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又見血月搞事
商旅團的話事人確實未被羅博打死,尤其是維克多為其求情了。
但羅博還是對其施以懲戒,並當著其面、不乏羞辱性的說:“姑且不說你我之間的實力差距,隻說你這種攛掇縫合利用出賣的行為本身,其中包含的惡意和冒犯,就足以配得上極刑。”
羅博說著在指尖上空凝出一顆綠豆大小的冰珠,然後輕輕一彈,這珠子便瞬移進入對方的心臟。
“送你一場心寒,夜晚需要烤火。如果你能生活在熱帶,那你有福了,涼爽常伴。如果沒辦法烤火,那你的家人有福了,你的遺容永遠冰針保險,適合觀瞻緬懷。”
說起來還算輕松,但實際上這種懲罰非常折磨人,血液將寒意傳送到身體各處,讓人品味冷到抽搐的痛苦。
並且這種冷,裹被子毛毯啥的是不管用的,它需要的不是保溫,而是加熱,處理不當,甚至會出現類似油煎冰凍香腸的效果。外面都焦糊了,裡邊還有冰碴……
可這商旅團的話事人只能受著,那幾位受雇的超凡者,屁都不敢放,甚至恨不得有隱身法門加持在自己身上。
羅博隨手一招,就已然是超凡法術團聯合施法都未必有的打擊效果,他們拿什麽在其面前擺場子,生怕被牽連。
人們的敬畏,並不能讓羅博感到愉悅,因此他沒有趁機進行全方位的立威,商旅團多數人甚至不知道隊尾發生的事。
隊伍很快再次上路,並於接近17點趕到了大樹堡。
大樹堡原本叫做大樹驛,最醒目的就是一顆十二人合抱的古松。
現在,這古松雖然看起來已經死亡,但其巨大的軀乾和傘蓋般的枝葉,仍舊能提供遮擋和庇護。
而之所以稱之為堡,主要還是木石修建的外牆,還有兩米深、三米寬,內裡布置矛樁的壕溝,給駐扎和暫時留宿其中的人帶來了城堡一級的安全感。
不過,現如今,這安全感要大打折扣了。
因為之前被羅博團滅的路巡戰隊,就是駐守此間的主要戰力。
失去了這支戰力,別說是機動護路,據守的能力都喪失了。
維克多就有些小埋怨,意思是之前對路巡戰隊的處理草率了,畢竟這段黃金大道,圖倫谷未來也是能用到的。
羅博啞然失笑:“這有什麽難的?”
他這麽說,這麽想,還真就不是執拗強撐,畢竟不管怎麽說,虛空之門已經開通,超凡力源源不絕。
盡管有單位時間流量上限在那裡擺著,時段內的總量確實是可計數的,而不是真的無窮盡,卻也遠不是靈潮迷霧中所蘊含的超凡力的量可比。
當然,具體同樣有些前置條件,比如收集效率,收集范圍等等。
比喻的話,如果說靈潮迷霧中的超凡力是稀薄的空氣,那麽虛空之門就是不斷流淌的小河,密度差異極大。
而有了這特殊的能源,搜羅或打造些運用能源的載體,並不費力。
比如將死的巨大古松,羅博為其注入超凡力,還趁機送了條殘魂入內,借異變刺激,融合並誕生器靈般的靈體。
雖然並不是說古樹都具備誕生靈智的條件,但能成為超越植物生長上限的存在,必有異常。
而這份異常,基本都是超凡賜予的。
這就使其具備承載更多超凡力、以及相關的變化、包括誕生靈智的基本條件。
剩下的,那就要看外力加持了,而羅博的舊支生物技術,完全支持這種操作。
熵化,並半人工半天然的覺醒靈智。
‘吱扭扭!’巨木發出樹木獨有的摩擦扭動之音,舒展枝乾,整體活化。
剛準備卸車歇息的商旅團眾人,見此急忙又駕車遠離。
然後就見古樹像抬起深陷的泥足般,將半腐爛的根須從大地中拔起,同時傘蓋般的枝乾也發生一系列變化。
看起來,就像躲在巨木中的樹精本體,結束了偽裝,褪去了破破爛爛的外殼,恢復本來面貌。
這麽巨大的動靜,自然伴隨著牆倒屋塌。
但實際上這所謂的堡壘,內部足夠簡陋,鐵製品都不多,壇壇罐罐、盤盞小件不說也罷,損失其實並不算多。
惟一值得提一提的,也就是煞費苦心營造的寨牆和壕溝,這等土方量,依照現今的生產力,起碼也得三五百人忙乎數月。
不過羅博既然點化樹人,所為是強化這處中轉站,這方面自然是考慮到了。
根本都不用他出手,新誕生的熵化樹人,就能搞定這些。
它本身就有極強的土元素親和,還有些奇奇怪掛的類法術異能。
那些木料,都被以超凡力腐蝕成渣屑,與翻騰的土壤攪拌,化作黑土。成為它重新扎根展開的基本盤。
而在翻土的過程中剔除的大大小小的石塊,則像筐中石般,被它的根須網住,形成根須框架、內置砂石的混合牆體。
這種牆體,可比之前木框架塞土石的混合牆體堅固的多,它是活的,並且超凡力運轉通暢,能夠加持能量乃至術法效果。
因此,根本不需要壕溝,根須上生長的疏而不漏的松針,就跟筷子粗細的尖錐似的,且含有能量毒素,這些針甚至能自行射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些根須能夠像八爪魚的觸須般靈活運動,就埋在高牆外圍的土地中,足以對付衝車又或群起攻城的敵人。
高牆圍起來的內部,主乾就像在用四條腿扎馬步,在場地中央形成上千平米的、頂部有遮擋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水池,池水清冽,還升騰著水藍色的水元素光芒。
這是通過熵力反向刺激,而促成的經過淨化的地下水。
熵力是毀滅之力,吸納吞噬一切負向超凡力,從而刺激正向超凡力的激發和匯聚。因此,若利用的好,就能營造出蓮花出淤泥的效果。
樹人蹲馬步,有了核心區,其他區域就隨意布置了,反正樹人撐起的傘蓋效果仍在,高牆的存在也先當程度的抵擋了野風的吹襲,升起營火,整些臨時的熱反射板,冬日都不會多冷,更別說現在。
而且之前堡壘中的不少物件,簡單清理一下,還是能用的。
於是待到夜幕降臨,商旅團,乃至原本大樹堡中駐守的些許衛兵和後勤人員,已然再次全面開啟了日常的吃喝拉撒睡。
當然,他們的內心遠談不上平靜。
但羅博不在乎,就像那句話說的:毀滅你,與伱何乾?
你們隨便發表想法,但我不在乎,無論你們是乖乖受死,還是奮起反抗,惟一的意義也許就是影響你們自己,比如說自我感動。
大樹堡的人,商旅團的人,就從羅博身上感受到了這種不在乎。前提是他們沒有惹到羅博。
至於惹到的,那位話事人已經開始享受他的夜寒症,一邊烤火,一邊口吐白氣,鼻孔中的鼻毛上都掛著冰晶……
維克多則是很無語。
前後兩次人前顯聖,已然讓他充分的認識到羅博的實力多麽的可怕,傳說中的遠古傳奇,神靈化身,也就這水平頂天了。
有這等濫強的戰力撐腰,別人即便不盡顯謙卑恭敬,怕也只能選擇好好說話。
“或許,我們該嘗試著為那些犧牲的袍澤報仇?”烤肉香噴噴,但維克多沒什麽食欲,試探的這麽問羅博。
“沒問題啊!”羅博道:“不過我建議先了解真相。事情或許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麽簡單。製裁反倒是最後一步,鋪墊不足,這仇報的不會爽。”
“我們報仇不是為了自己爽,唉,算了,你說的對,先調查清楚。”維克多也是有些氣餒,昔日的小弟,其心思已經變了太多。他也不好繼續消耗昔日積累的情誼,擱這兒沒完沒了的倚老賣老,他又不傻。
臨近午夜,虛寒傀儡團回來了。
就是之前被羅博用含熵輻射的虛空寒潮洗禮後,又完成了寄魂的路巡戰隊。
羅博沒撒謊,這些寄魂,的確是過往一年的時間裡,由驚懼和黑蕨恐人、奴獸收集的人類殘魂,其中大多數,生前也是蠻悲催的,否則也不至於靠著執念支撐其幽魂狀態長久不散。
但羅博沒有把話說完整。
這些殘魂落在他手裡,是經過了調製的,早就不是人類意識了,而只能說是兵器化的類人意識體。
這種東西,從技術價值的角度,遠要比尋常的普通人軀殼有價值的多。所以,虛寒傀儡團的本質,其實是熵魂獲得了一批工具載體並加以利用。
這就好比一幫兵王,獲得了動力裝甲。
動力裝甲固然價值不菲,但兵王更勝一籌。
因此,虛寒傀儡團可不是燃燒自身、死哪算哪的臨時消耗品,即便商旅團沒有落腳大樹堡,該團也終會來到這裡,鳩佔鵲巢。
這次傀儡團回歸,帶回了清剿徽記,也就是被清剿主要目標的頭顱。這是路巡戰隊用於領功的憑證,不是傀儡團的習慣。
傀儡團一定程度的吸納了其記憶,這也它們知曉去哪裡清剿魔物的原因。
不過,也不光是有好消息。
傀儡團發現了僵屍。
這麽說有點不嚴謹,畢竟其本來面貌,是寄生型的怪物。
再往細了說,就是一年前羅博三人再孤山堡遇到的血月教長老以寄生蟲寄宿而生成的超凡版生化兵器。
羅博承認,血月教的超凡技術手段還是可圈可點的。
其中一個特點,就是接地氣。
以現在的‘濕地皮’級別的超凡力因子濃度,想玩五火球術都玩不太爽。又或者說,所有塑能系術法,想要打出應有的威能,就得自己額外供給相當一部分超凡能量才成。
在這樣的背景下,魔械團的魔械,又或血月教的生化兵器,都是性價比較高的超凡造物。
他的體系為啥又是驚懼獸、又是黑蕨恐人、奴獸,又是虛寒傀儡?
無他,同樣是性價比較高。
就像之前使用的虛空寒潮,殺一儆百的顯聖手段,為的是商旅團在未來幫他傳名,真要是論性價比,一刀一個小盆友,那才節能。
虛空之門的開啟,固然有了超凡力通道,但緊賺不夠慢花,關鍵在於超凡力需要在方方面面發揮效能。
現代地球人類,有煤炭石油,有太陽能,有風能水電,還有核能,可以說獲取能源的途徑很多,而他呢,只有虛空之門。
若是不考慮虛空之門,則只能廣種薄收,從迷霧中汲取超凡因子,包括時間在內的收集成本,非常的高,就之前虛空寒潮的消耗,真要完全從現有環境中汲取,怕不得摳摳縮縮攢半年。
當然,他在虛空寒潮之前還玩了一手寒冰寶珠,看似是將千米方圓內的迷霧壓縮榨取,獲得了超凡力。
實際上這裡面有弄虛作假的成分,凝聚壓縮的主要是水汽,超凡力並沒有多少,後來的虛空寒潮施展,寒冰寶珠只是做個引子……
總之,血月教能讓他高看一眼,就是因為對方技術還算不差的同時,懂得結合實際、順勢而為,所以其綜合實力,還算那是能入眼。
而這次虛寒傀儡帶回的徽記表明,血月教在這方面的技術水平,提高了不老少。
短短一年的時間,技術就迭代了?
為什麽說是迭代,而不是更高級的技術釋放了出來呢?
因為靈潮迷霧持續了一年後的現在,超凡因子的濃度,並沒有層次級的提升。
換個形象些的說法,超凡環境,關鍵在於類造血功能,超凡是萬物循環的一份子,就像水般蒸騰為氣,又降下為雨,又以溪泉江河的方式流淌,生生不息。
但回光返照不是這樣的,它是濕地皮的小陣雨。
如果時間夠長,長到重新成為自然循環的一部分,那就成另一輪靈氣複蘇,而不是回光返照了。
宛如久旱的土地灑灑水,風一過,下滲上蒸,就又幹了。
所以超凡因子的濃度,別說一年,三五年內也不會有顯著變化。
能源有限,就不足以解封更複雜、更耗能,綜合維護成本也更高的高端技術。
而只有在現有技術上優化迭代,才能見效果而又不增耗費。
羅博覺得有點意思,血月教居然有高人,能將技術推陳出新,他以為像這類組織,主打一個今不如古,不屑子孫啃老維生呢。
至於其展現出的在這一帶活動的態勢,說實話,羅博並不如何在意。他沒有擴大地盤的動力,畢竟他的主資源是通過虛空之門獲取。
也沒有興趣守著這段黃金大道收過路費。
但即便是隨便猜猜,也是有些思路的。
他猜測血月教在此地布局,是為了王室東征喬拉尼領做鋪墊。
他雖然糗在黑石山閉關,驚懼的活動范圍半徑也不過百多公裡。但像王室軍成功洗劫奧爾大公領這種事,他還是知曉的。
畢竟無論是萊巴內城又或塞貝什堡,都有相關傳言反覆被人提及。
成功了一次,路徑依賴,再來一次,這不很正常麽?
蘭德王室跟血月教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東征西討,也不難想象。
不過,情勢其實比羅博想的更嚴峻一些,同時也有些偏差。
第二天,也是半下午,當他和維克多來在另一個驛堡荒石堡時,見到的是這裡被徹底攻陷的慘景。
從具體情況看,激戰就發生在今天凌晨,好些地方血尚未乾徹底。
商旅團的人也在。
那話事人不愧是老江湖,突出一個尬蹭,帶著商旅團跟隨兩人。
維克多還為其求情。
這裡就又涉及不同角度看問題了。
維克多看到的是生活不易,如果不是沒辦法,誰願意追隨一個視人命如草芥,一旦得罪就有可能生不如死的存在?
羅博看到的則是算計,已知,商旅團中有大公妃的親眷,還有大公之子所需的珍物。
這趟任務完成的好,話事人才有機會嘗試通過大公,請高人出手,解除心中寒毒。
所以,當話事人留意到虛寒傀儡們歸來時,攜帶的徽記時,敏銳的意識到,前路未必安然,這才沒臉沒皮,緊抱大腿。
面對維克多的求情,羅博失笑道:“該懲戒已經懲戒。難道在你心中,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別人蹭下順風車都會活罪的狂徒?”
維克多只能是尬笑。
羅博也不以為意。
他早就清楚,不只是討老婆講究門當戶對,交友也一樣。
他跟維克多,遲早因為實力太過懸殊,兄弟都沒的做。
人生路上,同行一段,然後分道揚鑣,這很正常。
完全可以體面的互道珍重,小心翼翼、強行維系,又何必?
想要證明什麽,不忘初心?
人體細胞都在一生中從裡到外換了七遍,為什麽觀念就一定要恆定不變?
當然,也可以不變,重點不在於變或不變,而在於發乎於內的自然而然。強行挽留,往往會耗盡記憶中的美好,隻落個一地雞毛。
他是無所謂的,隨時能散夥。
就看維克多是什麽心思吧。
非要期盼著自由派能齊齊整整,那就只能扭曲自己,多多忍耐。
荒石堡一派慘狀,商旅團的人們見之除了感同身受、驚懼悲傷,也表現的有些畏首畏尾。
這在羅博看來是好事,這種背景下,自己不懂就莫裝嗶,這可以相當程度的避免上演怪咬人、人咬人的類喪屍感染戲碼。
“我已開啟全場超度,對屍首遠程使用火箭。”
羅博這話一出,在場人們頓時就有了主心骨。
靈潮迷霧以來,凡人也不是一味的瑟縮躲避,而是開動智慧,奉上性命,漸漸總結出跟魔物作戰的手段。
大致又分為軍方和民間。
軍方的比較偏超凡,蓋因軍方背後的權貴,跟超凡者互動的較為頻繁,雙方算是能互利互惠。
而民間的手段,拿天靈蓋扛是一方面,再一方面就是各種嘗試,其中火,是一個大選項。
畢竟早在遠古,人類就懂得用火恫嚇驅趕野獸。
火還有照明、取暖、以及一定的淨化公用(殺菌,比如緊急處理傷口)。
因而,商旅團裝備火箭,並且還威力不俗,合情合理。
火箭射在屍身上,不但不熄,還能引燃屍首。
片刻之後,屍首開始扭動,並非經絡被燒的收縮而引發的那種抽搐,而是內裡有什麽東西,以至於像魚在岸上那般擺動。
‘噗嘭!’燒爆了,隨即開始像篝火般全面燒起來。
火焰中,隱隱有人形光影升空而去。
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籲一口氣,看向羅博的目光中,也多了些敬意。
很少有人希望自己死後化作厲鬼幽魂,因為傳說一旦詭化,首先會害死自己生前最愛的親友。
反之,能夠在死後獲得安寧,前往靈魂應去之地,就是一種福報。
所以能超度亡魂者,受人敬重。
在這個世界,之所以盡量厚葬,是因為人們相信,講究的身後事處理,有助於死者安息。
畢竟神靈早就成了傳說,神婆巫漢做法事價格昂貴不說,還未必憑信的過,就不如厚葬實惠。
現在最關鍵的靈魂都在他們見證中升天了,殘骸處理也就不用太講究,很快,荒石堡就被清理了出來。
“等一等,這裡有些不妥。”四處巡遊、最終停在驛堡一角的羅博叫停了商旅團的入駐。
羅博抬腳踩踏,結果就像是握拳擠滑溜的肥皂般,將一枚屍繭從地下擠了出來。
這破土而出的屍繭看著就像放大的蛆蛹,看的人犯惡心。
並且還是活的,落地後一個勁咕蛹。
羅博突然抬手,‘嗤!’一道冰藍光芒射出,先出光軌,後顯破空聲,‘噗通!’空中顯出一條大馬猴般的身影,狼狽墜地。
維克多和在場的幾名超凡者這才意識到,實際上這大馬猴般的怪物一直在空中隱匿。
而羅博故意將屍繭擠出,令眾人配合演一出注意力集中在屍繭上的戲碼,趁機發難,一舉將馬猴怪擊落。
“嗷嗷!”這馬猴般的怪物也是很有幾分不凡,竟然承受住了冰錐攜帶的虛空之寒,跌落後就立刻彈身而起,渾身冰光迸裂,體型也開始迅速膨脹。
羅博擺手適宜,讓人們往遠退退,然後饒有興趣的看馬猴怪表演。
新貨上架,他想看看,這玩意蘊含了怎樣的創意和技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