手抽筋。”

  麻花鬼聽完，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接下來，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項，給公司取名。你們有什麽建議？”

  取名，人生三大難題之一。

  “就叫，四大美女和鬼公司？”

  “陰陽快遞公司？”

  “人鬼通訊有限公司？”

  麻花鬼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定了。就叫人鬼同歸有限公司。”回程路上，和月對祝余說道，“什麽時候讓你哥安排我去簽合同。”

  ……

  崔省這兩天不好，很不好。

  自從見到白家的村姑之後，他感覺所有的霉運都往身上跑。

  睡也睡不安寧。

  半夜睡著的時候，會聽到有卡次卡次的聲音，像是有人蹲在他旁邊啃骨頭……

  有時他想醒過來，想努力睜大眼睛，看清究竟是什麽東西。

  可很快又有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灌入他鼻間，熏得他又暈過去。

  那味道，就跟掉進茅坑的清潔工一樣……

  所幸，那天在莫問歸期，他讓荔州白家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心情總算美麗了些許。

  可惜，一通電話又將他剛剛攀升的情緒，打入谷底。

  驅車來到京北大學旁邊的工地，自從拿下之後，此處就開始安排拆遷。這裡的居民也是見過世面的，眼光足夠遠，沒怎麽鬧騰，簽了合同，抱著錢，安安靜靜挪走。

  “怎麽回事？”崔省看向打頭的負責人，語氣不悅。

  “村裡有棵樹，砍不動啊！”

  崔省一腳踹過去，怒罵道：“我去你大爺的。什麽千年老妖樹砍不動？我信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