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都是一熱,又有窩本了,隻不知這正義之士是誰。
賈琮又道:“第一件事辦完了,說說第二件生意上的事,大家若有興趣不妨一起頑頑。”
“請伯爺指教。”眾人聽說有生意,都豎起了耳朵。
“各位可知海貿之事?”賈琮直接拋出一個鮮美的誘餌。
眾人聞言頓時熱血上湧,忙道:“略知一二,可惜我等無福。”
賈琮笑道:“諸位都知道,金陵薛家與我家是世交,亦是皇商,恰好有海貿通商之權。前日我與薛家二房家主閑談此事,方才得知海貿之利非同小可。
以湖絲為例,彼蠻夷者,皆好中國綾緞雜繒,其土不蠶,惟籍中國之絲到彼,方能織精美緞匹,服之以為華好。
故百斤湖絲,在我值銀不過七八十兩,而運至東瀛得價500兩上下,收益超過4倍。
返程時則取其銅,東瀛盛產金銀,其銅百斤不過二三兩銀子,如今天朝十分缺銅,戶部收購價百斤15兩銀子,其利超過6倍。
再譬如瓷器,西夷重華彩,海商投其所好,乃燒造白器,運至粵垣,另雇工匠,依彼畫法,加以彩繪,開爐烘染,製成瓷器,然後售之西商,得利十倍以上。
至於其他綾絹、紗羅、彩帛、藥材、銅錢、針、鐵鍋等物,皆蠻夷匱乏,奇貨可居。
而蠻夷所有之金鐵、寶石、香料、名貴藥材、美人兒等,亦我所缺也。往返之間,其中好處,難以盡述。”
眾人被賈琮一席話撩得心潮澎湃,面紅耳赤,忙道:“求伯爺帶我等走走這條新路子,但有吩咐,我等無不從命。”
以江別鶴的城府,乍一聽聞此事,也心旌動搖,這可是潑天的財富,以往擁有海貿之權的人家,無不生怕別人來搶生意,聽伯爺的意思,似有提攜之意。
因拱手說道:“若伯爺開恩,攜帶我等出去見見世面,從今而後,我等惟伯爺馬首是瞻。”
“是是,江老所言極是,我等都跟著伯爺乾。”眾人忙道。
賈琮笑道:“諸位言重了,琮夙來秉承一條,有酒大家喝,有錢大家賺,上年來時,多蒙江老爺子你們各家厚愛,如今既然有了路子,豈能不投桃報李?”
江別鶴等人忙道:“伯爺言重了,應當我等謝你才是。”
賈琮微笑道:“其實此事也不深奧。海貿如一座金山,大家都想進山挖寶,可惜進山道路早已被各家佔據,各位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望洋興歎。
如今我已說動薛家,讓其借道與我,我再借與諸位,不就水到渠成了麽?”
眾人大喜,忙拱手道:“伯爺高義,我等銘感五內。”
江別鶴、何生花、杜淳等老人精卻知道沒這麽便宜的事,均問道:“還請伯爺賜下章程,我等也好尊諭承辦。”
眾人都稱是。
賈琮道:“倒有個淺見,與諸位商議。我準備與薛家合夥成立一家商號,專管海貿之事,諸位可參股,依據出資多少,分配利益。
諸位所得之利,商號取兩成。為保障公平無私,諸位可派人參與經營監督。”
眾人微一沉吟,道:“此法甚好,簡便明了,不知何時開張?”他們也沒指望著白吃白喝,交兩成買路錢也合理。
賈琮道:“愚以為早一日起行,早一日得利。本督回京後便命人送銀子至江南。”
“伯爺準備出資多少?我等也好參照跟隨。”江別鶴道。
賈琮伸出四根手指。
“四百萬?”眾人微微點頭,這個數倒也不怕。
賈琮搖頭失笑,把手指又翻了翻。
“四千萬?”眾人失聲道,這個數可不小了。
賈琮道:“各位,海貿利潤雖大,可投入也不小,要行此事,先得有大船巨艦,這是一。其二須得有大量船工水手工匠。
其三,大洋之上,海賊眾多,若無強大戰船護衛,終究為人作嫁,故無敵之戰船、水兵也不可少。
這些都是先期投入,沒錢也想頑這個買賣?
好在薛家浸淫此道近百年,人脈深廣,物資充裕,路子眾多,否則即便讓爾等自行通商,恐怕交的學費也不止這個數。”
江別鶴緩緩點頭:“伯爺所言有理,既趟新路子,沒錢萬萬不行,敝家不敢與伯爺比肩,認股2000萬,兩月之內湊齊。”
何生花、杜淳等人素來信服江別鶴,忙道:“敝家1000萬,謝伯爺提攜。”
“敝家也是一樣,1000萬。”
各家家主慌忙認帳,生怕被撇下一般,你一千,我八百的喊價。
賈琮擺擺手,道:“既然諸位有意,都交到江老爺子處登記造冊,嗣後一並匯總。若覺得這條路子不錯,往後也可不斷注資,從次年開始計算分紅,如何?”
眾人都連連點頭稱是。
江別鶴笑道:“既然伯爺攜著我們一起發財,這商號叫什麽名堂,還請伯爺賜名為幸。”
賈琮道:“既然咱是行海上與萬國通商,不如就叫萬國號,如何?”
“好名字,正好賺萬國的錢!”眾人笑道。
賈琮又與眾人談論許久,方才告辭。
江別鶴笑道:“伯爺留步,上次伯爺來時我等便有意孝敬些土產,只是伯爺軍務繁忙不敢打擾。
今次伯爺返京,正好帶上我等一片心意,望伯爺萬勿推辭,讓我等難以做人。”
賈琮微微點頭,笑道:“諸位盛情,琮就愧領了。”
眾人忙道:“謝伯爺賞臉,讓我等略盡感恩之心。”
“諸位,後會有期。”賈琮略一拱手,轉身而去。
“恭送伯爺,伯爺一路順風。”眾人恭敬相送。
賈琮出了萬殊園,微微停步,隨行的潘桑十分機警,忙閃身出來,侍立在側,低聲道:“大人有何吩咐?”
賈琮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揚州千戶是個肥缺,想來平日裡鹽商們少不得孝敬你罷?”
潘桑心頭一緊,額上冷汗頓時沁出,慌忙躬身道:“大人英明,卑職不敢說兩袖清風,卻絕不敢因私廢公,請大人明鑒。”聲音已有些發顫。
賈琮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不過千萬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是是,卑職謹記大人教訓,萬不敢自作聰明。”潘桑道。
賈琮道:“我曾聽說揚州是鹽商的揚州,你久在揚州以為如何?”
潘桑忙道:“此言大謬,卑職只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區區鹽商,算什麽?”
賈琮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就好,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別讓銀子蒙住了你的眼睛,明白麽?”
“是是,請大人放心,卑職定當恪盡職守,監察一方。”
潘桑頭點得像小雞啄米,臉白如紙,知道賈琮已看出自己和鹽商之間關系曖昧,故意讓江家“查到”許多消息。
“你應該知道,本督即便遠在神京,對揚州重地是時刻不會放松的。”賈琮道。
“大人明見萬裡,卑職心悅誠服,誓死效力。”
潘桑腳一軟跪倒在地,他深知賈琮的手段,幾乎把錦衣衛高層都血洗了一遍,他可不想當刀下鬼。
“嗯,好自為之,去罷。”賈琮不理他,擺擺手徑自帶人去了。
見他去得遠了,旁邊校尉忙將潘桑扶起來。
“千戶,提督大人去了,沒事了。”
潘桑背心濕透,狠狠瞪了手下一眼,罵道:“你懂個屁,提督大人是警告我等,莫要和鹽商走得太近,忘了自己的本分。
急令各百戶回所,本千戶要重新部署監察之責,日後誰敢放水漏風,家法伺候。”
“是。”一乾校尉匆匆傳令去了。
賈琮一路走一路盤算,這次他拉著鹽商一起搞,實出無奈。
據他從薛家了解的消息,造一艘標準西夷戰船,十七丈長,三層甲板,定員350人左右,火炮不過50余門,一艘須七八萬銀子。
這不過是西夷戰船中的屌絲型號,稱為四級艦,賈琮對此嗤之以鼻。
而他相要的大艦,西夷稱為一級戰艦,定員900人左右,火炮100門以上,一艘至少需要30萬銀子。
以賈琮粗略考慮,若要守護天朝,與蠻夷爭鋒,沒有幾十艘一級戰艦,幾百艘二三級戰艦,難言必勝。
造船的費用倒也罷了,關鍵是船上的火炮、火藥、火槍等耗材,絕不能受製於人,還得自建許多工廠,這又不知要花多少銀子。
因此,他也不管海貿能賺多少錢,先把鹽商們的錢忽悠過來用了再說。反正靠他自己的財力,是絕對不夠的。
而且他的財源也在逐漸枯竭,前些日子便聽說了,神仙酒坊利潤急劇降低,因為終於有聰明人摸索出了蒸餾酒精之法,搶了不少生意去。
如今各地都有高度酒賣,神仙酒坊這麽貴的酒,自然銷路不好了。
不多時,賈琮剛回到船上,便見溫有方悄悄過來,手指了指上面.
低聲道:“伯爺,方才江家派人送來二十余個極品瘦馬,並200萬銀子,說是各家湊份子的孝敬。各位姑娘、奶奶叫送上去看看,卑職不敢違抗……”
我去!賈琮瞪了他一眼,蹬蹬蹬上了頂層,見自己的房裡已成女兒國,鶯鶯燕燕,環肥燕瘦,三五成群,或坐或站,隻覺眼花繚亂。
不愧為鹽商們精挑細選的極品瘦馬,個個都不下於晴雯、香菱之姿,風流撩人處,更有勝之。
“你們……”賈琮心中暗暗叫苦,要出大事了。
“奴婢參見伯爺。”眾女輕笑著圍過來福禮。
“行了,免禮免禮。”賈琮第一次被這許多美人兒包圍,有些尷尬。
眾女掩嘴輕笑,大膽地打量著國朝開國以來第一風流才子,果然風姿俊朗,器宇不凡。
她們數日前得知自己被送給賈琮,早就喜翻了心,如今見面更勝聞名,哪管什麽禮法,紛紛圍上來給賈琮請安,以求博個開門紅。
忽聽門外鶯兒來傳話
“三爺,姑娘、奶奶們請您過去。”
“來了。”賈琮忙從脂粉陣中脫身出來,跟著鶯兒去了,生怕被後面一群女妖精捉去敲骨吸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