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兵力、武器優勢下,半個時辰不到,大阪城就被攻破,城中守軍武士並井上正經一家老小被屠戮一空,雞犬不留。幾個新軍將被軟禁的德川宗將搜出來,提到賈琮跟前。
“王爺饒命,井上正經不聽下臣勸告,負嵎頑抗,臣力勸不止,反被關押,求王爺開恩呐。”
德川宗將也被賈琮說屠城就屠城的殘暴鎮住了,拚命磕頭求饒。
賈琮掃了他一眼,斥道:“廢物!本以為你頂著德川家的名頭能勸降幾個城池,不承望反而浪費孤的時間!此去京都你再出師無功,孤就砍了你。”
“是是是,下臣一定戴罪立功,不負王爺厚望,京都所司代松平輝高與下臣自幼相熟,定能說服他歸順天朝。”
“滾下去。”賈琮哼了一聲。
“嗨。”德川宗將連滾帶爬退下。
“誰願提兵鎮守此城,守住大軍退路。”賈琮環視諸將,問道。
“末將願領此任。”一青年將領大步而出,慨然道。
賈琮一看也是熟人,當年在會考場上與自己有過一戰的河南解元宋宙,現今也當了遊擊,因說道:“你知道該做什麽?”
宋宙沉聲道:“回王爺,臣當分兵兩處,一路據城而守,一路彈壓四境,剿撫並用,以防複亂;恩威並施,盡收民心,以使大阪百姓衷心歸順天朝,保證大軍後路四平八穩。”
賈琮點點頭,道:“孤給你一千人馬,自己看著辦罷。”
“末將得令,絕不辜負王爺重托。”宋宙喜道。
兩日後,賈琮大軍兵臨京都城下,總算看到一座像樣的城池,不愧為東瀛曾經的政治經濟中心。
京都城三面環山,城池呈縱向布局,南北長七八裡,東西寬四五裡,引琵琶湖水修了一圈護城河,城牆高約兩丈,大約和天朝一些較大的府城相仿,但在東瀛來說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大城了。
賈琮分出兩支偏師,命兩名遊擊率領,分別堵住京都東西兩側進山通道,主力駐扎在南、東、西三面,牢牢圍困。
因賈琮推進甚速,京都似乎並無防備,見天軍忽然壓境,忙匆匆緊閉四門,據城堅守。
賈琮再次放出德川宗將,命他進城勸降,自帶了程靈素並親兵好整以暇在京都外圍的城下町閑逛,遊覽夕陽下的京都風光。
眾倭人雖對天降神兵十分驚懼,不過見官軍並不擾民又漸漸安定下來,只是四處奔走相告,打聽天兵的目的。
“爺,那邊有一家居酒屋味道不錯,要不要去試試?我請你。”程靈素提議道。
賈琮笑道:“那敢情好,正餓了。你從前來過京都?”
程靈素道:“來執行過任務,紀伊藩離京都並不遠。”
賈琮調侃道:“我還道你專門吃那個硬邦邦的乾糧球呢,原來也不傻,知道下館子。”
程靈素抿嘴笑道:“兵糧丸是應急的,若能吃別的自然更好,我又沒錢去京都城裡的大酒樓吃飯,只能在城下町的居酒屋果腹了。”
賈琮大笑,道:“好,今晚你請我,明日破了城,爺請你去京都最大的酒樓飽餐一頓。”
說笑間到了那家小小的居酒屋門口,水簾上寫著幾個夷字,小野居酒屋。
店內早被打前站的忍者檢查了一邊,店主被趕到門口,殷勤地將賈琮二人引進去。
“二位客官,用些什麽?”店主肩上搭著白布,點頭哈腰道。
程靈素道:“把你拿手的好菜都端上來,再上一壺清酒。”
“是,請稍等。”老板答應一聲,忙去後廚忙活。
賈琮看了看店內逼仄的空間,哂道:“東瀛人都是屬鳥的麽,這麽喜歡住籠子。你們退下罷,省得擁擠。”
眾親兵皆笑,施禮退下。另有兩人走進後廚,監視烹飪。
程靈素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山野小國陋居,委屈爺了。”
賈琮笑道:“與你無乾,等爺打下了東瀛就下令所有房屋都按中土的法子來建造,省得看著就煩悶。”
程靈素笑道:“東瀛建築自不能和天朝相比,這裡百姓貧苦,財力有限,隻圖有個蝸居容身便可,也沒心思圖大而美。”
賈琮搖頭道:“建房子能花幾個錢,又不是讓他們建宮殿莊園,隻怪大名勒掯太甚。”
“王爺說的是。東瀛大名往往殘暴不仁,不拿百姓當人,肆意蹂躪,比之天朝地主豪強更可惡許多。”程靈素道。
賈琮道:“他們越殘暴,爺征服東瀛就越容易。”
不多時,老板親自捧了一個托盤出來,上面擺著許多熱氣騰騰的碗碟。
“二位慢用。”
程靈素笑道:“爺,這是蕎麥面,我最愛吃。這是幼鰶壽司,這是天婦羅、田樂豆腐,這個是烤鱚魚……”
賈琮看著眼前精致小巧的點心,哭笑不得,道:“這老板也太小氣,開店還怕人吃麽?兄弟們也餓了,讓他敞開了做。”
程靈素忙吩咐下去,老板匆匆出來答應一聲,拉著老伴兒、兒女一起趕工,將家裡的存貨都搬了出來,心中卻在滴血。
生怕天朝來的大名帶著一大幫人吃白食,非把自己這小店吃垮不可,好在不亂殺人,只要順從服侍,應能保命。
一個時辰後,看著桌上留下的那錠黃燦燦的金子,老板如墜夢中,旋即感激涕零,伏地謝恩,賈琮早已領著眾人去了。
回到大帳,賈琮大馬金刀坐定帥位,隨口道:“城裡可有消息傳來?”
彭程道:“回王爺,尚無消息。”
“嗯,再給倭寇一點時間,天亮攻城。不降也好,可以給新軍增添些實戰經驗。”賈琮擺手道。
“是。”
不知道是新軍在大阪屠城的手段震懾了倭寇,還是天朝攝政王的身份有些分量,抑或是德川終於發揮了口才,天還未明,京都城南門便緩緩打開。
一群人踏上石橋,穿過護城河,當先一人手捧托盤,內有黃綢包裹、卷軸,來到大軍寨門之前。
賈琮得知敵軍不戰而降,微微一笑,升帳召見。
但見德川宗將領著一人進了中軍大帳,叩首道:“啟稟殿下,下臣幸不辱命,說服松平桑歸順天朝。”
賈琮滿意地點點頭,道:“你總算沒有讓我後悔留你一命。”擺手命他退下,又看著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淡淡道:“你真心願降,還是詐降,嗯?”
松平輝高忙道:“下臣真心歸附天朝,請王爺明鑒。這是京都輿圖並所司代印信,請殿下過目。”
“嗯,印信你留著罷,輿圖麽孤早有了,比你手裡的更精確。既是真心歸順,去命城裡守軍放下武器,全數出城,接受天兵收編。”賈琮道。
“是是,下臣這就去。”松平輝高放下托盤,匆匆回城,賈琮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哪還敢詐降找死。
不多時,城裡守軍果然赤手空拳出城,在陣前列隊站好。
早有紀伊流忍者上前將他們分成五十人一隊,交給官軍看管,彭程則帶人入城,直取禦所,也就是皇宮。
此行賈琮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拿下京都城,而是要將天皇掌控在手裡。
雖說天皇無兵無權,但在東瀛民間頗有威望,號稱萬世一系,傳承了兩千多年,比中原任何皇祚都綿長得多。
最大的原因就是無權無兵,容易被當權者控制,誰奪了大權都把他供起來,以示正統,頗有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
只要能逼天皇就范,對收服東瀛在政治上有極大的利好。
賈琮想到這裡,勾了勾手指,命松平輝高過來,道:“你們遐仁天皇是怎麽個意思?是要頑抗到底,以身殉國,還是順應天命,棄暗投明?”
松平輝高忙道:“回殿下,天皇衝齡而繼大位,如今不過舞象之年,怎敢違抗天威?”
賈琮笑了笑,道:“若彼國之人皆如松平君這般深明大義,孤也可少些勞累。”
松平輝高得賈琮讚賞一句,頓覺榮於華袞,忙賠笑道:“殿下攜雷霆之威狩獵東瀛,誰敢螳臂擋車?
當今幕府昏聵無能,我等早願歸順天朝,仰沐皇恩。下臣與諸多大名相熟,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德川宗將忙道:“下臣亦願效勞。”
賈琮大笑,扭頭道:“靈素,東瀛合該並入天朝,上有‘蝦仁’皇帝,下有志士仁人,此天助我也。”
程靈素笑道:“爺威風所至,誰敢輕攖其鋒?自然望風而降了。”
“說得好!”賈琮笑道:“等拿到‘蝦仁’天皇的詔書,東瀛各處當可傳檄而定。”
不多時,彭程帶人出城,將當今遐仁天皇押解回來。
賈琮高坐帥帳,冷冷看著地下身穿冕服的少年天皇,道:“蝦仁,孤乃天朝攝政王,今番討伐東瀛,只因爾等桀驁難馴,忤逆上國,你可有話說?”
遐仁天皇倒也精通漢文,強自鎮定,道:“東瀛素來恭謹以侍天朝,從未逾越半分,殿下所非,朕實不知。”
賈琮冷笑一聲,下巴微抬,彭程忙將那封“國書”遞給他。
“自己看罷!”
遐仁天皇打開一看,登時嚇了一跳,隻覺後背發涼,再一細看,忙道:“殿下,此書乃是偽造,敝國國書絕非如此書寫,印鑒也不對,其一……”
“夠了!”賈琮拍案而起,戟指喝道:“證據確鑿還敢狡賴?想死不成?!如今孤大軍壓境,隻問你一句,降還是不降?
若降,你還能安度余生,享用富貴,若不降,孤就馬上宰了你,再席卷整個東瀛!
實話告訴你,就在此時,東瀛沿海數十處重鎮已被天兵攻取,滅國已成定局,你所能選擇的只有體面收場,息止兵戈,抑或是負隅頑抗,玉石俱焚!”
“你……”遐仁天皇大驚,嘴唇輕顫,說不出話來,他小小年紀哪裡經歷過亡國之危,一時心亂如麻,半晌才囁嚅道:“若朕願降天朝,東瀛國祚可能保全?”
賈琮哂道:“有這好事?那孤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你歸順天朝後,孤當上表為你請封,天皇是當不成了,當個……嗯,一等將軍罷,換個稱呼而已,也差不多。
東瀛麽,自然就成為天朝的一個省,就叫東海省。如何?你可以放心,只要你肯歸順,好處大大的有,而且東瀛百姓亦可得平安。”
遐仁天皇天人交戰良久,終於歎了口氣,拱手道:“臣願歸順天朝,只求殿下善待東瀛百姓。”
賈琮笑道:“放心,肯定比幕府將軍、大名對他們好。”說著手一揮,兩個親兵捧上筆墨紙硯來。
“殿下這是……”遐仁道。
“寫歸順詔書,就說幕府無道,倒行逆施,號召東瀛各藩軍民不得抵抗天兵,順應天命,誠心歸附天朝,誰敢違抗便是東瀛的千古罪人!就這意思,寫罷。”賈琮道。
遐仁無奈,隻得提筆寫了詔書,接過彭程手裡的天皇印信,緩緩蓋在紙上。
程靈素取過來細細看了一遍,呈給賈琮:“爺,沒問題。”
賈琮道:“誒,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家都能睡個安穩覺了。
靈素,去複製百十份,派人傳諭四方。你們兩個,跟著去送信,每收服一城,孤就計你們一功。”
“是,微臣遵命。”德川宗將、松平輝高兩人忙道,心中大喜,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就指著這封詔書了。
“大軍開拔,進城!”賈琮大手一擺。
“末將得令!”
——
此時,東瀛幕府治所、政治經濟中心江戶城已被密集的炮火籠罩。
燕雙鷹率一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從橫須賀港登陸,沿久良岐郡、川崎宿,直撲江戶;另一路自海上駛入江戶灣,逼近江戶城。
兩路人馬在預定時間同時對東瀛最大雄城江戶城發起攻勢。
禦殿內,櫻町天皇敕封的第九代征夷大將軍、當代幕府掌舵人德川家重喘著粗氣,雙眼猩紅,看著一乾老中(類似於國朝軍機大學士),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話。
常年沉迷酒色早已掏空了德川家重的身子,且他自幼體弱,口齒不清,群臣都聽不懂他的意思,忙看向他的側用人(近侍)大岡忠光。
大岡忠光道:“將軍說,還有什麽壞消息,一並說了。”
西尾忠尚道:“回稟將軍,駿府城、久良岐郡、川崎宿、佐倉藩城等江戶周邊沿海要地皆傳來敵情。”
“我們海岸的炮台呢?”德川家重怒道。
“稟將軍,敵軍戰艦太過強大,一艘船上便有數十上百門火炮,我軍沿海數十座炮台頃刻間就被摧毀了。”本多正珍道。
聽著隱約傳來的炮火聲、呼喊聲,德川家重吃力地深吸了口氣,如扯破風箱,道:“別的先不管,眼下怎麽辦?”
松平武元道:“據現有情報,敵軍最多萬余人,老臣以為應主動出擊,將敵軍殲滅在城下,再派兵馳援四方。”
酒井忠寄道:“臣附議,敵軍圍而不攻,只是炮擊,並無急切攻城之意,顯然是在拖延時間,阻礙我軍救援,憑城中常備兵力,足以殲滅敵軍。”
德川家重道:“既如此,命若年寄挑選禦家人、旗本中之精銳出擊!”
“嗨。”
燕雙鷹認真看著紀伊流提供的最新1:2000江戶城沙盤,心頭暗讚,倭寇也不全是蠢材,這個城也隻比神京稍小,而且構建上極具匠心,充分利用地利,易守難攻。
“你為我們講解一番。”
紀伊流派來協助攻城的八大中忍之一合利忙拱手道:“是。諸位將軍請看,江戶城原是人口不足六萬的小漁村,關原之戰後百余年發展到此等規模,東西十余裡,南北七八裡,人口近百萬,常備軍力六萬以上,且布局奇特,若是強攻,難度極大。”
燕雙鷹道:“王爺高瞻遠矚,運籌帷幄,早知此城是塊硬骨頭,故命我等不可強攻,以免無謂損失。”
合利由衷歎道:“王爺真兵家之聖也,未至東瀛,已勝券在握。江戶城經德川家經營百五十余年,花費天量人力物力建造,極難攻克。將軍請看,其護城河采用了前所未有的螺旋形構造,並延伸到整個江戶城區,形成一個繞城兩周的螺旋水道。
整個城市儼然被擁抱在河水中,城池亦被河水分隔,即便天軍能突破城牆,進入城內後也將被迫分散,迎戰數倍之敵。
且城內各處密布防禦工事和機關陷阱,天軍不熟悉地形道路,雖火器犀利,亦極容易被守軍暗算。
而將軍禦所大天守外圍,還修建了不少小天守,險峻難登,故強攻並不明智。”
燕雙鷹頷首道:“兵法雲,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連古之聖賢都說攻城是不得已之法,本將豈敢莽撞,拿弟兄們的性命開頑笑。
傳令,各部背靠江戶灣,嚴守本陣,不得隨意離開戰艦射程范圍,等著守軍出來送死。
他們不出來咱就這麽耗著,看誰耗得過誰。命斥候監控江戶城四面動靜。”
“得令!”
合利也躬身答應,道:“屬下這就去安排,保證城中動靜都瞞不過將軍耳目。”
“多謝。”
“將軍客氣了,都是為王爺效力。”
燕雙鷹笑著點頭,暗道爺果然目光長遠,當初在金陵時就收了程姑娘,得了這一支力量,如今正派上大用,省了大力。
“報!將軍,江戶城南門開了,大批守軍主動出城迎戰,至少三四萬人。”
燕雙鷹眼睛一亮,笑道:“來得好!傳令,全軍預備!”
“是!”
幕府將軍麾下四大旗本江原司、高樹直人、互井太郎、阪元勇人,各率萬余人,呈半月形陣朝官軍壓迫而來。
燕雙鷹站在台上,判明局勢,沉聲道:“聽我號令,放近些再打!”
“將軍有令!放近些再打!”
軍令一層層傳遞下去,一萬新軍面對數倍之敵不為所動,靜靜等著敵軍逼近。
停泊在江戶灣的戰艦也一齊停止了炮擊,同時調整炮口,對著密密麻麻出城的倭寇。
眼見敵軍靠近陣前百步之內,燕雙鷹猛一揮手,大喝道:“全軍開火!”
“開火!”
“開火!”
似乎心有靈犀,倭寇陣中將領見新軍並無盾牌,也同一時間喝道:“放箭!”
砰砰砰、轟轟轟,萬槍齊鳴,艦炮野炮怒吼,前面一排倭寇如麥子般被一把無形的鐮刀砍倒,無數炮彈射入敵陣,如犁頭般犁出一條條血肉泥濘的溝壑。
“啊!救命!”
剛一接陣,倭寇陣中就驚駭聲四起,隱隱騷動,顯然沒想到官軍火器如此犀利。
“給我放箭!”江原司不管不顧,怒吼道。
嘭嘭嘭,數千弓箭手引弓連射,箭矢越過百步空間,堪堪落到官軍陣中,其力已盡,根本射不透精製的棉甲。
眾官軍齊聲大笑,他們不知和弓善射重箭,矢重弓勁,但發皆不遠,故不輕發,發必中人,中者必斃。
若為及遠,必換輕箭,就導致殺傷力嚴重不足,若是逼近二十步再射,棉甲也未必抵擋得住。
不過早有準備的燕雙鷹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但見炮口噴吐硝煙,無數彈丸密如急雨轟進敵陣中,同時排槍手輪流射擊,如同永不停歇的收割機器,火光一閃,便有一排倭寇仆倒。
“給我衝上去,殺光他們!”
“衝啊!”
任憑幾個旗本如何嘶吼,五十步左右似乎成了禁區,無數倭寇前赴後繼倒下,硬是難越雷池一步。
同時艦炮還在肆無忌憚轟在後陣,中者無不四分五裂,血肉橫飛,慘狀駭人。
一面倒的屠殺持續了半個時辰,倭寇再有武士道精神也被槍炮打垮了,丟下兩萬多屍體,倉皇撤回城中。
“狗日的!有種再來啊!爺讓你嘗嘗槍子兒!”
“蠻子懂個屁,他們哪裡認識咱的新家夥。”
“嘿,要說還是槍炮殺敵痛快!又輕巧、又乾淨,打了一仗,老子還沒出汗。”
“我不是?你看我這新衣裳,泥點都沒沾呢。”
官軍看著倭寇抱頭鼠竄,齊聲大笑。
燕雙鷹打了個勝仗,松了口氣,此戰過後想來倭寇不敢再出城剛正面了。
若王爺那邊順利,天皇投降詔書一至,敵軍自潰,願意給幕府將軍陪葬的死硬之人,想來不多。
攻城者,攻心為上。
與賈琮預料大差不差,分襲各沿海要地的官軍所遇抵抗微乎其微,在熱兵器降維打擊下,沒有哪個大名頂得住,紛紛被殺或者敗退逃入山中。
張禕、鄧磊、雷泰、解輝、空性等諸將謹遵賈琮所定戰術,敵退我駐,據城固守。
同時在紀伊流忍者幫助下安民撫民,四處宣揚天朝吊民伐罪之本意,並直接減免了明年賦稅,且在民間秋毫無犯,百姓無不感恩戴德,暗暗祈盼天兵常駐,別讓貪得無厭的大名再回來。
對百姓來說,給誰繳稅都是繳,誰對我好,我就擁護誰,何況天朝本就是宗主國,順從於它內心並無什麽抵觸。
隨著遐仁天皇的投降詔書傳至,各地尚存抵抗之心的大名、武士無不心灰若死,紛紛投誠,再也聚不起反抗力量,更別說馳援被圍困的江戶城了。
江戶已成孤島。
賈琮並不急著吃掉江戶這塊硬骨頭,而是按原計劃鞏固現有地盤,沒收了敗逃大名、貴族的財產。
並將土地分給貧民,又宣布了未來減免稅賦、休養生息的政令,各地百姓無不歡欣雀躍,皆讚天朝聖德。
同時,遼東鎮節度使王進調撥的五萬援軍從山南渡海而來,在松江藩登陸,迅速趕赴各地,協助整編駐守,讓新軍能騰出手來,集中力量對付搖搖欲墜的江戶城。
京都禦所,清涼殿,本是天皇居所,如今賈琮鳩佔鵲巢,將遐仁攆去了后宮和皇后住,自己佔了最大的宮殿。
賈琮正看著各處送來的捷報,不時微笑點頭,忽見程靈素領著幾個長老進來,因問道:“有事?”
“他們說有事稟告爺。”程靈素笑道。
“屬下參見主上。”眾長老知道規矩,十步外就跪倒在地。
“說罷。”賈琮擺擺手。
“回稟主上,如今大局已定,各地大名皆無力反抗,恐有人狗急跳牆,派忍者行刺王爺。
而東瀛忍者最鼎盛者乃伊賀、甲賀兩支,且兩地皆在京都附近,屬下等深悉內情,願為先鋒,助天兵將其連根拔起,以除後患。”仁長老道。
賈琮一聽就懂,知道紀伊流想借自己的手把多年的老冤家弄死,然後一家獨大,但他現在身為上位者,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因淡淡道:“伊賀、甲賀雖助紂為虐,孤自會處置,現在幕府未滅,不必操之過急。
孤當年答應過你們,讓紀伊流成為不弱於此二者的忍者大派,現在孤已經做到了。
想來甲賀、伊賀之中也有不少人才,你們去傳來,孤見一見。”
仁長老、嚴長老等聽出賈琮話中不悅,慌忙叩首道:“屬下遵命,願為主上萬死不辭。”
“嗯,孤希望看到你們憑本事勝過甲賀、伊賀,若孤出手滅了他們,對你們未來的發展未必有利。”
二人知道被賈琮看穿小心思,背心登時沁出冷汗,忙伏地謝恩。
忽聽門外有人大聲說了句夷語,眾人皆驚。殿內十余親兵瞬間閃身過來,將賈琮、程靈素圍在中間,橫刀盯著外面。
“爺,門外似乎是甲賀、伊賀的人,稱爺是大英雄,懇請拜見。”程靈素低聲道。
賈琮微笑道:“能悄無聲息靠近孤的寢殿,也算有些本事。”
程靈素道:“也僅止此了,否則他們定要突然出現在爺跟前,更能先聲奪人,讓爺加倍重視。”
砰一聲,殿門被推開,數十親兵押著五花大綁的兩人進來。
“稟王爺,我等抓住兩個探子。”杜大鵬道。
賈琮擺擺手,眾親兵散開,仍死死盯著地上兩人。
“爾等是誰?”
“甲賀流中忍,蒼井翼。”
“伊賀流中忍,古川剛。”兩人用生硬的官話自報家門。
程靈素修眉一揚,低聲道:“都是忍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仁、嚴二長老對視一眼,直覺感到不妙,這兩個混蛋此時來幹什麽?難道也想……
賈琮道:“爾等見孤所為何事?”
“敝家願將德川家重人頭獻上,請殿下笑納。”
賈琮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罷,所求何事?”
“願如紀伊流一般,歸附天朝,為殿下效犬馬之勞,請殿下恩準。”
果然!仁、嚴二人恨恨瞪了兩人一眼,對敵人打不過你就加入你的做法十分不忿。
若這兩支加入進來,憑他們的底蘊能耐,很容易就能得到賈琮寵信。
賈琮沒想到是上門投靠的,因笑道:“果然如此,孤便答應了。下次讓你們當家人來,與孤身邊的首席上忍談談。”
二人看了程靈素一眼,叩首道:“是。”
“去罷。給他們松綁。”賈琮擺手道。
“謝殿下,不必麻煩了。”兩人微微扭動身體,繩索不知怎地突然一松,落在地上。
眾親兵一驚,以為兩人有詐,忙舉刀將二人逼住,隻待賈琮一聲令下,就將二人砍成肉醬。
兩人面無懼色,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賈琮微笑道:“好本事,去罷。孤等你們的好消息。”
眾親兵緩緩散開,在賈琮身前站成一排人牆,緊緊盯著兩人。
“小人告退。”兩人緩緩站起,躬身一禮,後退離去。
仁長老見程靈素不置一詞,忙道:“殿下,甲賀、伊賀狼子野心,不可輕信。”
賈琮哈哈一笑,道:“孤何時輕信了他們?”
仁長老一時語塞。
程靈素瞪了他一眼,道:“你們退下,王爺聖意豈是爾等所能窺測。”
“是,屬下告退。”兩人無奈隻得去了,暗罵甲賀、伊賀無恥,好歹是傳承幾百年的宗派,竟連舍命一搏的勇氣都沒有,呸!
眾人退下後,程靈素奇道:“爺,你真要接納甲賀、伊賀?”
賈琮道:“為什麽不呢?畢竟是地頭蛇,對將來治理東瀛大有好處。”
“你就不怕他們反水?”
賈琮笑著將她拉到懷裡,道:“若他們歸順我有利,反我有害,他們為何要反?
只是區區一個忍者流派而已,將來你在東瀛成立一個天下第一忍者大派,就叫靈素流,你做開宗立派的祖師,把大大小小的流派都拉進來效力。”
程靈素掩嘴笑道:“人家可沒這個本事,怕給爺辦砸了。”
賈琮笑道:“放手去辦,將這些忍者流派都拉進來互相監督,互相競爭,看誰敢反,再從中選拔些精銳,建立直屬於你的秘密隊伍,以此虎視全局。
還要挑選教官,將各流學忍都集中起來訓練,從小教導他們忠君愛國的道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