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連戰連捷
“你,你竟笑話人家,不理你了。”藍薇輕咬豐唇嗔道,神色嬌羞動人,哪有半分不理伱的意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賈琮忍著笑意忙賠不是,道:“琮絕無半分取笑之意,實因這綽號,嗯……確實卓爾不群,略顯可愛,與大家甚是相稱。”
藍薇信他個鬼,白了他一眼,道:“三爺這麽久沒來看薇兒,可是早已把人家拋到腦後了?”
賈琮笑道:“藍大家可錯怪我了,這不是前兒去揚州一趟,才回來。”
藍薇笑道:“三爺在江南的風流韻事,薇兒可是如雷貫耳呢,一會人生長恨水長東,一會信流引到花深處,一會又金風玉露一相逢,著實教人羨慕詞中人呢。”
“藍大家這話可欺心了,天天都有人為你寫詩,你還羨慕什麽?”賈琮笑道。
藍薇幽幽一歎:“凡夫俗子寫的詩,又怎及得上三爺的神仙之筆?”
賈琮心中得意,道:“得空了,琮替藍大家寫一首便是。”
“此話可真?三爺是大英雄,可不許對小女子失信。”藍薇眼睛一亮。
額,好像中計了,賈琮腦筋一轉,道:“這是自然,不過大家知道,琮唱歌也罷,寫詩也罷,都是要收費的。”
藍薇想著那晚頭一次被他“收費”的事,臉上不覺升起兩朵紅雲,撫著俏臉低聲道:“為了三爺的好詩,薇兒付費便是。”
“一言為定……”賈琮哈哈一笑,忽聽一人叫道,“琮哥兒!”
抬頭望去,見一行貴人騎馬緩緩過來,忙向藍薇告辭,迎上去,拱手笑道:“給兩位殿下請安。”眼睛越過兩位皇子肩頭,看到後面作男裝打扮的如意公主,笑著點點頭,回應他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今兒特來看你的手段,可莫要讓我等失望。”孫燦笑道。
“三位擎好罷!琮當不至讓三位失望而歸。”賈琮拱手傲然道。
“哈哈,好!我們先進去了。”兩位皇子拱手還禮。
如意公主走過他身邊,看了看那頂華美的轎子,冷聲道:“登徒子,你倒是走到哪都有相好兒。”說完理都不理他,催馬便走。
賈琮無奈摸了摸鼻子,老子招你惹你了,凶什麽凶,胸大無腦妹。
似乎感應到賈琮的不滿,如意公主回頭瞪了過來。
賈琮忙點頭哈腰賠笑,尼瑪,實在惹不起,還是敬而遠之得好。
如意公主哼了一聲,去了。
“琮兄弟,方才那幾人是皇子殿下?”蘇燦等湊過來問道。
賈琮點頭:“二殿下、十殿下。”
“那第三人,琮兄弟似乎有些過於客氣了。”蘇燦笑道,他自然看得出那是個雌兒。
賈琮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相信我,你最好別認識她。”
眾人暗自心驚,莫非來頭比皇子還大?怪道子龍這麽謙恭。
“那轎中人?”張禕鬼頭鬼腦指了指,一雙綠豆眼射出曖昧之色。
眾人都微笑,子龍果然不愧風流才子之名。
賈琮笑道:“是藍薇大家,至於長得如何,你們就別問了,晚上見了便知。”
眾人眼睛一亮,恨不得看透那轎子,一睹神京行首大家的風采。
“看什麽,人家都走了。”賈琮笑了笑,扯著幾人入場。
場內早已是人山人海,今兒是最後一天,也是武試的重頭戲,最精彩的部分,對戰科目!文試佔5成權重,對戰就要佔到3成,其他射術、力量科目合佔2成。
空地上早已橫三豎三搭了九座方形擂台,所有考生分為9組,在擂台上捉對廝殺。擂台下面擺著兵器架,刀槍棍棒、斧鉞鉤叉應有盡有,且都是木製,免得出人命。
每個擂台四邊各站著一名京軍中的精銳教頭,充作考官裁判。
賈琮心中盤算,若平均分配,每一組大概會有七十余人,各省解元,每組大概會有2-3個。
來前各人都看了分組情況,賈琮與蘇燦等人都沒分在一組。
九個組按千字文順序排列,賈琮分到了天字台,也就是中間那個擂台。
“各考生到各自所屬擂台下候考!”考官大聲喊道,各考生忙圍到自己擂台下。賈琮心中一喜,師父怎麽來了?
原來牛繼宗特意調了禁衛軍教官鎮山太歲王進來當天字號擂台的主裁。
各考官走上擂台,宣布對戰規矩。
“每名考生須戰九場,各組共選出32名考生,再行複試。”
賈琮點點頭,這就是小組賽和決賽的意思了,
天字台考官指了指一個木匣子,笑道:“各位的名字都在這木匣子裡,每戰人員以抓鬮決定,不過第一場倒不必如此,誰若想先上的,可主動上台。”
眾人一靜,心中都在盤算,先上吃虧還是後上吃虧。
賈琮微微一笑,從場邊兵器架上抽了一根白蠟杆,一躍上台,朝四方拱了拱手道:“神京賈琮,先取個頭彩。”
“好!賈子龍果然豪勇。”說著考官把寫有賈琮名字的木牌取出,扔到旁邊一個空匣子裡,又隨意抽取出另一塊木牌。
“廣西孟剛!上台!”
孟剛忙也挑了一根槍棒躍上台。
“對戰規矩,點到為止,叫停則停,誰敢違反,一律黜落,可明白了?”
“明白!”
“戰!”考官敲響了銅鑼。
賈琮看了看包著厚厚白布的槍頭,蘸著石灰,只要點到人身上,一目了然,倒也清楚。
“兄弟,請罷。”賈琮木槍一擺,笑道。
孟剛有些惱怒,對面這個小孩也太托大了,憑你多精妙的功夫,就你這年紀,能有多大氣力?也不囉嗦,既然你要托大,就送你下去罷。
“看招!”孟剛暴喝一聲,人隨槍走,槍頭直刺賈琮胸膛。雖包著白布,但這些武舉都是勁整力壯之人,若被捅實了,也少不得筋折骨斷。
“來得好!”賈琮輕叱一聲,杆棒輕輕一撥,已將他攻勢化解,順勢一揮,抽在臉上,登時將其打翻在地。
孟剛痛呼一聲,還想起身再戰,槍頭已指在其咽喉處。
“神京賈琮,勝!”考官大聲道。
台下眾人都有些吃驚,這賈子龍果然有些門道,一招間就打敗了對手,也怪孟剛這莽夫,太過衝動。
台上牛繼宗、二皇子等人均看著天字台,見賈琮首戰獲勝,都笑了起來。
如意公主撇撇嘴,道:“賈琮那對手也太弱了,我上去保證也是一劍結果了他。”
兩位皇子對視一笑,不敢笑,忙附和道:“如意你的劍術得名家真傳,豈是這些泥腿子的三腳貓功夫能比的?”
如意公主十分受用,點頭道:“算你們兩個有眼光。”
天字台
賈琮忍不住看了王進一眼,想看他對自己這一手有什麽評價,但見他岩石般冷峻的面孔沒半分表情,略有些失望,定是老師覺得贏得太容易,不值一提。
當下拱手道:“稟大人,既然一人須戰九場,琮願再戰幾場,可行?”
眾人忍不住鼓噪起來,賈琮有些狂妄了,按規矩打過一場,就得等所有人打過以後,再打第二輪,一共九輪。如果連續作戰,可就太吃虧了,莫非他武藝真的高到這個地步?
“這,按規矩倒無妨,”考官微微猶豫,道:“可琮三爺,不怕太吃虧了麽?”
“無妨,琮力有不繼,再下去不遲。”
“好!既然琮三爺有此豪興,我想諸位舉子也當沒什麽意見。”考官笑了笑,又抽出一塊木牌:“貴州劉堯,上台。”
又一條壯漢跳上台,手提一杆木製關刀,刀刃上也蘸著石灰粉。
“三爺,請罷。”劉堯汲取了前一個的經驗,也不浪攻,只是擺開架勢,任由賈琮進攻,先看清他的路數再說。
“那就小心了!”賈琮微微一笑,挺槍而上,槍頭亂點,虛虛實實,籠罩對手上盤要害。
劉堯心中有些慌亂,沒見識過這般精妙槍法,隻把關刀掄起。可關刀本是凶猛凌厲的重兵器,哪裡有槍法這麽多變化,更不適合用來防守。
一兩招後,便被賈琮尋到破綻,只聽賈琮大喝一聲,“著!”
劉堯隻覺胸口一痛,蹬蹬蹬退了三步,胸口留下一個刺眼的白點,隻得苦笑搖頭。
“神京賈琮,勝!”
“再來!”賈琮喝道。
“河南李林,上!”
“神京賈琮,勝!”
“湖南張虎,上!”
“神京賈琮,勝!”
“江西杜明,上!”
“神京賈琮,勝!”
……
台下眾人看得怎舌,其他台子的舉子也紛紛看了過來,只見賈琮臉不紅、氣不喘,連勝九場,沒有人能擋住他十合以上,果然不愧為陛下欽點的“子龍”。
賈琮下台,路過王進身邊,忍不住低聲道:“師父,琮可還行?”
王進目不斜視,嘴唇微動,低聲道:“待會對上解元再說。”
賈琮笑著點點頭,他也期待著和各省解元交手。
——
看台上,如意公主小嘴張得老大,瞪著賈琮,捂嘴道:“老十,你從沒跟我說賈琮這麽厲害,敗這些舉子,如砍瓜切菜。”混帳東西,既然這麽厲害,那天和我比武竟然戲耍我,還用那麽下流的招數!混蛋!下流!淫賊!
孫熾笑道:“我也沒說他不厲害啊。不過一般般罷,除非對上解元,否則就憑這些人,恐怕試不出琮哥兒的真功夫。”
牛繼宗點頭笑道:“看來先榮國公夢中傳藝之後,再加上軍中宿將點撥,琮哥兒的武藝不能以常理度之。”
孫熾笑道:“若非我下場壞了規矩,我真想和琮哥兒過過招,也罷,等武舉考過,我再約他一戰。”
“對,給我狠狠揍他一頓!”如意公主捂著小拳頭道。
點將台旁的貴賓席上,四個戴著面紗的女子正竊竊私語,周圍一大圈都是空位,外圍是二十幾個壯漢護衛,將她們團團圍住。正是當今神京風月界炙手可熱的四大行首:百花樓藍薇、醉心樓朝露、風雨樓蘇荷、綺樓任舒。
這四人既是好友,又是競爭對手。名妓到了她們這個地步也算是高手寂寞了,能為友者寥寥。
任舒道:“薇姐姐,這賈琮這般厲害?我看真有趙子龍之勇了。”
藍薇笑道:“舒兒可是芳心動了?是否需要姐姐引見?”
任舒啐了一口,道:“誰不知道賈琮曾是姐姐入幕之賓,到了嘴的肥肉,姐姐舍得割愛?”
蘇荷笑道:“這賈子龍可不單單武藝高強,更是國朝開國以來第一風流才子,又會彈琴唱歌,又會寫詩作詞,聽說為姐姐寫了一首歌,不知是何意?”
朝露湊趣道:“只聽人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子龍唱歌,不知其意在誰呢?”
另三人都嬌笑起來,藍薇臉上一紅,幸好有面紗遮擋,不過眼中的羞意卻掩飾不住,啐道:“我把你們三個爛了嘴的,我可跟你們說,方才他已答應贈我一首詩,到時候你們可別哭著求我引見。”
三人一驚,以賈琮“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文采,若寫一首好詩,足以幫助藍薇徹底壓倒三人,到時候神京城就只剩一個大家,而不是四個大家了。
她們石榴裙下即便有再多所謂才子,都只是個笑話。
三人忙拉著藍薇撒嬌道:“好姐姐,我們不過是說笑,你就大人大量饒了我們這一遭罷?好歹把賈子龍引見給我們認識認識,可好?”
藍薇嗤一聲笑了,不懷好意道:“你們三個浪蹄子,一見到文武雙全的小郎君就發-浪了不成?我可給你們說,賈琮寫詩可是要收費的。”
三人忙道:“若是好詩,我等何惜千金萬金?”
藍薇道:“他如今做著神仙酒坊的生意,還缺錢不成?”
“那姐姐是何意?”
藍薇壞笑著拉過三人,低聲道:“他是要……”
呀!三人同時紅著臉退開,嗔道:“呸,挾詩圖色,卑鄙、無恥、下流、混帳。姐姐,你好歹是四大行首,竟也慣著他。”
藍薇掩嘴笑道:“老實跟你們說罷,他是姐姐看上的良人,你們幾個裝模作樣的浪蹄子不許與我爭。”
三人齊聲哂笑,以示不屑,不過轉念一想,好像賈琮也不錯,出身豪門,前途遠大,又年少多金,又文武雙全,又英俊瀟灑,又是個多情性子,不似那榆木腦袋的呆子,好像是極品金龜婿的人選,均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好個可人兒的少年郎。
“你們三個想幹什麽?”藍薇警惕地道。
朝露眼睛一轉,笑道:“姐姐,恐怕國公府門第太高,我等風塵中人,實難進去,即便賈琮有意,他家裡的長輩可同意?若好,養在外室,不好,恐怕被騙個人財兩空。”
蘇荷、任舒也心有戚戚,點頭道:“姐姐可仔細些。”
藍薇微微一笑,道:“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心中暗道,若自己眼瞎錯付,也活該倒霉。與其被人困鎖青樓,插標賣身,不如決死一博。
另三人心中一震,道:“姐姐竟這般篤定?求姐姐提攜。”
藍薇噗嗤一聲笑了:“你們三個小蹄子,方才還信誓旦旦說人家下流無恥,這會子又要我提攜什麽?”
朝露含羞道:“奴就喜歡下流無恥的。”
蘇荷撒嬌道:“奴一片忠肝義膽,隻想替姐姐分擔分擔,我看他這般精悍勇猛,姐姐一個人未必吃得消呢。”
任舒不愧為女俠稱號,冷聲道:“此等情場浪子,奴不榨乾他,難道由得他在外禍害良家不成,袖手旁觀,豈是俠義之舉?”
“你們……”藍薇徹底被三人的無恥所震驚,無奈笑道:“外人若知道神京城三大行首是這般德行,可要驚掉下巴了。”
“不過是些肥羊罷了,豈被我等放在眼裡?”
說罷四人一起笑起來。
藍薇今兒故意提起賈琮的話頭,實是出於無奈,知道賈琮身邊不缺美人兒,故不得不把這三個豔冠群芳的姐妹一起拉上,增加誘惑賈琮的分量。轉念一想,又有些欣慰,如果四大行首一起出馬,迷住賈琮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
賈琮連勝九場,不僅刺-激了觀眾,更刺-激了眾舉子。
各省解元只要上場,沒有不連戰的,反正遇到同組解元概率極小,也不怕什麽。
日頭漸漸升高,已近中午,小組賽還未結束,自有軍士端上飯食,讓舉子們吃飽再戰。
賈琮休息了半天,體力早已恢復,蘇燦等人早已出線,也在候考區歇息。
直到申時初刻,總算全部比完了,選出了32名決賽圈選手,爭奪本次武舉會考對戰第一的殊榮,有這個榮譽在,即便最後中試的名次差些,也會被上官另眼相待,能打,在軍中總是更有說服力。
考官走上中間天字號擂台,大聲宣布入圍舉子名單,除了各省解元外,都是九場全勝,而且用時最短的好漢。
賈琮,赫然在列。
第一輪,三十二進十六。
除天字擂台外,其余八個擂台同時開打。
“廣東蘇燦對陣廣西石曉。”
“山東鄧磊對陣貴州韋達。”
“河北張禕對陣湖北魯廷昌。”
“江南趙凌空對陣福建林超。”
……
觀眾們紛紛歡呼起來,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總算到戲肉了,這一輪幾乎都是高手之間的精彩對決了。
八個解元,對八個亞元。
賈琮也激動的手心冒汗,求戰心切,這一撥卻沒輪到他。
咣!銅鑼響起,八個擂台同時開戰。
賈琮一會看蘇燦、一會看鄧磊、一會看張禕,直看得目不暇接,個個都是高手,手底下功夫極硬,巧招妙著層出不窮,讓人歎為觀止。
蘇燦在方才小組賽,每戰用的都是不同兵器,顯然涉獵極廣,如今也不敢托大,用了一杆長槍,槍法凌厲炫目,把對手穩穩壓製,取勝不過是時間問題。
鄧磊、趙凌空、張禕等人也是各出看家手段,大佔上風。
賈琮微微一笑,解元就是解元,看來他們都還保留了不少壓箱底絕招,等著待會一鳴驚人麽?
不出意外,不到一炷香時間,八個擂台對戰全部結束,八個解元無一例外,均淘汰了對手。
考官迅速上台,念出了第二撥對戰名單。
賈琮聽到名字,提了一杆木槍,走上玄字擂台。
“子龍,可不要大意了。”蘇燦、鄧磊等下來與他擦肩而過,叮囑道。
賈琮哈哈一笑:“放心。”老子的大槍早已饑渴難耐。
賈琮的對手是陝西省亞元彭連豹,約莫二十七八歲,身形健碩,手提一柄木製狼牙棒。
賈琮不禁啞然失笑,在大家都用木質兵器的情況下,用短兵器,如刀、劍等,或用重兵器,如大刀、狼牙棒、銅錘的人最是吃虧,因為木質武器根本無法發揮這些兵器的威力,短的不鋒利,重的又重不起來,實在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相比之下用槍、矛、棍、棒類兵器的人,最佔便宜,有無槍頭都是一般使用,沒多大區別。所以世上只有槍棒教頭,沒聽說有大刀教頭、狼牙棒教頭、銅錘教頭。
彭連豹也有些尷尬,這木頭狼牙棒對付一般人到無所謂,對付高手卻有些吃虧,拱手道:“琮三爺,請賜教。”
“客氣客氣。”賈琮拱手還禮,估計是牛繼宗又使了些考場“學問”,給自己安排好對付的對手。
咣!銅鑼響起,對戰開始。
彭連豹搶先發動,一聲暴喝,狼牙棒勢如奔雷,當頭砸下,激起一股狂風。
賈琮心中暗笑,若你用的是正兒八經的狼牙棒,我還讓你幾分,如今這木頭玩意兒,也想嚇唬人?
當下橫槍一架,手裡使了個巧勁,往上一彈。
彭連豹也是習慣成自然,認為對方只能閃避,若用的是數十斤的重兵器,誰敢這麽招架?
可這輕飄飄的木頭狼牙棒,一碰之下,不僅傷不到對方,反而被極具彈性的白蠟杆彈起老高,待要收勢已然不及。
“看槍!”賈琮冷喝一聲,手腕一振,白蠟杆似毒蛇出洞般槍花暴射,點向對手胸腹幾處要害。
彭連豹也非庸手,一招失先,也不慌張,連退數步,把狼牙棒舞得車輪一般,抵擋下賈琮密不透風的攻勢。
不過狼牙棒這玩意兒天生就是用來摧城拔寨,靠威猛碾壓的進攻利器,哪裡適合久守,何況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下。
果然二十余合過去,賈琮覷準機會,槍杆一翻,啪啪兩聲,打在他兩手腕上。
彭連豹隻覺痛入骨髓,再也拿捏不住,狼牙棒掉落在地。
“神京賈琮,勝!”考官大聲道。
“承讓。”賈琮笑著拱拱手,若用正經兵器,自己不會贏得這麽容易。
彭連豹苦笑拱手:“三爺招數精妙,在下佩服。”意思是自己有力沒使出來。
賈琮哈哈一笑,“下回你挑個趁手的兵器再戰一次何妨。”
——
“好!”眼見賈琮又贏了一局,點將台上牛繼宗、孫燦等人皆撫掌喝彩。
“琮哥兒這小子果然有些本領。”孫熾笑道。
“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如意公主輕哼了一聲。
孫燦奇道:“這是為何?”
“前兒他與我比武輸了。”如意公主有些心虛地道。
“我不信,如意你又胡吹大氣。”孫熾笑道。
“呸,不信你回頭問他,本公主會說謊?”如意公主怒道。
孫熾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不像說謊,道:“那你給我說說,他是怎麽輸的?”
“他……他……”如意公主想到那天賈琮使的下流招數,臉上不禁一紅,惱羞成怒,道:“輸就是輸,有什麽好說的。你去問他,看他敢不敢不認?”
兩位皇子對視一笑,均搖頭失笑,你這麽霸道,誰敢不認?別說賈子龍,就算趙子龍複生,也得俯首稱臣。
見兄長不相信自己的戰力,如意公主氣鼓鼓地瞪了他們一眼,目光重回擂台,都怪這個混帳賈琮。
——
賈琮斜扛著白蠟杆走下擂台,忽覺背心一涼,忙回頭望去,見如意公主正盯著自己,忙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點點頭,扭身便走,這小妞還是少惹為妙。
“琮兄弟,好身手!”候考區蘇燦等人一起迎上來。
“我等想留手都不行了。”趙凌空笑道。
“僥幸僥幸。”賈琮拱拱手,與眾人互相恭維了幾句,歇息了片刻,第二輪十六進八開始。
這一輪只剩下十六名各省解元,方才一戰,連解元都淘汰了好幾個,這一輪顯然會更加激烈。
還是方才那八個擂台同時開戰。
“廣東蘇燦對陣甘肅敖澤。”
“山東鄧磊對陣浙江方雲。”
“河北張禕對陣河南宋宙。”
“江南趙凌空對陣廣西鐵棠。”
……
“神京賈琮對陣神京黎勇軍。”
賈琮深吸了口氣,再次提槍走上擂台,後面幾輪什麽“學問”都沒用了,剩下的全是高手,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忽聽觀眾席上聲浪驟起。
“蘇燦必勝!蘇燦必勝!”
“方雲百勝!方雲百勝!”
“張中萬勝!張中萬勝!”
進入決賽圈,每一場都有盤口,供看客賭博,無數賭場荷官正四處穿梭,收錢,發票。
“老哥買的誰?”
“買的蘇燦。我分析過,別看蘇燦一路頭歪歪,翹關負重似乎不佳,卻遊刃有余,你看那個甘肅敖澤就不行了,還沒上場就冒虛汗,說明其內氣不足,定然不耐久戰。”
“有道理有道理,我買的賈琮,老哥指教指教?”
“老弟,賈琮名氣雖大,可畢竟年紀太小,與一省解元相比,終究差了些火候啊,我看夠嗆。”
“……”
“你買了多少?”
“一千兩。”
“兄弟節哀。”
“賈琮勉哉!賈琮勉哉!”那人不服氣,振臂高呼,給賈琮打氣。
賈琮站在擂台上,微微側耳,尼瑪,怎麽別人都是必勝、萬勝,老子就是勉哉,混帳。
北直隸解元黎勇軍也是用的白蠟杆,心中甚喜,遇上身子骨還未長成的賈琮,總比遇到那些解元猛人好,雖看了賈琮前幾場比賽,知道他手裡有些功夫,可畢竟人小力弱,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咣!銅鑼響起。
“琮三爺,請。”黎勇軍拱手笑道,他出身軍伍世家,其父是京營一個千總,從小苦練武藝,自問不輸於人。
“看招!”賈琮哼了一聲,也不囉嗦,槍杆一挺,直刺黎勇軍面門。
“好!”黎勇軍夷然不懼,反刺賈琮咽喉,仗著身高臂長,即便同時刺出,也是自己先刺中對手。
賈琮心中一凜,果然厲害,槍到半途已然變招,陡然抖開朵朵槍花,一招青松翠翠,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將對方全身罩住,利用王進所受槍法,試探對方底細。
黎勇軍以為賈琮心怯,不敢進招,頓時鬥志暴漲,大喝一聲,擰槍如輪,槍勢大盛,頓時絞散眼前漫天槍影,一槍勢如電閃,直取賈琮胸膛。
賈琮心中一喜,身子一側,單手持槍,槍尖點地,斜斜格擋。
黎勇軍一槍刺空,微微皺眉,對方守勢嚴密,也沒什麽可乘之機,正待回槍重整旗鼓,忽見賈琮一腳踢在槍杆上,槍尖似蟄伏的毒蛇般猛然昂起,直刺自己小腹。
好毒辣的槍法!黎勇軍忙退數步,想先避其鋒芒。
賈琮適才示敵以弱,憑借一招毒蛇吐信搶到上風,得勢不饒人,哪裡給他機會,槍勢猛然爆發,如雲如霧,如波如浪,層層疊疊望黎勇軍身前擠壓而去,槍頭如毒蛇,專往他面門、咽喉、心口、小腹、下陰等要害招呼。
黎勇軍叫苦不迭,隻覺自己恍如萬頃波濤中的小舟,稍有不慎便要舟覆人亡,隻得拚命抵擋,想挨過這波攻勢再行反擊。
賈琮見他槍勢漸漸散亂,左支右絀,已現敗象,手中槍勢更猛烈了幾分,將王進的絕學“雲深七重影”發揮到前所未有的極致。
顧名思義,別看賈琮攻擊了數十招,其槍意始終只有一招,這一招共有七重攻勢,如驚濤巨浪,一浪高過一浪,對手露出破綻的情況下,絕難抵擋。
一重、兩重、三重、四重。
黎勇軍勉力抵擋了四重攻勢,終於防線被賈琮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著!”賈琮一聲大吼,槍尖已捅在他心窩。
黎勇軍悶哼一聲退開,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知道賈琮留了力氣,不然估計得斷一兩根肋骨,喘了兩口氣,才緩過來,拱手道:“多謝手下留情。”
“承讓。”
“神京賈琮,勝!”
看台上響起一陣瘋狂的歡呼,顯然賈琮在這局比賽中賠率甚高,買他贏的人賺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