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靈武者 血流的有點多,黑羅博在血泊中多躺了一會兒,緩了緩。
與此同時,他聽到有人吵架。
通曉語言,讓他不存在語言障礙,從而知曉了眼前事的來龍去脈。
確實是獻祭,只不過是很不正規的一物多吃。
本質是一起謀殺,但邪祭的傳聞很有誘惑力,於是就將謀殺搞的複雜了些,希望這次獻祭,能夠續接當年的儀式,從而獲得好處。
黑羅博站起身,用一隻手扶好脖子。
切割的有點深,現在雖然不流血了,但若是不扶,腦袋大概率會歪耷到一邊,影響他正常視物。
爭吵的兩人之一,是面對這邊的,看到起身的黑羅博,目瞪口呆,伸手顫抖的指著,驚急之下,卻是連話多說不出口。
很好,就喜歡這種葉公好龍式的逗嗶。
黑羅博跨步上前,徑直就是一掌。
這一掌的效果,就像漫威宇宙古一對斯特蘭奇和浩克曾經做過的那樣,直接將靈魂拍離出身體。
然後‘叮叮叮!’,在其靈魂上連點。隨著有那麽幾絲子彈時間味道的慢動作效果結束,靈魂又自行回歸軀殼。
與此同時,另一人突然揮臂,刃光一閃。
黑羅博微微側身擺頭,可惜頸部受損嚴重,肢體動作跟不上意識,臉頰上被切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割裂傷。
沒有流血,但粉嫩的肌肉、乳白的筋膜如嬰兒嘴般外翻的樣子,看著更加血腥驚悚。
黑羅博眼都沒多眨一下,反擊動作仍舊絲滑,行雲流水的一掌懟過去,同樣是靈魂拍離,隨即宛如點穴手連擊靈魂,而後任其回歸。
‘啪!’打個響指,兩名凶手就地打坐,開始修行。
不一會兒,便汗液如沸,雲蒸霧繞,周身白氣升騰。
這時,黑羅博伸手一引,二人的生命力便被從軀殼中攝出,順著黑羅博的手臂,沒入他的軀殼中。
生命力,就是精氣神的合一,如今黑羅博狀況不太好,本身就想的更加嬌氣些,要通過一些附加方法,令他人的生命力更加‘可口’才能完成汲取和迅速消化。
兩名凶手,軀體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去,最後身體中的水分基本蒸乾,開始滲油,看起來就像乾屍塗抹了層油液。
黑羅博則闔著眼,頭顱微抬,仿佛沉思,又仿佛在享受般,完成了幾輪內循環,臉頰上、脖頸上的傷,肉眼可見的愈合了。
‘喀啦啦!’骨頭爆豆般響了一波,黑羅博晃動著肢體,神情中透著不滿。
這兩名凶手,看著年輕,卻是外強中乾,性命雙虛,搞的他不上不下,宛如試圖解渴卻隻喝到杯底子。
衝著兩人隔空一揮手,大耗的殘魂便被攥進手裡,軀殼徹底氣絕,身子一歪,攤死於地。
黑羅博隨意的掃視了兩眼這獻祭場所,陰暗潮濕的山洞,近乎圓形的天然岩磐平台,周遭和頂壁鍾乳石犬牙般交錯……的確是個天然的、偏黑暗側的,由於進行魔法儀式的場所。
雖然他這次並不打算走過往老路,開啟舊支或其他黑暗超凡戰職,但這裡仍舊有一定的再臨價值。
出去的路曲折卻不算難行,有些地方經過人工處理,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台階的輪廓,側壁上還有插火把的鐵環。
黑羅博走的不快,一隻手中想老年人玩保健球般轉悠著兩枚魂珠。
壓成魂幣對現在的他而言比較費力,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打算將之融合入燭芯,做成耐用的魂蠟。
他心得的軀體中,生命力的搬運,也像魂珠般一遍遍的運轉著。
虛不受補,猛藥救命之後,接下來就是緩和調理。
以補藥的角度看,目前擁有的生命力是不夠用,但這不妨礙現在就對其進行搬運循環,如霏霏細雨潤澤久旱土地般滋養肌理。
大腦中,思維也同樣在不停轉動,身體原主人的殘存記憶,以及魂珠中搜魂所得信息。
這世界在黑羅博看來,乏善可陳,不過是又一個蠻昧黑暗的世界。
外壓極高,生存環境惡劣,長期得不到扭轉,以至於絕大多數人都喪失了光正的心氣,繼而殘酷內卷。
欺凌與壓迫,心黑且手狠,這次謀殺與獻祭,也不過是當下社會底層種種烏煙瘴氣的縮影之一。
“謀殺的主因,居然是苦主的老婆,嘁!”
窮人享了不該享的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嬌妻貌美,不動聲色也照舊招蜂引蝶,護花難。
這是表面,起碼以黑羅博的視角看,是如此。
畢竟他從不介意以惡意的角度去看眾生,而且他思維縝密,洞察力驚人,苦主過往人生的細節,他都看出貓膩,分析出疑點。
不知不覺就來在了洞口。
煙頭火光明滅,地上已然有十幾隻眼屁,背靠著岩壁噴雲吐霧的,明顯就是在放風,不算專業,但也有點用。
此時聽到腳步聲,這位很自然的看過來,然後見從黑暗中走出的是苦主,先是一怔,隨後瞳孔一縮,全身肌肉緊繃,頓時就要做一些劇烈的動作,比如跑,比如喊,比如撲上來。
但好整以暇的黑羅博更快,上去一掌,再加指指點點,這人同樣一扭臉就開始就地打坐,超頻運轉。
落魂掌、點命指,黑羅博這次就職的超凡職業,叫做靈武。
如果是羅博在此,多半會嗤之以鼻:“這分明是被洋老外嚼吃過一遍的東方文化產物,別別扭扭,似是而非,就跟洋人版的宮保雞丁般,齁甜還酸,一股子怪味。”
可黑羅博沒這個文化底蘊,無意中通過軍團羅教士的拓展觸須接觸到此戰職,覺得還挺有意思,挺帶感。
於是自己梳理了一遍,測試了一番,這次就用了。
這裡不得不提一嘴,隨著時間的推移,軍團羅博的智械大道,其自我複製的優勢開始凸顯。
從線性增長跳到指數增長,幾何倍數提升,論高端戰力,比不了教團羅博,可論數量,只能說是另類的蟲群。
黑羅博早就知曉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他給軍團羅博下達的核心指導思想之一,就是注重情報的廣度收集。
教團羅博,是注重情報深度收集的那個。
並且雙方是有互動的。
比如軍團羅博在某偏遠世界,發現了靈武這一另類小眾的超凡戰職,評定為有深挖意義,教團羅博就派人去了。
又是傳教、又是布道,能哄就哄,能騙就騙,各種哄抬氣氛,狂熱宗教。
追溯該戰職之源頭和各流派精華,同時像臨床試藥般,鼓動全社會去修行。
眾人拾柴火焰高呀。有問題也能通過大基數篩查出來。
可以說用不了多久,細節就迅速完善,並開始版本迭代了。
想把這一套玩好,煽動性就很重要,這是教團羅博的特長,精神洗腦流。軍團羅博的特長是物欲狂砸流,真金山銀海,想要就能給,生產力在那兒擺著呢。
黑羅博也是考慮到自己這一脈,烏漆墨黑的形象多半是在外神圈掛了號了,因此這回就走個非常規路線,避免監控者產生聯想。
但實際上換湯不換藥、換皮難換骨,他那股無法無天的冷漠殘酷銀幣味兒,比積年的廁石還衝,啥時候他能演且像窩囊好人了,才算演繹大成,心性晉級,否則不過是另類阿湯哥,劇本角色設定的再好,最後也都被演成阿湯哥…… 就像現在,他就一點都不把殘忍行凶當回事,不耐煩的對兩個路過的年輕男女揮手:“去去去!沒見過飛升坐化麽?湊什麽熱鬧?”
誰家飛升坐化是迅速縮水,一百多斤縮成幾十斤的皮包骨?
那對小年輕戰戰兢兢、腳步凌亂的跑開了。
黑羅博吸完命,掠了魂,一腳將屍骨踢進洞穴入口的陰影中。
你別說,這脫水嚴重、反向沁油的抽抽皮肉,韌性還挺好,橡膠一般,承受了不小的力道,也沒散架……
看到地上從放風者口袋你掉出來的煙和火,黑羅博順勢撈起,熟練的給自己點上一顆。
他本身沒有抽煙的習慣,但這軀殼的原主有。
更確切的說,是蹭煙,舔狗嘛,掙點錢都拿去舔了,自身節衣縮食,也甘之如飴。
生理癮症沒有完全去除,還有殘魂的遺願沒有消除,具體就包括想抽幾根煙。
黑羅博是願意滿足其遺願的,因為方便徹底剔除軀殼原主人的殘魂干擾。
若是他強勢降臨,那就不存在這種細膩玩法,隨隨便便磅礴的精神力一衝,這軀殼的殘魂問題也就洗涮乾淨了。
現在不行,現在得多注重些方式方法。
只不過某些方面,比如嘎人放火,他是不肯妥協的。
狼當的太久,本能的拒絕再做羊,身段兒軟不下來。
叼著煙卷兒,溜溜達達,不怎麽走心的觀覽著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這個地區的風貌,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這是要回去殺妻證道,然後一路砍砍砍。
瘋狂?嗯,確實,但瘋跟瘋不同。
就像有人出家,是因為將生活搞砸了,迫不得已,逃避式出家。還有些人是真的看破紅塵,選擇出家。
黑羅博對於人間,腦海裡充斥著各種宏大敘事,唯獨沒有升鬥小民苦中作樂的那些溫馨。
畢竟在他眼裡,善良都不過是弱者為了更好的生存、本能的進行變通而顯性出的特質。
有著這樣的怪異思想,即便表現出一些正常人能理解的分寸和得體,也宛如吃飽了的猛獸對待小動物的態度,看似寬和,細一想其實原因一點都不正派。
回到窮酸但乾淨整潔的蝸居,老婆不在家。
這讓黑羅博的殺意火苗,又小小的躥了一下。
那就先洗個澡,換身衣吧。
脫了衣服之後,再脫皮,就像撕破廉價緊身衣那般,表皮一抓一把,就連頭髮,都跟掀掉假發般,直接連頭皮抹掉一層。
場面有些驚悚,但結果很好,人直接年輕了十幾歲,重回風華正茂的小年輕形象。
實際上,就算原主羅波顏值最巔峰時期,也沒有現在能打。
眉眼本身,以及具體的位置,都在原本的基礎上,完成了最優級別的細微調整,達到了極限。
這是人體向完美進化的顯性特征,而不是黑羅博刻意捏的。
超凡戰職靈武者就職成功,生命形態進化了一輪,等於是不胎重塑,從當前基因層面最優化了。
之後,自定義從現在開始叫羅波的黑羅博,馬桶排廢。
不是翔,而是被廢掉的髒器部分,在專業人士眼裡,基本就是一套完整卻又均有殘缺的下水,排完之後,小肚腩也沒有了。
很快,衝澡完畢,鏡子前,眉毛根根透肉,頭髮粗黑颯爽,眼珠細看有點妖異,不是黑褐色,而是純黑,其核心深處有一點紅芒。
‘喀啦啦!’骨骼又是一輪響,身材更健美了,猿背蜂腰,倒三角,身材欣長,肌肉勻稱,隨著動作如浪流湧,充斥著爆發力。
‘噗噗!’吐出幾顆殘牙,用手從水龍頭接水,吸入口中隨便漱了漱,再露齒,滿嘴已經是四十顆潔白如瓷刀的牙齒。
羅波衝著鏡中的自己點點頭,這下殺妻證道的理由更充分了。
已然連外貌都變化過大,根本別想瞞過枕邊人。
從衣櫃裡翻找衣服,最終入選的是羅波唯一的正裝,也是當年的婚禮裝,一身軍禮服。
當初這身軍禮服是有些偏大的,後來羅波為了生計,熬成了乾瘦大叔,再穿它,就愈發顯得沐猴而冠了。
索性以羅波的社會地位和交際圈,已經沒有需要他正裝出戲的社交活動,這身衣服就成了觀瞻品,對逝去的戎馬生涯的紀念物。
現在穿,倒是還算合身,略微顯緊,卻正好將好身材凸顯出來了。
惟一的問題就是年頭過久,衣料已然有些發糟,當練功服穿很容易分分鍾變丐裝。
不急,馬上就去收帳,這身有點不合時宜的行頭,只是為了保持基本的體面,避免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垃圾橋段發生。
以手為剃刀,給自己裁了個板正而又不乏颯爽的髮型,收拾善後,稍作打扮,鏡子裡那個被生活壓成半老牛馬的大叔,已經變回意氣風發的雄性牲口,只是眼神少了神采飛揚,寧平到顯陰鷙。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媳婦仍舊沒回來。
行,且容你再多活幾小時。
羅波迤迤然出了門,救風衣一披,帽簷下拉,掩蓋風華,以免震驚友鄰。
這種僅比貧民窟高一檔的小區,反而碎嘴子最多。畢竟真貧民窟的人,基本都在為一日三餐奔波,每天不是在刨食,就是累成狗,反而沒那閑時閑情鼓弄流言蜚語。
當然,以他們所過生活之苦悶,八卦就是生活中為數不多的廉價解悶節目,不能指望他們可以做到不信謠不傳謠。
更何況,展現在羅波面前的,是一個嚴重畸形的社會。
被外力,從文明的高光時期,生生打成了半殘,人口、科技、經濟、文化……近乎全方位的倒退。
道德自然也保不住。畢竟倉廩足才能知禮節。
現有的社會秩序,主要靠高壓,外壓內壓一齊上,民眾就是對抗侵蝕的那層血肉皮膜,時刻承壓,最先受傷。
然後在大勢嚴峻,絕望持續增高的背景下,各種黑深殘在內部迅速抬頭。
比如說活力社團,官方的夜壺來著,可現在呢?不斷做大,沆瀣一氣,甚至已經有了將官府變為橡皮圖章的趨勢。
黑暗秩序,這個羅波可是太熟稔了。
也很習慣,但他習慣的是他該種秩序中的上位者,而不是被壓迫的牲口。
所以當然要反,不為大義,而為你大爺始終是你大爺。
(本章完)