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不敢拖延忙打開門，笑道：“老爺，姑娘才更衣，正要睡下。”

  兩人一驚，賈琮雖說此來本就要見見林如海，卻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半夜三更潛入黛玉閨房竊玉偷香，雖不怪罪，難免尷尬。

  黛玉見他像隻受驚的老鼠，起身便想去翻窗，忙拉著他，白了他一眼，道：“爹爹麽，我頭髮沒乾，略等等，馬上便睡了。”

  林如海乃儒雅君子，十分守禮，聞言並不進來，只在外間說了句：“你自幼體弱，不可熬夜太過，明白麽？”

  “知道了，謝爹爹關心。爹爹也早些歇了罷。”

  “嗯，我還要辦些公務。紫鵑，服侍小姐睡下。”

  “是，老爺。”

  林如海交待一聲便出去了。

  賈琮松了口氣，朝黛玉豎了豎拇指：“妹妹雖驚不亂、臨機應變，真有大將之風也。”

  “呸，看你沒出息的樣兒，一會膽大包天，一會膽小如鼠，也不怕惹人笑話。”黛玉笑罵道。

  “能博顰兒一笑，琮幸甚。”賈琮笑道：“夫人且安歇，為夫去會會泰山大人。”

  “快去你的罷，不害臊。”黛玉嗔道。

  賈琮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好顰兒，這都要害臊，以後可怎麽辦呢？”

  “又說瘋話！”黛玉捂著像要燒起來的臉蛋兒，目送他離去，心中忐忑不安，這壞人以後不知要怎麽欺負人，好討嫌。
——
  林如海剛回書房坐下，便聽門外有人敲門：“姑父在麽？”

  嗯？是琮哥兒，林如海微微一愣。

  外間服侍的水月忙去開門：“姑爺怎麽來了。”

  賈琮笑道：“月姨好，許久不見，變漂亮了。姑父在麽？”

  水月掩嘴一笑，道：“老爺在呢。”

  林如海出來，笑道：“琮哥兒怎麽這時候來？”

  賈琮笑道：“這不是想著白天不方便麽。”

  林如海搖頭道：“你是我內侄，什麽時候過來都方便，還怕人說麽。”

  “姑父高見。琮特為今日白天的事而來。”

  “進來說。”

  林如海帶他進內室坐下，道：“有何疑惑？”

  賈琮斟酌了一下措辭，道：“姑父以為今上忽然晉巨野侯的爵位是何意？”

  林如海笑道：“這不是明擺著麽，想來聖上是要整頓軍中大權了。

  這次河北、山東叛亂，陛下深感軍中有些聽調不聽宣的意思，難以得心應手，故借機敲打敲打罷。”

  賈琮道：“霍董兩位中堂都持此見麽？”

  林如海點點頭。

  “姑父，若是陛下要動屠斐，必定動靜非小，咱們應如何做呢？”賈琮道。

  林如海知道他說的是新黨，道：“放心罷，陛下雄才大略，自有主張，我們聽命行事便可。此時一動不如一靜，靜觀其變即可。”

  賈琮想到龐超的分析，說道：“姑父，若屠斐被拿下，拔出蘿卜帶出泥，軍中必然出現大片空缺，兩位中堂的意思？”

  林如海微微一笑，道：“二位中堂自然會支持國公一脈重整旗鼓，整頓軍務，以保持軍中平衡之勢，想來也符合聖意。”

  明白了新黨的態度，賈琮微微松了口氣，如今自己既是勳貴，又是外戚。

  朝中又有新黨、騎牆派支持，內廷有皇后、元春、戴權說話，自己又執掌天下錦衣，無論怎麽看也該穩如泰山了。

  強忍著問林如海有朝一日會不會對自己下手的衝動，賈琮道：“姑父以為，何時會有變故？”

  林如海道：“這卻非人力所能逆睹，不過待到江南夏稅上解進京之時，必有變故。”

  賈琮點頭，明白他的意思，如今江南數省強推新法，可想而知明年第一筆稅費定然豐厚之極，到時候朝野必定兩極分化，新舊兩黨必會針鋒相對，你死我活做一場。

  “姑父，朝堂險惡，波詭雲譎，還須小心。”賈琮忍不住勸道。

  林如海撚須笑道：“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何懼區區風波？”
    賈琮心中一沉，龐先生果然沒說錯，姑父確是人傑，更是願為心中信念獻身的志士仁人，不敢再勸。

  遂起身道：“姑父真國士也，琮自歎不如。時候不早了，琮告退。姑爺也早些睡罷。”

  “也好。”林如海起身送他出門。

  賈琮在水月陪同下出了後門，回到車上，默默靠在板壁上閉目沉思。

  程靈素見他神色嚴肅，不敢出聲打擾，隻安安靜靜坐著。

  馬車緩緩駛出林府後門燈籠灑下的昏黃光圈，漸漸沒入長街的黑暗中，只在雪地中留下兩道車轍。

  良久，賈琮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龐先生說得對，朝堂之上，容不得感情用事，未雨綢繆，有些布置也該安排上了。

  寧教我負人，休教人負我。

  見他眼中透出一絲冷酷，程靈素輕聲道：“主人可是有為難之事，靈素可以效力麽？”

  賈琮展顏一笑，道：“朝堂裡沒有容易二字。不過靈素倒可以為我效力。”

  程靈素喜道：“請主人吩咐。”

  賈琮笑道：“前日在山東便說了打完仗讓你侍寢，一直沒得空閑，今晚陪我好麽？”

  程靈素掩嘴一笑，道：“靈素但憑主人吩咐。”

  賈琮見她千依百順的樣子，不禁心中一蕩，輕輕在她後頸處一攬。

  程靈素會意，輕笑一聲，俯下身去。

  “嘶……靈素，好人兒……”

  吱吱……

  賈琮輕歎了一聲，渾身放松下來，五指插在程靈素濃密的秀發中，輕輕摩挲。
——
  次日早，賈琮醒來，剛一動彈，程靈素便睜開了眼睛。

  “主人要起了麽？我服侍主人穿衣。”

  賈琮伸手把她拉回被子，笑道：“你服侍的夠了，再睡會罷。”

  她是唯一一個竭盡所能服侍自己的人，賈琮隻覺暢快至極。

  程靈素輕吟一聲，柔順地看著賈琮，微微擰身湊過來。

  賈琮心頭忽一機靈，乖乖，東瀛人果然懂得如何挑動人內心深處的邪欲。

  忙停手，道：“不許勾引爺。”

  “是，主人。”程靈素抿嘴一笑，“我隻想讓主人快活。”

  “嗯，挺快活了。”賈琮笑道，翻身而起，晴雯、茜雪兩人忙進來服侍他更衣洗漱。

  見兩人神色有些不自然，賈琮笑道：“你們兩個聽了爺的牆角，是否有些春心動了呢？”

  兩人齊聲啐了一口，想到昨夜兩人激烈的戰況，羞得滿臉通紅。

  晴雯含羞低聲道：“爺昨晚也太蠻橫了些兒，也不怕傷著靈素。”

  賈琮笑道：“靈素是習武之人，可不是你們這樣嬌滴滴的姑娘，我哪能傷她，她傷我差不多。”

  “呸。”晴雯嗔道：“爺既然知道，還不顧著些兒自己的身子，哪裡就饞成這樣。”

  “你們不懂。”賈琮微微一笑，昨晚他把這些日子戰場廝殺所積累的暴虐、抑鬱等負面情緒發泄一空，今日才這般神采奕奕。

  晴雯白了他一眼，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反正爺不許對我那樣，人家可受不住。”

  賈琮哈哈一笑，在她圓潤的小翹臀上拍了一下，道：“你想那樣，爺還舍不得呢。”

  晴雯嗤一聲笑了，芳心竊喜，眼含秋波，橫了賈琮一眼。

  練完功，賈琮在府裡處理了些衙門公務，便動身往王府街去。

  今早他已約了孫熾等人在王府裡見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