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腦死亡

  搶救室內，比嘉琴子面色陰沉的聽著醫生的報告，報告的內容也很簡潔，大腦活躍性喪失，簡稱腦死亡。

  夢境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琴子不得而知，從她的視角來看，就是莫名其妙吉崎川如之前中毒那樣，心臟驟停。

  按照吉崎川自己的說法，之前他之所以能復活，是因為富江的原因。

  但是這次，富江失蹤。

  看著面前搶救中的吉崎川，琴子一時間有些無措，她殺人乃至於驅魔的手段都極高，但救人的手段幾乎不會，就連之前的急救，也只是現場所學而已。

  “確認無法恢復了麽？”

  一般情況下，琴子是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連續問兩遍以上的。

  但現在或許是不願相信，又或者是期待著錯誤，比嘉琴子又問了一遍。

  當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沉默了。

  如果是曾經的她，必定會開始思考如何善後伽椰子她們的事情，但現在吉崎川也算自己一個朋友，在面對咒怨之上，也算有過生死之交，此刻得知這種結果。

  琴子的心情稍微有些複雜，像是一位朋友的不辭而別，但實際上，這種事情她經歷的也很多。

  曾經結伴而行的驅魔師，可能下一次的驅魔，便會亡故。

  這種事對於驅魔師這個群體而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她也沒有哀其生、悲歎其死，在短暫的傷感之後，她便開始思考這件事是否要交代出去。

  最主要是伽椰子那邊——

  在短暫思考零點零一秒後，她果斷的將這種念頭壓下。

  按照醫生所言，經過搶救，雖然保住一命，但吉崎川的大腦活躍性幾乎降至最低、這也就意味著他現在是陷入深度睡眠，大腦只有基礎代謝功能未喪失。

  徹底成了腦死亡的植物人。

  這種事情要是被伽椰子知道的話，自己又該如何去解釋這其中的事情？

  車禍？中毒？勞累過度？

  那個孩子，她會相信麽？

  伽椰子是多疑且心思深沉的，這甚至不需要吉崎川告訴自己，從後者那始終低著頭、但卻時刻打量四周的一切，便可以看出這點。

  對於多疑的伽椰子而言，她必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一切，於是，最差的結果，怨恨漫溢，衝垮吉崎川根植於她心中的良善，然後，咒怨降臨。

  亦或者第二個不算很好的好結果，伽椰子開始調查這一切，在咒怨的影響下，即使是自己也不確定以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將這一切保密？
  而如果伽椰子知道這事件的始末，對於富江……

  啊，富江還沒找回來。

  在這時，有些感傷的比嘉琴子才想到關於富江的事情，有些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頭，隨後回頭囑咐道：“插管吧。”

  對於一名病者而言，插管便意味著其生命進入了狼狽且絲毫沒有尊嚴的倒計時。

  插管是指，通過軟管插入氣道、胃管、尿管，通過機械輔助呼吸、泵入流體食物，引導尿液輸出。

  從這裡開始，病人就連死亡的體面都沒有。

  “是。”

  但相較於沒尊嚴，比嘉琴子相信那個奇跡，或許在某一天，他會活過來？
  ——畢竟對於靈異界而言。
    所謂的腦死亡，其實是丟了靈魂所導致，因為之前吉崎川做夢到富江的夢中。

  所以，他的靈魂迷失在了富江的夢中。

  只是比嘉琴子也的確沒有辦法去夢中將其找回來，只能靠他自己。

  而自己能做的，便是盡可能等他回來的時候，這個身體還能繼續使用、沒有大病。

  按照黑澤紗重所言，黃昏交接之時，富江所在的那麵包車會顯現在路上。

  但當比嘉琴子走出ICU、脫掉無菌服後，便看見手機上有未接的警局電話。

  她回撥過去，那邊的語氣恭敬、話語寥寥無幾；
  “琴子小姐，我們於東津路與海濤大道交匯的路口，發現了那輛失蹤的麵包車，麵包車上人除一小女孩之外，全滅，現在我們已經將那小女孩暫且帶到警局安置收容，您請盡快過來。”

  聽著那邊警察的回報，比嘉琴子卻是反問了一個對於後者而言，十分奇怪的問題；

  “她，醒著麽？”

  “是清醒的。”

  當聽見清醒兩個字後，比嘉琴子的手不由得攥緊手機，隨後又緩緩松開：

  “我馬上過來。”

  夢境的主人清醒，但進入其夢境的人還未醒，且原本活躍的大腦失去活性。

  根據琴子對於夢境的了解、還有之前為了吉崎川而請教的一些夢境大師的話。

  這種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吉崎川在二次夢境中死亡，墜入混沌的潛意識，從而失去了回歸現實的能力。

  而這種情況，目前來說，無解。

  因為這相當於靈魂陷入了自我矛盾中，認為自己已死亡，故變成了一種即生又死的狀態，除非是自己能窺破，否則誰也救不了。

  比嘉琴子一腳踩在油門上，疾馳的汽車，像是印證著她並不好的心情一樣，發出轟鳴的聲音，在大道上肆無忌憚的前進，她搖開車窗，呼嘯的風也席卷進來。

  這冷風，讓她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
  “可真是個濫好人！吝嗇的濫好人！”

  莫名其妙的，她心中忽然想到這句話。

  隨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像是再聽某種笑話一樣。

  當比嘉琴子看見川上富江的時候，後者身上沾染的鮮血已經洗乾淨，只是外套換成了書包裡尚且乾淨的校服，但可能是因為沒有襯衫的原因，裡面的襯衫並未換。

  依舊有著如梅花一般點點的鮮血。

  若是吉崎川在這裡，便能看出，那襯衫的模樣，與最初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她在門口觀察了裡面片刻時間，這才擰開門把手，緩緩走向裡面。

  富江的性格又變了，在夢境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抱著這樣的疑問，她將頭上的帽子隨手拿下來，放在一邊的架子上，走向了川上富江。

  在走近時，還未等到比嘉琴子開口，便聽見川上富江驚喜的說道：

  “我認識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